天上低昂似旧,人间儿女成狂。夜来处处试新妆,却是人间天上。不觉新凉似水,相思两鬓如霜。梦从海底跨枯桑,阅尽银河风浪。
刘辰翁是南宋著名词人,在现代人眼中他比辛弃疾、李清照、陆游等人名气小了很多,不过在古人心中他的地位很高。作为文人,才情只是评判的一个方面。古人更看重文人的人品性格,刘辰翁曾经追随文天祥积极抗元。南宋灭亡之后,刘辰翁隐居乡野创作诗词文稿。从风格看,刘辰翁的大部分词作属于豪放派,言语质朴感情真挚,常以家国情怀为题,读起来荡气回肠。
风格决定创作内容,创作内容反映出内心感受。刘辰翁写过一首《西江月·新秋写兴》,可以读读这首词感受一下他的文字风格。这首词的确切写作背景已经很难考证,只能通过内容推断出是刘辰翁晚年作品。无论“儿女成狂”还是“两鬓如霜”都说明他已经感受到命运的安排。
一般人写这样的题材内容,要么悲观失落、感慨壮志难酬,要么坦荡豪放,享受无欲无求的生活。刘辰翁根据生活感受,选择了对比视角,听他娓娓道来。
新秋,就是初秋的意思,根据词意可以知道特指七夕节。写兴,是指这首词的写作手法。在古代,“兴”是一种修辞手法,借他物引出此物的意思。刘辰翁在填词的过程中用到了这种手法,从效果看就是把常见事物赋予象征意义。
天上的日月星辰变化如旧,人间的男女老少陶醉在节日气氛里。天上的景象没有变,人间的景象也没有变,这应该是好事情啊,为何刘辰翁显得有话要说,心情并不激动兴奋。七夕节的晚上,节日氛围更加浓厚了,人们穿着新衣在热闹的街市上游览玩耍。四下里灯火明亮,好像来到了人间天堂。
别人高高兴兴,刘辰翁显得与众不同。难道他提前感受到秋天的寒意,还是突然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原来他想到了南宋灭亡,思念故国导致神伤。他已经到了两鬓花白的年纪了,估计也没有几年的寿数了。等他离开人世后,还有人怀念南宋的江山社稷吗?一定会有的,如果刘辰翁在海底他要跨越沧海桑田的变化,如果他在天空要透过银河风浪俯视人间。他不会忘记南宋的覆灭,他不会忘记抵抗元军的伙伴,他希望人们不要因为繁华热闹就忘记了过往的痛苦。
读到这里,让人想到了“众人皆醉我独醒”。刘辰翁没有刻意渲染痛苦,他只是忠实记录自己的感受。同时他没有谴责那些欢度节日的人们,而是采用了委婉提醒的方式。以上种种体现出刘辰翁内敛坚韧的性格,温和低调不失豪爽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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