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三九尾,本该寒冷的冬天却艳阳高照、晴空万里。街头巷尾,老人们碰面忍不住唠上几句:“这三九都快过完了,雪还没个影,四九要是还不见雪,可咋整哟!”一句“四九不见雪,寡妇要发愁”,透着对来年深深的担忧。
在传统农耕社会,寡妇往往独自操持家中农事,没有壮劳力帮扶,日子过得艰辛。“四九不见雪”,首先是对农作物生长的一大威胁。老话说“瑞雪兆丰年”,冬雪是大地的“棉被”,四九寒天,雪花飘落,慢慢融化渗进土里,能冻死藏在地下的害虫,让虫卵无处遁形,来年庄稼就少了病虫害的侵扰。麦苗儿在雪层覆盖下,如同被温柔呵护的孩童,稳稳过冬,开春一准茁壮成长。可要是四九无雪,害虫熬过寒冬,来年春一到,便会肆意啃食新苗,粮食收成可就悬了。
再瞧“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三层被”就是多场大雪,形象地道出冬雪对小麦的滋养。四九作为一年中最冷时段,雪水滋养土壤,还能补充水分,开春土地湿润,墒情好,农民播种不愁没水灌溉,种子撒下去就能扎根发芽。反之,土地干涸,播下的种子可能都发不了芽,一年农事就被耽误。
农谚里还讲“小寒不寒寒大寒,大寒不寒倒春寒”,节气更迭与气候息息相关。三九、四九本应天寒地冻,要是缺了雪,整个冬日气候失调,来年开春大概率遭遇倒春寒。那时果树开花、作物返青,一场突如其来的低温,娇嫩的花骨朵、刚冒头的绿苗,哪能扛得住,农业生产必然受损严重。
生活方面,以前冬日取暖靠柴禾,大雪封路,人们正好进山砍柴,雪水浸过的木材耐烧火旺。没雪的冬天,柴禾干燥易燃却不经烧,屋里难有暖意。而且以前水源靠井水、河水,下雪能补充水源,四九无雪,来年春夏用水都紧张,洗衣做饭、浇灌菜园处处不便。
虽说如今科技发达,有农药除虫、水利灌溉、温室大棚调节温度,可大自然的规律自有其道理。老祖宗传下的农谚,是千百年观察积累的智慧,时刻提醒我们敬畏自然。眼看明日进四九,人们心里依旧盼着雪落,盼着遵循自然韵律,护好生活根基,让来年日子红红火火、仓廪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