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返程，大哥执意要先走，在家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早返程的人应该已经到了地方，上小学的孩子也应该开学了，这个年，算是彻底的结束，按照老家的说法，这个年算是跑远了。但其实你会发现，过了大年初一的中午，整个村子虽然还是不停的响着鞭炮的声音，可是人已经懒散了，没有了亢奋，多的是一种惆怅，说话的内容也变得很单一，那就是过了年，什么时候走。

在我们家，尤其是这几年，父亲去世了，家里就剩下母亲一个人了。我和大哥总是分开走的，大哥说担心我们一起走之后，母亲会伤心。每次，都是我先走，因为工地上比较忙，而且孩子也要开学了，大哥家的两个孩子都不上学，所以他也就一直让着我，但是今年不行了，他说什么都要先走，不想垫后，而在家的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1.

越是到了年前，村子里越是热闹，各种外地车都开进来了，还有很多不认识的孩子，也都从外地回来，鞭炮声也多了起来，我们这个时候就会说，年味越来越浓厚了。

但过年就像是一个分界线，年前大家的兴奋感是满的，可是一旦过了大年初一，时间就好像是加速了，催着我们返程。

村里，从大年初二的时候就有人开始返程，陆陆续续的往外走，大家好像是怎么回来的，又怎么回去了，可能唯一感觉到开心的就是年老的父母吧。

家里的母亲岁数大了，进入腊月之后就期待着我们赶紧回家，大哥每年都比我早点回去，忙着办年货，年后，也是大哥最后走的，他不想让母亲过于难过，就一直陪着，可能陪到初十，可能陪到十五。

我有时候返程的路上也就在想，我走后的家庭是什么样的，村子是什么样子，母亲又是什么样子。

甚至还会想，家里那么多蔬菜水果，那么多的鸡和鱼，母亲要吃到什么时候，她会不会还是那么节省，不舍得吃，她会不会做一顿饭要吃三天呢？

然而，这一年，大哥却要早走了，他说每年都是自己在家陪着母亲，让我先返程，今年他工厂里忙，就让我在家多陪陪母亲。

我想这有什么？不就是多在家几天，不洗澡不上班嘛，有啥大不了的。

但后来我才知道，是我想多了，其实真实情况，不是这么简单，我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大哥要早走，或许，他是受不了了吧。

村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一下子又没人了。过于热闹和过于冷清，就在这么几天的时间里，可是这几天，是老人期待一年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冷清之后，想要再次热闹起来，还要等上一年。

2.

自从大哥走后，母亲就开始不那么的开心，有时候吃过饭就在家门口坐着不说话，有时候也会在院子里晒暖，还会偶尔给我缝缝衣服，像好多年前那样。母亲已经明显的有一点不开心，但也从来不说，甚至都不会问我什么时候返程，只是我做好饭了，喊她去吃饭的时候，她吃的也不多。

也有时候，她看着满屋子的年货，就会跟我说，走的时候带点，她自己吃不完。

我知道，母亲这是在旁敲侧击的问我返程的时间，我如果说就是眼下这几天，母亲估计会更加难过吧。

没有说，就这么过着也挺好。

天气不错，村里已经开始有人去浇地了。

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我们家也种地，过了年之后，我会和大哥两个人帮着父亲去麦田里浇地，孩子们会在田间地头放风筝，那个时候阳光很好，风也好，不冷不热，甚至我们会脱去厚厚的衣服，换上简单的衣裳。

母亲说，这是立春了，过了年，杨柳就开始发芽，天气就不那么冷了。

大哥走后，母亲情绪一直不好，我还是比较担心的，于是就把母亲带到了村外，那是一片麦田，我和母亲就在小路上，看着庄稼，看着村庄，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在放风筝。

出了村，母亲的心情好了很多，也给我指指这个庄稼地是谁的，那个庄稼地是谁的，还跟我说以前关于这块庄稼地的一些事情。

母亲是年纪大了，但对于过往，还是很清楚的，历历在目。

我也没有比大哥晚走几天，因为听说要下大雪，我要赶紧走，别堵在了路上。母亲知道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开始帮我收拾行李。

给我缝了衣服，擦了行李箱，还要给我擦皮鞋时，被我拦下来了。

母亲说，多带点东西，路上别饿着。那后备箱，被母亲塞得满满的。我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母亲临时前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跟她说，大概是早上四点多，这样容易走一点，不堵车。

她没有说什么，便睡觉了。

谁知道，到了四点多母亲还是醒了，就那么一直在家门口看着我离开，一直看着。

就在这一刻，我忽然间更加意识到了，大哥或许是受不了这离别的伤感吧，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是扛不住了，才换下我来扛。

如果在家能够找到工作，谁愿意背井离乡呢？谁不想多在母亲身边陪伴？可是没有啊，做不到这一点。

原来，在家生活下去的人，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