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在公众号的后台看到类似这样的提问:“我们为何总是不得不面对失去?”这次我把问题分享到了好友群里,问他们各自失去过什么。大枣幽默地回应:“太多了,首先就是时间。咱俩相识已八年,你无形中夺走了我生命中宝贵的八年。人生能有几个八年?抓紧时间请我吃饭吧。”马克则地说:“我失去了头发。最近我特意买了生发液,不知道能否找回它们。”浩浩则感慨地说:“小时候,我失去了最喜爱的游戏光盘;毕业后,失去了一起打球的伙伴;分手后,失去了那个让我第一次送花的女孩;结婚后,我失去了骄傲、自负、自由,甚至是金钱。可能到老,我还会失去灵活的手指、强健的肌肉,甚至智商和记忆。”失去,似乎是一件如此容易的事,世间万物都可能离我们而去,就像那班你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的公交车,偶尔迟到几秒,它也会悄然离去。百度词条对“失去”的解释是:“原有的不再具有。”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原本拥有的,为什么会存在?我们是否真的拥有过它们?时间,从我们出生那一刻起就伴随着我们;头发,从我们出生时就伴随着稀疏的胎毛;那个人,从你认识他的那一刻起就进入了你的生活。这时你或许会发现,我们原本并未真正想要拥有什么,或者说,那些我们误以为的拥有,其实一直就存在于这个难以言说的世界中。就像我拥有你们这群可爱的粉丝,但你们原本就存在于这个世界,只是偶然路过我的生活,让我误以为我拥有了你们。然而,你们终将在我未来的某个时刻离开。如果这样看,似乎没有什么是必须留下的。
我见过许多人在失去爱情后悲痛欲绝。为什么爱而不得会如此痛苦?为什么失去会如此痛苦?为什么思念一个人会如此辛苦?其实,这不过是因为我们总是倾向于将一切视为自己的所有。我们希望将迷恋的人留在身边,希望将身边的人变成永恒,希望在得不到或已经离开的人身上找到一丝曾经拥有过的证据,以填补那不再具有的空缺。就像一场猛烈的野火焚烧过后的城池,城中的人们望着满地的灰烬,发出了哀鸣。你想起了城南那棵每到秋天就金黄满地的老银杏,想起了城北风化的砖墙上刻下的名字,想起了那头朝夕陪伴我们的老黄牛,想起了家中抽屉里从未系过的红头绳。这些记忆,代表了我们对环境的习惯、对过去自我的信念、对家人的哺育以及对爱情的向往。所谓的失去,就是将过去所有习以为常的拥有,都变成了当下求而不得的遗憾。但这些遗憾,是不可避免的。银杏终将枯萎,砖墙终将化为尘土,父母终将离我们而去,爱情里总有未系上的圆满。他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你的世界,你也应该理解他们无声无息地离开。这是一种松散的自由,也是一种强烈的无能为力。我们的强烈情感无法抵抗这种松散,就像那用钻石、珠宝、黄金打造的迷宫,无论你在里面徘徊多久,最终的目的地,还是要走向那个离开的缺口。
在面对离别和失去时,你是否会感到少些难过?那些原本就不曾属于你的东西,它们的出现,对你而言只是对当时你的一种标记。就像周杰伦的《范特西》标记了我的青春;就像北京奥运会标记了我的十八岁;就像第一次和女孩躺在床上,标记了我在那一刻我已长大成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会忘记《范特西》的歌词,想不起奥运会的色彩,记不清那个女孩的声音。它们无声无息地来到我的世界,我也没有理由让它们为我停留。因为时间的钟上只有两个字,那就是“现在”。未来才是我们人生里的一切归途。当你思考失去的终极意义时,不要让它迷惑你的双眼。因为它本身并无意义,只有那些迷茫和困惑的人,才会渴望让一切必须地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