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耳东东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舅舅当村长整整25年，帮过无数人，付出无数心血，可当他重病住院时，却连一个探望的人都没有。
曾经被他帮助的村民、那些口口声声说着“舅舅是好人”的人，都忙着自己的事，谁也没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过。
舅舅临终前嘴里只念叨着一句话：“他们从没把我当回事，这都怪我太善良了。”
01小时候，舅舅在我心中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英雄，因为他不仅是我的舅舅，还是我们这个村的村长。
记得那时候他经常会在村里的各家忙碌着，他一会儿去帮村东头的刘叔挑水，一会儿又去帮村西头的王婆婆修房子，甚至有时候，他还会为村里的孩子们出一份学费。
当时舅舅并没有很多的钱，但他靠着一颗热心肠，还是竭尽全力帮助乡亲们解决难题。
他经常告诉我们：“人活一辈子，不能只想着自己，要想着别人，帮别人，自己才会快乐。”这句话我听了很多次，但因为当时自己还小，所以还不太明白。
舅舅当上村长是因为他为人正直、能干，大家看到了他的好，就推举他做了村长。那时的他只有三十出头，刚刚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舅舅还是热衷于工作，那时候的他想要为村里的乡亲们做更多的事情。
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舅舅自己会因为太过善良走上孤独的道路。
舅舅是一个典型的“为别人活”的人，他总是把村民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事情更重要。家里的事情，永远得等到别人需要帮助时，他才会去处理。
每年年底的村委会他总是第一个到场，也总是第一个离开，总是忙碌于各种事务，无论有多少烦琐，他总能应付得游刃有余。
后来舅舅身上的责任越来越重，因为他一向不计回报，村里很多人都会把自己的一些小事情交给他去处理，而舅舅也总是热心地帮助大家。
可这种帮助在别人眼中看似理所当然，没人知道舅舅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有一年村里新建了一座水库，这座水库的建设，关系到村子未来的饮水问题。
舅舅一边忙着协调各方，一边还得亲自去现场看工地，当时舅舅几乎每天都是连轴转，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
每次回到家他总是累得不成样子，身上的衣服总是湿透的，他的背也因为劳累变得越来越弯。
那时候我已经上了大学，每当放假回家我看到舅舅这样拼命工作，心里充满了敬佩。
舅舅常常跟我说：“孩子，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要做个能为别人做点事的人，像舅舅这样，为村子、为大家出一份力。”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发现，舅舅的生活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简单，他的这份工作实在是太累了。
那一年村里的水库终于建设完毕，村民们都感到非常高兴，大家都感谢舅舅的辛苦和付出，可就在这时，却发生了意外。
02在水库建成之后，舅舅的身体开始出现各种问题，一开始舅舅只是感到有些疲倦，总是觉得无力，晚上睡觉时也总是感觉胸口闷，呼吸困难。
村里的老医生曾劝舅舅去医院检查，但舅舅总是说：“没事，不严重，回家休息几天就好了。”
可是舅舅的病情并没有得到好转，反而还越发严重起来，那时候舅舅经常会出现了剧烈的胸痛，气喘吁吁，走路的时候，总会喘得不行。
最后舅舅还是选择去了医院，检查结果显示，他的心脏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疾病，而且因为长期的劳累和忽视身体，病情已经进入了较为严重的阶段。
医生告诉我们如果不及时治疗，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舅舅虽然很担心，但他依然不愿意住院，怕耽误村里的工作。直到那一天舅舅突然晕倒在家里，大家才意识舅舅身体出现了多么严重的问题。
在舅舅住进医院之后，开始的几天我一直守在他床前，看着舅舅虚弱的样子，我心里很难过。
村里的人陆陆续续地来探望，但大部分人来得匆匆忙忙，几乎没有真正留下来，村里一些年轻人忙着自己的事情，老一辈的人也常常因为家里有事，不能长时间陪伴。
我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那些曾经跟舅舅有过交情的村民，脸上有些愧疚地走了，虽然他们嘴上说着关心，但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来陪伴舅舅。
舅舅的病情一度恶化，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自理都无法做到。我能感受到他的孤独，那种从未体验过的孤独感，即便在生病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乐观。
每当我坐在床边，他都会笑着和我说：“孩子不要担心，舅舅就是老了，累了，休息一阵就好了。”
而我忍住了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心里有太多的愤怒，愤怒那些曾经依赖过他的人，愤怒那些曾经因为他而得到帮助的人，现在却无动于衷。
舅舅看我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看着我，笑了笑说：“你也不必太难过，舅舅早就知道这一切。
做了这么多年村长，帮了那么多人，没想到到了最后，没人来关心我。可是我也不怪他们，因为他们忙，他们有自己的事，根本不可能像我一样为了村子拼命。”
我看着舅舅那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心里更加难过：“舅舅，您为大家做了这么多，怎么会没人关心您？”
舅舅摇了摇头：“其实这也怪我，因为我总是帮忙，所以大家就把我做的这些事情当成了理所当然，他们习惯了让我帮忙，习惯了我为他们付出，却从未想过我也会有累的时候。
我现在想通了，不怪别人，怪我太善良，太不懂得拒绝别人了。”
我呆住了，这是舅舅第一次说出自己心里的话，没想到对于舅舅来说，他的善良，会成为他的负担。
尽管当时舅舅还在接受治疗，但是他依然坚持要回村里。
后来那天舅舅实在撑不住了，他坐在床边，笑着对我说：“孩子，舅舅活了这么久，也算没白活。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学会照顾自己，也要学会拒绝别人，别总是为了别人忽视了自己。”
那天舅舅离开了医院，回到了村里，他的病情逐渐恶化，后来在一个冬天，舅舅还是永远离开了我。
03舅舅去世后，村里的乡亲们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送他最后一程，那些曾经在他手中得到帮助的人，纷纷落泪。
嘴里念叨着“村长一生为村里做了那么多，真是个好人，真是辛苦他了。”可他们的这些话，像是对舅舅的慰藉，又像是在对自己的良心辩解。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那一群低头沉默的人，心里五味杂陈，那些曾经和舅舅有过交情的村民，一个个戴着墨镜，低着头，避开我和舅舅的家人。
毕竟谁能想到，一位为大家付出了二十多年心血的人，最后竟然以如此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回想着舅舅在临终前说的那番话，心里难受得无法形容。
“太善良了，怪我太善良。”当时我不知道该如何去理解这句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
我愤怒过，悲伤过，也想过要将那些人当场叫出来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想明白后我知道，这一切都无济于事，舅舅去世这件事情，是无法挽回的。
而那些曾经得到过帮助的人，他们的愧疚和后悔也只能留在他们心底，无论说多少次“对不起”，也无法弥补他们对舅舅的冷漠。
葬礼结束后我搬进了舅舅的家里，决定照顾舅妈一家。这些年我看得太多，看过了很多为别人活着的人，最后却因自己忽视了身体，倒在了无人问津的角落。
舅舅是那样的例子，而我也明白了生活不能只为别人而活，最重要的还是要学会照顾自己。
有一天村里几个年轻人过来，支支吾吾地跟我说，想帮忙做些事，我淡淡地笑了笑：“帮忙？”我没有回应他们，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不需要了，舅妈和我过得挺好，生活一切正常，大家放心吧。”他们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只得默默离开。
过了几天之后，我开始整理舅舅的遗物，清理家里那些他曾经放过的文件和笔记。
那时候我翻到了舅舅的一本旧笔记本，里面记录了他这些年来在村里做的一些事。他的字迹有些潦草，但每一页都能看到他为村里做出的努力和辛劳，翻到最后一页，我突然停住了。
那一页上舅舅写着一句话：“人一生活得值不值得，最终还是看自己做了多少事，而不是别人给了多少回报。”我读完这句话，眼泪涌了上来，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放下笔记本走到窗前，看着村子的远方，心里想着舅舅活了大半辈子，虽然他没有得到太多回报，但他却活得充实，至少他问心无愧。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做了那么多事，没想过别人会怎样看我，做了就好，自己不后悔就行。”
或许舅舅这辈子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但他的付出，确实改变了很多人。
村里那些曾经因为水库建成而受益的村民，他们或许会继续生活在自己原有的轨道上，但每当他们看到那座水库时，心中会默默地记得，那是舅舅的汗水和辛劳。
我站起身走出门，朝着远方的山坡看去，虽然还在为舅舅的离世感到痛苦，但其实我也明白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痛苦中，我应该将舅舅当做榜样，做一个懂得善待自己、勇敢面对生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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