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起史书,徜徉于历史长河之中,体内似乎有那么一股汹涌澎湃在奔流,每个著名的历史事件敲击着心窝上那口沉重的钟,每一次的晨击,都是一涌壮阔的激流;我为刑台前坚毅不屈的谭嗣同致上惋惜与钦佩交织的最高敬意,遥想古长安高颂太宗德治之英明,欧洲版图里,拿破仑与希特勒相继向我招手,我亦不知情地回应以全神贯注的目光,即便心中组织着的不完全是赞扬。我的史观就这么在虚浮而故事性十足的历史事件中成形,总是惊叹着那些虚浮而模糊的真实。
“我们阅读各种正常历史撰述的时候往往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它们只不过勾勒出事件的轮廓而非其本质。人们因而产生误解,以为历史仅仅上演于几十个主导民族命运的人物之间。”历史从来不是由少数人、甚至一个人所构成的,在同一个时期里的不同地方,有着千万种不同的生活在处于各自的过去进行式中,一点一滴地灌溉属于自己的历史。然而不仅教科书忽略他们、史书忽略了他们,连身为他们子孙的我们也忽略了他们,不愿再拘泥于事件始末,我读了一个雅利安人的回忆录而非《我的奋斗》。
《一个德国人的故事》与其他纳粹德国相关书籍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是由一位拥有雪亮双眼的“平凡人”执笔,它描绘的不是德国纳粹的兴亡史,遥远而虚浮的政治斗争,而是他切身体会到的那个时代下德国人的生活。
与任何独裁主义下的国家一样,纳粹主义最终完全剥夺了人们的自由,自然也包括思想上的控制,而书中一再强调的则是德国人的自我麻痹以及古怪的民族性,纳粹如入无人之境般渗入德国人民生活的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太多人近乎疯狂地逃避般地信任其无所不能,“人们光是不断挖空心思,想把时局硬生生套入一个早已不合时宜、无法切中时弊的政治观察体系。”这是一种盲目的自我安慰,也是此后发展成事不关己、不负责任态度的前兆。
而不仅纳粹时期的德国人如此,世界上所有人都可能陷入这种无形的堕落中,把社会事件当综艺节目、将政治事件看成舞台戏,一旦陷入了这种“旁观者”的泥沼,我们的双眼就像蒙了一层温柔却又带刺的面纱,也许暂时能保护自己不被现实所伤,但自私是把双刃剑,总有一天我们会为自己的冷眼付出代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