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婆罗多舞
中医里面有句话叫“神为形之主,形为神之宅”,这种形神辩证统一的观念同样也适用于中国绘画艺术当中,恰如周积寅先生编著《中国历代画论》所述:“形是神赖以存在的躯壳,形无神不活;神是形赋予生命的灵魂,神无形不存。”譬如《西部成功书画家》近来刊载当代著名女画家蒋采苹先生的这幅《印度婆罗多舞》,其对舞者衣饰样貌、身形起舞、肢体摆动之姿以及眉眼的抓取与造像表达,尽得“婆罗多舞”传递思想、抒发情感和记述故事的艺术神韵精髓。如此即见这种以对象典型形貌、动作的“形似”反映,承载客体的气韵、精神本质,继而达到“神似”的传神写照艺术效果。于是“形为神之器,意为画之魂”,而见其画面创构形神统一相彰的协和共鸣之境。
唐代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指出:“夫象物必在于形似, 形似须全其骨气。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于用笔……”,故而画家可以通过“用笔”等画语载体为之“器”,来表现对象的外形、结构,继而刻画并盛载对象的精神状态。以此为基准剖析蒋采苹先生呈现于画面当中的语言形式,这幅《印度婆罗多舞》中用笔的提按顿挫、轻重缓急,线写的徐疾律动、粗细变化,墨色的浓淡深浅、明暗冷暖,既有随舞者形象的画面塑造需求而应物象形,亦见突出那能透露人物精神情感内质的一瞬即逝动作、手势、眼神……的或取或舍或增或减着意强调。
印度库奇普蒂舞姿
如其墨相浓重沉实而又笔态婉转超逸,带来的舞者及膝发辫飞扬之势;如那或柔韧或爽劲笔线之写,赋形上衣紧身贴合带来的人物体态曲线美感,及摇胯扭臀而下裙衣摆因舞律动呈现的“吴带当风”一般飘扬韵律;还如笔之快慢、行止而线形虚实变化又气意相衔,所反映舞者手臂来回曲直、上下伸缩起的舞动感节律;还有色调深浅不一、浓淡各异而富于对比感的水墨、青绿线面画语,又见相近相宜、调和统一之下,给予舞者外衣、内裙形廓肌理的实相赋形衬托和其内蕴的神秘美感强调表达。如此恰到好处的造像画语,既见其线墨、色彩等造像画语里,构建契合典型形象的“沉吟铺辞”骨之承载,又有其充满乐感律动的运笔用墨中,画家吐露其赞美之情而映射于舞乐画图定格之上的“怊怅述情”风韵抒发。
当然蒋采苹先生这幅《印度婆罗多舞》创构里的神韵特质和意蕴内涵,不仅反映于中国绘画独有的表现性笔墨语言当中,也还见于其生动而活泼的形象载体里。画面中那些富于“印度婆罗多舞”特征的华美服装和头饰妆扮自不必多作赘述,其动人心魄处尤在于其人物整体因“舞”的主题表达,而躯体扭动造型所带来的女性绰约婉转身姿之美。更在于双脚交错而脚尖微微踮起的轻盈灵动舞姿之美,在于臂膊依音乐韵律收放、因舞曲节奏舒张所表达的“舞”的画面意趣传递。亦还在于舞者面部表情构建中,那颔首侧项、朱唇欲启又或低眉浅笑、侧目斜瞥的一刹那,诸元云集强化而作者的主观运构神思与舞者的客体对象精神交融共鸣,继而赋予作品的灵魂注入。于是其形之所写乃“传神”之器也,其神之所传乃写意、写心之魄也,此刻无论笔墨、色彩还是形造、神采,抑或画面图构意境皆交融在一起,共律而同节于“婆罗多舞”的画境圆成当中去了。
(文/成功美术馆书画艺术评论员 冯宜玉)
红雨落香春落魄
画家简介:蒋采苹,女,原籍河南洛阳,生于河南开封。1958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1959年后任教于山西艺术学院。1962年后任教于中央美术学院,该院中国画系副教授、工笔画室主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当代工笔画学会副会长,北京工笔重彩画会副会长。其创作、教学以工笔人物画为主,擅将色粉笔画与工笔画技法融为一体。《摘火把果的姑娘》、《憩》均藏于中国美术馆;《雪》获中国当代工笔山水画展一等奖;《三三月之夜》获中国当代工笔画学会首届大展银牌奖。作品还为中国画研究院、北京市美协及法国巴黎郭安博物馆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