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命草诗评

五月的河流

文/张二棍

只有我知道，一条河流的伤痛

它在五月干旱的人间，一寸寸收紧两岸

现在，它被掠取了澎湃，汹涌，荡漾

哦，这些波光粼粼的字眼。

它消失在自我的放逐里

它干涸，它生锈，

它在下游，用一尾泥泞中挣扎的鱼

殉葬。而我，

一个越来越冷漠的人类

把浑浊的两滴眼泪

收紧。仿佛那是悬着的命

是的，我还不能为一尾鱼的死活而放纵

我不可以像一条暗藏着杀机的河流

把自己捻死在此地

——这无所忧患的人间

从正文内容来看，张二棍这条《五月的河流》是一条伤痛的河流，诗人用一颗悲悯之心感受到河流的伤痛，诗人说只有他知道，或许是因为只有他关注着河流。从正文的细节可以发现，这条五月的河流暗含象征意义。诗人以人间清醒的姿态，挖掘河流伤痛的原因，带给读者一定的启示。诗歌语言不断释放张力，想让一条快要死去的河流起死回生，而仅凭诗人一己之力，恐怕无力回天，而且还有送命的危险。这首诗有着很深的隐喻，令人琢磨。下面，一起阅读诗歌正文，体会诗人带来的生命震颤。

在这首诗中，诗人有着很强的忧患意识，诗人感知河流的伤痛，和感知人间的伤痛是一样的，而且极有可能，河流就是人间的隐喻。诗人写五月干旱，河也快要见底了，用“一寸寸收紧两岸”来形容河流干得不行，形象又传神，“收紧”的动作确实妙，如果人一样。现在河流的“澎湃，汹涌，荡漾”的权利像被剥夺了一样，在无往日的生气。

紧接着，诗人用波光粼粼来形容“澎湃，汹涌，荡漾”的共性，角度非常独特，可见诗人的思路是开阔的。而这波光粼粼的样子消失在河流的自我放逐中，仿佛是河流主动放弃似的，诗人将河流人格化，主要还是想增强诗歌的表现力，河流像是被自己的命运所左右了一样，没有抗争，只是随波逐流。因此，“它干涸，它生锈，它在下游，用一尾泥泞中挣扎的鱼殉葬”，这里写得非常无奈，或许它也曾对抗过，但是敌不过大势所趋，自暴自弃了一样。

然后，诗人将描写对象转向自己，形容自己是“一个越来越冷漠的人类”，诗人的冷漠或许是因为失望造成的。现实的无力感，让诗人“把浑浊的两滴眼泪收紧”，不再轻易同情可怜人间，人间的一切伤痛仿佛是咎由自取。诗人独自一人，能改变什么呢，唯一能改变的就是自己。诗人眼泪收紧的动作说明了一切。

诗人说两滴眼泪是悬着的命，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逝去，诗人收紧的动作，就像是在挽救生命。诗人不能像河流一样放纵自己，那样只会造成更大的杀机。诗人积极求生的态度是值得肯定的，以更高的视野看待生命的周期，只要有心去改变，生命还有可能。诗人不想捻死在此地，代表着诗人有抗争的欲望，积极寻求生命的可能性，说明诗人的求生欲是高涨的，不仅为自己，也为这人间。诗人形容人间是无所忧患的，仿佛除诗人外，没有人在意那些忧患，只管自顾自的活着。而这并不是诗人存在的意义，诗人的境界是要为生民立命。

从这条五月的河流，可以感受到诗人的使命感是非常强烈的。诗歌不仅揭示生命的可悲可气，也展现了自我向上的生命力。这首诗通过河流的表象，对生命进行探讨，启迪心智，具有引领的作用。诗歌用极具张力的语言，表达生命的可能性，人跟河流、跟鱼完全是两回事，诗人的生命意识和忧患意识非常有带动性，这首诗值得细细品味一番，或许会有更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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