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穿成了书中的深情女配，救赎男配关栎，我却动了真心。
本以为可以做我们自己的男女主，可女主只是被修眉刀划伤一道小口子，他就将等待伤口缝合的我丢在手术台上。
我死心了，准备离开，却被他囚禁在地下室里。
他杀了男主，毁了女主，日日夜夜与我纠缠不休。
濒死之际，他扯着我手说：“婧雪，祝你在自己的世界，永远平安顺遂。”
1.
没想到，关栎会有成为我主治医生的那一天。
阑尾炎手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普通开刀，局麻，我默着这几个字，心里发慌。
上手术台前，他还在软声细语地安抚我:
“婧雪，不要怕，我一直陪着你呢。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留疤的。”
手术过程很顺利。
蓝色的手术布遮挡了我的视线，我能感受到似乎有什么器械划开了肚子，接着腹部有莫名的拉扯感。
好在关栎一直关怀地询问我的感受。
听到他的声音，我整颗心都安定了。
直到缝合前。
“关医生，缝合的伤口会不会很丑啊?”
某些时候我会一改商场女强人的样子，格外矫情。
比如此刻，我并没有真的多么担心留疤，因为我相信他。
我只是在暗搓搓地撒娇，想要他安慰我。
在场也只有他和我能听得出来。
因为关栎和我的恋爱关系从不大声宣扬。
我问过他。
他说没必要公布，既浪费别人的时间，又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他一心医学和我，没有太大的社交欲望。
“而且，”他轻啄了我一下，语气温柔得要命，“也怕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关栎还没说话。
角落的麻醉医生探出头来:“颜小姐，不是我说，关医生缝合技术精湛，你莫担心……”
2.
“关医生，你手术要结束了吧？”
手术室突然进来一个医生，看样子刚下手术，笑嘻嘻地调侃道，“你女朋友额头划伤了，在外面吵着要你治，消息都传我这儿来了，你们年轻人呐，啧啧啧。”
关栎除了我，还有个女朋友?!
我本来半梦半醒的，此时猛然清醒过来。
却见关栎边往手术室外走，脚步急切，嘴里不忘叮嘱手术室里的实习生:“小陈，你来缝合吧。”
小陈眼泪汪汪:“关哥，我会珍惜这次机会的!”
“关栎!”我难以置信地提高音调，“我不要别人缝，你跟我说清楚……”
他已然没了影儿。
看来确实很担心所谓的“女朋友”。
手术室的气氛很古怪，小陈嘴里安慰着我开始缝合。
一股怒意、委屈、无措等等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冲击得我难以回神。
从麻醉医生和刚刚进来那位医生的闲聊中，我得知了关栎女朋友的消息。
果然是女主许菁啊。
医生说:“据说是额头被利器划伤了，不想留疤。这不听说关医生缝合一绝，就非闹着要他治。”
“嚯，什么利器?”
“修眉刀。”
麻醉医生又问:“多大的口子?”
“勉强算得上半厘米吧。”
3.
小陈还是很紧张，缝合时有一针斜了，导致伤口看起来格外怪异，他连连跟我道歉。
我没太计较。
主要是完全没精力在乎这件事了。
我满脑子都是关栎和许菁。
一个男配，一个女主，青梅竹马却抵不过天降。
在订婚前夕，许菁忽然醒悟，自己真正爱的其实是混混男主，于是悔婚离家出走。
关栎大受打击，借酒消愁，最后酒精中毒进了医院。
祸不单行，匆匆赶来的关家父母意外出车祸，双双离世。
他刚成年没多久，整个人的生命力迅速消散，消沉、抑郁、一心求死。
刚穿书的我彼时才接手家里的产业，以一见钟情为借口，一边忙着处理事业，一边事无巨细地照料他。
等关栎大学毕业那一天。
即使算不上阳光开朗，他也算得上是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看上去再没有求死的意图了。
面对关栎的痴情告白，我很难承认自己从没有动过心。
于是，一段不在我计划之内的恋情就此开始。
我回到病房刚开始挂水。
许菁没打招呼就闯进来了，她笑容张扬，额头上的创口贴周围还残留着碘伏的痕迹:
“婧雪，你就是阿栎的女朋友吧，他经常跟我提起你。听说你才做阑尾炎手术，我来看看你。”
4.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她无视我的话，坐到病床旁，自顾自地炫耀起关栎对她的特殊待遇:
“你知道，他刚刚冲出来抱着我的时候，眼睛都红了吗？
“我说这么小的伤口不至于，他说至于，他会心疼。医术高超的关医生，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他手都在抖。”
被单下，我的手已经悄然攥紧。
光听这些描述，我都能想象到关栎皱着眉担忧不已的样子。
在我为他学习做菜的那一天，刀不小心给手指划破了条小口子。
并不严重。
血迹稀稀拉拉的。
关栎说再晚一会儿发现，它就愈合了。
但关栎表现得特别激动，就像是比捅他一刀还令他难受。
他眉头拧成“川”字型，给我消毒、包创口贴，眉眼间郑重得恍若对待一例疑难杂症。
我忍不住笑他:“关大医生，大型手术您都不知道都做了多少台了，给我贴创口贴还手抖呢？”
“婧雪，你别受伤。”关栎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在说话。
他轻轻摩挲着创口贴，泛痒的感觉叫我浑身不自在:“我看过我爸妈出车祸的行车记录仪，那种滋味说不上来……”
关栎反常地格外依恋地抱我，把我围得密不透风、要喘不过来气，他说:“现在我只有你了，婧雪，你别受伤，好不好?”
我的笑容一下子收敛了，愣愣地等他抬头，被他泛红的眼眶里那股哀伤震得无法言语。
心底某块柔软的地方被深深触动。
我不也是孤身一人吗？一直以来，我也只有他而已。
一开始，我觉得系统给我这种自愿放弃生命的人第二次机会，完全就是浪费。
直到那时，我才深刻感受到“救赎任务”的意义所在。
只是，原来叫我那样爱怜、触动的爱，也是能无缝衔接到别人身上的。
和许菁对视的那一刻，我艰难忍住泪意，勾起一个笑容:
“哦，是吗？你的主观说辞，我就一定要相信吗？”
我维持着最后一份体面，表演着对关栎的信任。
她没理会我倔强的反问，怜悯地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得意，“我是许菁。”
又用极其费解与不屑的目光看了看我，说:“我知道你早就认识我了。”
就此留下一句自我介绍，她踩着高跟鞋走远了，就像特地来宣誓主权一样。
其实我早就打心底里相信许菁了。
刚刚手术缝合的时候，是我们在一起后，他第一次把我的话置之脑后。
仅对我可见的慌张彻底沦为过去式了。
关栎为了另一个人，忘记了我的存在。
那一刻我就知道，什么日久生情，都比不过天性难改。
在小说世界，男配关栎就是无底线爱着女主许菁，他生来就是爱她的。
他恨她曾经的背叛，却又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的爱，在她和男主的爱情故事里助攻，在女主遇到任何难堪时，给她兜底。
一个讨喜的男配，甚至客串过一把反派，最后贡献了自己的生命，促成了男女主共度生死的绝美爱情。
关于他的故事，就到这里。
我凭什么以为，一个在小说世界里活了这么多年的关栎，真的能违背设定来爱我呢?
5.
“婧雪，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你管理家里的产业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就连和我的爱情都要被曝光，因此困扰你。”
我又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
关栎言出必行，除了例行查房带着几个护士来过，也没有私下见过我。
现在看来，却不是因为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有联系方式被他单方面掐断，开口的质问都被有意无意地挡回去，绕到纯粹的医生和病人的关系上来。
好几次我想吼一句:“关栎，你别演了，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在对上他那双毫无波澜的双眸时，哑声。
好像那段相知相恋的爱情故事只是我的幻觉。
也许他理所当然地觉得，许菁一出现，我就该灰溜溜离开，而不是死皮赖脸地渴求他亲口解释。
不过几天，公司里堆的事越积越多。
“吱呀。”
在我同意后，病房的门被打开。
助理小李带着一堆要处理的文件进来的时候，门外的声音也一并闯入了。
“关医生和他女朋友是真般配啊!”
两个护士感叹着路过。
我每天都能听到不少关于关栎和许菁甜蜜的恋爱日常，譬如许菁经常来看他，给他带爱心午餐啦，关栎抽得时间就和她一起漫步聊天之类的事。
在小说里大概是痴情男配陪女主散心的桥段吧。
如果说手术缝合的事像是一条突如其来的裂缝，那么后续一桩又一桩如山铁证就像先前隐形多时的伤疤、坑洞，慢慢暴露在我面前，我才惊觉一切有迹可循。
但却不愿意相信。
我终于得从“关栎怎么可能性情突变，就好像从来没爱过我一样”的想法里跳出来。
认清“他们早就开始了，我这个错误的分支只不过恰好被修正了而已”的事实。
与此同时。
助理小李问我:“颜总，关哥呢？他不应该……”
见我的表情不对，他音量逐渐减小。
也许我能转院，不，也许我该在关栎第一次来查房的时候就抽他一耳光，大声嚷嚷着关医生脚踏两条船的事情，直到人尽皆知。
目光扫到窗外，渐渐下移，医院开放式庭院里的长椅上，一男一女说说笑笑，氛围很和谐。
女人抬起头来，冲我微笑，还招了招手，仿佛和我是熟识的朋友。
是许菁。
那男人却一眼都懒得望过来，侧脸轮廓线都显得格外冷硬。
可我还在执著于他的解释来打破一切猜想。
小李顺着我的目光震惊地看着两人，说不出话来。
6.
傍晚的时候，许菁又来找我。
系统突然上线了，问我:“怎么不喊人赶走啊？”
我说:“可能是自虐吧。系统，你不是说自杀是罪吗？我要赎罪，所以给我重来的机会，完成救赎别人的任务，就能重生。
“前世，爱情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相信爱，却又一次不管不顾地去爱人了。”
“我现在特不要脸，他明摆着出轨了，我还在等他说一个‘不’，那我就会相信他。”
系统大概也被我的自甘堕落和下贱惊呆了，没再回话。
许菁坐在旁边凑近了打量我的脸，越凑越近，逼得我扭开头，她笑了笑说，“长得挺漂亮，就是岁数大了点儿。”
我侧头望着窗外万里无云的好光景，没吭声。
女主明明该是傻白甜富家千金的人设，“这是阿栎对你的评价，该说不说，还挺精准。”
许菁说:“你不信?”
她播放了一段录音。
关栎的声音异常熟悉，语调和内容又无比陌生。
“以前没觉得大三岁有什么，但现在，她已经过三十了，啧，说出去多多少少没面子。”
“为什么跟颜婧雪在一起?反正不是许菁，和谁都一样。”
录音很漫长，这几句却莫名其妙格外抓耳。
许菁关了录音，得意地品鉴着我脸上的难堪:“这下信了?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同情你。”
信与不信有那么重要吗？
我想起关栎的态度，口中的“造假”二字没能有见光的机会。
她站起身来，整理了衣着，居高临下地盯着我:“你不适合关栎，跟舔狗一样追着人挺掉价的。你我同为女性，我是见不得你自甘堕落啊。”
“这理由挺拙劣的。你只是舍不得永远跟在你身后的关栎，有一天开始围着别人转吧？”我呛声道，指甲却差点陷进肉里。
她脸色几经变幻，最后噗嗤一声笑了，怜悯地看着我，接着说:
“还执迷不悟?我和阿栎说，不小心打扰他手术了，怕给他和病人带来不好的影响。他说没事儿，我开心就好。颜婧雪，你还不明白吗？”
关栎最容不得拿医院的事开玩笑，但也确确实实为她破例了。
大脑一阵充血，呼吸起伏幅度加大，我感到耳鸣。
许菁忽然掀开被子和我的病号服，指着斜了的那一针笑道:
“这怎么缝的啊，都斜了，真丑。要是阿栎，应该缝不成这样。不过，也挺适合你。”
她的眼里一直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得意感，好像贬低我、碾碎我就能让她获得崇高的快乐。
我捂好被子，猛地扇了她一巴掌。
她还没什么反应，我疼痛感顿生。
伤口崩裂了。
7.
我立刻按了呼叫铃。
等来的却是大力拉开门、一把将许菁护在怀里的关栎。
许菁的右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她脸埋在关栎怀里，表情模糊不清。
她该是得意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她是茫然而愤恨的。
那股恨意直冲我而来，不像是单单为了所谓感情的占有欲。
关栎把手里的外卖丢到一旁的柜子上，眉毛一拧，责问我道:
“颜婧雪!我朋友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多么老套而荒谬的情节。
我觉得可笑。
却笑不出来。
我怎么忘了，我就在一本老套的言情小说里啊？
崩裂的伤口的痛楚弥漫至心尖，最后又在我眼里蒙了层雾。
我眼睁睁看他哄着许菁离开病房。
临走前许菁还在自责，眼泪汪汪地望着关栎，说:“都是我不好……”
关栎也就真信，还替我跟她道歉。
房门关上。
只剩他和我。
他满目怒火，还未发作，我掀开被子，指着伤口问:
“你要不要问问她说了什么，能气得我打她，还崩裂了伤口?三十岁，带出去丢人了?不是她，谁都一样?”
关栎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怒火瞬间冷却了，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婧雪，你误会了。”心虚溢于言表。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下一秒。
“脸疼得厉害吗？我马上来。”
他接了个电话，匆匆就要走，门已经拉开。
我难以置信地凝望着他的背影，崩裂的伤口敞在空气里。
天气不冷，未知的寒意却顺势钻了进去，骨子里都渗透进来一股冷意。
“系统……我的任务还是失败了。”
系统叹了口气，说:“一开始你不是不愿意搞这个任务吗？现在真的失败了，怎么又这么伤心?”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它兴奋地问:“你终于真正悔过自杀的罪了?”
我没回它，它讪讪下线了。
曾经那个请求我不要受伤的恋人兼我如今的主治医生，对此视而不见。
关栎没看我一眼，大步往外走，想起什么似的，指着刚丢下的外卖，敷衍地叮嘱了一句:“海鲜粥你记得喝。”
那是许菁爱喝的。
而且，他一个医生，能不知道刚手术完得禁食吗？
随着一滴眼泪砸在病号服衣摆上，我听见自己声音哽咽喊他的名字:“关栎。”
我说:“分手吧。”
他一愣，脚步一停，回过头来面色冷淡，不耐烦地跟我解释:
“许菁和我青梅竹马，也算是我妹妹。再说她都有男朋友了，只不过一时吵架心情不好，我就安慰了她几次。你完全没必要跟她计较……”
“分手。”
我仰起头看他，看他神情仿佛被冻结般僵硬，看他目光似有若无追逐门外某个身影，再次强调了一遍。
“你有完没完?”关栎沉默了一会儿，在我认真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冷声说，“好，你别后悔。你记住，不是我忘恩负义，是你把我甩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8.
出院那天。
助理小李在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见到许菁表情阴沉，紧扯着包链气势汹汹地朝某处走去，我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结果来到一间VIP病房，顺着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病床上一男子疲态严重，连连咳嗽、呼吸不畅的样子。
许菁进了病房像添了副面具似的，温柔似水，乖巧可爱，端茶倒水，依偎人怀。
男子却不见得多领情，动辄一耳光过去。
许菁就更讨好地笑。
系统告诉我那是男主。
我毫不意外。
只是我没想明白，这是哪一出?性情大变的男女主要干嘛?
即使是穿书者，我也没有听系统详细聊过这本小说，只大概熟悉脉络而已。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我的种种想法。
恰好小李办完手续，我准备走了。
才走到大厅，许菁拎着饭盒走进来。
擦肩而过时，雪兰的香气馥郁芬芳，有如烟花“噌噌”炸响在脑海里。
一瞬间，无数毫无关联的场景串联成线。
我曾伏在关栎肩上，轻嗅一口，故意挠他腰间的痒痒肉，调笑说:“哼，最近你身上老是这种香味，老实交代，是谁的香水?”
他就捉过我捣乱的手掌，轻吻我的指尖，连连告饶:“医院最近忙，我都在临时住宿那儿吃住，可能是沐浴露的味道?”
看他眼底疲色，我哪儿还有心情追问?
“快休息会儿吧。”抱着他，我轻拍他的背，看他在我怀里睡着。
许菁斜睨我一眼，香水带动着周围的空气都燃烧起来，带着挑衅的意味。
她故意把香水喷得很浓。
刺激我想起了许多个关栎不在的夜晚，那时的担忧、心疼全化为现在的恍然大悟，他身边一直有个体贴的“女朋友”，哪儿还有我的余地?
怪不得关栎一直隐瞒和我的恋爱关系，从不允许我去医院看他呢。
奇怪的是，此刻我心中竟然没有多少悲哀。
好像自从我认清自己的存在后，对关栎的感情就开始轻而易举地瓦解、坍塌了。
“我都不知道我原来是这么洒脱的一个人啊。”
我在脑海里对着系统自嘲。
它安慰我:“婧雪，你很厉害，能及时止损。”
关栎和许菁紧紧挨着，许菁露出甜蜜的笑容给他介绍菜式。
我愣神忘了一会儿，小李问我:“颜总，咱们走吗？”
“可能……我也没那么爱他。”我嘴上冲小李应着“走吧”，在脑海里如此回复系统。
刚要转身。
不远处，关栎不经意看过来。
他眼神骤然凌厉，死死地钉在小李半拥抱式揽着我肩膀的手上，脸色很难看。
许菁察觉到他的分神，也望过来，神情很不好看。
我和关栎对视的那一眼，反而令我清楚地感知到之前那种愤怒、悲伤已经没影儿了。
我仅仅是目送本不属于我的他离开。
没过多久。
关栎向许菁表白了。
毫无疑问，许菁拒绝了他。
我也刚知道男主在科技新产品发布会上突发哮喘，而后陷入昏迷，至今病因不明，由他的前妻许菁代为照顾。
知道消息时，小李刚帮我订了今晚的机票，去谈一个由许家牵线搭桥的大案子，一家锋芒毕露的科技公司上市。
9.
可惜行程很快作废了。
因为，合作方许家要紧急取消合作。
小李迅速安排了许菁和我的见面。
离约定的时间过了半小时，人还没来。
我一反常态地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坐在原地出神。
小说世界的主角往往都有主角光环。
气运之子男主，有的是事业上一往无前的运气。
而作为女主，许菁有的是能给他带来助益的家世，带来面子的容貌、身材和一颗真心。
我一个毫无光环的路人甲，托穿书的福，能经营家族产业，把证券公司越做越大，也算是圆了上辈子一个梦。
想起前世的部长曾说:“这次升职机会很宝贵，总公司考察了你们两个人很久了，最后给出的决定是——”
我和另一位男同事屏息凝神。
最后的答案是他。
当时所有人都看好我，毕竟我的实力有目共睹，而那位男同事自打进公司后，对他所在的岗位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贡献。
我沉住气，道:“部长，我觉得我更能胜任，这次的合作案足以表现我的工作能力……”
部长打断了我:“婧雪，管理层的职位不适合你。最近不听说有人跟你表白吗？女人还是要注重家庭，你也三十好几了……”
她露出一个回忆怅惘的表情，“我就是在外面久了，没能关注家庭，现在，唉，苦啊。”
我点头应和说是。
转身笑容垮了下来。
苦个屁，她是大boss的侄女，一路怎么上来的谁不清楚?
“叩叩”敲桌子的声音唤醒了我。
许菁坐在对面，开门见山:“我们许家不打算跟你们合作了，听不懂人话?”
的确，许家的决策是圈子里的风向标。
但落脚点在她父母，和她关系大吗？
而且，明面上和许家的合作，像是我有求于许家。
国外最近风头正盛的那家科技公司，是许老点名称赞的。
要通过这次合作卖个好，也是他的意思。
她越权擅自反悔，也不知道许家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任由她胡来，还是……
毕竟，听说最近许家集团收敛拳脚，低调安分得不可思议，而男主手下的公司更是群龙无主、风雨飘摇，风雨欲来的气势席卷而来，影响了不少人。
“你别后悔。”我轻飘飘地向她确认。
许菁没说话，眼神流转间的轻蔑意味却很直接，就像在说“你也配?”
签完合同，我起身欲走。
“听说你是为了救赎他才存在的啊，你可真悲哀啊，为了讨好男人能说出这种话。”
我扭过头，她戏谑的笑容幅度慢慢增大，眼里有种对败者的怜悯，和一种自得:
“为了他穿越时空的说法，真浪漫啊。不管你自己觉得是真的假的，我都建议你去看看脑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