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厉害的战国名将,也比不过黄金攻势的恐怖威力

新波聊历史 2024-01-27 13:40:26

酷烈血时代(49)主笔:闲乐生朱晖

赵幽缪王二年(公元前234年),秦军大将桓齮统领秦军主力,向东迂回百公里,从漳水的下游,偷渡过河,一举攻下防备不严的平阳(今河北磁县东南),接着大军继续突进,兵锋直临武城(今山东武城县西)城下。一旦武城也被攻克,则意味着赵国的南长城被全线突破,邯郸危矣!于是赵赵幽缪王立刻派遣大将扈辄领着十万大军,急赴武城解围,却正中秦军埋伏。扈辄被杀,十万赵军全军覆没。桓齮由此一战成名,成为秦军继白起以来又一位天才的歼灭战大师,一颗伟大将星冉冉升起。

值此危亡之际,赵幽缪王只得召回北边大将李牧的十万边兵。用这最后的老底,跟秦军最后一搏!

同一时刻,洛阳城内秦王行宫中,出巡河南的秦王嬴政(注1)环视廷下李斯、尉缭、王翦三位重臣,发出他那独有的带着气喘及嘶哑的豺声(注2)道:“诸君以为李牧其人如何?”

豺声放在杨坤阿杜这些歌手的身上,那是男人的沧桑,但放到九五至尊的身上,那就吓人了。

群臣的心内一阵止不住的狂跳,这一位大秦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明明才二十出头,可是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声调,都不怒而威,令人战栗不已。这也难怪,嬴政从小在赵国为质,受尽屈辱歧视,后来在秦国又接连遭遇了嫪毐、吕不韦等权臣的逼迫,以及母亲赵姬、弟弟成蟜、表叔昌平君的背叛,这让他在政治权谋上极度老辣且极度没有安全感,伺候这位爷大家还是小心为妙。

嬴政的细长的眼睛划破空气,直视在国尉尉缭的身上,闪烁出锐利如鬼魅般的精芒,但语气却甚是舒缓亲切:“子尝在魏,与李牧有旧,世传此人用兵如神,其言可信乎?”

尉缭见嬴政点了自己的名,便据实回道:“李牧者,天下名将也,其把握战机之能,恐怕还在武安君白起之上,此人用兵,无穷如天地、不竭若江海,放之肆意汪洋,收之步步精绝,往往于不经意之间,秒杀敌于一招之内。大王恕臣直言,桓齮虽勇,却绝非李牧敌手。”

这时王翦插嘴道:“子之言过矣,武安君天下无敌,李牧何人,可与其相提并论哉!”

嬴政突然暴怒道:“咄!李牧大破匈奴,斩首十万,单于奔走,十余岁不敢近赵边。汝仗微功,轻敌若此,岂不闻白起自裁之剑尚在乎?”

一时间,秦王嬴政的豺声声震屋瓦,粉墙摇曳,廷内大臣纷纷匍匐在地,颤栗无语,只有尉缭傲立一旁,仿佛眼前发生之事与他半点关系全无。原来,尉缭本是大梁人,他精通兵法战略及纵横之术,才名满天下(注3),而当时秦国虽然战将如云,但真正谙熟战略理论的军事家却几乎没有,嬴政遂以重礼将尉缭招致麾下,任为客卿,礼遇有加,以协助自己制定统一天下的全局战略与整体进攻计划。然而这位尉缭偏偏不识相,暗地里嘲骂了嬴政一番,说嬴政这家伙为了达到目的,居人之下亦不为耻,但一旦得志,就会变得残暴吃人,千万不能跟他混,于是拔脚开溜,不幸被嬴政发觉,被逮了回来。不过,嬴政并没有大发雷霆将他投入监狱,而是执意挽留,任命他为秦国国尉,职务反而得到提升,且对其言听计从,礼遇更甚从前,赏赐他用的东西,常常和自己使用的一样。所以尉缭虽是秦臣,但在秦廷地位超然,俨然以国师自处。

良久,嬴政不言,群臣不语,庙堂上的空气冷凝成冰。

终于,还是嬴政的宠臣李斯打破僵局,说道:“其实以秦之强,大王之贤,足以灭诸侯成帝业,为天下一统。此李牧虽能,赵止其一良臣也,其人一去,赵则满朝庸才,灭之只在朝夕耳。臣建议,赵之名士可以下财者,宜厚遗结之;不肯者利剑刺之,离其君臣之计,待除掉李牧,再乃使良将随其后,赵可灭也。 ”

嬴政大喜,不愧是荀卿大师的高徒,完全没有儒家的迂腐气,此计可用也。

如前所述,荀子可以说是战国时代儒家最后一位大师。战国末年,百家争鸣,荀子也在不断进化自己的思想。早年,他跟其他儒家一样,信奉君臣相对主义,认为人臣要做“从道不从君”的拂臣,甚至可以“夺然后义,杀然后仁,上下易位然后贞”(《荀子·臣道》)。但另一方面,荀子也提倡尊君之说,并在晚年开始研究“帝王之术”(注4),甚至曾特意跑去秦国考察,结果最终吸收了商鞅、申不害的理论,以及管子的富国之论,搞出古代管理理论的第一次大整合。而李斯韩非子又在老师荀子的基础上,做出管理理论第二次大整合。

另外,荀子还改造了儒家的“礼”,在他看来,“礼”不是一种自发的仪式,而是一种强制的规范,所以它与周公的“礼”并不同,反而与法家的“法”有一点根本的相同——都是以“度量分配”厘定各自的本分和责任,对于个人只有服从的义务,没有选择的余地,更没有怀疑和批评的自由。另外,荀子主张的“性恶论”、“法后王”与“尊君统”,其论也与孟子的“性善论”、“法先王”与民本思想相反(注5),而接近法家的专制思想。事实上,秦始皇统一天下后在各处立碑,其中表彰的礼法和伦理,以及推崇的国家秩序,就与荀子的理论相当地接近。而贾谊、董仲舒与刘向等汉代大儒,亦属于儒家中的荀学一派,最适合与法家合流,落实于统治管理理论。刘向在校对《孙卿书》时,甚至特意作序高调表示:“为人君能用孙卿,庶几于王。”

图:荀子与李斯

身为兵家兼纵横家,尉缭对于李斯的策略也深感认同,他第一次感觉到儒家的变通性与适应性,遂附和献策道:“通古(李斯字)之计甚善。臣有一弟子,名曰顿弱,辩才无双,有纵横天下之能,大王若肯以万金之资,遣其往赵游说,施长平之故技,则大事必济也。”

尉缭言毕,廷内群臣面面相觑,区区一个李牧,竟要耗我大秦万金么,这未免也太贵了点儿吧!

尉缭却大笑:“李牧一去则赵亡,赵一亡,则六国危殆,这世上何曾有如此划算的买卖!愿大王勿爱财物,大肆贿赂六国权臣,以乱其谋,最多不过三十万金,则诸侯可尽。适时,秦即富有天下,区区黄金有何足道哉?”

秦王嬴政闻言大喜,秦国自吞并巴蜀与南郡,占据了金沙江与汉水的砂金矿,就超越楚国成为了天下最大的采金国(注6),这三十万金数量虽大(注7),但我大秦也不是拿不出来!于是道:“子之言大善,寡人即付顿弱黄金万斤往赵,恣其所用,如此可该够了吧!”于是立刻派人召见顿弱,不料顿弱比他老师尉缭还要有个性,竟表示:“臣之义不参拜。王能使臣无拜,即可矣;不,即不见也。”(《战国策·秦策四》)而嬴政也够大度,为达目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拜就不拜,我大秦即将统一天下,还缺你一人拜么?

秦廷这边还在庙算,另外一边桓齮与李牧已经交上手了,赵幽缪王三年(公元前233年)十月(秋收之后,不影响农时),秦国名将桓齮率大军十万,从太原出太行山,攻打赤丽、宜安(今河北石家庄东南)一带。

当时秦国攻打赵国共有三条路线:第一条便是从前秦国经常走的由上党长治盆地经滏口直逼邯郸之西线;第二条便是由河内经邺城攻打赵国南长城之南线;第三条便是桓齮这次走的由太原出井陉攻占中山地区这一中线。

第一条西线距离最短,但上党地区山峦林立,缺少物资供应能力,物质运输也很不方便(所以当年邯郸之战秦国打得相当辛苦);第二条南线则因赵国南长城防备严密,秦军攻坚也很困难;只有第三条,秦军可背靠北方肥沃富饶的太原盆地供粮,后勤状况要比上党一线好得多,而且中山地区距离邯郸有四五百里,赵军增援也有一定的困难。只要秦军赶在赵国援军到达之前拿下赤丽、宜安这一片枢纽地区,然后沿滹沱河布设防线,则不仅可将赵国的河北平原分割为南部邯郸地区与北部中山地区以各个击破,同时也可与南线漳水秦军,对邯郸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消息传到邯郸,赵王大恐,急命李牧南下出师相救。

李牧把当年他跟赵孝成王说的那番话又搬了出来:“秦乘累胜之威,其锋甚锐,未易挫也。愿假臣便宜,无拘文法,方敢受命。”

赵王现在怕的要死,哪里还敢不答应,随便吧随便吧,只要你能保住邯郸,你咋搞都行啊。

于是,李牧率领代地边防军南下,在宜安对面的滹沱河北岸修筑壁垒,与秦军对峙。

老招式了,李牧每日杀牛享卒,训练骑射,任秦军怎么来攻,我自不动如山。

桓齮猛攻了数十日,一无所获,心里头犯嘀咕了。秦军此战的后勤状况虽比上党一线要好些,但毕竟是孤军深入,劳师远征,不利于久战,偏偏赵国人都是属乌龟的,从前廉颇是这样,而今李牧又是这样,真是太可恶了?

这时有副将提醒桓齮说,当年李牧大破匈奴,刚开始也是这样,先示敌以弱,再出城诱敌,伏而歼之,将军千万要小心哪!

桓齮不耐烦的说,这个我自然知道,当年武安君对付赵括,也是用的这一招,不新鲜!

副将又说,那将军有何破解之道么?

桓齮撑着下巴苦思起来,秦远道而来,若久攻不下,士气必颓,即使我早有防备,不中李牧诱敌之计,此战也必陷入僵持之中,到时粮草不继,这仗就没法打了。

怎么办,怎么办呢?他要诱我的敌,诱我的敌……

哈哈,有办法啦!李牧不是想坚守待机诱我的敌吗?那我就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个反诱!

副将傻了,反诱,这啥名词?

桓齮大笑,学着点儿吧小子,我现在就分兵向东攻打肥累(河北晋县),肥累乃滹沱河南岸之重要据点,拿下它便可渡过滹沱河绕到李牧军的背后,你想想,李牧他能不来救么?李牧一出来,事情就好办了,我军可在半路设伏,必得大胜。哈哈,我桓齮果然是个天才,简直比我大秦的战神武安君还要足智多谋呀!

副将赶紧拍马屁,是呀是呀,将军此前已一战歼灭赵军十万,如今再干掉李牧,那将军您必然名震天下,成为我大秦的新一代战神统帅,封君拜相,指日可待!

秦军分兵一半去攻肥累,李牧属下诸将纷纷提议派兵前往支援。李牧却道:“彼攻而我救,是致敌于人也,兵家所忌。吾非赵括,岂能中此诱敌之计耶?”

于是李牧拒绝支援肥累,命令守卫肥累的赵军坚守不出,桓齮欺城内赵军兵少,日夜攻城不止,肥累危在旦夕。

赵王闻此,大惊失色,数度下诏催促,命李牧急往救肥,终于,李牧出垒了,却不是去救肥,而是兵分三路,趁夜渡过滹沱河,直捣宜安秦军大本营!

秦军大营没有主帅,且兵力空虚,又见赵兵于垒中多日坚壁不出,早放松了警惕,当赵军突然神兵天降,营中顿时乱作一团,赵军趁势在营中四处杀人放火,直杀的满营沸腾,灯火冲天,星月无光,秦军士卒死伤无算。终有逃出的,往肥累报信而去。

打仗就是斗智啊,李牧这一招将计就计,把握最佳战机,不动则已,一动则雷霆万钧,直接端掉桓齮的老窝,其用兵之妙,妙到毫颠。

那边厢桓齮听说老窝被抄,粮草辎重损失殆尽,大惊失色——好李牧!我桓齮一辈子耍猴,这次反被猴给耍了,如今搞的是一无粮草,二无后路,为之奈何?

没什么奈何不奈何了,桓齮这一只孤军,被夹在肥累与李牧军之间,除了回头跟李牧拼命,别无他途。

于是桓齮一咬牙,李牧老贼,我跟你拼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也别你死我亡了,死的就是你桓齮。李牧攻破秦军大本营后,利用骑兵的快速机动优势,早在半路设下口袋,就等着桓齮往里面跳了。

结果,本想打李牧个埋伏的桓齮,反被李牧给埋伏了。秦军回师不远,赵军便伏兵四出,万箭齐发,火光冲天,秦军阵脚大乱,践踏而死者不知其数。看来,无论是对匈奴,还是对秦军,李牧战胜的秘诀只有两个字:机动。由于先秦时马镫尚未发明,所以骑兵的最大优势还是其机动性。而李牧作战便是将骑兵的机动性发挥到了极致,其要点是先消耗后运动,即先通过消耗战瓦解敌人的作战目标,从而调动敌人至我方战场,然后在运动战中寻找合适的时机歼灭敌人。

到这里,桓齮也总算明白了李牧的可怕,他长叹一声,大势去矣,我毕竟不是武安君,那该死的战神还是留给别人来当吧,我先保住小命再说。

桓齮于是一声令下,弃军而逃。此一战,秦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而秦国的这颗闪亮新兴将星桓齮刚刚升起,就被李牧击落尘埃,打回原形,他不敢再回秦国,也无颜再见咸阳父老,只好改名换姓,称“樊于期”,一路狂奔,逃奔燕国去迄。

据专家考证,李牧这位手下败将后来的下场十分悲惨。按照秦律,“败军之将且投敌者,命曰国贼,身戮家残,去其籍,发其坟墓,男女公于官(鬻卖家属为官奴隶)”。或许桓齮觉得,燕国和秦国一向交好,自己逃奔燕国,应该不算投敌。不料秦王嬴政给他来了个从严处置,仍把他抄家灭族了,并以千金万户悬赏其头颅。结果荆轲大侠见这家伙的脑袋挺值钱(注8),就骗了他的脑袋,作为见面礼去刺杀秦王了。此千古悲歌,大家都熟知,不提。

嬴政没法儿不生气,秦自商鞅变法以来,从来就是战无不胜,偶有小败,也损伤不大,而今桓齮竟一口气败了他十万大军,这挨千刀的!李牧啊李牧,你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你不是秦人,无法为我大秦所用,否则何尝不是我大秦再一位武安君!顿弱,你还是赶紧给寡人出发去邯郸吧,寡人的千秋大业,就全靠你的嘴巴和咱的金子了!

注1:案《史记·秦始皇本纪》:“(秦王政)十三年,桓齮攻赵平阳,杀赵将扈辄,斩首十万。王之河南。”可见此时秦王并不在咸阳,而是东巡到了河南。王子今认为,秦王此举,有清除吕不韦势力影响的意义(吕不韦封地在洛阳),同时也有军事成功之后慰问前方军人与前敌指挥的意义。秦王政此次出巡,继承了秦国君乐于远行的传统,也是统一帝国建立之后秦始皇五次长途出巡的历史先声。参阅王子今:《秦扩张史——土地与民人》,上海古籍出版社,2023年,第229页。

注2:《史记·秦始皇本纪》中尉缭对嬴政相貌有一段评述说:“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可见,秦始皇鼻如悬胆,双目细长,是个美男子,但“挚鸟膺”和“豺声”却被郭沫若认为是鸡胸、软骨症与气管炎的症状(《十批判书·吕不韦与秦王政的批判》)。

注3:尉缭可以说是战国时代孙膑之下最优秀的军事理论专家,其所著《尉缭子》一书在古代军事学界地位极高,受到历代兵家推崇,与《孙子》《吴子》《司马法》等在宋代并称为《武经七书》。另外《尉缭子》虽为兵书,却尤其重视制度,书中专门讲了制度对战争胜利的重要作用,并且对“以制治军”的各方面内容进行了详细的阐述,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制论”。它不光议论义理,而且还设计了细致周到的方案,甚至对士卒着装、标记、旗号等细节均有规定,此等兵家风格与“繁于秋荼”“密于凝脂”的秦法正相合。

注4:见《史记·李斯列传》:“(李斯)乃从荀卿学帝王之术。”关于荀子的尊君思想,则可见《荀子·王制》:“君者,善群也。群道当,则万物皆得其宜,六畜皆得其长,群生皆得其命。”还有《荀子·正论》:“天子者,势位至尊,无敌于天下。”

注5:所以荀子认为,儒家八派中的“子思之儒”,包括子思和孟子,皆“甚僻违而无类,幽隐而无说,闭约而无解”(《荀子·非十二子》),完全是自说自话,一派空谈。

注6:先秦时代最大的产金国本是楚国,中国最早的黄金货币也是春秋时代楚国的“郢爰”,《战国策·楚策三》:“黄金、珠玑、犀象出于楚。”《韩非子·内储说》:“荆南之地,丽水之中生金。”《管子·轻重甲》:“楚有汝汉之黄金。”另外南京最初的名字“金陵邑”,就是楚威王设置在此的金矿开采城邑。卓然《先秦两汉黄金数量变化研究》更指出:“先秦时期我国的产金地包括从青藏高原发源的通天河及其下游金沙江携带来自巴颜喀拉山一带丰富的储金,流经楚国南部丽水地区所形成的一片产金区域;褶皱隆起带上的岷山、嶓冢山和大别山脉在水动力落差的作用下,给汉水流域送来丰富的黄金矿藏;具备山河河道特性的汝水源自隶属岩金成矿区的小秦岭山脉之伏牛山,其整个流域必为砂金富集区。”然而到了战国晚期,汉水流域的汉中、南郡全都归了秦国,金沙江流域的巴蜀地区也都归了秦国,秦国遂取代楚国成为战国最富国家,对列国具有了碾压性的经济优势。

注7:据学者统计,《战国策》涉及“用金”的记载共53次,其中出现“千金”18次,“三千金”2次,“万金”3次,总黄金数合计59010斤,而秦国这次一下子就拿出了这个数字(战国250年外交用金总数)的5倍。

注8:杨宽认为,《史记·刺客列传》中的樊於期,即此战中的秦国大将桓齮。樊於期与桓齮音同通假,犹如田忌或作田期、田臣思。桓齮于秦始皇十四年败走,燕太子丹于秦始皇十五年由秦归国,时间也正相当。参阅杨宽:《战国史》,第3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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