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停!这些大基建,建不成了

可可看财经 2024-08-30 14:45:04

文|凯风

大基建,开始转向了。

日前,财政部、住建部等六部门联合发布了《市政基础设施资产管理办法(试行)》的通知。

根据文件,严禁为没有收益或收益不足的市政基础设施资产违法违规举债,不得增加隐性债务。

这里的市政设施,既包括地铁、有轨电车等城市轨道交通,也包括城市道路、城市桥梁、能源设施等等。

这意味着,许多城市的地铁、有轨电车、超级大桥等基建,迎来转折点。

01

任何投资,都必须考虑回报,要么有经济效益,要么有社会效益。

最怕的是既无经济效益也无社会效益,而且伴随着严重的债务风险,这就是无效基建、低效基建和过度基建的危害。

今年初,年度反腐大片曾曝光西南某市领导盲目举债搞旅游,三年当地新增债务1500亿,23个旅游项目中有16个项目被列入低效闲置项目,给当地留下了极其沉重的包袱。

无独有偶,西北某地级市因盲目举债上马“有轨电车”项目造成巨大资金浪费,而被当成典型通报,一期工程年收入160万元,而运营成本却高达4000万元。

这几年,多地有轨电车停运乃至拆除的新闻不绝于耳,而投入成本高企、客流量严重不足、财政补贴陷入无底洞,是共同的问题所在。

不仅如此,一些地方高铁建成之后却闲置多年。媒体报道,全国至少有26个高铁站建成后,因位置偏远、周边配套不足、客流量低等缘故,处于未启用或关停状态。

要知道,这些项目多数都还是有一定收益的项目,但如果收益与成本严重不对称,一些基建最终只会沦为财政补贴的无底洞,遑论一些没有收益的项目?

当然,民生工程是例外,但任何民生工程,都应该纳入预算约束,经过严格论证,不应该存在“违规举债”之说。

要知道,随着经济步入新阶段,“过紧日子”成为自上而下的共识,而“妥善化解存量债务风险,严防新增债务风险”则是对地方政府的刚性约束。

这并非限制地方投资,而在所有鼓励投资的政策都有一个前缀:有效投资。

显然,无效投资、低效投资以及过度投资,都将迎来最严监管。

02

地铁、高铁和一些超级工程建设,早就开始收紧了。

日前,面对网友询问沧州什么时候可以建地铁,当地答案称:我市市区常住人口数量不符合申报条件,目前无地铁建设规划。

无独有偶,今年年初,哈尔滨官方在回复网友关于二期规划上报情况的询问时表示,由于债务率指标超出相关要求,国家发改委暂不受理我市新一轮建设规划。

事实上,不仅哈尔滨、沧州,近年来,内蒙古包头地铁项目被叫停,多个二三线城市地铁规划被退回,就连一线城市新一期地铁规划也被“砍”了。

这背后,都是债务风险的考虑。

早在2018年,国家层面就出台新规,提高地铁准入门槛:GDP超过3000亿元、财政收入超过300亿元、市区人口超过300万人。

不仅如此,这份文件明确将“严控政府债务风险”作为地铁建设的关键约束条件,指出对企业负债率过高的城市应采取有效措施降低债务,并暂停开工建设新项目。

几年过去,几乎所有三四线城市都被阻在地铁大门之外,而一二线城市新一期地铁规划普遍“缩水”,地铁狂飙时代基本结束。

地铁如此,高铁也是如此。

早在2021年,四部门发布新规,严格控制建设既有高铁的平行线路,不是所有城市都能继续建设设计时速350公里级别的高铁。

这种背景下,部分地方高铁项目被叫停,部分被纳入规划的高铁一直停留在纸面之上,一些省份在其十四五中期规划评估中,直接删减了多条高铁线路。

地铁、高铁投资庞大,一些超级工程的投资动辄上千亿乃至几千亿元,同样面临着更为严格的约束。

最近,多地兴起“人工运河”热,但迄今为止只有经济性价比相对较高的安徽江淮运河、广西平陆运河上马,其他都还在前期研究阶段。

同样,一些地方多次纳入规划的跨江跨海通道项目,如琼州海峡跨海通道、渤海海峡跨海通道,由于投资巨大,也长期停留于论证阶段。

钱要花在刀刃上。

任何一项工程,都要考虑经济上的性价比、财政上的可承受力、战略上的重要性。

在债务约束之下,无论地铁、高铁还是一些超级工程,都将面临更为严格的约束。

03

扭转“以债谋发展”,哪些地方受影响最大?

曾几何时,许多地方将投资作为拉动经济的利器,疯狂上马各种大项目大工程,浑然不顾自身的财政实力,也不管是否有长期的回报收益。

一些地方陷入“以债谋发展”的思维,通过债务拉动投资从而驱动经济,短期虽然带动GDP增长,长期却陷入债务高企的隐患。

且不说许多地市的财政自给率过低,自身并没有强大的造血能力,严重依赖沿海发达省份的转移支付。

更关键的是,当基建趋于饱和,投资边际回报下降是必然趋势。1块钱的投资,如果只能创造几毛钱的GDP,显然要考虑其可持续性。

如果大基建开始转向,那么一些严重以来固定资产投资且债务率高企,仍旧处于投资驱动阶段的地方受影响最大,而这些地方集中在中西部地区。

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13-2021年,东部地区投资年均增长7.9%,而中、西部地区投资分别年均增长10.8%和8.9%。

在东部地区,工业投资和房地产投资是主流,而在中西部多数省份,基建投资占了更高比重。

这背后,不乏中西部地区基建补短板的需要,从“县县通高速”到“市市通高铁”再到“市市有机场”,中西部地区正在扭转交通劣势,迎来大发展阶段。

然而,无论是高速、高铁还是机场建设,都到了一定阶段,中西部地区早已不再短缺,未来更需要考虑的是投资效益和财力可承受力。

一旦基建转向,一旦债务成为刚性约束,投资驱动还能维持多久,是中西部地区必须考虑的问题。

消费驱动、创新驱动,只会越来越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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