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一年,“改革”的风潮刮到小县城里,胡力的岳父从局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听到新来的局长要住在刚腾出的两间旧房子里。胡力便丢下店里的琐事,一门心思地为新局长打扫院子,清理房间。遇有扫帚扫不着的角落地方,他就趁着夜色,关上大门,现出狐狸原形,伸出长长的舌头,一点一点地舔。
新局长住进以后,胡力又成了新局长家的勤杂工。刷锅,做饭,洗衣服,铺床,叠被,倒便盆,揳个钉,换个锁,打扫房间,栽花种草,把个小家收拾得井井有条。看见新来的局长,叔长叔短地叫着。从早上去局长家打扫庭院,准备早餐,挤牙膏,倒洗脸水,倒尿盆,叠被子,收拾换洗衣服,到晚上伺候局长洗脚上床,样样都比讨好岳父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局长家里大事小事,只要一打电话,再困再累,立马都要爬起来。局长的吃喝拉撒,电器线路、门把锁械的修理,都是胡力跑前跑后,精心打理。
胡力的老婆常常当着众人骂胡力:“你都会舔当官的屁眼子,看见局长下班,赶紧过去接人家的包,那有多沉哩,人家自己斗拿不动嘛!”
胡力“嘿嘿”一笑,说:“那是舔屁眼子吗?那叫‘有眼色’!”
“天天早上去给人家倒尿盆,晚上去给人家洗脚,不是舔屁眼子是啥!”他老婆说,“原来巴结俺爸俺妈是那样,俺爸一不当局长,都使唤不动你了。有事的时候连个人影儿也见不着啦!”
胡力恬不知耻地说:“那不是自家人有担待嘛!”
“乖乖,夜儿黑了半夜快两点了,张局长给他打电话说想喝芝麻叶面条哩,他爬起来敲遍全城认识人家的门去找芝麻叶。”胡力的老婆转脸看着胡力说,“夜儿黑了找那一把芝麻叶敲了十家的门不止吧!”
半夜给领导做面条
然后又面向他人说:“日他奶奶,那局长、副局长谁出差都好带着他,带着他住店、吃饭、买东西、啥都不用管。黑了该睡觉了,连脚都给人家洗好,嫖娼逛窑子都是他给人家掏钱。”
给领导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