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注:真实案件,人物全部化名)
从1992年4月开始,香港出现了暗夜狂徒,专对女性下手。
屯门区与红磡区的声色犬马一度停顿,名媛和夜场女郎们瑟瑟发抖,暗夜狂徒很不简单。
辣手摧花也就罢了,还谋财灭口。
它来去如风,行动迅捷,潜伏于电梯间或昏暗的窄巷,几乎从不失手,警方彻底蒙了。
警务处万般无奈,只得派出“妖艳”的女警花钓鱼,但狂徒就是不咬钩,它能闻出“警”味?
1992年的香港波诡云谲,后殖民时代终结之前沉渣泛起,狂徒每次出手,夺走的不仅是少女贞洁,还有市民对治安崩溃的绝望。
1992年4月24日,夜间3点。
屯门爱明楼有黑影掠过,19岁少女李萱萱闻到气味不对,一回头?
夜间3点的屯门被霓虹笼罩,闻到酒气并不奇怪,她扭头按下电梯,却被身后一只大手捂住口鼻!
“啊!”
女孩大惊,欲反抗,谁曾想,连人带影被拖进步梯,接下来的半小时,是李萱萱的至暗时刻。
爱明楼的步梯没有灯,她看不清眼前是谁,那男人喝了酒,动作极为粗暴。
“不要啊!”
大手边脱衣服,边掐住李萱萱脖颈,她整个人顿时血氧不足,只得乖乖就范。
半小时后。
狂徒宣泄够了,将受害者随身的金银首饰和手袋夺走,消失在夜色中。
屯门是虎踞龙盘之地,社团云集,夜幕下,古惑仔满街游荡,一个被侵犯的女孩算不了什么。
但一个月后,狂徒又出现了。
屯门建生邨“鸡婆”扎堆,香港男人津津乐道的地方,6月5日夜间4点,月黑风高,正是猎艳之时。
黑影潜行在楼宇之间,这次,它相中了风月女郎。
“乐乐门”的夜场女郎陈佳丽刚散工,就被尾随。
女郎喝得酩酊大醉,自然发现不了危险靠近,脚步突然而至,陈佳丽被人从后方扼颈,直接掐晕。
受害者醒来已经天亮,下身刺痛,手提包和贵重物品失踪,警方自此重视起来。
因为陈佳丽案与一个月前的李萱萱案高度相似,屯门警局开始增派夜巡警员。
两案均发生于屯门,目标为年轻貌美女性,从身后进攻,侵犯后夺财逃逸,但仅凭这点并不能破案。
由于案发地点选在昏暗之地,两个女孩都没看清狂徒的脸,也说不清高矮胖瘦,警方只能入夜后见人就查身份证,但狂徒一点面子也不给。
8月7日凌晨2点半,屯门新禾里。
39岁的黄继芳女士与友人道别后独自回公寓,一阵凌乱的脚步突然出现。
近处月黑风高,远处霓虹闪烁,她感觉不对劲,撒腿就跑,黑影的速度却奇快。
黄继芳在两栋楼宇中间被擒住,她来不及发出呼救,就被死死扼颈,晕过去了。
狂徒将黄继芳拖拽到草丛,风卷残云般除去衣衫,用十五分钟解决了战斗。
这次警方到场的速度很快,但人早就跑没影了,好在黄继芳案留下了重要线索。
1992年,香港警务处鉴识科引入了DNA技术,而黄继芳体内留下了男性分泌物。
但在DNA引入第一年,还没来得及建设数据库,成功提取分泌物也只对定案有帮助,破案还需要警员贼赃并获才行。
连犯三案,警方束手无策,屯门出现狂徒的消息如瘟疫蔓延,对各大夜场冲击尤其大。
在发达的香港,买欢不是罪过,为何有人喜欢用“强”呢?
狂徒经验越来越丰富,手法越发熟练,受害女性都是被身后大手掐晕被侵犯的。
12月3日,大家都在谈论狂徒何时再出手,他就来了。
夜间3点,屯门大兴邨。
市民刘信娜从酒吧返家,发现有人尾随便奔跑起来。
难道是狂徒?她灵机一动,转头进了居民楼,那脚步声也隐匿了。
刘信娜长出口气,扭头张望,没人?
心还没安定,就感觉不对劲。
刘信娜后颈一热,被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死死掐住。
接下来就是无聊的案情重复,受害者昏迷时间长达数小时,期间发生的侵犯细节,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到28日,狂徒再度出手。
34岁的韦锦花女士与丈夫唱卡拉OK直到深夜,丈夫先行离开,她意犹未尽,两夫妇似乎对屯门狂徒传说不以为然。
凌晨2点,韦锦花独自回家,在国立楼等电梯时,一个男子突然出现在身后。
韦锦花猛然想起狂徒的传闻,正欲回头看清长相,那人出手了。
“是一股好大好大的力,登时透不过气来,我好惊,喊不出口!”
黄锦花想不到,她会在自家楼下步梯间被侵犯,丈夫就在六楼睡觉。
连发数案,令屯门市民对警方能力失望,社区开始组织互助小组,并通知所有夜归女性注意安全,在强大的声势压迫下,狂徒会收手么?
当然不会,在警方调查中发现,凶嫌作案过程中的暴力倾向严重,有精神分裂的可能。
这意味着,驱动兽行的不是理智,也很难停下来。
果不其然,1993年,它开始害命了。
前几案,除了掐晕暴打并侵犯受害者外,就是劫财,并没有伤害人命,但93年2月这单,第一个杀戮对象出现。
2月24日凌晨,又是4点。
50岁的范太太从麻将馆铩羽而归,心情不好,她对坊间传闻并不感冒。
一来是自己人老色衰,狂徒估计看不上,二来是范太太嗓门大,左邻右舍赐名“屯门狮王”,她神经大条,不怕什么咸猪手。
范太太按下电梯按钮,步梯间有个影子鬼鬼祟祟贴了上来。
范太太看到了电灯投射的影子,是个瘦高男子,她下意识回头张望,却发现脖颈已经不能动弹。
“啊你!”
范太太是麻将桌上的女中豪杰,中年发福的她有几分力气,男子看无法得逞,下了死手。
范太太被压在地上,脖颈几乎被掐断,直到没有了呼吸,狂徒并不会因为死了人就放弃。
警方调查发现,狂徒没有侵犯范太太的遗体,而是拖拽进楼梯间,并对着遗体射出分泌物,随后抢走对方财物。
2.24案非同小可,对社区震撼极大。
狂徒开始伤害人命,甚至50岁的中年妇女都不放过,从2月底开始,屯门夜场自觉地缩短营业时间,女性不再夜归,警方开始加派便衣。
狂徒喜欢女人,那能不能来次引蛇出洞呢?
时任香港警务处总督察的王永基开始负责该案,屯门警署甄选出面貌较好的女警花,夜里扮成“风月女郎”四处钓鱼,奇怪的是,狂徒似乎闻到了“警”味。
它非常聪明地避开化妆女警,而对其他目标下手。
4月19日,在迪士高上班的女DJ方岚散工回家,行至大兴邨的住所前时,突然遭遇袭击。
此次行动距离范太太遇害过去两月有余,舆论短暂地偃旗息鼓之际,狂徒再度出山。
方岚被大手擒住后颈,一用力就晕死过去。
狂徒在风声鹤唳时作案似乎非常小心,为了保险起见,方岚也是被扼毙后才侵犯,两个月两起命案,警务处坐不住了。
从4月19日开始,警方地毯式搜查屯门各大社区,对一万多名住户进行了走访,声势浩大。
但缺乏监控摄像的年代,对不确定外貌特征的嫌疑人进行搜捕难度极大,警方的震慑行动只能起到“赶鱼”的作用,鱼被赶走了,还是会异地作案。
果不其然,5月24日,被逼出屯门的狂徒又在红磡区出手。
24日夜间4点,土瓜湾益丰大厦灯火通明,发生在屯门的系列侵犯案似乎影响不到这里,大厦保安正打瞌睡,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23岁的杨小敏在“大东卡拉OK”做公关,4点正是散工的时间,一进益丰大厦,有个黑影也尾随进来。
杨小敏上楼后,黑影轻手轻脚地从步梯跟上,双方在15楼撞个满怀。
“啊!”
大厦有居民凌晨听到一声呼救,但没重视,第二天,保安巡逻时发现了死亡的杨小敏。
“她衣服被脱光了,面色发白。”
从五月起,大量侵犯女性案件从屯门转移到红磡,每隔一段时间就发案,却始终抓不到人。
八月,肆虐香港一年多的狂徒终于要栽了,它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8月5日,21岁女孩在兄长的陪同下来到红磡警署报案,这是警方第一次确定嫌疑人。
女孩叫蔡羽嘉,良家女,在便利店做店员,8月5日下班途中遭遇了狂徒。
“那人高高瘦瘦,在美景街侵犯了我,还要电话号码,说要做朋友。”
警员非常诧异,屯门狂徒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受害者非死即伤,怎么可能要求做朋友?
警方怀疑并非同一个人,但在对蔡羽嘉体内分泌物进行DNA对比后震惊了。
“是他!”
就在警员们惊讶蔡羽嘉为何有如此魅力时,狂徒把电话打进了美女家里。
“去看场电影啦!”
警方要求蔡羽嘉稳住狂徒,不论什么要求都答应,狂徒似乎被爱情冲昏头脑,一点察觉都没有。
8月6日夜,红磡区黄埔UA戏院。
女孩坐在后排Z16号座椅上,她按对方要求购买了爆米花,一个黑影在门口观察许久,见没异常才走过来坐下。
恰在此时,影院灯光全开,周围几十名便衣扑上去,把人死死按住。
1993年8月6日夜,屯门狂徒落网。
从92年4月开始,这名叫林国伟的21岁男子,分别在屯门、红磡两地疯狂作案九起,造成三人死于非命,他终于被抓获。
1994年9月,凶嫌林国伟当庭认罪,涉及罪行达20余项,被判处终身监禁。
该案十分罕见,在媒体发达的香港,记者们挖掘了大量关于林国伟的信息,他中学辍学,母亲过早地逃离家庭,父亲是个暴力狂,都让5兄弟姐妹或多或少地存在精神问题。
关于三条人命,林国伟在法庭称,他的本意是劫财劫色,几次失手并非事先设计,他也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