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母亲周年祭

洋凝生活 2024-10-15 09:0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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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母亲祭日,母亲离开我们一周年了。

去年的今天,母亲走了,走完了95个春秋,母亲的音容笑貌,始终印记在我的脑海里。

去年国庆节,是中秋、国庆撵在一块过的“双节”小长假,也是母亲95岁生日,我们祖曾四代,聚在母亲同老大哥一块居住的“书香美舍”小区旁的“醉巴适肥肠鱼”火锅馆,中秋、国庆、母亲生日“三喜”同庆。

也是母亲最后一次,向老大、老三家2位念小学的曾孙女,发的最后一次红包;也是我们祖曾四代“三喜”同庆,向母亲敬的最后一次酒,最后一次祝福母亲生日快乐!

看到母亲刻满岁月皱纹的笑容,在四代人陪同下,吃了不少肥肠鱼,喝了一小瓶“江津老白干”。

同亲家亲家母有说有笑,在大长孙、小外孙左右二膀搀扶下,迈着步履蹒跚的碎步,在相距火㶽馆200米的来回路上,向大长孙、小外孙说了许多许多心里话。

“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爸,几十年的老病汉,吃了几十年的中药,”母亲对搀扶右膀的大长孙说,“万一哪天婆婆走了,一定要照顾好你爸爸哟!”“请婆婆放心!您不会走的,争取活一百岁!”大长孙回答道,“婆婆,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爸爸的,您不要操心,一定要开心快乐哈!”

母亲转过头来,向搀扶左膀的小外孙说,“你都36岁了,还有二舅母家姐姐,已都43岁了,你们两的婚姻问题还没有解决,希望在我闭上眼睛之前,能喝上你和姐姐的喜酒!”“外婆,我明白了,”小外孙回答说,“我和姐姐的婚事,您不要操心嘛,只要外婆开心快乐就好!”

没想到,母亲说走就走了,走得那么突然。

2023年10月14日,那是星期六的上午,也是中秋国庆小长假结束后的第6天,也是我每周必去老大哥家看望母亲的日子。

那天,秋高气爽,胸口堵得特别慌,也许是近段时间,母亲身体每况愈下,进食量一天天减少,平时喜欢吃的清蒸鲈鱼、红烧带鱼、油酥烤鸭、进口香蕉,每次,只吃了丁点儿就不吃了。母亲进食量的减少,不由让我很是担心,每个周未看望母亲,母亲总是对我说,“母亲老了,一天天萎了,95岁是道坎,如果95过不了,就按我给你们三兄妹说的办,一切从俭。”就连老衣老盖,母亲也都早已备好。母亲说,“如果过了95,就能活到98,98又是一道坎,不过……”母亲转过话题,对我们说,“母亲像外婆那样,说走就走,不会拖累儿女的。”也许是挂念母亲的缘故,赶紧上农贸市场,买了母亲最喜欢吃的油酥鸭子,进口香蕉,匆匆赶到老大哥家。

10点30分,推门进屋,正想告诉母亲,“我给你买来了刚酥好的油酥鸭子……”话音还未出口,就被老大哥扶着的母亲惊呆了,母亲耷拉着头,坐在客厅沙发旁的移动马桶上,连吐带拉,没有了知觉,“妈妈,你怎么啦……”无论我怎么喊,始终没见母亲回应。

老大哥告诉说:母亲像往常一样,不到5点钟就起了床,做完房间、厨房、卫生间、客厅、阳台卫生,拖完地,洗了不少衣服,凉在阳台上,自个勺来一杯电视柜上泡的那坛桑泡酒一饮而尽,以消除疲乏。

老大哥起床,看到母亲喝了酒,坐在藤椅上无精打彩,母亲说,“头有点昏,可能是受了凉。”老大哥找来感冒药,倒来开水,让母亲服下,到后来,出现又拉又吐,弄脏的裤子也换了好几次。

我连忙放下买来的油酥鸭子和香蕉,赶忙上前扶住母亲臂膀,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你说话呀,不要吓我呀……”无论我怎么喊,母亲始终没有回应,坐在马桶上瘫软一坨,吓得我们三兄妹不知所措。老大哥打来温水,擦去母亲嘴里的痰,为母亲换掉弄脏的裤子,一同把母亲平躺沙发上。

三兄妹看到母亲不行了,连忙拔打120,10分钟后,西南医院急诊科3名医护人员随同救护车赶来,测脉搏,按压心脏复苏,展开人工施救,终因抢救无效,15时29分,母亲走完最后一程,享年95岁。

按照母亲遗嘱,儿女儿孙,姨孃姊妹,表兄表妹,堂兄堂妹,生前好文,向母亲遗体告别,简短200字悼词,把母子深情化着一片撕心裂肺的哭声,追思母亲的丰功伟绩:对儿女的养育之恩,对铁路的无私奉献,对领导对同事对朋友的满腔热情,对父亲的无限恩爱,对生活的勤俭节约,寓“勤劳勇敢、和蔼待人、高风亮节、英雄伟岸”于一生的母亲,致以深切的哀悼!送母亲一路走好!一路送到莲花山公墓,葬在仙去的老父亲身旁,陪老父亲在天堂里开心快乐!

近一个世纪,母亲从民国走来,走过了95个春秋。

民国17年,公元1928年秋,美国“9.11”那天,母亲诞生在綦江府三江乡老瀛山半山腰,永里六甲岗尾巴皂桷匾的2间,綦江大财主欧举之修来躲“棒老二”的石头房里。

母亲的幼年,背着背篓在山头上打猪割草,经常看到飞来重庆大轰炸的日本飞机,从綦江头上掠过。

母亲少年时,10岁丧父,外婆携带母亲和6岁大舅,2岁二姨妈,不满周岁的三姨妈,净身投奔老家柏香林,佃一间农家茅屋居住,母子5人相依为命,艰难度日近3年,因生活所迫,从欧家改嫁到杨家,后来有了杨家幺舅和3个姨孃,欧杨8姊妹。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母亲带领大舅、二、三姨妈,五六岁就开始放牛割草,挑水劈柴,烧火煮饭,带弟弟妹妹,帮弟弟妹妹清洗衣裳,还常常挨外婆的打。同外婆、杨家外公一道,好不容易把2个舅舅5个姨孃拉扯大。

母亲年轻时,干练泼辣。新中国诞生后,参加乡妇联协会,任三溪场二居民段主任,协助解放军清匪反霸,维持治安秩序。

1952年,同父亲一道,养护那条綦江铁路,不知搬了多少次家。每搬一次家,母亲用大背篓放上凉板,固定在背娄上,背篓里装满坛坛罐罐,柴米油盐,把老袓婆系在凉板上背着,父亲用箩筐挑着大哥、二哥,辗转三(江)万(盛)、綦江铁路沿线,打坍方,砌路基,垒堡坎,协助父亲养护开通不久的綦江铁路,做些手工活,帮人缝制衣服、鞋帽,换些钱粮蔬菜粮食补贴家用。

1956年1月,綦江铁路三江~赶水段贯通,父亲从洋蹄洞路基工地,调来两河口~镇紫街区间的伍都坝养路工区,改任巡道工,养护这条后来的川黔铁路,结束了4年流动奔波的历史,我和四弟五妹,在这里诞生,同大哥、二哥,在这里度过幼年,童年,上完小学,看惯了綦河两岸的风景,川流不息的火车。

父亲巡完道下来,同母亲一道,在工区门前,綦河坎上,铁路两旁,开荒种菜,搭建猪圈、鸡圈、柴屋,喂养生猪、鸡崽,找回许多柴火;下到綦河边,钓回许多鱼,制成干鱼片,蒸许多鱼肉酢;每年都要宰杀一两头肥猪,熏制许多老腊肉,生活得以改善。

小时候,母亲对我们管教特别严,要我们诚实做人。就连打猪割草,别人家地里的红苕藤,挨邻相坎的南瓜叶、南瓜花也不能碰,一但被母亲发现,也要挨母亲的黄荊棍。

母亲年轻时,力大无比,更是超强的外交家。生活困难时期,母亲带领工区11名家属参加綦江工务段民工队,加入沿线路基工区浆砌堡坎、垒砌危岩支撑,挣取民工工资补贴家用。同工区男子汉拼着抬两三百公斤重的连二石,踏着脚手架跳板,抬上数十米高的山崖上垒砌危岩支撑。

利用三姨婆老三在县计委审批民工补差粮的亲戚关系,母亲代表段民工队,每月安排一周时间,负责全段200多名民工补差粮的申报,去县计委审批、请领,领回段,一个工区一个工区向民工发放;带领“五七”小组出纳,跑站段,进厂矿,销售河沙石子,跑分局,申请路料车皮,运往用料单位。

在物资匮乏的计划经济年代,工区80多号职工家属凭购粮本领取职工每月32斤、家属24斤、小孩12斤口粮,每人每月2两菜油、半斤猪肉,凭购货票打酒割肉,购买副食品,大人娃儿只能吃个半饱,母亲带领工区8户家属40多名子女,成立伍都坝养路工区工业学大庆“五七”家属小组,把各家各户现有菜地收归集体,自力更生开荒种菜,办起养猪、养鱼、养鸡、养兔场,在綦河坎上,铁路两旁,种植大片蔬菜、粮食,栽上架接的柑橘树,工区全然成了“鸟语花香,蔬果满园猪满圈,鸡兔成群蛋满仓”的丰收景象,工区80多号大人娃儿实现了蔬菜、肉食自给自足,还把多余的蔬菜肉食,按市场价供应职工食堂。

利用綦河优势,开办采沙采石场,生产沙石,用船装运到两河口码头,组织人力,从码头挑上铁路货场过磅计价,每年生产数千吨沙石装运火车,支援铁路建设,增加职工家庭收入,家家户户迈入小康;让沿线许多家居农村的职工子弟,在这里攒到工钱找到媳妇,有了儿子的儿子,成了城里人,有车有房,有医保社保,儿孙满堂喜洋洋。

致富不忘众乡亲,母亲出资数千元,在两河口火车站背后松山崖头岩脚,将民国时期,綦江府曹县令,依附石岩修建的穆和庙,改建为穆和寺,沿着石崖加盖了50平米瓦房,让坐落在寺里的2尊600多年的观世音菩萨,免遭日晒雨淋。

2023年3月,母亲叫大长孙带上民工,将两河口~扶欢二级公路口,上穆和寺那段150米长的林间小路,清除荆棘,改造成一米宽的混泥土台阶路,方便村民进出寺庙烧香拜福。

崖头下那条綦江铁路,后来的川黔铁路开通至今,这里香火不断,人气火爆,2尊观世音菩萨无怨无悔,镇守在崖头上,让这座山体坚如磐石,远眺奔驰的列车畅通无阻。

每年防洪季节,雷雨交加,川黔铁路经常坍方断道,工长一声号令,母亲带领“五七”小组60多号劳动力,同职工一道,全力投入抗洪抢险。遇上线路紧急整修,只要工长喊一声,母亲派出劳动力,前往增援。

抗美援越时期,川黔线K118公里+100~300米地带,每年雨季坍下上万方泥石流中断线路,一堵就是五六天。周总理指示:川黔铁路要抓紧抢通,确保援越物资送上前线!千军万马昼夜奋战。

母亲宰杀2头大肥猪,收割2千斤蔬菜,装运轨道车送往抢险工地,慰问抢险大军,给予抢险大军极大的鼓舞,加快了线路抢通,确保了援越物资的通过。直到改线修筑的1367米“雷吼洞”隧道贯通,这段年年雨季年年坍,中断线路的泥石流病害,方才彻底终结。

母亲率领的“五七”小组,母亲率领的伍都坝养路工区“五七”家属小组,成为全国“工业学大庆”的一面红旗。1977年5月,母亲随同当年綦江工务段党委书记靳慎元,一同参加铁路系统出席全国“工业学大庆”先进代表大会,受到华国锋、余秋里、段君毅等中央领导同志的亲切慰问。

“五七”小组走红,加之母亲的热情好客,前来参观学习的客人络绎不绝,哪怕小组地处两河口~镇紫街区间,乘坐慢火车来,无论到两河口下车,或是镇紫街下车,两头走路都要2个多小时,各级领导,机关科室人员,常常前来光顾,每次来的客人,母亲像接待贵宾一样,煮上荷包蛋、老腊肉款待。

重庆铁路分局电影放映队更是“五一”、“七一”、“十一”、“春节”等重大节日,特意来“五七”小组放坝坝电影,慰问职工家属。放映队的师傅们说,“每次来工区放坝坝电影,都能吃上熊妈亲手煮的荷包蛋,蒜叶炒的老腊肉,在油水少的年代,让我们解了馋。”

母亲对职工子女的关爱,胜过关心自己的子女。工区8户多子女职工家庭老大,都是下乡多年,30上下的老知青,眼巴巴看着相邻工区的子女已都回城找到工作,母亲所在小组,仍有5户家属子女没能回城,家长整天以泪洗面,母亲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主动向段长、书记汇报,靳书记硬是将自已的子女缓下,让母亲小组的知青先回城工作,段领导多渠道安排,很快解决了这5名晚走知青回城工作,彰显了母亲的高风亮节。

时光轮回,岁月如梭,母亲率领的“五七”小组8名家属一天天老了,1981年,伍都坝养路工区撤销,被新成立的两河口养路工区替代,8名家属迁到綦江同子女居住。1987年8月11日,在綦江工务段党委书记、工会主席、分管大小集体副段长、财务室主任见证下,协助“五七”小组进行了财务决算,将84600元结余资金,每户平均分配8700元,剩余15000元,母亲带领8名家属联名签字:捐赠段机关幼儿园,支援幼教事业。财务清零,“五七”小组撤销,段领导当即向8名家属为綦江工务段安全运输生产作出的奉献,表示衷心的感谢!祝大家晚年幸福!身体健康!这朵伍都坝养路工区绽放了20多年的奇葩,终于凋谢。

母亲对父亲的爱,胜过爱护自己,陪同父亲巡了一辈子道,为了川黔铁路安全畅通,父亲每天扛着巡道锤,挎着巡道包,不间断地巡查工区管辖的那段15公里川黔铁路,30多年如一日,父亲巡查的线路,排除的设备故障,整理的责任公里线路外观,丈量线路留下的脚步,相当于环绕地球走了22圈半,直到父亲退休。

母亲常带领我们兄弟仨,帮父亲清理责任公里线路外观,清除侧沟淤泥,拔掉路肩杂草,清理散飞砟的生活片段,始终让我们无法淡忘……父亲70岁那年身患肺癌,母亲陪同父亲,从县城赶来重庆中山医院,作了肺癌切除手术。是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让父亲从死亡线上争脱出来多活了16年,成为退休同仁学习的楷模。

母亲老来2次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我那坚强的母亲,挺住了沉痛的打击。

1981年“六一”儿童节那天中午,骄阳似火,重庆西火车站开站不久,参加工作不到半年的四弟,在调车作业中因公殉职,时年21岁,母亲哭得肝肠寸断,父亲把悲痛的泪水往肚里吞,看不见父亲落一滴泪。

天灾又逢连阴雨,大难临头有父母。香港回归、重庆直辖那年,重庆港务公安分局江北港务派出所任所长的二哥,身患胆管癌术后多活了一年零八天,1998年“5.4”青年节那天凌晨5点钟,走完了44个春秋,在那一年零八天的日子里,父母形影不离地守在儿子身旁,送完儿子最后一程。

二哥走后,父母最放心不下的是老大哥,几十年的老病号,需要好好调养,1998年6月,父母从綦江搬来,同天星桥老大哥一起居住,相互有个照应,一住就是25年。

老大哥开回的中药,母亲都要亲自熬,把熬好的药汁倒进瓶子里,一瓶瓶拧紧,放入冰箱储藏,要服用时从冰箱取出热好,叮嘱老大哥口服。母亲用留下的药渣煎水泡脚。一月半载,经常把老大哥用的被单被套洗得干净净,凉干后亲自套好,放回老大哥床上;三五两天,叮嘱老大哥换洗衣服;母亲总是闲不住,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把老大哥家收拾得干干净净。

母亲的长寿秘诀,除了母亲操持家务,买菜,煮饭,收拾碗筷,洗衣,拖地,收拾房间,闲时梳头,拍打双腿,长期用药渣水泡脚,喜爱喝水,与邻居老年人开怀畅谈外,少不了老大哥对母亲的精心照顾,每天三次,倒上开水,把治疗心率、尿频、便秘的药片,放进母亲嘴里,用开水让母亲服下。

母亲的晚年,依然想着我们,想着孙儿孙女。每年春节前,母亲背着背篓,菜园坝乘坐慢火车上两河口,背回许多老乡用柏香丫枝熏制的老腊肉,腊香肠,腊猪嘴,腌腊血豆腐,土鸡土鸭土鸡蛋,准备许多年货,提前制作好母亲为我制作了半个多世纪的八大碗,全鸡,全鱼,全鸭,父亲最喜欢吃的“二面黄”炒回锅肉,大年三十中午,祖曾四代围满2桌,团团圆圆,儿孙辈向母亲拜年,敬献红包,母亲向2个小曾孙女派发红包。

直到母亲89岁那年,我们再三打挡,母亲才没有再去两河口背年货。按照母亲吩咐,每年,我们去农贸市场,买来土猪肉,心舌,灌好香肠,切成小块,拿回家腌制好,打上包,交给屠夫拿到乡下,用柏香丫枝熏好,再给母亲送去。

母亲90岁之后,我们再也不用母亲为制作年饭操,每年国庆中秋母亲生日,春节团年,改由酒店聚餐,母亲提前叫我们在酒店订好餐位,拿出我们孝敬母的红包钱,让我们祖曾四代吃好喝好。

2016年,三儿子退休后,为了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连续7年,每年中秋国庆母亲生日,春节团年,我们祖曾四代相聚大酒店,母亲向2个小曾孙女派发红包,我们儿孙三代向母亲敬献生日、拜年红包,家国同庆。

每周到老大哥家,看望年迈的母亲,母亲总是亲自下厨,弄许多好吃的款待我们,三药炖老鸡汤,糖醋带鱼,烧白,粉蒸肉,夹沙肉,糯米圆子,凉拌折二根等,是母亲的拿手好菜。每次下席,母亲总是步履蹒跚地同老大哥争着收拾碗筷,怎么也劝不住。

父母的晚年,已在老大哥家生活了25多年,享年86岁的老父亲,虽然12年前离母亲仙去,丢下母亲同老大哥一同居住,时时挂念着一年不如一年,行动不便的母亲,每周都要定时到老大哥家看望母亲,同母亲拉拉家常,摆摆过去的龙门阵,尽量让母亲开心、快乐。

每次为母亲捎去水果,为母亲买去的药,母亲总是默默记在心头,一年半载,母亲把我们花销的费用一笔笔算成账,凑足1千元退还我们。母亲总是对我们说,“买这些小东小西虽然钱不多,但细刷刷掺人阴倒痛,时间一长,花费就大了。”我们对母亲说,“这是儿女们应该报效的,千万不能算经济账。”我们实在推辞不掉,把母亲给我们“花销”的钱,分作三两月,一次几百元,以“红包”的方式笑纳母亲。

“五一”节前,大长孙搬迁茶园别墅,把图书馆旁的“书香美舍”两居室装修收拾,让刚满7旬的老大哥,同年迈的母亲,从轴承村厂职工老旧住宅楼,乔迁前些年,新建落成的电梯高档商品房,退休多年的五妹,也从北碚迁来,同老大哥一道,共同照顾母亲。

前年那轮疫情放开,同老大哥、五妹一同居住的母亲,一家三口被奥秘克戎病毒染“阳”后,儿女们迅速与近在咫尺的西南医院取得联系,即使120随叫随到,无论怎么劝母亲入院治疗,母亲始终不去,只好拜托儿子高中同学急救中心主任医师,带领护士上门,为母亲输液补充葡萄糖营养液,大侄媳找熟人医生为母亲开来开胃提气的药,在家人精心照料下,我那英雄的母亲奇迹般战胜了疫情,从死神虎口脱险,身体恢复如初。

母亲勤俭节约一辈子,总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儿子儿媳买去的新衣新裤新鞋,母亲总是舍不得穿,始终穿10多年前自已缝的衣裤。

那天,母亲收拾完碗筷,闲空下来,把那张方桌拖到跟前,拉来电源插线板,点上台灯,戴上老光眼镜,拿出针线桶里的针线。用宽缩筋放在那条,五妹为母亲买的红花绵裤,拆开的裤腰里,一针一线缝在裤腰上。母亲说:厂家制作的棉裤一点也不好穿,拆开裤腰,换上宽缩筋,缝上就好穿了。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眼前的情景,又让我想起母亲半个多世纪为我们五兄妹,孙儿孙女缝制的绵衣绵裤、鞋鞋袜袜,一针一线真辛苦。母亲慈祥的面容,永远印记在儿女的心里!

母亲,今天是你的祭日,老大哥、五妹特意煮了您最喜欢吃的酸菜鱼,红烧带鱼,肉沫白菜,老三特意买来您最喜欢吃的油酥鸭子,卥鸡脚,江津老白干,进口香蕉,我们三兄妹为您敬上一柱香,敬上2支烛,敬上一杯您平时爱喝的江津老干,您吃好喝好,让四弟、二哥、爸爸在天堂里陪伴您开心快乐!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幸福安康!

祝母亲在天堂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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