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疯女人叫江欣，今年三十二岁，比我早来这家厂子两年。
我第一次遇到江欣是天刚黑。
我刚洗完澡，光着膀子只穿着内裤从外面回来，没想到全是大老爷们儿的宿舍里居然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美貌少妇！
我一张脸上通红，手忙脚乱地用脸盆挡住关键部位：“你……”
女人被我吓到，腼腆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羞涩，随即自然地把一缕黑发拨到耳后，笑道：“你是刚来的吧？我叫江欣，一直住在这间宿舍。”
她指指她出来的那间宿舍，跟我的宿舍就隔了一堵墙。
旁边路过的工友看我这模样都哈哈大笑：“小伙子还太嫩了点儿，她在这里这么久，什么东西没见过？”
“就是，不会稀罕你这个毛头小子的，小屁孩！”
那俩人说笑着走远。
女人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抿嘴对我笑笑：“你忙吧，我出去丢个垃圾。”
她低头的瞬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难堪。
我不理解一个女人怎么能住进都是男人的宿舍区，就去问了已经在这个宿舍住了五六年的李哥。
谁知道宿舍的人全都一脸暧昧地冲我笑，李哥更是大力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刚来这里可能还不知道，等过两天哥就带你去享受一把。”
“就是，小伙子可千万别被榨干了才好。”
“看他脸红那样子，怕不是已经被江欣勾了魂儿吧？”
“改天哥几个就让你尝尝那女人的滋味儿。”
……
我听的面红耳赤，想到那个丰腴貌美的女人忍不住浑身发烫。
同时心里也疑惑：“李哥，你们说的真的是隔壁那个女人吗？我怎么感觉……”
跟我看到的那个不像一个人？
李哥对我挤挤眼，说：“这女人嘛，在人前当然要矜持，在人后不就放开了吗？”
是吗？
我咽了口唾沫，江欣出现在我脑海里，身体更是燥热，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
早上李哥他们看着我床上湿了一片，当即就有人表示今天晚上就带我去。
“去干什么？哥，你们越说我怎么越迷糊了？”我期待地搓着手，但还是要先把事情搞清楚，“江欣真在我们这宿舍里……卖啊？”
那个字儿我还有点说不出口。
李哥给我后脑勺来了一巴掌，说：“那当然了，你以为是我们强迫的？她男人都乐意了！”
“再说了，这收钱的就是她男人，她又不拒绝，肯定就是喜欢呗。”
李哥说着就出去了。
他在门口叫了一声，里面就出来一个叼着烟的男人，听到李哥的来意之后，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我一张脸顿时通红，害怕地缩回宿舍。
谁知道男人一咧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当即表示：“没问题，既然是新来的兄弟，明天晚上让你插个队。”
2
我听得清清楚楚，心脏砰砰乱跳，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江欣粉嫩的嘴唇和含笑的眼睛，一整天时间，干活儿的时候都差点出了岔子。
“兄弟，这还没去呢脚就软了？”李哥帮我接住差点掉地上的箱子。
我松了口气，这几天的工资算是保住了。
不过想到那个女人，我脸上一红，忍不住问：“哥，你跟我说说那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儿呗。”
“既然她跟她男人在一起，怎么还做……做那种事儿啊？”
尤其帮她收钱的就是她老公，看样子她好像完全没有自主权。
李哥叹了口气，一边搬箱子一边跟我解释：“那女人一开始只是在他们宿舍，本来看大楼的保安根本不让她进来，是她老公让她陪保安睡了几个晚上，这才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听的咂舌：“那她图啥啊？”
李哥似乎也不知道了，没好气地说：“这我怎么知道？总之你别想那么多，我也提前警告你，你跟那女人上床可以，千万不能动心知道吗？”
然后就再不乐意说这件事儿了。
难道是之前出过什么岔子？
我摇摇头，把这些东西从脑袋里晃出去，到了去找江欣的时间，我还特意提前去洗了澡。
宿舍里的大哥们都暧昧地看着我，在我出去的时候还不忘记自己回味。
“之前我也跟那女人上过床，那滋味儿，简直了！”
“可惜碰上了这么一个男人。”
“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再说了，要不是因为赵贺，你觉得我们能跟她睡吗？”
“说的好像也是。”
……
我忐忑地到了隔壁宿舍门口，江欣的男人赵贺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他嘴里的烟头明明灭灭，上下扫了我一眼，手心朝上，放到我面前。
我傻眼了。
“啥？”
他们宿舍里立刻传出来几声嘲讽：“赵贺，他新来的不懂规矩，你跟他说说呗？”
“不想让这小子上我也行啊。”
“去去去！”李贺不耐烦地让那些人闭嘴。
他回头给了我一个白眼，拇指和食指搓搓：“给钱，你总不能以为女人能白睡吧？”
我窘迫地摸着口袋，问：“那要多少钱？”
“五十！”
李贺竖起五根手指。
我已经想走了，可看他们宿舍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我赶紧掏出五十块钱现金交给李贺。
他满意地把钱揣裤兜里，拍着我的后背：“行了，进去吧，记住五十块钱只能一次啊，包夜两百！”
然后就把钱揣兜里出去了。
江欣就坐在床上，这个宿舍里其他男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那眼神恨不能现在就把她扒光了。
我过去的时候紧张到同手同脚。
昏暗的灯光下，江欣羞怯地坐在那里。
我想跑，脚却像是黏在地上了一样，根本动不了。
“你别紧张，先上床吧。”江欣起身，背对着我把床铺好，粉润的唇抿着，熟练地拉上床帘。
3
我躺在李贺的床上，江欣就趴在我身上。
这床帘就是两层布，洗的发白了，能清楚听到其他工友的声音。
我只要一想到，等会儿的动静他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就头皮发麻，赶紧拉住江欣在我身上摸索的手，紧张地说：“算了，钱我不要了，我先走了！”
谁知道江欣从背后一把抱住我，我能明显感觉到她贴在我身上的柔软。
她咬着我的耳朵，用极小的气声说。
“你别走。”
“你走了我男人会打我的。”
“你放心，我会让你舒服。”
我整个人身体都僵硬了，涨红了脸，任由江欣在我身上施为，慢慢地也沉浸在这销魂的地方。
到了后来，根本顾不得自己的声音会不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不过我浑身发烫脚步虚软地提着裤子急匆匆跑回去的时候，这群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显然早习惯了这种场面。
不过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敢一个人回去过，甚至回去的时候都不敢往隔壁宿舍那边看，生怕遇到江欣。
李哥看我这模样，笑着叹了口气，摇头说：“行了，一看你就是栽进去了，不过哥还是提醒你一句，以后去找那个女人可以，但一定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知道吗？”
我想到那天晚上的江欣，他又这么说，我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干脆拿出一包烟塞给李哥，讨好地笑着说：“李哥，你就跟我说说呗，免得我以后不小心得罪人。”
李哥左右看看，房间里只有我们俩人，他这才小声说：“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往外传，就那女的，之前也有人看不惯赵贺做的那些事儿，可怜那女人，叫嚷着要出去报警。”
“当天晚上那人就被打的没了半条命，舌头也没了，听说就是赵贺带人打的。”
“那女的是赵贺他老婆没错，可谁不知道她得给隔壁那一屋子男人洗衣做饭？赵贺要是被抓走，他们一群人谁都别想跑！”
“最关键的是那女人，她自己不乐意走啊，还一心念着赵贺的好呢！我们就算可怜她都没办法……”
我给李哥把烟点上，想着江欣温柔腼腆地笑着的样子，心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上不上下不下的。
李哥看我表情难看，叹了口气，说：“人都有各自的命数，那赵贺显然没把江欣当人看，不然哪儿有让自己老婆在这儿卖的。”
“你要是实在忍不住就花钱去找李贺排队，最多也就这样了，知道吗？”
我恍惚地点点头，压根儿没听进去。
李哥最后警告了我一句，看我还是心不在焉，也不管了，抽着烟找其他工友出去逛了。
我跟李哥和其他人不在一个地方工作，所以现在这一层楼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一起的工人都住在其他楼层。
“咣当！”
“啊！”
门口传来女人惊呼的声音，我的身体比脑子还快，直接冲出去了。
江欣表情痛苦地蹲坐在地上，捂着脚腕，旁边是一个翻倒的盆，里面被拧干的男人衣服这时候都掉地上了，沾的都是灰。
我看都不看那些衣服，扶着江欣站起来：“你没事儿吧？是砸到脚了吗？我先送你进去。”
江欣身上的汗水混着肥皂的味道很好闻。
我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江欣的脸颊因为疼痛泛红，脑袋上也沁着细密的汗珠。
4
江欣进屋坐了一会儿缓过来，笑眯眯地盯着我。
我心里一阵紧张，眼神躲闪：“那什么，你没事儿我就先走了。”
江欣忽然就笑了，温柔地轻声问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低头看着脚尖，就是不敢对上江欣的眼睛：“秦东。”
“你也姓秦？”江欣嘟囔了一句，“赵贺之前的女人也姓秦，只是……算了，你们应该不认识，对了，你有要洗的衣服吗？可以拿过来，我帮你洗了再给你送回去。”
“这可不行！”我想到李哥跟我说的那些，吓得立马摆摆手。
我对江欣的心思是复杂没错，可我也不想就这么搭上我的命啊。
江欣缓过来，到门口那边把掉下的衣服都捡起来，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想谢谢你，还是你也想跟那些男人一样？”
我还没想明白江欣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见江欣面色红润，眼里却带着忧愁。
她咬着嘴唇，为难地说：“只是这么一来，赵贺回来恐怕又要打我了。”
她想的居然是用自己的身体感谢！
不过想想也是，宿舍里这些男人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碰到一个女人，就算休息时间出去外面找，那些女人也绝对比不上江欣！
我赶紧往外走，不让她发现我发烫的脸，急忙说：“我就是看你摔了好心扶你一把，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忙！”
要是真留下，说不定真要出事了！
我能感觉到江欣愕然的情绪，但是赵贺和这里的那些男人，根本没把江欣当一个正常的人！
只把她当成自己发泄欲望的工具！
我愤愤，但是又改变不了这一切。
那次之后，江欣似乎认准了我是个好人，经常趁休息的时候来找我。
我无奈地接过她手里的菜，劝说：“以后你还是别这样了，要是被赵贺发现了，倒霉的不还是你吗？”
江欣一愣，过了一会儿忽然就尴尬地低下头，右手死死抓着自己左边的胳膊，慌乱道：“对不起，是我没想清楚，我不该给你惹麻烦的！”
我叹了口气，把她送来的饭菜留下，把碗还给她：“行了，我就是顺手扶了你一把，真没别的意思，你好好回去吧，啊。”
江欣回去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
我赶紧把宿舍门关上，闻着空气里饭菜的香味，苦笑。
晚上宿舍闲话说起来这些的时候，我忍不住插嘴：“真不知道江欣到底看上赵贺什么了。”
李哥瞪了我一眼，眼神看看旁边宿舍。
我们这宿舍隔音不好，说话大声点隔壁肯定能听到。
我对李哥讪笑。
李哥这才收回视线，其他人也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秦东，你要是想做啥可千万别牵连到我们。”
“我们可不想自己什么时候被人拖出去打一顿。”
“这两天那女人是不是来过了？”
有人语气奇怪地说了一句。
我心里一跳，装作不在意地样子说：“你干嘛这么说？”
5
那人冷冷地瞥我一眼，哼了一声，说：“当然是警告你，你年轻气盛不懂事没关系，别牵连到我们身上就好。”
我紧张地抓着被子，生怕他们发现了什么猫腻。
李哥白了一眼说话的人：“就算这小子真惹了麻烦，赵贺那家伙也不敢对我们整个屋子的人动手，他们有一宿舍人，我们就没有？”
那人悻悻地躺下，不说话了。
我心里感激李哥，同时也下定决心，以后江欣的事情只当做没看到，也不去找她了。
但是事情往往和想的不一样。
我没想到只是下个楼都能遇到江欣被人欺负。
那人是刘山，也是这栋宿舍楼里的，在厂里的时候就没几个人敢招惹他，是个难惹的刺儿头。
更别说他现在喝酒了。
“你别走啊！兄弟我今天包天儿！等李贺晚上回来我就把钱给他，嗝~”刘山笑嘻嘻地捏着江欣的胳膊，那手都放到江欣胸口上去了！
江欣用力挣扎，双手护着胸口苦苦哀求：“这个真不行！你先去找赵贺商量，他说可以我才可以。”
“求求你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我站在一排树后面，这俩人都没看见我。
我强迫自己转开视线，心烦意乱地抬脚，想假装没看到。
可江欣叫着叫着居然开始哭了，惨叫着想跑。
刘山本来就喝酒上头了，见她居然想跑，直接就冲上去把人扑在地上。
他把江欣压在身下，骑在她身上骂骂咧咧地解裤腰带：“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喜欢在外面是不是？今儿老子就跟你打野战！”
江欣拼了命的挣扎，他重重地一巴掌把江欣打的脑袋都歪了。
“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让老子上一次，不然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江欣的哭声断了，紧跟着是剧烈地咳嗽。
我再也受不了内心的谴责，偷偷看了一眼，江欣气息奄奄，嘴角还有血迹！
看到那一抹鲜红之后我脑子里瞬间空了，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就冲了上去，从背后狠狠地给刘山来了一下！
刘山跟老鼠一样“叽”了一声，一口气没上来，翻着白眼重重砸在地上！
我慌张地丢掉石头，看刘山脑门上流下来的血，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完了完了，我不会杀人了吧？我只是想救人，没想着要杀人啊……”
“咳咳，秦东……”江欣总算从那一巴掌里面回过神，看着地上的人，剪的很短的指甲就差直接掐进我肉里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是不是死了？”
胳膊上的剧痛让我回过神。
我猛地回神，看向刘山，发现他在努力挣扎之后，急忙站起来，咬牙说：“我们赶紧走！他没看到我的脸！”
“到时候你就说你不知道就行，你也赶紧跑！”
事实上把江欣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可这样的话，刘山醒了之后一定会把江欣打死！
我跟刘欣到了有监控的地方就各自分开，我特意交代她不要处理身上的痕迹，不然事后刘山找上门她根本说不清！
“你就说自己吓傻了，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赵贺问起来的时候你也这么说！”我紧张地观察周围，得到江欣肯定的答复之后，这才强装镇定，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宿舍。
没想到李哥早就在宿舍躺着了，我没心思打招呼，按住自己因为慌张而不断颤抖的手，深呼吸。
我躺下之后，李哥没一会儿就起来了，奇怪地看我把自己缩在被子里，问：“我出去买点儿吃的，你要带什么吗？”
“不用。”我开口才发现我紧张的嗓子都哑了，声音也在抖。
我一直偷偷听着隔壁的动静，没想到刘山上门兴师问罪之前，我等到了警察。
6
“刘山死了。”
“死因是重物击打头部，我们打听过了，今天你们两个休息，这一栋楼也只有你们宿舍能清楚看到凶案发生的小树林。”
接下来他们说的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刘山怎么可能死了？
我离开的时候他明明还能动，顶多就是脑震荡，怎么可能会死人！
我紧张过度的样子吸引了警察注意，他立刻严肃地盯着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动作激烈地站起来，大声反驳：“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面对警察质问的眼神，我僵硬地勾起一个笑，说：“对不起，我这人胆小，他死在哪儿了？晚上不会有鬼吧？”
李哥也帮我说话：“警察同志，秦东就是年纪小不经事，所以才会这样，你们别介意啊。”
警察也只能失望地站起来，说：“既然这样，你们跟我过来，看看是不是能想起来什么。”
警察带我们到阳台，我们这边阳台正对着的，就是刘山要对江欣施暴的那个小树林！
我呼吸急促，在李哥看过来的时候赶紧把砸了刘山的那只手藏在背后：“李哥，你看我干嘛？”
李哥意味深长地收回视线，对一边的警察同志说：“这我们真没看到，当时他出去了，宿舍里就我一个人，我当时在床上躺着。”
“那里距离这里很远，就算真有人叫救命我们这边也听不到，不信您可以试试。”
警察当场就做了实验。
结果和李哥说的没什么两样。
刘山在工厂的时候得罪了很多人，排除那些在刘山死亡的时候在上班的，有杀死刘山嫌疑的还有很多人。
根据现场遗留的痕迹，他们首先锁定的是江欣。
赵贺当时就炸了，指着江欣骂骂咧咧：“你那天跟那个男人干什么去了！”
说着抬手就要打。
江欣吓得缩着脖子，在原地颤抖，都不敢躲开。
还是警察一声厉喝：“你干嘛呢你！我们还在这儿呢！”
赵贺立刻老老实实坐回去，讨好地笑：“警察同志，你也看到了，她这个样子怎么敢杀人。”
“可是当时你在现场，你有没有看到凶手的脸？”警察严肃地问。
我在一墙之隔听的心惊肉跳。
因为刘山的死，我们这些相关人员现在都必须停工等待警察询问。
厂里对这件事情非常非常严肃，毕竟都是男人的地方起冲突是很正常的事情，可绝对不能闹出人命！
江欣支支吾吾地说刘山准备欺负她，她被刘山一巴掌打的脑子都懵了，后来就发现刘山躺在地上，她什么都不敢管，直接就跑了。
赵贺殷勤地给警察递过去一支烟：“警察同志，这真的只是个误会，她回来那会儿都跟我说了，你看她脸上还有巴掌印儿呢，就是刘山那孙子打的！”
另外一个警察抬起眼睛，冷冷地道：“请尊重死者。”
赵贺立刻笑着点头：“是！是！死者为大嘛，我懂。”
线索到这里就又断了。
警察烦躁地站起来，说：“总之你们有线索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们，知道吗？”
江欣畏缩地躲在赵贺背后。
那警察见此情景，说：“她一个女人，就算是你老婆住在这里也不合适，找个机会你们俩出去租个房子。”
赵贺连连点头。
我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听着隔壁警察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眼前的房门打开了。
7
李哥见我这样子，往外面看了一眼，表情凝重地把门关严实。
我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僵硬地从床上下来，假装若无其事：“我去洗澡。”
面前横了一条胳膊。
我舔了下嘴唇，勉强露出一个笑，故作轻松：“李哥，你要一起去？”
李哥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淡淡地斜眼看我：“刘山那小子是不是你杀的？”
我的心跳的跟打鼓一样，砰砰砰的。
“李哥，你开什么玩笑？”我反问，因为紧张，嗓子干哑到差点发不出声。
李哥只是淡淡地看着我，眼里看透一切的了然：“咱俩住一个房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天你回来就慌慌张张的，警察过来之后你更是紧张到不可思议。”
“更何况你说你要出去，刚出门没多久就回来了，然后刘山就出事了。”
“是不是刘山那小子欺负江欣被你看到了，你一气之下就把他杀了？”
他说的是反问句，但却是极其笃定的语气。
我扑通一声跪下了，死死抓着李哥的裤子，颤抖着声音忏悔：“李哥！你就是我亲哥！我当时就是想就让，没想到会死人，再说了，我也不敢杀人，谁知道他就这么死了呢！”
说着说着我就哭了，泪流满面。
李哥只抽烟，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两句话。
我看他这样子，知道自己没戏了，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抽了一样，软趴趴地坐在地上。
“李哥，你别举报我，我这就去自首，杀人偿命，这是我该做的。”我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脸色惨白。
我想做的事情还没做到，居然因为意外杀了人。
只希望江欣能帮我说话，过失杀人说不定还能减刑。
热泪从眼眶里流出，我走的每一步，身体都在颤抖。
打开门那一瞬间，李哥忽然从背后说：“你等等。”
我惨然一笑，吸了一下要流出来的鼻涕：“李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去给刘山偿命。”
“不过我是为了救人，当时也没想杀了他，说不定警察不会判我死刑。”
可是我不甘心！
背后，李哥叹息一声，忽然说：“行了，我也没说要去举报你。”
我愣了足足两秒才不敢相信地回神：“李哥你说什么？”
李哥吸了口烟，再长长地吐出去：“行了，刘山那小子死有余辜，不知道多少人想弄死他，只要你咬死了不承认，警察也拿你没办法。”
我松了口气，劫后余生的同时被心里的愧疚感弄得抬不起头：“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杀人了。”
李哥嘲讽地笑笑，丢掉烟头，脚掌用力碾灭：“刘山也害死过人，只是没留下证据罢了，你杀了他算是为民除害，根本不用担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的冷意看得我心惊，可我现在整个人都在颤抖，脱力地坐在地上，看着砸了刘山脑袋的那只手。
接下来只要有人说到刘山我就胆战心惊，生怕别人也跟李哥一样，看出来我杀了人。
但是警察还是找上门了，拿着那块我随手捡来的石头。
那只是我随手捡的，可这几天，这块石头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警察同志。”我的脸唰地惨白，堵在门口，好像这样就可以组阻止他们说完接下来的话。
后面又来了个警察，看了他一眼，点头，说：“已经确认了，虽然两次击打在同一位置，但还是有细微差别，第二次的伤口把第一个伤口完全覆盖，所以才一直以为凶手只砸了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