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传统农村生活,离我们越来越远,那时候的生活场景,也离我们越来越远,一些生活中的习俗,让现在的人越来越陌生。
“不怕门前粪,就怕屋后土”,现在很多人理解成为农村建房的安全问题,说后面有土山,就有土崩和泥石流毁坏房屋的风险。这样的说法就远离了原来俗语的本意。
说实在的,过去家村民众建房,对安全问题比现在的民众在重视多了,也慎重多了。在建房的选址上,他们从不草率,而是反复观察,且是长时间观察,在确认没有风险后才建房。
比如,过去农村建房,一般不会在溪边、山谷口(南方称山冲口)建房,水往低处流,怕被洪水和泥石流冲毁。而现在很多人喜欢在这种地方建房,遇到几十年或百年不遇的洪水时,造成重大损失。这样的事例,现在屡见不鲜。
旧时的村庄,一般要远离大路,主要也是为了安全着想,那时社会动荡不安,瘟疫流行,因此,那时人们这样做的目的,一是为了防控瘟疫的传播,而是为了防范匪患和兵燹。
现在是和平年代,乡村很多人建房时,走出原来的村庄,把房屋建在公路边,主要是为了交通方便。
山区民众建房,更加注意靠山的安全性,远离土质松软、砂石山、悬崖山,同时还有一套房屋选址,用来测验土壤潮湿度、虫子蚂蚁等行之有效的方法。比如,把竹筒装大米,填在地里,看大米是否受潮,来判断该地的潮湿程度,用树叶包浓香的食品埋在地里,用来测虫子蚂蚁。
总的来说,过去农村民众选址建房,胆子要小的多,谨小慎微,现在农村民众选址建房,胆子要大得多,选址草率的也比较多。
由此可见,“不怕门前粪,就怕屋后土”这句俗语,与屋后是土山,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农地很多房屋后面没有土山,或者离土山有比较离的距离,但同样也适用这条俗语。
这条俗语为了朗朗上口,是一条简化的俗语,没有简化前的俗语是“不怕门前堆粪,就怕屋后堆土”反映的是过去农村的一种禁忌习俗。
不怕门前粪
这话的意思是说,不怕门前把粪堆成一堆,而且是像坟堆的那一种粪堆。
这里的“粪”,是一种广泛的说法,指的是农家肥,尤其指牛栏、猪栏肥。
在水稻产区,过去农家的牛栏、猪栏,特意挖出一个60公分深的池子,通常冬天和初春用稻草垫牛栏、猪栏,到了晚春到秋天,还要到野外割杂草和树叶放到牛栏、猪栏内,与牛和猪的粪尿混合,让牛和猪踩踏。
这种肥料叫厩肥,也叫圈肥、栏肥,对这种肥料的解释,一般说以家畜粪尿为主,混以各种垫圈材料积制而成的肥料。因此,民间统称为粪肥。实际上,在水稻产区,厩肥以垫栏的草为主,家畜粪尿倒在其次。
时间稍久,牛栏、猪栏的池子垫料就满了,就要把垫料清理出来。垫料清理出来后,不能马上放到田里或地里作肥料,要经过起堆发酵好之后,才能使用。再说,不是春耕季节,除了种菜和红薯需要少量外,也用不了那么多肥料。
这样就把清理出来的厩肥堆起来,牛栏、猪栏的垫料至少每个季度要清理一次,如此,厩肥堆就越堆越高,有的堆起来就像一座坟一样。
过去农村,每家毎户都要留一块空地,用来长期堆厩肥,有的放在门前,有的放在屋后,有的放在房屋旁边。这样就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自家堆的厩肥,另一种是别人家堆的厩肥。
过去的村庄,房屋的前后左右都有别人家的房屋,你家把厩肥堆在屋后,也可能是屋后人家的门前,放在左边或右边也有可能是在人家的门前。
在还没有化肥的年代,厩肥是农家粮食生产的主要肥料,也是一家人吃饭的重要保证,因此家家户户都要集肥,都有堆厩肥的固定地方,大家习以为常了也就没有什么禁忌了。
再说,厩肥从畜栏里清出来的时候,有点臭味,但一旦开始发酵后,这种臭味就没有了。还有,过去农村家家户户都养了猪和牛,经常与厩肥打交道,在施肥时手抓脚踩都很正常,习惯成自然,也就不觉得臭了。
这就是“不怕门前粪”的原因。
就怕屋后土
就怕屋后土,主要指屋后出现的黄土堆,是农家最忌讳的,认为不吉利。这里面有两堆意思。
一是屋后有黄土堆。指家里使用黄土时,剩余的土,不能堆放在屋后,要及时清理掉,更不能等到下次用。
黄土粘性很好,是过去农家的一种重要建筑材料,主要用来抹墙、砌灶、打火炉(火塘)、打围墙等,尤其是砌灶、打火炉(火塘),每年至少要使用一次。
黄土又以生黄土最佳,因此,村里人取黄土,要到比较远的山上,或者没有人种地的荒地。有一些人怕麻烦,一次性取很多黄土,用不完的就堆在屋后。土堆比较大的像成年人的坟,比较小的像小孩子的坟,民间认为很不吉利,也非常忌讳。
实际上,民间习俗认为,屋后堆土不吉利,就是在庭院中堆土、砂石、砖等,也是忌讳的。
二是屋后堆新坟。农村有一句俗语说:“不怕门前堆土堆,就怕后面鬼来推”,意思是说,门前有坟没有什么可怕的,在宅基地紧张的情况下,这样的地方可以免强接受。而屋后面有坟,那建房的环境就很不好。
实际上,我国很多地方的传统习俗,屋后有坟墓,如果坟墓是老坟,比建房的历史久远,还是可以接受的,我国传统文化讲究“先入为君,后到为臣”。你既然选择了这个地方建房,就要尊重历史。
因此,屋后有坟,主要是指葬新坟,民间传统习俗认为不吉利。
以上这些说法,当然没有科学依据,主要是对家人的心理有影响,从而影响家人的情绪。从民俗学的角度为说,民间禁忌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也就无法讲道理,只能对当地的一些习俗表示尊重。
好在现在这一些禁忌习俗,慢慢地在农村消失,或是因为民众观念的改变,相信的人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