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危险的商业模式在至少四年前死灰复燃，且让一部分人在背后赚到盆满钵满。

丑态游戏是这样进行的：知名人物以“爱国”和“反美斗士” 自居，利用民众 朴素的爱国情绪，穷尽手段煽动矛盾对立，以获得点击率、流量和声名。他们以民族主义为旗号策动话题并操控舆论，以“对国家不忠诚”等莫须有的罪名棒打并极限施压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否定民营经济。

然而，在其背后，这些知名人物无一例外都与藏身幕后的MCN流量机器和危 机公关组织结成联盟，并最终企图通过后者获得巨额商业套现。

自改开以来，尤其是当下，民营经济的健康发展对国民经济发展都至关重要，容忍充满道德与信用劣迹的个人和小团体抹黑民营经济，并降之做成流量与公关生意并非毫无风险。

一方面，声势庞大时，这些知名人物甚至能携网络民意绑架内外施政；当民营企业与民营企业家遭受毫无底线的声誉攻击却无从还手时，他们发展民族产业的使命与信心也遭受摧残。遭受司马南抹黑的民营企业家名单我们可以列举出一大串，甚至是雷军这样享有极好声誉的民营企业家也曾遭受其阵营的攻击和揶揄。

这些舆论煽动家热衷于操弄民意、制造分歧与矛盾，甚至是借助于历史虚无主义来进行话题炒作，并借此笼络到数以百万、甚至千万计的忠诚“信众”，这 同样是一场极其危险的玩弄民众价值观的危险游戏：试想，如果这些“顶流” 脆弱的人设遭遇崩塌，其对公众信仰的摧毁性也如神像崩塌。

这样的危险案例就曾出现在司马南身上：作为反美第一先锋的司马南曾突然出现人设大反转，他被戏剧性地戳破谎言，被发现早在多年前就已在美国购买房产。其一开始严辞否认，但在事实铁证下被迫承认。

司马南和其背后的家族都是坚定而忠诚的美国房产爱好者，其背后家族在美国 持有的房产远不止于司马南被迫承认的“只买了套小房子用于投资”。

我们仅通过公开查询渠道确认到的信息显示，他们目前在美国持有的别墅等房产的数量不完全统计多达8处，评估价总额远超过1000万美金（7100 万人民币）， 其家族仅在2021年一年向美国政府缴纳的房产税就达到87402美金（约合60万元人民币）。反美之激烈的背后却是投资美国房产之坚定，司马南展现了一种人格分裂般的双面人生。

而更可怕的是，当如司马南一样的“ 民粹顶流”对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进行 了漫长而恶意的抹黑和攻击、将民营企业家群体的声誉和信心踩在脚下践踏之后，司马南和他背后的公关组织直至今日却从未为此承担责任。

如今，国内政策层面竭尽全力、想方设法重振民营经济的发展信心。那么，对司马南之流采取行动，给民营企业家群体一个公正的声誉认定， 理应是应有之义。

谎言

2010年年初，美国第一次系统性的公开向全世界抛出“ 中国威胁论”，一系 列遏制中国发展的策略从年头延续至年尾，期间甚至一度激化至危险对抗。

刚刚从全球金融危机中缓过劲来的中国人民过得格外艰难。那一年，中国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是，当年全国城镇平均居民家庭总收入尚只有21033元。

这一年的春天，在中国公众视野里已攒下相当知名度的反美斗士司马南来到美国加州。他看上了位于旧金山湾区东南部的小城弗里蒙特，这是一座曾被媒体 评为全美国最具幸福感的城市。因其不但位于旧金山东湾黄金位置，且拥有加州一流的教育品质，是众多美国富人选择安家的地方。

那一年，司马南（本名“ 于力”） 的儿子于家傲22岁，已开始在美国的东海 岸接受美式教育，并积极活跃于当地社区。他就读于波士顿市的一所私立职业 学校，这是一所拥有上百年历史、学费昂贵的专科学校。司马南当年为其子缴纳的学费达到4万美元（当时约合29万元人民币），课程方向为高级钢琴技术。

那时候，54岁的司马南在中国像如今一样忙，他已转型政治评论领域多年，持续经营自己强烈的民族主义及反美斗士人设。司马南在早前的数十年里很少持续地从事一份正经工作，但是，客串节目主持人与电视剧配角的经历让他拥 有极具煽动性的口才与表演能力。

2010年3月14日，房产交易在不到一个月内快速完成。在美国弗里蒙特，司马南用妻子刘松苎、儿子于家傲的姓名，以26.5万美元现金全款买下了一处公寓。房子位于一处以白领人群为主的街区，两室一厅，另包括车库和泳池。

（下图：司马南在美国买下的第一处房产）

在过去的13年里，司马南因这处房产的价值水涨船高，其每年向美国当地政府缴纳了财产税也不断增多。我们统计，其仅为此处房产缴纳的财产税就远超过4万美元（合约27万元人民币）。到了2022年，这处房产的价值已经升值到了55.82美元（约合386万），涨幅111%。

（下图：司马南每年为这处房产给美国政府的纳税明细）

对于任何国家的多数富人来说，在美国购买房产，选择在异国生活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但是，当主角是司马南时，对于拥有朴素爱国情怀、数以千万计 的庞大“信众”来说，这将成为直接击垮其爱国反美人设的巨大丑闻。姑且不追问其资金如何出境。

毕竟， “ 司马南”与“美国”，这是一种势同水火的对立，如果用司马南本人 的话术来说，投资美国几乎等同于叛国。所以，过去多年，每当外界传出司马南在美国拥有房产、其家人在美国生活的消息时，司马南本人总会严词否认，将其斥责为谣言。

（上图：司马南接受视频采访否认在美国持有房产）

直到2022年，有实事求是的民间网友确认了司马南家族成员姓名，并直接核 实到房子持有人的众多信息均与其妻儿一致时。在确凿证据面前，司马南在沉默数天后才终于承认了这一事实。

当然，他几乎零时差的将公众揭露的这一事实认定是因有一家民营企业操控舆 论对其抹黑， 以图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忠诚而坚定的美国房产爱好者

当司马南策动一个话题时，论证其观点的方式往往是煽动情绪多过于举证事实， 而即便是鲜少的事实举证往往也经不起考究。比如，如果去核查他在美国究竟有多少房产时，发现其“仅有一套小房子” 的说法显然又是一个谎言。

司马南背后家族的另三位重要角色分别为刘松崎、赵明以及赵婧铌。仅仅是我们核查到的实证，在2010年至2018年间，以这三位人士的姓名在美国陆续 购买的房产多达7处， 且均价格昂贵，不乏奢华别墅。

2010年6月，也就是司马南买下第一处房产的3个月后，以“刘松崎与赵明”为资产受托人的形式，司马南家族在美国同一个城市、 同一个街区买下了另一处房产。这处房产的交易价格为20.8万美金，到了2022年，这处房产的评 估价已增值到53.91万美元。

这一年的同一个月，“刘松崎与赵明”再度出手，在美国加州的另一座城市安 条克买下了另一处房产。当时，其花费的资金是28万美金，如今，这处房产 的评估价已经大幅增值到72.75万美金。

2015 年，“刘松崎与赵明”时隔5年后再次在美国置业。以受托人形式， 他 们当年8月份以31万美元的价格在加州的安条克市买下了一处房产。不到一 个月后，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隔壁的一套高端公寓出现在“刘松崎与赵明” 名下，交易价格为39.6万美金。

如今，这两处房产的评估价已分别增值到80.26万美金、81.65万美金， 增 幅分别大涨159%、106%。

到了2018年，司马南家族对于美国房产的胃口似乎已经不满足于百万美金以内。根据美国政府机构的公开信息可以核查到，在2018年，连续两天内，登 记到“刘松崎与赵明”名下的房产一下子多了两处。这种购房频率与速度就如 超市扫货一般。

其中一处房产是在 2018年4月9日成交的， 成交金额为230万美金（当时约合1426万人民币），位置在司马南买下第一处房产的加州弗里蒙特市。这是一栋包括4间卧室、4个浴室、两个车位，前后有大面积草地与花园的漂亮别墅。

短短4年后，这栋别墅的评估价如今已经升值到316.27万美元。在这处最为昂贵的房产中，司马南儿子于家傲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在此居住。

（上图：司马南家族2018年在美国购买的其中一栋漂亮别墅）

让人诧异的是，司马南家族似乎对美国房产的升值有钢铁般的信心。因为，在买下上述别墅的一天后， 登记到“刘松崎与赵明”作为受托人名下的别墅又多 了一栋。在加州的奥克兰市， 其以190万美金（当时约合1200万人民币）买下了另一栋面积更大、房间更多、环境更好的奢华别墅。

如今，这栋别墅的评估价已经升值到243.42万美金。

登记在司马南家族另一成员赵婧铌名下的别墅是在2017年11月份买下的， 从登记信息看，这是一位出生于1985年的年轻女性，这处房产位于旧金山一处繁华街区。从目前评估价来看，价值稍有下跌。

当然，除上述房产之外，另有两处美国房产的持有人与司马南家族存在较高程 度的相关性。比如，其中一处房产就在司马南所买下的第一套房产隔壁，是由一位Helen Cheng 的人士以受托人形式持有。这位人士与司马南本人存在着 高度相关性，但因无明确证据证实这位人士是司马南家族成员，在此按下不表。

8年内年陆续在美国买下8处房产，自此，司马南家族的计划已经清晰明了，那就是将家族成员与家族财富全部迁移美国。司马南看起来一开始就计划长期持有这些房产并对增值信心坚定。

毕竟，直至今日，上述仅仅是公开信息可核查到登记在其家族成员名下的房子 多数都未出现挂牌出售的情况。

抹黑民营经济的劣迹小团体

从公开信息来看，司马南家族众多成员，有相当大的可能性已获得美国绿卡、永居或国籍。当然，这些信息均曾被司马南严辞否认，就如他曾否认自己从未在美国拥有房产一样。

在中国的舆论场，和司马南一样人设的角色还有更多。比如，同样以民粹好战反美言论搅动舆论场，时常以违反常识的言论刺激公众的李毅，如今已长居美国；以“教授”称号行走江湖，却在2021年夏天发文称当时的河南水灾是因美国发动气象武器的金灿荣，其肆无忌惮的有违常识的言论最终引发舆论反噬导致人设崩塌。

然而，他们依然可以在中国的舆论场风生水起、一呼百应，甚至被称作新时代的民族英雄。这其中，居功至伟的人是他们背后共同的导演与策划者：曾创办 “ 四月网” 的饶谨。

他将爱国做成生意，并运作成完整商业链条。他自大学毕业后即以此为业，在过去十余年的时间里，他成功地构建了属于自己的财富版图。在早年，他主要攻击对象是美国，但过去几年，他们的主要针对对象成为了中国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

然而，荒诞滑稽的却是，如果对饶谨早期背后投资人的资金做穿透，会发现相当一部分的股东却来自于美国。

过去短短一年， 司马南的多个媒体平台由“饶谨系”全盘策划并获得迅速翻红， 其本人已站上中国民粹界顶流， 成为反美即爱国的一面舆论大旗。

让司马南大获成功的最关键一战是他对于柳传志及其所谓“联想系”公司的连 番棒打， 而其策动的话题除了“ 国有资产流失、高管薪酬”之外， 指责联想系 企业亲近美国是其所立足的最高道德制高点。

如此对一家民营企业做马拉松式的穷追猛打持续多年， 让这家制造企业的数万名员工在极大的社会舆论压力下工作，直到国内政策层面旗帜鲜明地要求重振民营企业的发展信心时， 司马南及其其背后的公关组织的攻击行动才慢慢停歇。

在此过程中， 司马南通过众多媒体平台赚得盆满钵满， 其在全网获得的粉丝数量以千万计， 其发出的视频点击量则以亿计。这些声明构成了司马南难以估量的变现资本。

然而， 当他们每次“ 以爱国之名反美”或以民族主义旗号操控舆论时， 唯一能确定的结局是：司马南等人及其“饶谨系”获得空前的声誉、点击率和流量， 而社会公众被挑拨对立， 官方公信力时常被严重损害。

如果从更深处考量， 当一个国家的意识形态方向被这些以获利为目的的小团体左右时， 已经发生的事实应该留下足够教训：

不妨试想， 当一个小团体掌握了爱国的定义权与定价权， 需要什么就挥舞出怎样的价值观时， 如果他们愿意， 任何一家不肯就范的民营企业或民营企业家的脖子都可以被他们套上绞索。

客观、正确、全面认识民营经济和民营经济人士， 培育尊重民营经济创新的舆论环境， 支持民营企业更好的履行社会责任，是国内一贯的政策。

那么， 司马南与其背后组织此前长达数年对民营经济的攻击行为是否应该被追究？这既是当下舆论的关切，也是民营企业家对自身前途命运的关切。

最后， 回到司马南的话题。他反美之激烈与投资美国房产之坚定， 看似是一种人格撕裂般的荒诞。有一位更资深的伪爱国者说过的一段话却可以解开我们的困惑， 他是这样说的：

“如果有人批评外国的人权状况， 指出外国福利制度的缺陷， 攻击外国政府的贪污腐败， 我是双手双脚都举起来欢呼的。要知道， 我的妻儿都生活在那里啊！你的每一句批评， 都会成为改进他们未来处境的金玉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