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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京墨倾身过去,给她解安全带,不动声色地道:“我有事回公司一趟,你先在家休息。”
虞之琬愕然:“这么晚了还回公司?忙什么呀?”
男人轻笑,嗓音性感:“宝宝这是舍不得我?”
虞之琬:“……你赶紧走,马上走。”
见状,男人摇了摇头,一副深闺怨夫看负心渣女的表情,叹息一声:“占完便宜不认账就算了,还对我这么凶。”
虞之琬瞬间傻眼,面色一呆。
她什么时候凶他了?
还有占便宜那事,他要提多少遍啊?
虞之琬从车上下来,隔着车窗看他,严肃地绷着小脸:“谢京墨,你今天晚上睡沙发吧。”
谢京墨:“?”
虞之琬面无表情:“这才叫凶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往客厅走。
谢京墨挑了挑眉,喉结滚动,低低地闷笑出声,看着她的背影懒洋洋喊道:“琬琬刚刚真的好凶啊。”
虞之琬闻言,得意地扬了扬小脸,继续头也不回。
结果下一秒——
“凶得好可爱啊~”
虞之琬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回头瞪了他一眼,超凶。
谢京墨被老婆凶巴巴瞪了,心满意足地启动车子,往外开去。
在他面前越来越有小脾气了,挺好。
虞之琬听谢京墨说有事回一趟公司,以为他是去加班。
然而,谢京墨开车驶出蓝溪园后,就拐上了另一条路,不是去公司的路。
前段时间虞之琬婶婶的女儿生病做手术,上周康复出院,谢京墨跟着虞之琬一起,去婶婶家探望了一趟。
此刻汽车行驶的方向,就是去婶婶家的路。
到了地方后。
许英姿听见门铃声,开门见是谢京墨,顿时喜笑颜开:“京墨,你来了啊,快快,里面坐!”
许英姿说着往他身后看去。
谢京墨气质矜贵:“婶婶,琬琬没有过来。”
“晚上叨扰,很抱歉,但是事关琬琬,我无法等到明天再过来了。”
许英姿闻言一急:“事关琬琬?怎么了?是琬琬出事了吗?”
谢京墨:“您别急,琬琬没有出事,是今天晚上,我们在路上散步,看见一只流浪的小狗……”
……
从婶婶家出来后,谢京墨坐进车里,眉宇拢着一层浓浓的阴郁戾气。
他竟然现在才知道,虞之琬小时候在养父母家,还遭遇过那样的事情。
怪不得刚才问她是否收养小狗时,她眼底会弥漫出那样惶恐的神色……
谢京墨阖了阖眼。
八岁的小女孩,那条被她当做朋友的小狗,被养父血淋淋的剖杀,还逼着她吃下它的肉……
那时候的她,还那么小,该有多绝望,多无助……
再睁开眼时,男人周身气压冷得渗人,眉眼间尽是森寒狠戾。
他从未这么遗憾过,遗憾没有更早遇见她,带她脱离苦海。
那个人渣养父,那个叫宋志鹏的人渣,只是被关在监狱里,未免太便宜他了。
谢京墨掏出手机,脸色阴沉地打了通电话。
当天晚上,宋志鹏就被“特别关照”,被监狱里的其他犯人一起狠狠教训了一顿。
宋志鹏不知道惹了谁,半条命都被打没了,吓得夹起尾巴做人,然而那群犯人根本不会放过他,时不时就会“关照”他……
……
蓝溪园。
虞之琬洗完澡后,去了书房。
这是谢京墨专门给她安排的书房,就在主卧旁边,窗明几净,适合她画设计图,或者做其他事情。
刚在书桌前坐下,手机就响了好几声,全都是虞修齐给晚烟发来的私信——
【晚烟老师,您为什么跟惊鸿合作?】
【虞之琬那样的人不值得,她连自己的父母能都断绝关系,她就是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晚烟老师,求您理我一下吧,我真的离不开您!我很需要您!】
【只要您肯理我,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虞之琬不由冷笑。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十天后就是金华服装大赛,她会好好公开晚烟的身份,让虞家彻底绝望。
虞修齐发个没完,虞之琬嫌烦,直接把他拉黑,退出了晚烟这个微博号。
她现在脑子里一直想着谢京墨。
她想送谢京墨一份礼物,感谢他对自己的照顾。
可是,送什么好呢?
虞之琬纠结得不行,恨不能用脑袋磕桌子,正发着愁,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不,给他设计一件衣服吧!
他身材那么好,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他要是搞制服诱惑,肯定能把人帅得合不拢腿……
但是,她一般都是设计女装,没正儿八经地设计过男装。
外界也都知道,晚烟从未设计过男装。
虞之琬单手撑着额头,用笔敲了敲下巴。
仔细想想,她第一次正式设计男装,就是送给谢京墨。
这样的礼物,很有意义呀!
别的男人都没有,只有谢京墨有,谢京墨是唯一!
虞之琬眼前一亮,越想越觉得可行,那好,就亲手给他设计一件衣服吧!
等衣服设计好后,肯定要做出来,但她还不知道谢京墨的尺码。
虞之琬起身,穿着拖鞋哒哒哒跑进衣帽间,翻开谢京墨的衬衫。
服了,居然是私人订制的,没有标尺码。
又翻开他的裤子,依旧没有标尺码。
虞之琬撇了撇嘴,不信这个邪,一路翻过去,结果没刹住手,一不小心摸到了他的内裤。
!!!
虞之琬头皮一麻,手指像是被火烫到,立马缩了回来。
耳垂红得能滴血。
她忽然发现,偷偷翻谢京墨衣服这个行为,好像一个变态啊……
好死不死的,外面园子里响起汽车的引擎声。
是谢京墨回来了。
虞之琬心里一虚,赶紧把他的衣服放好,然后哒哒哒跑回书房,坐在书桌前,假装埋头画设计稿。
谢京墨路过书房时,看见门开着,讶异地挑了下眉:“这么晚了,夫人还在忙?”
虞之琬心虚不已,头都不敢抬:“嗯,我还有点事,你先睡吧。”
谢京墨:“……”
要他独守空房?
“别忙太晚,早点休息。”
虞之琬假装奋笔疾书:“我知道了。”
谢京墨看她一直低着头,不由蹙了蹙眉,是因为路边那只小狗,想起童年时的种种遭遇了吗?
是在因为童年遭遇而难过吗?
她连头都不抬,似乎不愿被他看清她的表情,不愿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难过。
其实没关系的,她所有的脆弱都可以在他面前展示出来。
真的没关系的。
看着女孩单薄削瘦的身影,谢京墨心疼地走过去,揉了揉她脑袋:“琬琬,没关系的。”
虞之琬一愣,啊?
偷偷摸了他的内裤也没关系吗?
谢京墨弯下腰,揽住女孩的肩膀,将她往怀里抱了抱:“乖,别想那么多了。”
虞之琬:“……”
没法不多想啊。
她真的觉得,她刚才偷偷摸他内裤的行为,很像个变态。
谢京墨下巴轻轻蹭了蹭女孩的发顶,满是怜惜:“别一个人待着,我陪着你,好不好?”
虞之琬睫毛眨了眨,觉察出不对劲。
她抬头,发现男人正看着她,桃花眼温情缱绻,像是一个勾人的妖孽。
不是,她不就偷偷摸一下他内裤,他怎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虞之琬一头雾水,茫然地挠了挠头:“那什么,我忙完了,你不用陪我,我们回去睡觉吧。”
谢京墨以为她在故作坚强,看她的眼神更加疼惜了:“好,都听你的。”
虞之琬:“?”
算了,变态就变态吧。
她也是不小心摸到的,主要还是为了看他的衣服尺码,想给他设计衣服来着……
……
次日上午,虞之琬去了一趟惊鸿。
走到店门口,迎面撞见一个打扮时尚,保养很好的中年女性从店里出来。
虞之琬脚步猛地一顿,瞳孔剧烈收缩。
这个中年女人……
怎么那么像谢京墨的妈妈!
她之前和谢京墨回老宅,看了谢京墨跟家人的合照,知道他父母长什么样。
可是,谢京墨的父母已经去世多年,在谢京墨小时候就去世了!
谢京墨也说过他父母已经去世了!
那个女人已经走出店里,虞之琬惊悚地扭头看去,真的太像了!
简直一模一样!
大白天的,虞之琬瞬间感觉全身寒毛都竖起来了,遍体生凉。
她混乱地掏出手机,给谢京墨打电话……
电话拨出去之后,虞之琬慢慢冷静了下来,盯着那个中年女人渐渐走远的背影。
也许,只是长相相似?
那个中年女人保养很好,脸上有几丝浅显的皱纹,五官和谢京墨的妈妈很像。
但也许,只是单纯的容貌相似?
虞之琬没有忘记,谢京墨父母的去世,对谢家来说是一件不能提及的事情。
这里面肯定有不能被外人知道的东西。
那她现在打电话贸然地问谢京墨,会不会不合适。
想到这一层,虞之琬马上就想挂断,结果电话一拨出去,那边就秒接了。
“难得啊,谢太太也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男人嗓音低沉磁性,含着明显的戏谑和调笑。
“嗯,我得拿个小本本记下来。”
虞之琬瞬间一噎。
他真是够了啊。
时时刻刻不忘他那个小本本,一天到晚瞎记什么啊!
男人懒洋洋笑:“在心里骂我归骂我,骂完别忘了说,找你老公什么事。”
虞之琬:“……”
哪有。
她才没骂他呢。
可要是直接问,虞之琬又很为难,她抿了抿嫣红唇瓣,腮帮子鼓了鼓,犹豫了好几秒才开口。
“就是……我刚才在惊鸿门口遇见一个人。”
“是一个中年女人,我看见她的长相,和你妈妈有点像……”
一句话落,电话那边陡然沉默了下来。
男人再开口时,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懒散笑意,显得波澜不惊:“长相相似的人罢了,不稀奇。”
虞之琬此时还站在店门口,垂着脑袋,脚尖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踢着。
她又不傻,当然察觉出了谢京墨的情绪变化。
果然,他父母的事情,不是她这种外人能知道的。
虞之琬不想触及他的伤心事,便也不再多问,说:“我想了想,也觉得应该是长相相似的人……”
她顺其自然地转移话题:“对了,还有个事想问问你,你生日什么时候啊?今年过了吗?”
谢京墨诧异:“我生日?”
“对啊,如果没过的话,我好提前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作为交换,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生日。”
男人轻笑一声,嗓音漫不经心:“夫人的生日不是12月15日吗?”
虞之琬吃惊:“你怎么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才传来男人若无其事的声音:
“领证那天,拿你身份证看了一下。”
虞之琬惊呆,他还挺细心。
她都没想到看看他的身份证。
“12月15日……”男人嗓音含笑,意味深长:“挺好的日子。”
虞之琬闻言嘴角弯了起来,精致如画的眉眼漾开笑意,似是流淌着明媚春光。
“当然是好日子了,你们公司的幸运日,也是12月15呀!”
说起来,这个幸运日当时还挺轰动的。
据外界传闻,是谢京墨亲自抽的签,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抽中了12月15日这天。
然后在这一天,给谢氏集团的全体员工都带薪放假。
并在12月15日的凌晨零点,放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祝12月15这天生日的人,生日快乐。
谢氏集团的这个幸运日,是从三四年前开始的。
虞之琬很喜欢他们这个幸运日,因为能蹭到一份小小的生日祝福。
以前在养父母家,她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只有在弟弟生日的时候,养母才会买一块蛋糕,当然,蛋糕没有她的份,她只能在旁边站着看。
后来回到虞家,她和虞湘湘是同一天生日,虞家人每次热情地张罗生日晚宴,都是为了给虞湘湘庆祝,生日晚宴上的小公主,从来都是虞湘湘,她可有可无地站在角落,被对比得冷落又无人在意。
天知道,虞之琬那时候有多羡慕虞湘湘。
从来没有人把她捧在手心,也从来没有人为她过过生日。
她甚至听说京郊的真隐寺很灵验,也曾去祈求过神明,能不能眷顾她一点,只要一点点,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得到神明的眷顾。
她只知道后来,谢京墨在谢氏集团的某次活动上,抽中了12月15这个幸运日。
在那年12月15日的凌晨零点,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
还有烟花组成的字体:
祝12月15生日的你,生日快乐。
虞之琬看着满城烟火,看着漫天烟花,眼眶忍不住发酸,就算是巧合,她也收到了一句善意的生日快乐。
她知道,这不是专门为她放的烟花。
但,她也偷偷地蹭到了一份生日祝福。
之后每年的12月15日,她都很期待这场零点的烟花。
像是一种仪式。
蹭一份属于她的生日祝福。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自己出生就是原罪。
她的出生是不幸的,是苦难的,就连12月15日,也是晦暗的。
但是,谢京墨抽中12月15这个幸运日后。
她慢慢觉得,她的生日,也没那么晦暗了,好像……也是值得期待的,也被赋予了幸运的含义……
“谢京墨,我真的特别好奇,”虞之琬卷翘的睫毛眨了眨,脸蛋娇俏明艳:“你当时怎么从三百六十五天里抽中的12月15呀?”
这概率简直不要太小。
男人垂眸低笑,慵懒性感:“大概是手气好吧。”
闻言,虞之琬眼眸弯成了月牙,明媚潋滟,笑得眉眼弯弯:“那我祝你……以后一直手气这么好!”
挂了电话,虞之琬抬腿走进店里。
贺采薇从刚才起就看见她在外面打电话,笑问道:“老板,跟谁打电话呢,笑那么开心。”
虞之琬一怔,抬起纤白的手指摸了摸,嘴角仍挂着不自觉的笑意。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她在谢京墨面前,竟然这么忘我的开心,生动鲜活,甚至能骄纵地发小脾气,无需压抑自己。
以前在养父母家,在虞家,她顺从迎合,被贬低被嫌弃,唯唯诺诺……
完蛋了,虞之琬懊恼地蹙起眉,小脸也皱成一团。
她越来越觉得谢京墨好了。
等一年后离婚,她要是舍不得,那可怎么办……
虞之琬和贺采薇商议了一下,惊鸿除了线下的门店,网上的官方旗舰店也该开起来了。
网购这个重要的渠道,当然不能忽视。
中午的时候,虞之琬在店里吃了简便午饭。
下午,学校那边有两节课,虞之琬往学校拐了一趟。
刚上完课走出校门,就接到贺采薇的电话。
“老板,店里来了一个奇怪的顾客,说要把店里的衣服全买下来!”
虞之琬先是一惊,随即谨慎地问:“这么大手笔?”
把店里所有衣服全买下来,要花不少钱呢。
店里顾客很多,有些嘈杂,贺采薇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那位男顾客说,得见到惊鸿的老板,他才肯下单。”
虞之琬狐疑:“见我?谁?”
贺采薇:“我刚才问了一下,他说他姓顾,叫顾成枫。”
虞之琬:“……”
这个神经病。
又发什么癫。
她都已经跟他说分手,也跟他说清楚了,当初是迫不得已才答应他的追求,他怎么又来了?
还有分手那天,在台球馆,顾成枫不是说,只是跟她玩玩而已吗?
现在这又算什么?
花那么多钱买店里衣服,就为了想见她一面?
虞之琬态度冷硬:“跟他说,不见。”
贺采薇有年龄有阅历,一听虞之琬的语气就知道这其中不简单,压低声音道:“那位顾客说,如果您不见他,他就一直在店里等,等到您肯出现为止。”
虞之琬眼底凝出一抹嘲弄:“那就让保安把他赶出去,别影响店里生意。”
贺采薇:“好,我这就叫保安。”
惊鸿店里。
顾成枫大庭广众之下被保安赶出去,面子里子掉了一地,气得肺都快炸了。
他一个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这个虞之琬,就仗着他喜欢她是吧!
顾成枫一气之下,跑去虞氏公司总部,不顾助理的阻拦,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就闯进去。
结果一进去,酒味熏天,刺鼻难闻。
顾成枫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皱眉看过去,只见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喝完的空酒瓶,虞修齐浑浑噩噩地坐在椅子上,双眼布满红血丝,下巴上胡茬也冒了出来。
虞湘湘在一旁小声啜泣。
虞少泽满脸担忧,从虞修齐手里抢下一瓶喝了一半的酒:“大哥,别喝了!”
顾成枫看着这副狼狈的场景,一脸目瞪口呆:“我靠,你大哥疯了?”
虞少泽没好气道:“你才疯了,我大哥昨晚一夜没回家,我和湘湘今天找过来一看,他就喝成这样了,问了才知道,是晚烟把大哥拉黑了。”
办公室外面的其他员工,闻到散出去的酒味,全都忍不住偷偷往这边看。
天呐!
这还是他们精明沉稳的虞总吗?
怎么成了一个浑噩潦倒的酒蒙子?
虞少泽砰的一声关上办公室的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顾成枫顿时无语,看着虞修齐:“晚烟把你拉个黑,你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虞之琬当初把你拉黑,你怎么屁事都没有啊。”
“虞之琬……”虞修齐含糊不清地重复这个名字,忽然怒目圆睁,目眦欲裂,歇斯底里:“别跟我提虞之琬!”
这个丧门星!
这个祸害!
都是她抢走了他的晚烟!
这个祸害,她怎么还不去死!!
没人知道晚烟对他的重要性。
那是他接手虞氏后最大的一次危机,公司发展陷入低谷,经营越来越差,董事会里那群老古董,私下里都看不起他,说他担不起虞氏,说他绣花枕头,说虞氏迟早败在他手里。
他煎熬到一宿一宿的失眠,吃安眠药都没用,最后顶着巨大的压力找到晚烟,没想到,晚烟竟然同意跟他合作。
因为晚烟的加入,虞氏的发展慢慢变好,董事会那群老古董又变了一副嘴脸,说他有实力有魄力,是虞氏最好的接班人。
他的春风得意,他的风光无限,都是晚烟帮他实现的。
有晚烟在,他就心安。
他不止一次地憧憬过,和晚烟携手,一起把虞氏发展成国内第一品牌,冲向国际,打下一片天。
可是现在,晚烟不要他了。
她不理他,还把他拉黑了。
他的信念,摇摇欲坠,几欲崩塌……
忽然,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虞少泽赶紧打开窗户,散了散酒味,才让外面的人进来。
市场部经理满面愁容地拿着一份报表,看见虞修齐满身狼狈,先是一愣,随即惶惶不安。
救命,公司不会真的要倒了吧!
“虞总,”市场部经理硬着头皮汇报,“今天又有VIP客户打来电话,说要取消在虞氏的订单……”
“我统计了以前的销售情况,在我们所有的客户里,有78%的人都是冲着晚烟的设计来的,现在晚烟去了惊鸿,对我们虞氏很不利。”
“还有,虞之琬和虞家断绝关系的事情公开后,外界都认为虞家狼心狗肺苛待自己的亲生女儿,这对虞氏的形象很不利,虞氏的股票也在下跌,简直雪上加霜……”
虞修齐依旧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仿佛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虞少泽急得焦头烂额:“知道了,董事会会尽快做出决策,你先出去吧。”
市场部经理出去后,虞湘湘哭得满脸泪痕:“大哥二哥,都是我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家里……”
虞少泽现在已经没心情安慰她了,她是真帮不上忙。
虞修齐拿着手机,痴痴地看着和晚烟的聊天页面,被拉黑后,他的消息再也发不过去了。
他现在无比盼着晚烟公开露面的那天。
他一定要想方设法把晚烟挖回来,他甚至想追求晚烟,让晚烟成为他的女朋友。
到时候,晚烟就再也不会抛弃他了……
……
一转眼,时间很快过去,距离晚烟公开露面,只有五天不到了。
这天早上,虞之琬吃过早饭,要回一趟高中母校,市一中。
她之前为了修学分,报名了市一中秋季运动会的志愿者。
没想到市一中的秋季运动会延迟到了十月份才举行。
到了高中母校,操场上都是青春肆意的学生,热闹得不行。
虞之琬负责200米成绩的记录。
比赛半个小时后才开始,她戴上志愿者的牌子,在桌子前坐下,拿出手机,准备拍张高中学校的照片,发给谢京墨。
这也是他的母校呀。
“之琬!”忽然,一个清秀帅气的男生跑过来,笑容阳光:“你也报名了志愿者啊?我也报名了,就在那边,记录跳高比赛的成绩。”
虞之琬抬头,原来是大学同学,虽然不同班,但是同一个专业,也是学服装设计的,叫林熙洋。
林熙洋拖过来一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对了之琬,你报名金华服装设计大赛了吗?”
虞之琬点点头:“报了。”
林熙洋笑道:“我也报了,知道自己不会拿奖,就当刷个经验了。”
林熙洋说着,看了虞之琬一眼,耳根子微微发红:“之琬,要、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可以一起讨论比赛的事!”
虞之琬其实不用跟人讨论,但出于礼貌,不好拒绝,点了点头:“好。”
林熙洋顿时喜不自胜。
两人加完微信,林熙洋有些害羞地挠了挠头:“之琬,等会我请你吃午饭吧,听说这旁边有条美食街,很受欢迎。”
虞之琬眼皮微微一跳,她不是没被人追过,隐隐察觉出了不对。
她把手放在桌子上,想不露声色地把戒指露出来,让林熙洋自己知难而退。
却忽然发现,她的戒指呢?
她手上的婚戒呢?
怎么不见了?
虞之琬心里一咯噔,不会是掉哪里了吧?
完了,如果被谢京墨知道,她把戒指弄丢了,他会不会生气啊?
虞之琬立即搬着椅子往后退了退,低头往地上找,她一直在这里坐着,是不是掉在这一片了。
林熙洋疑惑不已:“之琬,你在找什么啊?”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性感的男声徐徐响起——
“她应该是在找这个吧。”
林熙洋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脖子上挂着结婚证的男人站在虞之琬身后,顿时瞪大了眼。
林熙洋:“!!!”
虞之琬一回头,整个人都:“???”
虞之琬看着把结婚证挂在脖子上的谢京墨,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怎么还真的挂脖子上了啊!
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透明的塑料卡套,把结婚证塞卡套里,往脖子上一挂,结婚证就垂在胸前,红通通的封皮,黄灿灿的“结婚证”三个大字,走到哪儿闪到哪儿!
虞之琬简直没眼看:“你怎么来了?”
还这副打扮?
谢京墨丝毫不觉得自己这副打扮怪异,悠然地挑起眉梢:“夫人把戒指落家里了,我顺路给你送过来。”
戒指?
林熙洋从刚才起就一脸目瞪口呆地盯着男人脖子上的结婚证,他活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骚操作。
直到听见戒指两个字,林熙洋终于回过神。
刚才虞之琬着急要找的,是戒指?
等等,这个男人叫虞之琬什么?
谢京墨牵起虞之琬的手,帮她把戒指戴回无名指上,然后才掀起眼皮看向一旁的林熙洋,微微勾唇,语气隐含压迫。
“这位同学,是我太太的朋友?”
听见“我太太”三个字,林熙洋唰的一下瞪大了眼!
虞……虞之琬结婚了?
她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林熙洋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可能。
但是她老公秀恩爱秀得把结婚证都挂脖子上了!
林熙洋震惊地咽了咽唾沫,结结巴巴道:“你、你好,我和虞之琬是同学!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林熙洋还怎么好意思再追虞之琬,说完就赶紧跑开了。
那个男人的气场一看就不好惹。
而且,他怎么感觉,虞之琬的老公,好像那位大名鼎鼎的谢京墨啊。
但是,谢京墨会把结婚证挂脖子上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可是谢京墨啊!
怎么可能为了秀恩爱干出这么魔鬼的操作!
……
看林熙洋跑开,虞之琬松了一口气,这朵桃花算是掐掉了。
操场上到处都是人,谢京墨把结婚证挂脖子实在太招摇,也太闪瞎眼,不少学生都往他身上看。
虞之琬忍无可忍,伸手捂住他的结婚证:“你能快点摘下来吗!”
男人低低地闷笑出声,喉结滚动:“你手往哪儿摸呢,怎么还摸我胸啊?光天化日的,又想占我便宜?”
“……”虞之琬羞恼,缩回手,“谁摸你胸了!”
“我是想让你把结婚证摘下来!还有,你怎么来学校了?”
谢京墨睨了一眼她的手,莫名说了句:“还挺软。”
虞之琬:“?”
谢京墨今天没穿正装,一件宽松的白T,身形修长清瘦,干净帅气,操场的风吹过,他黑色发丝舞动,白色T恤被风吹得鼓起,肆意桀骜得像是刚毕业的高中生。
旁边摆放着志愿者坐的桌椅。
他拉开一把椅子,按着虞之琬坐下。
然后拉过来另一把椅子,懒洋洋地坐在她旁边:“我的高中老师,看见我的朋友圈,不信我结婚了,非要缠着看我的结婚证。”
“我呢,这么尊师重道的好学生,当然得满足老师的要求了。”
虞之琬嘴角微微一抽。
你好学生?
高中打架被全校通报,让老师又爱又恨的是谁啊请问?
谢京墨伸了伸他那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忽然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真不凑巧,我一过来,就看见有个男生加夫人的微信,还约夫人一起吃饭。”
“我们琬琬的追求者,真是一如既往的多啊。”
谢京墨朝她凑近,勾唇笑得危险:“夫人觉得那个男生怎么样?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虞之琬怎么听出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无语地往他胳膊上捶了一拳。
“什么怎么样,你少瞎说。”
“我本来是想用手上戒指告诉他我已经结婚了,谁知道戒指不见了,对了,我戒指落在家里哪里了?”
谢京墨被她捶了一拳,反而握住她的手,怕她被硌疼似的,给她揉了揉:“主卧的梳妆台上。”
虞之琬想了一下,应该是她涂护手霜的时候,把戒指摘了下来,涂完后忘了戴回去。
操场上人来人往的,而且这边是200米比赛的地方,等一会儿学生们就要过来了。
虞之琬看着他脖子上的结婚证,头疼不已:“你要戴到什么时候,赶紧摘下来行不行,太丢人了。”
谢京墨:“?”
丢人?
他静静地看了她几秒,舌尖顶了顶腮,低落地垂下眼:“我就知道,琬琬从心底里不喜欢我,嫌弃我,和我结婚,让你觉得很拿不出手吧。”
虞之琬一愣,立即摇头,也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说重了,不该说他丢人。
“我没有嫌弃你,也没有觉得你拿不出手,真的!我刚才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才脱口而出说了那样的话!”
谢京墨垂眼看着地面,神情黯然,语气充满了破碎感:
“脱口而出的,往往是内心真实想法,你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没关系,我不会让琬琬为难的,琬琬不用在意我的情绪,我会自己消化掉。”
看他这么懂事这么体贴,虞之琬顿时自责不已,搬着椅子往他跟前凑,身体都快跟他贴在一起了,焦急地抓住他的手。
“我刚才真的是口不择言,其实我心里觉得你特别好!真的!”
谢京墨瞥了一眼她主动握自己的手,唇角几不可见地微微勾了一下,神情却更加黯然神伤:“琬琬不用假装安慰我,我真的没关系的。”
虞之琬急得不行:“不是假装,我是真的觉得你很好!而且,我也从来没让你藏着掖着呀,跟别人介绍你,都直接说你是我老公!”
虞之琬说着,把他脖子上的结婚证摘下来,挂自己脖子上:“你看,现在我把结婚证挂脖子上行不行?我真的觉得你特别特别好!”
谢京墨抬眼看她:“真的吗?”
虞之琬戴着结婚证,小脑袋重重一点:“真的!”
“那琬琬可以叫我一声老公吗?”他问得小心翼翼,声音低哑到仿佛随时都会破碎,“我还没听你私下里主动叫过。”
虞之琬:“啊?”
见她犹豫,他落寞地垂下眼:“不愿意就算了,是我让琬琬为难了,我不该奢求这么……”
“老公。”
虞之琬果断喊了一声。
反正以前也不是没叫过,不差这一声。
谢京墨闻言一顿,抬起眼眸朝她看去,嗓音很低:“那琬琬,可以再抱我一下吗?”
?
看他这么患得患失,虞之琬也不忍心拒绝。
算了,以前也不是没抱过。
虞之琬深吸一口气,主动朝男人抱了过去,手圈住了他清隽劲瘦的腰。
谢京墨桃花眼弯了起来,嗅着女孩身上的温软馨香,额头埋在她颈窝舒服地蹭了蹭。
虞之琬担心他还很低落。
手掌在他后背安抚地轻轻拍着:“你对自己能不能有点清醒的认知呀,你长这么帅,家世又这么好,为什么觉得我会嫌弃你?”
谢京墨额头再次埋在女孩肩头蹭了蹭,语气隐隐透着委屈。
“因为琬琬以前说过不喜欢我,不想嫁给我啊。”
男人黑色的发丝在她莹白细腻的颈项蹭过去,激起一阵微弱的痒意,虞之琬心跳狠狠漏了一拍。
她抿了抿唇:“那都是多少年前说的了,况且我说我不喜欢你,也没说嫌弃你呀,而且说真的,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应该没人敢嫌弃你吧?”
沉默了几秒,男人才抬起头,漆黑幽邃的眼看着她,没什么情绪地勾了下唇:“我父母就挺嫌弃我的。”
虞之琬一下怔住。
他父母……
这还是谢京墨第一次跟她说起他父母的事情……
谢家那样的家庭,谢京墨竟被自己父母嫌弃,这……也太出乎意料了……
虞之琬微微蹙眉:“他们为什么嫌弃你?”
谢京墨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语气轻描淡写:“夫人确定想听?知道了这种秘密,以后可就不能跟我离婚了。”
虞之琬:“……那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谢京墨:“?”
他气极反笑,双手捏住她的脸蛋。
“虞之琬,我他妈今天还非告诉你不可了。”
虞之琬眼眸黑白分明,水潋潋的,被他捏着脸,说话含混不清:“腻嗦脏话!”
她拍他的双手,让他松开。
女孩肌肤白嫩细腻,吹弹可破,手感实在太好。
谢京墨忍不住又轻轻捏了一下,语调懒洋洋的:“怎么全身上下都这么软啊。”
虞之琬:“……”
说的好像他摸过她全身上下似的。
虞之琬拍开他的手,自己揉了揉脸颊。
她的父母虽然还在世,但是对她并不好。
谢京墨的父母早早去世了,然而在世的时候,对他似乎不怎么样。
在某种程度上,她和谢京墨竟有点同病相怜……
看着她脖子上的结婚证,谢京墨漫不经心挑了下眉。
“我们琬琬真的很漂亮,就算把结婚证挂脖子上,也依旧这么好看。”
虞之琬小脸一黑,差点把这事忘了:“你别以为你这么夸我,我就会傻乎乎地一直戴着。”
跟个二傻子似的。
她眼疾手快地摘下来,以防谢京墨再挂脖子上,直接把结婚证塞进了自己包里。
“我先没收,回家再给你!”
男人轻笑:“管得还挺严,行吧,那就听我家宝宝的。”
听见“我家宝宝”,虞之琬心尖一颤,耳垂都烧了起来。
200米的比赛没花费太长时间,很顺利就比完了,虞之琬也顺利完成了志愿者任务。
中午的时候,虞之琬拉着谢京墨往学校食堂走。
她调皮地转过身,一边面对着谢京墨,一边倒着往后走,笑眼弯弯:“我高中的时候,特别喜欢学校食堂。”
看着女孩这副可可爱爱的模样,谢京墨眉峰微扬:“是吗?”
虞之琬:“是呀。”
他们学校的食堂饭菜不仅好吃,而且还会时不时给学生发放免费的酸奶和水果。
高一那年,那时候她还在养父母家,有一次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女生们聊起了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
有个女生问到了她。
虞之琬摇了摇头,很诚实地说:“我没吃过蛋糕。”
她虽然有奖学金,也曾经做过兼职赚钱,但是她的钱,一部分被养父拿去赌博,一部分被养母拿去给弟弟花。
弟弟吃蛋糕的时候,曾偷偷给她一块,但是被养母发现,又抢了回去。
她不知道蛋糕是什么味道,只感觉,应该是甜甜的。
同学们听她说没吃过蛋糕,忽然安静了下来,看向她的眼神,有同情,有怜悯,也有嘲笑。
“啊……怎么连蛋糕都没吃过?”
“她家里穷,条件不好呗。”
“没事没事,我们也有没吃过的东西啊,再说了,之琬学习好,比我们都厉害!”
“学习好有什么用,连个蛋糕都没吃过……”
虞之琬很早就知道,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可青春期时的自尊,敏感又强烈。
几个眼神,几句话语,都能挑动敏感的自尊,隐隐生出难堪。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学校食堂为了改善伙食,竟然向所有学生免费发放了甜品和水果。
那些甜品里,就有各种各样的小蛋糕。
即便已经过去很多年,虞之琬也清楚地记得,她吃到的人生中第一口蛋糕,是青提味的。
从那之后,青提味蛋糕,就成了她最爱的口味。
那是她晦暗的青春期里,明亮的一抹甜。
后来,食堂时不时就会向学生免费发放甜品或水果。
想起这些往事,虞之琬双手背在身后,一边看着谢京墨,一边倒着往后走:“那时候听说食堂要免费发甜品,同学们都可高兴了,猜是不是哪位财神爷给学校捐款了。”
谢京墨帮她看着路,见她快踩到石子,伸手将她拉回来:“那你呢?你高兴吗?”
虞之琬差点被他拽进怀里,停下脚步,眼眸一弯:“我当然也高兴啦!感谢财神爷!”
男人勾起唇,大掌揉了揉她脑袋,桃花眼戏谑:“先别高兴太早,想想等下午饭吃什么。”
虞之琬:“……”讨厌。
最后,虞之琬挑了一些印象中比较好吃的饭菜。
两人找了位子坐下。
……
续下一篇:
他怎么暗恋瞎子?可是她记得,当时学校里没有盲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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