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完结:摘下她这颗星

东峰看小说 2024-08-21 20:58:59
“你谈恋爱贵不贵?” “约会一次六百;亲一次一百。” “认真的。” “不贵,一日三餐窝窝头也行。” 01 传闻昭陵大学艺术院的林枝是个极品,靠近他会变得不幸,轻则失恋,重则破产。 但喜欢他的人还是很多,包括我,还有我的钱包。 林枝常给人一种游走花丛的浪荡感,可实际上却疏离的很,待人温柔却也很绝情。 我偶然见过他凌晨两点蹲在马路边掩面呜咽的样子。 那是大一军训期间的事,辅导员跑进军训场把他领走,一直到军训结束他都没有再现身。 后来才听说,那天他母亲出车祸了。 我撞见他哭的那个夜晚,他的母亲刚离世,医院的小花园很安静,只有一盏路灯照着他,昏黄的光晕在我的眼里成了一片星河。 有种破碎的美感。 那时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与往日被众人追捧的景象大相径庭,他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抱着自己的膝盖,浑身颤抖着。很小声的呜咽。 我在暗处站了很久,对他疯狂心动。 那之后,我对他的所有认知似乎都被重新改写了。 很多人看他的目光都是跃跃欲试的兴奋感,就好像,他是一块美味的肉饼,大家都想凑近闻一闻。 而我,想咬他一口。 大一迎新晚会,林枝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他西装革履,咬字清晰,恰到好处的笑容在会堂里轻易俘获一众芳心,实在耀眼,根本不像几天前那个在路灯下抱着自己哭的人。 他知道自己迷人,所以到处留情,慢慢顶了个渣男的称号,我没少在背后看戏。 有次下午,我跟室友徐佳圆去食堂买饭,回来的路上恰好就碰上他被甩巴掌的一幕。 那个女生是舞蹈班的,他们暧昧了很长一段时间,徐佳圆还专门在贴吧里匿名建了个关于林枝沾花惹草的栏目,竟然还有人天天追着要更新。 很多时候,林枝很绅士甚至淡漠。 女生跟他表白,他就会像变了个人似的,慢慢露出渣的本性。 那次也不例外。 他很无赖地说:“不了吧,我不谈恋爱。” 就这样挨了一巴掌,很响。 我跟徐佳圆都惊呆了。 我以为他会发火,谁知他吸了吸脸,长吐一口气,说:“扯平了吧。” 女生气得骂他人渣。 徐佳圆小声说:“他真的很渣啊。” 当晚林枝的渣男语录在贴吧更新了——“不了吧,我不谈恋爱。” 女寝的话题基本都围绕着他。 我问徐佳圆,为什么他这么渣,还有这么多人喜欢他? 她说:“长得好看啊,颜值决定一切动机啊。” 我点头,因为我见他的时候,很想占有他。 徐佳圆说:“周涯,你可千万别喜欢他那种人,不值得的。” 我没出声,心想,已经晚了。 02 我第一次跟林枝讲话是在大一下学期。 校篮拿下了“市青杯”,在昭陵市的五所高校里一举夺冠。 为了庆功,校篮和兄弟社团网协社一起联谊,林枝是校篮的预备前锋,我只是在网协凑个学分的罢了。 那是周六,大家包了个别墅搞烧烤,一伙人闹哄到了凌晨四点多。 我在这个点醒来,痛苦万分,看着大家横七竖八地躺着,因为开着暖气,屋子里的味道有些难闻。 我索性起身去院子里透气,四周只有薄淡的月光与刺骨的冷风,在黑压压一片的树与房子里,我看见了一点猩红在空中发着微弱的光。 不知道是谁,这个点竟然没睡。 我还未走近,又听见沙哑的声音低低传来,说什么我没听清,只看到那道微弱的火光被揿灭、抛开,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克制的咒骂。 那道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慢慢到光影下,我才发现是林枝。 他一身寒气,看向我的眼神有点意外,更多的是不在意。 我站在门口往旁边让了让,他要进去时,我鼓起勇气说:“同学,借个火?” 他低头看我,有些怀疑:“你刚说什么?” “借个火。” 他促狭地笑了声,我听出几分讥笑,又道:“再借根烟?” 他动作一顿,随即摸出烟盒抖出一支黄鹤楼,我低头咬住,起来时他已经摁燃了打火机为我点了火。 我笨拙地吸了口,只觉得口腔泛苦,舌头发麻,喉咙被烟味刺激一阵咳嗽。 他在一旁笑了笑,自己也点了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白雾,我被呛迷了眼,只在朦胧的视线里看清了他眼里的玩味。 “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很醇厚,我想起校园里每周二周四,他念新闻的时候也是这样醇厚、纯正的嗓音,透过电流很是吸引人。 “周涯。”我说。 他默了默,叼着烟朝我靠近,在黑夜里,在朦胧的灯光下,他格外好看,对得起艺术院门面担当这个称号。 白烟丝丝袅袅,他漫步尽心地说:“我记得你,管院的,纪检部干事。” 我喉咙发紧,又听见他说:“托你的福,宿管那儿的门槛我都快踏破了。” 我:“……” 嗨,这是个误会!你听我狡辩。 我跟着纪检部的部长几次去男生宿舍查寝,林枝基本不在。 有回我特意在路口站了半个多小时,确定了他今晚不归寝。 第二天,表白墙上出现他牵着一个女生手的照片,徐佳圆默默把这些搬到贴吧,我内心有些荒凉。 “他到底有什么魅力?” 徐佳圆突然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说:“传闻林枝是个小白脸,你说有什么魅力。” 我很生气,警告徐佳圆这种话以后不要乱传。 我当然不信,所以常常去查他的寝,可名字越记越多,我难免有些动摇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他很肯定地问。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两公分,他再往前一点,我们就会亲上,而他的手,凉凉的,已经捏住了我的下巴,我心跳很快。 “是啊。” 既然被发现了,不如大方承认。 他却突然失了兴致,大概像我这样的人太多了。 林枝松开我就要进屋,我却突然生出一股冲动,拽着他,将他摁在墙上,摘下他嘴里的黄鹤楼咬住,故作老练地说:“林枝,有个恋爱想跟你谈谈,你要试试吗?” 他有点被吓住了,不过一闪而逝,他弯了弯眼,接过我手里的烟摁灭,“你没听人说,我谈恋爱很贵的吗?” 我愣住。 他手心朝上,声音暧昧地从我耳边穿过:“约会一次六百,你要试试吗?” 我一时无言,心道他真是堕落至极! 可最后我还是给他转了六百,又深怕吃亏了似的吻住他,细碎的光落在他眼里,琥珀色的瞳孔充满了震惊,我心里却一阵痛快。 “那就从今天开始。” 他竟然跑了。 03 在很多人眼里,林枝是遥不可及的星星,很多人都爱他的浪荡多情。 可我不是,我只想占有他。 在第八次经过篮球场的时候,徐佳圆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我说是的。 拉着徐佳圆走了进去,在一旁的石椅上坐着。他每进一个球都有人为他欢呼,我只是静静看着。 后来暂停训练,一群女生围到林枝身边,给他递水递纸巾什么的,他来者不拒,除我之外。 我走出球场,把矿泉水扔进垃圾桶。 徐佳圆不可置信地看我:“你是认真的吗?” 我点头,“当然。” 林枝,很有可能只是只纸老虎。 后来几天,学校超市的水我都买了个遍,每天换着来,林枝仍旧没接。 没早课的日子我总是起很早,掐着他出现的点出门扔垃圾或者买早餐,顺便跟他打招呼,他通常都会无视我,很酷地走掉。 有人说,我是林枝唯一一个拒绝得很不留情的女生。 可我第一次追人,也没经验啊,只能莽点了。 有个下午我去学工处帮老师整理资料,正好遇见校园电视台的人在做路访,我看见了林枝,他几乎转身就想跑,却在台长的眼神下不得不面向我,把话筒递到我面前,努力亲和地问:“同学,可以采访你一个问题吗?” 我也笑,比他笑得还好看:“可以,我喜欢林枝。” 林枝:“……” 周围的人发出“哦”的长音,都在看戏。 林枝压着声音说:“我还没问你呢。” “你再问一次也是这个回答。” 周围又是一片“哦”的长音。 林枝有点急了:“我是说,我不是问这个问题。” 我油盐不进:“问什么问题,我都是这个回答。” 林枝:“……” 他放弃与我沟通,把话筒给了旁边的人,又跑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故意很大声地对台长说:“台长,这个一定会剪到校园电视台里去吧?” 台长说:“当然。” 他跑一半又折回来,瞪了我一眼拉着我一起跑了。 身后起哄声不断。 在一个比较安静的亭子里,林枝气急败坏地说:“不行不行不行,我不会答应你的。” 我一脸懵,“难道你想涨价?” 林枝:“……” 气氛安静得诡异,他气极反笑:“我真是无法跟你沟通,散了吧。” 那不行,我是铁了心的要追他。 04 大二那年,学校会考评学生的各项成绩来评选奖学金。 林枝对此表现也很积极,基本有他在的地方我也在。 暑假有个支教活动,由导员带队,知道林枝报名我也跟着去了。 那几天我天天在林枝面前晃,他几乎见我就躲,经常跟一个学姐搭档,有说有笑。 我醋的很,心想他是不是喜欢年龄大一点的女生?要是这样,那我可真没办法。 我默默观察了他们几日,越看越觉得他们登对,心想自己花六百块钱买他一个吻,应当是值了。 怕他讨厌,于是不再他面前晃了。 要是我和别人在一起说话,他来了我就会立刻走开,总之要让他看得到我,气得到自己,却没法来找我说话就行。 于是我再次躲开他的时候,他突然喊住了我,说要跟我谈谈。 我一脸懵地看着他,他却拉着我往学校外面走,黄泥巴路走了好远终于停下,他问我:“周涯,你对我有意见?” 没意见,只是欲擒故纵而已。 他见我不说话,又妥协似地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心里的石头落地了,还有得谈。 我故作天真地问:“你想听我一条条数出来?” 林枝:“……” 我看他还握着我的手腕,努嘴:“比如这样。” 他立刻松开,很不自在地转过身去,从兜里摸出黄鹤楼往嘴里送,找打火机时我已经帮他把火点上了,他怔愣地看着我。 我说:“还喜欢你抽烟的样子。” 他又把烟扔了,有点妥协地说:“我真是惹不起你行了吧。” 我顿时来了底气,“林枝,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在意我?我最近没打扰你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支教?” 我很无辜:“因为奖学金啊,一等奖一万块呢。” 他哑口无言,知道自己鲁莽了。 我倒是不缺这个奖学金,我只是缺这个机会跟林枝在一块。 好半晌,他丢下一句“随便你”回了学校。 我看着他身影,仿佛听到胜利的号角声。 很多时候“随便你”不是无所谓,更像纵容。 又一年的迎新晚会上,我跟林枝都站上了领奖台,他拿了一等奖金,我拿了三等奖金。 我不服,他明明都逃课! 林枝却笑得无赖:“那你记我名字啊。” 我:“……” 他夹着一支烟慢慢朝我靠近,气息暧昧:“你不是觉得我靠脸吃饭么,怎么不记我名字?” 是是是,顶着一张脸为所欲为。 我伸手抵住他:“再靠近,我亲你了。” 好像威胁到他了,他不自然地转过脸,嘟嚷着:“厚脸皮。” 我快速在他脸上亲了下,目睹了他眼里的错愕与慌张后,赶紧跑路。 后来他给我发微信:“亲一下一百。” 我回:“没钱,以身相许可以有。” 他发来一把刀,良久又发来一句:“没有下次了。” 呵,我就说他是只纸老虎。 徐佳圆在一旁啧啧称奇:“果然都逃不过林枝的魔掌。” 05 林枝没课的时候基本不在学校。 有次我跟朋友去一家音乐餐厅吃饭,在那儿看到林枝在唱歌。 他唱歌的时候很沉醉,嘴唇贴近话筒时像耳语,轻易就蛊惑了我。 后来才知道,他在这家餐厅唱歌,一首100块,很多晚归或不归的夜晚都耗在这里了。 我拜托服务员帮我去买花,在林枝要走的时候,让服务员送过去。 他看过来,我笑着对他招手,他敛了眼神,捧花过来的时候像极了电影里的浪漫男主,我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不停在扑腾。 “你送的?”他看起来没有很开心。 我点头,邀功似的问他喜欢吗? 他没说话,我邀请他一起吃饭,他看了眼我们的餐桌,犹豫了下最终拒绝。 朋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很是同情,问我喜欢他什么? 我对着一桌价格不便宜的饭菜,也有点迷茫:“大概是鬼迷心窍了吧。” 后来听他室友说起,那晚林枝抱着一束花在阳台站了很久,那束花从鲜艳到枯萎,一直占据着他的书桌角落。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会口是心非。 我私下比较迷纸片人,有漫展我能去的都会去。 但我没想到,十一月的冬季展,林枝是主持人。 我的vip座位与舞台只有两米远,他穿着可爱的布偶服,用声音征服现场。 真不愧是学播音主持的人,场控拿捏得死死的。 做活动的时候抽到我,他好像才认出我,眼睛一亮迅速趋于平静,我站在他身旁,用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今天好帅好可爱哦。” 他瞪了我一眼,我却见他脸红了。 那场活动一直到下午五点半才结束,我看到林枝在跟主办方说话,对方扫了他的二维码,然后是一声零钱落罐的响声。 林枝笑着说:“谢了,下次有活动可以再找我。” 主持那样一场活动,300一小时,他那天挣了1150块。 我在门边百无聊赖地等他,看到他身影一顿,我笑着招手:“林枝,一起回学校呀?” 他硬着头皮走来,说我阴魂不散。 我厚着脸皮说:“难得碰到你,不如再一起吃个饭?” 他略过我,我跟在他身后,像只小蜜蜂一样嗡嗡吵他,终于他停下,我直接撞上他的背,金鱼姬的唇釉沾在他的白色外套上闪闪发光,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妥协地看着我,抬手摁住我的额头把我往后推,“要我陪吃饭也可以啊,两百一次,给钱。” 他好像在挑衅我! “好。” 那天傍晚,我跟他坐在马路边的长椅上吃煎饼果子,冬日的太阳没有温度却很好看。 林枝看着手里的饼,一脸怀疑地问我:“你没毛病吧?花两百块钱,就让我陪你一起吃饼?” 我反问:“不好吃吗?” “倒也不是。”他把自己围巾摘下来给我围上,鼻间除了香飘飘的煎饼果子味还有他身上的温暖气息。 他说:“不占你便宜,送你了,记得好评。” 围巾上还有他的温度,我缩着脖子,笑弯了眼,“五星好评!” 他笑了,我特别惊喜,只是晚上他给我发的语音有点咬牙切齿:“你怎么把口红沾我衣服上了!” 我装傻。 隔天上午在女寝楼下,他拎着衣服喊:“周涯,你下来。” 这一喊,喊来无数八卦的小脑袋,我站在阳台探出头,他和颜悦色,指着门口说:“下来。” 我蹦蹦跳跳地下楼,还没到他面前,一个袋子飞过来,我赶紧抱住。 “洗干净给我送来。” 打开一看,里面正是他昨天穿的那件白外套。 他潇洒离开,我在风中凌乱。 不应该是这么个展开啊,他应该问我赔钱才对。 那天贴吧论坛里很热闹,都在赌我能不能追到林枝。 有人说我好勇,也有人说我脸皮真厚。 我觉得我只是头铁。 我去还衣服那天林枝不在寝室,是他的室友帮忙收的,晚上林枝给我发消息,问我为什么口红印还在? 我撒谎不脸红:“干洗店老板说你这衣服不能干洗,我给你手洗过了。” 又补了句,“我尽力了。” 他好长时间没回我话,我有点忐忑,想着说要不要重新赔他一件? 他又给我回了个“嗯”。 “嗯”是什么意思? 我赔还是不赔啊? 我拎着新衣服去找他的那个下午,他也不在宿舍,一直到要关寝了我才看见他姗姗来迟的身影。 在灯光晕黄的夜路上,他就像一个剪影慢慢被填上色彩。 他的嘴里咬着烟,歪着脑袋边打电话边走路,好像有点不耐烦。 他看到我的时候突然顿住,我俩就这样相望,在柔和的夜色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升腾,一如那时在医院的路灯下,我的心跳狂烈。 他挂了电话慢慢朝我走来,嘴里的黄鹤楼快燃完了。 “等我?” 好平静的语气,我却心生亵渎,不敢看他。 “等我做什么?”他边走边问。 我捏紧包装袋跟在他身后,看到衣服上的口红印,心情突然就跟晒太阳一样舒服。 “啊,就……路过。” 他看了我一眼,我立刻背过手,脑子里飞快想着借口:“我现在不查你们艺术院的出勤,你不能上一半课就溜了。” 他灭了烟,突然弯腰与我对视,我在那一刻连气都不敢喘,满心满眼都是他那张被放大的脸。 他摸了摸我的头,极轻地说:“周涯,你想我怎么回应你?” 那晚,我是落荒而逃的那一个。 因为他的一个吻。 06 我追林枝这件事已经人人可知,但我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找上门来杠我。 期末考试周,我刚考完最后一门,才出教学楼就被一个女生喊住,她的身旁还站了几个人给她撑场。 徐佳圆拉着我,跟我说不要怕,大胆去争。 我看着她们的身高,有点慌:“等会打不赢咱们就跑。” 我见过那个女生,就是甩林枝巴掌的人。 她一上来就质问我,不知道林枝是她的人吗? 或许在喜欢一个人这件事上,每个人都有强烈的占有欲。 我也是。 “林枝知道他是你的人吗?” “你……” “喜欢林枝的人有很多,你排第几?” 好像戳到她痛点了,仿佛场景重叠、颠倒,她竟然甩了我一巴掌。 我都没受过这种委屈,当即就要打回去,却在看到林枝的身影时,立刻哭得好大声,他果然往这边走来了,我拉着徐佳圆嘤嘤不停。 我可能毕生演技都在这儿了。 林枝看了我眼,竟然说:“你闭嘴。” 我立刻闭嘴,两眼汪汪看着他,很委屈的小声呜呜。 他把我拉到身后,深深地看了眼那个女生,“我不跟女生较真,但我要警告你,下次找她麻烦你最好先来问问我的意见,她归我管。” 我眼神一亮,被林枝拉走的时候还得意地看着那个女生,轻声说:“我的。” 我一路委屈巴巴的“呜呜呜”,林枝就一直沉默。 等我“呜”不动了,他才停下脚步,我差点又撞上去。 他手掌抵着我额头,居高临下地问我:“哭累了?” 我点头,没好气地看他。 “装。” 嗯? “我……” “还狡辩?” “我……我演技这么差吗?” 林枝笑,“打你那会我就看出来了,要不是看见我,你肯定扑上去了。” “哈……那还真是……让你见笑了。” “不好笑。”他正了脸色,我一时接不上话。 “周涯。” 他捧着我的脑袋让我与他对视,他从来都不知道,在我眼里的他实在诱惑,所以我从不敢看他眼睛。 “看着我。” 我努力看他,总觉得他一下秒要给我来一锤。 “……你有话好好说。” 他一低头,我脑子里就如风暴过境,有个声音在喊:“快闭眼。” 我闭眼了。 没等来预想中的亲吻,倒是等来他一声笑。 我真是臊得慌。 “周涯,我早该看出来,你心机不浅。” “我……怎么了。” “处心积虑地追我,真想跟我谈恋爱?”他松开我,又开始居高临下地看我了。 我理直气壮:“我以为表现的很明显了。” 他松开我,摸出一支烟咬住,打火机在手上转来转去就是没点火。 不过几秒的时间,一阵风起,有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嘴角湿热的温度让我的脑袋里放起了烟花。 轰轰烈烈,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 那晚,我如坠梦中,躺在宿舍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却总是想起那个吻。 脑子里就跟3D循环音一样,一遍一遍播放着他那诱人的声音。 “不想跟你试了,直接来吧。” 直接来吧。 这是……追到了吧。 徐佳圆突然爬上我的床,激动又很克制地说:“周涯啊周涯,你有两把刷子啊。” “啥?” “你快看表白墙!” 我打开校园表白墙,第一条动态就是林枝的。 上面就一句话——“请帮我置顶一个寒假。” 下面跟着一张图,我点开看,里面的话差点让我原地升天。 那条帖子是有人问我能不能追到林枝。 他在下面回:追到了。 追、到、了! 我迫不及待给林枝打去语音电话,结果他开口就给我挂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困了。” 我跟徐佳圆面面相觑,问她:“他这是敢做不敢当还是不好意思?” 徐佳圆故作娇羞:“哎呀讨厌,人家当然是害羞啦。” 隔天林枝来找我,见我拖着行李箱主动过来接手,我没给。 他皱着眉头,我说:“这是男朋友该做的事情,你说清楚。” 他过来就给我一脑瓜,接过我的行李箱就走,见我没跟上又回来在我额头上亲了口,恨铁不成钢地说:“够清楚了吗?” 我不好意思地捂着脸,一只手锤他:“哎呀,大庭广众之下,你干什么呀。” 他握住我的手,轻声说:“演技挺好,喜欢我不会也是装的吧。” 我立刻敛了笑,很认真地说:“绝对没有,百分百真心,否则我破产。” 他挑眉:“那不行,我谈恋爱很贵的,你破产我们就完蛋了。” “啊?” 我不理解。 他恶作剧的在我耳边喊:“金主爸爸。” ……色令智昏说的就是我了! “那……你好养吗?” 他笑了起来,牵着我的手边走边说:“好养,我吃的不多,一日三餐窝窝头也行。” “那不行,窝窝头显得我很小气,不符合我金主的气质。” “那就大米饭吧,学校食堂二两一碗,我四两就成。” “你还可以再过分一点的。” “那再加个饼。” “林枝,你格局打开点。” “……” 07 林枝不是昭陵人,一整个寒假我们隔着屏幕无话不讲。 除夕那天,天行广场有一场热闹的新年晚会,我跟朋友一起去看却遇上抢劫。 那晚人太多,有个小伙子帮一个阿姨追回了包,一身脏印,大棉袄的袖子被划了好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的白棉花。 我走近看热闹的时候才发现,是林枝。 阿姨要带他去医院,他摆手说不用,可我看到他手背有好大一块擦伤,青黑乌紫,实在可怖。 他转身要走,我眼疾手快跑过去拉住他。 林枝吓一大跳,顺势要给我来个过肩摔被我急急喊停:“等等等……等会!是我!” 我感觉到他全身都紧绷着,他却强作镇定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揉着发疼的手臂,看他:“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他低着脑袋不说话。 人群熙攘,我跟朋友打了声招呼将他拉到一边,摆出女朋友的架子问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林枝:“昨天来的,今年我在这边过年。” 我没做多想,指着他的手问:“真的不去医院?” 他背过手,“大过年的进什么医院。” 我意识到了一些事,正要开口,有人在后面喊:“林枝。” 我们同时转过头,三个男人站在路口,脸色很不耐烦。 林枝应了声,说马上就来。 他安抚着我:“那是我朋友,我们很久没见了。你早点回家,明天一起吃火锅好吗?” 他几乎没有给我回答的时间就走掉了。 那时我的心头总浮现他蹲在路边颤抖的背影,就像一只风筝,一直飘一直飘,我不抓住,就会不见。 我悄悄跟上去,在一个巷子口看到林枝被三个男人围住,其中一个男人说:“小林,父债子偿。你爸欠了我们钱跑了,这大过年的我们几个兄弟一家老小也等着过年。还剩五万块钱,你多体谅体谅,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够了。”林枝抽出一张卡来,有种脱离苦海的麻木:“这是五万,两清了。” “哎哟,我就说,”男人客气地笑了起来,“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赚钱轻松,哥几个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才做了催债。” 男人递来一支烟,林枝接过点了火,神色冷漠,“既然拿了钱就赶紧走吧,家里还等着呢。” “是,这就走。”男人和气地说了句新年好,林枝没应答。 待人走后,他一个人默默站了许久,黄鹤楼一支接一支的点燃,撕裂的袖口露出白色的棉花在风中飘动,我听见他长长的一声“嘶”的吐气声。 他的手在发抖,指尖的烟已经燃到底,视线随意看向左右,在看到我的时候,他怔住了,直到烟烫到手他才捻掉,好半天才扯着一张笑脸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拎着药给他手上的伤简单地处理了下。 夜风一阵阵吹过,他撕裂的棉袄里的白棉花全跑了出来,我把围巾取下裹住他的手臂,碰到他手时,一片冰凉。 苦涩的焦油味扑进我的鼻子,肺疼。 我所有的疑问都问不出口了。 “只是想见你……” 林枝突然低下头,脑袋抵在我肩膀,冰凉的脸颊挨着我脖子,我甚至听见了他狂烈又沉闷的心跳。 “周涯,你看到了。我没有别人说得那么好,甚至很不堪,你都看到了。” 他的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 “你都看到了吧。” “嗯,都看到了。”我抱住他,一只手摸着他脑袋,在他脸上亲了口,“你真厉害。” 林枝不在学校的时候基本都在外面挣钱,五万块……不,甚至更多,都是他一点一点用这个年纪的无忧换来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圈紧了我的腰。 很多人只见过他光鲜亮丽的那一面,只有我,最开始就碰见了他破碎的那面。 “林枝,我会对你好的。” 过了很久,我听见胸腔震鸣,他好像在笑:“好,从今以后我就归你管了。” 我问他好不好管? 他说好管,“每天看一眼就可以了。” “看一眼就可以了?” “嗯,让我知道你在就好。” “林枝,我没想过跟你分手哦。” 他顿了下,眼神动容,“那我可以再过分点吗?” “什么?” “每天给我一个吻,让我知道你爱我。” 我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小小的亲了下,完成今日的打卡。 “和你相爱,好像是一场幻觉,林枝,我其实最开始没有自信的,如果你随便和谁都可以,那我能更负责一点。”我揉着他的头发笑了笑:“毕竟我心疼你。” 很多人说林枝就像天上星,遥不可及。 可我要摘星,搭了把天梯,却发现他早已坠向我。 我后来有问过他,是怎么决定要爱我的? 那时他刚从台上唱了歌下来,捏着我鼻子说被我死缠烂打怕了。 我信以为真。 他第一次进我家,我爸妈亲切地喊他小林的时候,他竟然红了眼,把我悄悄拉到一边,重新回答了这个问题。 “以前学校有我一些不好的传言,我懒得解释,但没想到有个傻子竟然信以为真,真想拿钱养我。我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总想让她吃些苦头,可她送我花,明目张胆地示爱,耍些容易戳破的心机,我又觉得她好像真的很喜欢我,让我不能错过她。” 我说过,从一开始,我就想占有他。 “是你自己说你谈恋爱很贵的,我能怎么办?” 他笑了笑,“嗯,那你再问一遍?” “你谈恋爱很贵吗?” “不贵,一个煎饼果子的价钱而已。” 我笑:“你以前说窝窝头就可以的。” “你让我把格局打开嘛。” “没钱,不爱了。” 他拉住我的手,深深吻住,抬头时满是温柔,“我养你也行。” 他一定很懂怎么哄女孩子开心。 我忍了很久,故作姿态地说:“我很难养的。” “你就是万般难养,”他在我耳边说:“我都认了。” 我不知道以后会是怎样,但这一刻,我也认了。 爱他不是鬼迷心窍,是心甘情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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