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里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姐姐。按道理来讲,像我这样的情况,怎么着也能得到父母偏爱才对。可母亲却说:我这是生了个“混世魔王”,有着操不完的心。
其实母亲说的,也对,也不全对,最起码在我看来,有一种情况我从来没让母亲操心,那就是我个人的感情问题。
在我考上民办教师之后,没过多久,便给母亲领回一个同为教师的“儿媳妇”。还记得我带着妻子第一次回家,母亲的嘴巴就没有合上过,满眼都是喜爱。
第一次见面,自然免不了问一些,家是哪里、父母多大年龄、怎么认识的之类的话题。其他的问题,妻子总能对答如流,不过当回答我俩怎么认识的,妻子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我俩怎么认识的,还是问你儿子吧。”
见妻子将这个问题甩给我,我也是一脸的无奈。不过毕竟面对的是我的母亲,无论我做过什么事情,母亲总不会嘲笑我。
没有想到,我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把我与妻子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说给母亲听的时候,母亲竟也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说道,
“这事我还记得,当时你躲在床底下,说什么也不敢出来!”
接下来就让我讲讲,我与妻子的相识相知吧在我们那个年代里,虽然物质比较匮乏,不过却并没有影响大家“生孩子”的热情。在老一辈人的眼里“人就是财,有人就有财”,就算是现在呢生活艰苦了些,但困难终究是暂时的,等孩子们长大,有享不完的福。
我对这样的话,始终都是嗤之以鼻的。父母对于孩子的爱,始终都是无私的,始终都是不求回报的。我相信,没有哪一位父母,在当时养孩子的时候,就是为了让自己“老有所养”。不仅不会这么想,大部分父母,尤其是农村的父母,在自己年老的时候,为了不给孩子们徒增负担,哪有每天悠然自得晒太阳的?
前不久我看过一个采访,采访的对象是一位70多岁的农民兄弟,利用农闲时间,在建筑工地上打工,主持人问他:这么大年龄了,怎么还这么拼?
农民兄弟一边往嘴里塞着馒头,一边平淡的说:没法,不挣钱哪有钱?
主持人又问:你孩子不给你钱吗?
农民兄弟:咦,他自己还一家人养活,自己都不够花滴。
主持人:打算干到什么时候退休?
农民兄弟:等干不动就不干了……
虽然各家的情况各不相同,但是我相信,这是大部分父母最真实的写照。
不过在老一辈人的眼中,包括我的父母,还是觉得就我一个男孩子,实在是太少了,就连一个商量事的都没有。而我却无比的庆幸,也多亏只有我这一个男孩子,不然的话,父母这辈子,该有多累?
因为父母还要参加劳动,所以每次出门之前,都会把我放在一个筐子里。筐子是用荆条编织而成,是农村人最重要的农具之一。它可以用来装粮食,装稻草,装土,装石头,装粪,当然也能“装”孩子。
为了尽可能让我舒服一些,母亲还从生产队的麦场里,偷偷背来小半袋当年的麦秸。将它铺在里面,上面再铺上一层旧衣服,也是相当软和的。细细的一闻,甚至还有淡淡的麦香呢。
母亲出工,照看我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两位姐姐的身上。其实我与姐姐年龄差距并不大,大姐比我大5岁,二姐仅比我大三岁而已,可以说,我是个孩子,二姐也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孩子呢。
姐姐对我的爱,我从来都不曾怀疑过。不过在当时,她们毕竟年龄也小,很多东西,也会争个“你死我活”。
我父亲兄弟4个,父亲排行老大,算得上是“人丁兴旺”了。在三个叔叔当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小叔。
小叔其实跟我年龄差不了多少,我小的时候,就爱跟在小叔的屁股后面。也正是因为小叔的“庇护”,我上小学的时候,多少有些“狗仗人势”的感觉。
小叔长大后,选择去东北闯荡。前两年一直没有回家,也没有给家里带过一回信,谁也不知道小叔去了哪里。奶奶甚至一度认为,小叔没了。
直到小叔外出的第三年,临近春节的时候,小叔竟然回来了。小叔比之前高了很多,也黑了很多,同时也壮实了很多。
这次小叔回来,不仅给爷爷奶奶留了一部分钱,我家、二叔家也同样分到了一些钱。作为晚辈,小叔还给我们买了大白兔奶糖。
我见到大白兔奶糖,顿时便挪不动脚了,吃完一块又一块,把自己的吃没了,又开始惦记姐姐的。姐姐不给我,我就抢,这又免不了一阵拳打脚踢。
虽然我们姐妹之间,经常因为一点东西,而打的头破血流,可是我们姐弟之间的感情,却从来没有受到影响。
我本来是没有机会上高中的。这还是多亏了小叔得支持。小叔给我父母写信说,咱们一家都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再也不能让孩子走咱们的路。
这些年我们一大家人,多亏了小叔的帮扶,为此小叔的话,已经很有分量了。我这才如愿上了高中。
不过在当时,高中的课堂上,学生不认真学习,老师不认真讲课,是很普遍的现象,我也因此受到影响,大部分心思也没放在学习上。
我的同桌叫做晓霞,在县城居住。听她自己讲,她的父母都是企业干部。
其实她即便不说,我也能猜出个大概。农村的姑娘,断然没有心思,将头发梳的油亮,更不会有条件,在夏天穿上一件碎花连衣裙。
那时候的晓霞,就像是在人世间的天使,是我们心目中的“女神”。
因为是同桌,我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再加上晓霞性格活泼,经常与我交流,让我误以为,晓霞对我有点意思。
于是在我17岁的那年,我鼓足勇气,跟晓霞写了一封情书,跟晓霞表白了。
初恋总是美好的,也是遗憾的。我没等来晓霞的回信,却等来了晓霞的父亲。
原来,我将情书偷偷塞到晓霞课本中,晓霞没发现,却被她父亲发现了。她父亲见到后火冒三丈,一定要来学校教训我一番。
当着同学们的面,晓霞的父亲将我说的一无是处。我的自尊心,也因此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我的脸,热辣滚烫。
跟晓霞的父亲吵了两句,我便跑开了,晓霞的父亲对我穷追不舍,一直追到我家。我吓得躲在床底。好在当时母亲跟他道歉,晓霞父亲这才消了气。
不过没多久,晓霞便转学了。我也因此黯然神伤好几天。
难忘的其实不是初恋,而是回不去的青春。
本以为在没有机会与晓霞相见,但是一次意外的决定,却让我们再续前缘。
当时我考上师范,师范毕业之后,被分配到县小学当老师。
报道之后,班主任带我熟悉学校的情况,经过一处教室时,一位女老师正在里面讲课,我听到声音顿时愣在了原地。
一些刻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是永远无法忘记的。
好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我看着她,她转过头来也看着我。
“果然是你……好久不见……哈哈哈……”
晓霞跟我道歉,说当时她并不知情,她父亲当领导时间太长了,总想安排这个安排那个。
我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忘了。
我跟晓霞带一个班级,她教语文,我教数学,我们两人配合起来,也天衣无缝。
时间一长,我与晓霞的感情更加深厚起来,尤其是得知晓霞还没有男友,这更是让我喜出望外。
晓霞生日那天,我攒了半年的工资,给晓霞买了一块上海牌手表,算作是我俩的定情信物。
晓霞羞答答的接了过去,并让我准备准备,她要带我去见父母。
本来满心欢喜,不过听到要见父母,我登时吓了一跳,当年被晓霞父亲追到家的场景,我至今难忘。
“你怕什么,这次我给你撑腰!”
有了晓霞的保证,我这才重拾信心。买了一些礼物便上了门。
我局促不安的坐在沙发上,晓霞父亲却缓和了很多。
“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听了晓霞父亲的话,我觉得一阵不好意思。
后来,我跟晓霞便结了婚,因为在县城的缘故,晓霞父亲还专门给我们准备了一间房子,方便我们上下班,也免了住宿舍的尴尬。
—完—
(王安顺 投稿 声明:故事非本人亲身经历,根据投稿人口述整理编发,部分情节作虚构处理,请理性阅读。图片来源于网络,与正文无关,如若侵权联系必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