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在古代中国的文人心中占据了很大的比重,古琴和围棋、书法、绘画一起成了古代中国文人必要的艺术修养。
评价一个文人是否具有艺术修养或者文化素质,古琴的技艺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标准。
在东汉末期就有曲有误、周郎顾的说法,这也反映了在当时士族心中古琴的分量。而古琴的弹奏总和琴赋相关联,琴赋是表达一个时期内琴声含义的文学方式。
到了唐朝时期,古琴的艺术形式和文化追求又发生了新的变化。在两汉时期,琴赋主要是表达内容当中抚琴者和作者的内心境界。
古琴的悠扬声音抒发抚琴者具体表达的含义在琴赋当中也要有体现,比如著名的高山流水遇知音就是这样琴意的代表。
琴声要具体表达一种事物,而抚琴者的思想要通过事物来进行表达。
这样借物言志的情感表达方式是当时儒家思想的体现,是一种含蓄而内敛的文化思想造成了这样的表达方式。
以嵇康的《琴赋》为代表,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琴赋抒发情感的方式和两汉时期差别不大。
唐朝时期琴赋在借物言志方面有了改变,不再通过事物暗含情感而是直接以事物来明示情感。
吴冕的《昭文不鼓琴赋》和张随的《无弦琴赋》都是这种琴赋表达方式的典范,也是唐朝时期新的以物喻志方法的代表。
琴赋在发展到了唐朝时期后,在琴赋的创作方式和吟咏对象上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唐朝时期的琴赋在创作方式上面突破了旧有的模式,创作出了说理言志的琴赋特点。
唐朝时期的琴赋以文字配合琴音直接表达作者或抚琴者的志趣,以能够听懂琴赋内涵或配合的琴音作为交友的一种标准。
抚琴者和听琴者之间的互动,完全在于双方对于琴音的理解。因为琴音直接表述道理和志向,能够达成统一理解的人才是知音。
唐朝时期的琴赋更像是书法和诗篇,用文字描述出一种意境和主观性的理解。而魏晋南北朝时期和两汉时期的琴赋,更像是一种绘画。
用具体的画面来暗含道理和志向,作者和观赏者的互动不仅要相互理解琴赋内的含义还要以各自对应的具体事物来凭此交流。
这两种的琴音表达方式的变化,也是社会文化的变化。唐朝时期的开放社会文化造就了琴音内涵的变化,而琴音的发展也是社会变迁的一种写照。
就比如说弹奏流水,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流水要表达流水的形状。而其中的具体情感,需要听琴者自己的想象。
而唐朝时期的流水,则是更具象化地借物言志。
虽然要借物但是要具体化地表达抚琴者的志向,而这种表达将是具体化的。听琴者能否理解其中的含义,将是抚琴者和听琴者之间志向是否一致的重要表现。
唐朝时期的琴赋在吟咏对象上面也对比魏晋南北朝时期有了巨大的变化,唐朝时期琴赋主要是琴瑟和鸣。
唐朝时期琴赋的吟咏对象上从单一转变成了多元,这是借各种事物的具体内涵表达儒家思想当中的修身养性的观念。
这是儒家思想当中的核心思想,也是中华文化的内涵。两汉时期和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琴赋有着固定的创作模式,这在唐朝时期也得到了改变。
唐朝时期琴赋的创作方式不局限于固定的模式,而是以同样的创作思想进行指导。
只要琴赋的琴音是在借着事物和描述情感,直接抒发抚琴者心中的志趣就是主流的琴赋创作方式。
这种以创作思想进行规定而不是创作模式的琴赋,让中华琴赋得到了发展。
02 说理言志唐朝时期琴赋的说理言志主要有两个方面,其一就是体现抚琴者崇高的道德观念。
唐朝时期对于道教十分重视,崇道尚德是当时文人表达自己道德观念的一种方式。
王太真的《钟期听琴赋》和吴冕的《昭文不鼓琴赋》就是这种情感表达的琴赋代表,这些琴赋借古籍或事物来直观地表达抚琴者淡泊名利的观念。
这是古代中国文人修心的一种方式,也是陶冶情操的典范。古代中国文人认为琴可以修心,琴音可以让人的内心安静。
这些琴赋当中的故事都没有用过多的篇幅而是直接表达了内在的含义,这也是琴赋发展后的结果。
古代中国文人追求的是圣人的境界,要想成为圣人就需要修身养性对于外界不可以产生贪念。
这是儒家士大夫的高尚准则,也是古代中国文人的理想。
琴赋在古代中国文人眼中除了可以修身养性以外还可以直抒胸臆,很多感情不能够直接通过语言表达出来。
文章和书画是一种表达内在感情的方式,琴赋就是另一种表达方式。通过琴赋来疏解心中的情绪,被古代中国文人认为是一种有文化素养的方式。
琴赋的第二种作用就是表达抚琴者崇高的守节之志,这是中国古代文人对于气节的坚持。
气节是古代中国文人最看重的一种品质,一个文人若是没有气节那纵使再有才能也不会被世人认可。
坚守气节的观念贯彻于古代中国的艺术作品当中,除了诗歌以外就是琴棋书画。琴赋作为一种重要的艺术方式,自然涵盖了大量关于气节的创作内容。
从琴赋到琴音,从词句到音律。这些艺术作品的内容当中,都是古代中国文人气节的体现。这更是儒家思想在艺术领域的发展,影响着中华文明的思想内涵。
吴融的《戴逵破琴赋》和黄滔的《戴安道碎琴赋》就是典型的代表,这两篇都是对《晋书·戴逵传》当中戴魁碎琴典故的引用或附会。
用典在唐朝时期的琴赋当中十分常见,对于典故的引用是一部作品重要的部分。不仅仅是琴赋,唐朝诗歌当中也喜欢用典和借古讽今。
尤其是在盛唐时期诗人喜欢借汉武帝的典故来讽刺唐玄宗的好大喜功,这都是唐朝时期的文学发展趋势。
《晋书·戴逵传》当中戴逵碎琴的典故,就是一种气节的表现。唐朝时期的文人借典故来表达自己对于气节的尊崇,也表达了当时社会的一种风气。
这是一种社会风气的重建,是唐朝时期对于魏晋南北朝时期迷乱的社会风气的一种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