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离婚。”
黄亦玫终于决定勇敢地迈出下一步。
婚姻与爱情从来不能相提并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但是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黄亦玫的家庭和方协文的家庭根本就是永远无法磨合的两个队伍。
黄家的人看不起方协文,除了方协文身上的小家子气,还有从小接受的家庭教育。
就如黄亦玫喜欢画画,也喜欢看画展,但是这些都是方协文的世界里没有的奢侈品,他再努力,也熏陶不了自己。
他的自卑与怯懦,黄家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方协文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黄亦玫的父母和哥哥,对方协文的客气,是出于自身修养的礼貌。
这让方协文虽然感到有距离感,但是不至于窒息或是难受。
而方协文的家庭则是给了黄亦玫重压。
方协文的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一人把他抚养长大,这样的家庭里,方协文和母亲是紧紧捆绑在一起的个体。
方母没有再嫁,就是觉得要尽最大的努力把自己抚养成才。
她的世界里,没有所谓的人格独立,更没有界限。
这便是黄亦玫与方家融合最大的阻碍。
方母从来没有觉得方协文娶了黄亦玫是高攀了,而是觉得黄亦玫是儿子的累赘。
在老家办婚礼时候,方协文忙来忙去,方母一脸的不满。
她觉得自己儿子有模样,有学历,找个妻子就应该如同自己一样,把儿子捧上天,任劳任怨。
这才是方母的择媳标准,荒唐可笑又扭曲。
这就是阶层的差异。
她不懂黄亦玫之前天之骄女的模样,也不知道黄家是如何宠爱黄亦玫的,她眼里只有自己的儿子。
这就注定了方协文和黄亦玫以后有无数的麻烦。
黄亦玫婚后对方家母子最大暴发就是因他们用朝语对话引起的。
“能不能当我面说普通话?”
黄亦玫怀孕后,方母第二次用朝语吐槽时候,成了压垮黄亦玫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方母和方协文来回地用朝语对话,黄亦玫像是个外人,听不懂也插不进去话,受够了这种阴阳怪气的家庭气氛。
一、矫情“我怀你那时候可没这么矫情,还不是有啥就吃啥。她怎么那么娇贵。”
方母第一次用朝语吐槽黄亦玫,是因为一顿饭。
黄亦玫怀孕后,不喜欢吃酱多的菜,但是方协文和方母都喜欢,方母便做了一桌子重口味的饭菜。
方协文说了母亲几句话,便引来了母亲一顿吐槽。
黄亦玫虽然听不懂,但是从方母的表情上,也读懂了她的不满。
但那时候刚刚住在一起,黄亦玫没有计较。
方协文和黄亦玫的这段婚姻,不仅仅是黄家没看上,方母也不满意黄亦玫。
方母是想给儿子找个保姆式的妻子,既能上得了厅堂,又能下得了厨房。
初次见面,方母便同方协文抱怨,黄亦玫就不是干活的人。
在方母这样的人眼里,矫情是最大的原罪。
可见,门当户对多重要,有些观念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
方母为了家庭一辈子当牛做马,她的人生理念就是相夫教子,为丈夫儿子奉献自己。
黄亦玫是高知家庭长大的,她的父母是教授,教会女儿的是做自己,而不是他人的附属品。
因此,黄亦玫和方母是永远磨合不了的。
他们相差的不仅仅是经济地位,还有骨子里的认知与格局。
二、拉偏架黄亦玫和方家母子的矛盾彻底爆发是方母的第二次吐槽。
黄亦玫和方协文起冲突,方母知道黄亦玫怀孕,不仅没有安抚孕妇情绪,而是一顿方言输出。
即便听不明白,黄亦玫也懂,方母再次与儿子同一战线,对付黄亦玫。
这一刻黄亦玫才发觉自己错得多离谱。
一个能搅事的婆婆就是婚姻里最大的灾难。
当初黄亦玫和庄国栋分手之后,砸了庄国栋的家,庄父一直安抚情绪崩溃的黄亦玫,这就是格局。
拉偏架是婆媳冲突最大的着火点。
黄亦玫厌恶方母和方协文说她听不懂的朝语,而方协文则逼着黄亦玫迎合母亲。
“你法语都能学,朝语有什么不能学的。”
方协文是跟庄国栋较劲,也是跟黄亦玫较劲。
这段婚姻里,与其说方协文一直在患得患失,不如说是黄亦玫一直拎不清。
方协文就是黄亦玫极度饥饿情况下在超市买的那块面包。
最开始时候因为能充饥,感到心满意足,时间久了那种索然无味面包就会成为累赘。
黄亦玫独立惯了,而方协文有个相依为命的母亲,这种结合必定要起冲突。
写在最后:原著小说中,亦舒对方协文母亲的描述一带而过,电视剧细化了方协文的原生家庭,放大了两种阶层碰撞的矛盾。
这样也进一步论证了差距太大的婚姻有多复杂。
一种听不懂的方言都能让黄亦玫崩溃,更别说方母那些腐朽的执念了。
小说中,黄亦玫和方协文的婚姻维持了九年零三个月,黄亦玫宁愿舍弃女儿的抚养权,也要与方协文离婚。
这十年的光阴是方协文一生最美好的日子,但也是这十年毁了他的余生。
与黄亦玫离婚后,方协文在对黄家的仇视中,对黄亦玫的爱恨中,对自己的不断忏悔中,行尸走肉地活着。
方协文在女儿太初成年后,与黄亦玫见面后,突发心脏病去世了,才49岁。
对于方协文的死亡,亦舒在书中写了这样一句话:
“他早就死了,在他妻子离开他的那一日,他就死了。”
方协文可能是黄亦玫人生中一次失败的尝试,而黄亦玫则是方协文一世的甜蜜与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