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堂堂皇后,我却被刺客一剑封喉。
重生之后,我变成了死对头宠妃的贴身丫鬟,每日看着昔日夫君和宠妃卿卿我我。
一个即将灭国的皇上,你最好不要让我查出点什么来。
1.
掐指一算,我已经死了整整一个月。
我死的时候,头颅被挂在西市的绞架上,皇城的百姓和士兵哭了三天三夜。
那时,大浩国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皇城随时都有可能沦为刀俎下的鱼肉,任人宰割。
自与大浩开战以来,我军节节败退,军中气势萎靡,将帅无甚斗志,士兵更是一意退缩,致使大浩一路长驱直抵皇城。
然而,守城的将士得知我是被大浩国的刺客暗杀,竟群情激愤,罕见地打了一场干脆利落的胜仗。直打得大浩的军队向后退了百余里,取得了开战以来最辉煌的胜利。
皇上原本因胜仗龙颜大悦,却听朝官进言说,果然芷袀皇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将士们为了替她报仇,竟然视死如归。由此可见,我军并非打不了胜仗,而是将士们不愿为皇上豁出性命。
皇上自然想到了我平日里在军民中间的声望,再加上我那手握重兵驻守边塞的父亲和兄长,哪怕我都已经死了,都依然让他忌惮不已。
于是我被草草下葬。
对外只是宣称,如今外患未平,为充盈军需,保家卫国,不宜大肆操办丧事,待他日驱逐外寇,定为芷袀皇后补办国丧之礼。
于是我就被装进一口临时采办的木棺里,送进了皇陵。
除引棺女吏外,宫中女眷按制只能在宫门内行祭奠之礼,所以我无法亲自把自己送进皇陵。皇陵里冷不冷、湿不湿、吓不吓人,我不知道。
凝妃站在送葬的一众嫔妃首位,嘴角露出毫不掩饰的笑容。
而我,站在凝妃身侧,把她脸上的笑意全都看在眼里。
因为我现在是凝妃的贴身丫鬟琴抒。
2.
我明明记得一群蒙面人冲进了我的寝殿。
我虽自幼和父亲兄长习武,却终究一拳难敌四手,其中一人把剑架到了我的脖子上,我觉得颈部一凉,然后一热,就没了知觉。
等我再醒过来,发现不在自己的寝殿,床上的被褥虽然也是很好的锦缎,但看周围的布置,倒有些像丫鬟下人的房间。
我摸了摸脖子,竟然没有伤口,除了有些头晕之外,再无其他伤痛。
正纳闷着,有人推门进来。
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走进来,看到我醒着,忙把手中的水盆放在一边,坐在我床边,激动地说:“琴抒姐姐,你终于醒了!你昏迷的这些天,都不知道娘娘多担心你!”
琴抒?她不是凝妃的贴身丫鬟吗?这小丫鬟怎么会喊我“琴抒”?
看我瞪着眼睛不说话,那小丫鬟忙凑上来,在我眼前挥了挥手,说:“琴抒姐姐?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琴抒姐姐?”
我再次确定她确实是在和我说话,忙坐了起来,说:“拿个镜子给我。”
张口说了一句话,把自己吓了一跳,这声音,完全不是我的声音。
小丫鬟赶紧去旁边的梳妆桌上拿了面镜子。
那面紫燕晶的镜子竟然在这里?我一边觉得奇怪,一边把镜子拿到了面前。
镜子里确实是琴抒。
传言说她和凝妃一起长大,虽然是下人,却和凝妃情同手足。后来凝妃入宫,她自然而然就跟随一同入了宫。
看来凝妃待她确实不错,不然也不会把御赐的紫燕晶镜子给她。
那镜子原本是先太后赐给我的,先太后崩逝后,凝妃非让皇上把那镜子要回来,皇上为了要镜子还生了一顿气,结果竟被她转手赏给了下人。
“琴抒姐姐,放心吧,摔倒的时候没碰着脸,虽然晕了这些日子,娘娘可是召了太医来给姐姐看病的,有了娘娘的吩咐,太医根本不敢怠慢,给姐姐用的药都是上好的!”
“我晕了多久了?”
“七天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
“四月初七。”
四月初一那天,蒙面人杀了我,我的魂魄却进了琴抒的身体。
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我惨死,却给了我琴抒的身体,让我和那个恨我入骨的凝妃做相亲相爱的好姐妹。
“姐姐身子要是好些了,就赶紧去看看娘娘吧,她可担心坏了。”
去见凝妃?
我虽然占了这副身体,可琴抒的记忆却丝毫没有留下来,我去见凝妃,总不能告诉她,你的死对头又回来了,惊不惊喜?
于是我只好装傻,反正这小丫鬟说我晕了七天了,这可是大病。
“什么娘娘?谁是你姐姐?”
“姐姐,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画倾啊!这……真的烧糊涂了吗?”
还发烧了?那失忆就更说得过去了。
虽然还不清楚我是怎么进到琴抒的身体的,但无论如何庆幸的是,我还没彻底死透。
大浩攻城在即,我不明不白地被刺杀,如今我总算还有机会查个究竟。
然而这些却要在凝妃的眼皮底下去做,不装傻也实在想不出其他蒙混过关的办法了。
画倾急得要哭,我既然已经打算装傻,那见凝妃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于是说:“我可能真是病糊涂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既然你说娘娘担心我,那还是尽早让娘娘放心才是。”
画倾很快帮我梳妆换衣,晨媱宫我自然是不熟的,只能让她带着我前往正殿。
凝妃见我活蹦乱跳地站在她面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确实是我认识她这么些年里都没见过的。
虽然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让她掉了些眼泪,但无论如何,她说有口气在就比什么都强。
我也是这样想的。
如今一个月过去了,我假扮琴抒倒是得心应手,反正不好解释的事就都说不记得了,好在琴抒和凝妃的关系确实足够好,出于对我失忆的同情,凝妃至今也没起什么疑心。
“皇上驾到!”
我正跟凝妃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她试图让我回忆起我们一起长大的那些点滴,于是给我讲了很多以前的事。然后我们就听到通报皇上来了。
凝妃连忙出去迎候,我也赶紧拍了拍手,跟在凝妃身后恭迎我那昔日夫君。
我那昔日的夫君,我死后终于能见到他了。
我都已经懒得计较他有多久没有来过我的宁煕宫了。
他娶我原本就是迫于形势。
我太爷爷曾是开国大将,到我父亲这一辈,三代人守护着这片国土,立下了赫赫战功。
我夫君被立为太子之后,前朝后宫就都开始张罗着为他选妃。
据说我是以压倒性的票数通过了各方审核,最终在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的期待里,成了太子妃。
那时我连太子长了几只眼睛几个鼻子都不知道。
我原本以为爹娘会因为我日后会成为一国之母而欢欣雀跃,可自从我被选为太子妃的消息出来,我爹娘就一直郁郁寡欢。
直到我夫君顺利继位,我荣升为皇后之后,在一次和我夫君激烈的争吵中,我才知道了其中原委。
那些年,边境的各种摩擦不断,我爹和哥哥在外御敌,朝中却出现了些风言风语。
有的说我爹在外拥兵自重,已经不太理会皇上的旨意;有的说我哥哥已与外族女子偷偷成婚,欲里应外合背叛皇上;更有甚者,说我父兄谋划多年,已经在谋反的节骨眼上了。
所以与其说我成了太子妃,不如说当年先皇把我当成了质子。
许是太子当年也知道这层原因,他娶我娶得十分不情不愿。
按照律法,迎娶太子妃三年后,太子才可纳侧妃。
我成婚两年多之后,先皇驾崩。于是在我成为皇后的那一年,我夫君如愿迎娶了他两小无猜的白月光宋谨樱,也就是现在的凝妃。
“皇上!”凝妃欢天喜地地扑进了皇上怀中,我识趣地退到了房外,我知道他们又要卿卿我我了。
虽然以前我也知道凝妃独享恩宠,但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和别人恩恩爱爱,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尤其是我甚至都已经死了。
“琴抒!让厨房先做些爽口的小菜和点心,皇上中午就没吃好,晚膳也好好准备着,让他们都仔细着些!”
我应了,溜溜达达地往厨房走去。
叮嘱好了厨子,先捡了两盘现成的点心放在一旁,我随手抓起一块四欢酥,坐在树荫底下边吃边探着脖子看门口。
厨子和其他下人都知道琴抒和凝妃关系不一般,所以不仅没人敢管我,反而以为我是凝妃派来监工的,所以各个都铆足了劲埋头苦干。
等我一块点心下肚,看到有个小丫鬟挑着一担东西,颤颤巍巍地进了厨房的院子。
小丫鬟走到我面前行了个礼,我顺势拍了拍手,起身说:“今晚皇上要陪娘娘用膳,这送的是什么鱼?”
小丫鬟毕恭毕敬地说:“回琴抒姐姐,是刚捕上来的蕻芦鱼,新鲜的很!”
我看到担子上绑着一根红线,也没多在意,只说了句“还不错,交给里面蒸一条吧!”
那小丫鬟重新挑起担子,进厨房了。
我也没再停留,端上两盘点心回去了。
我把点心放在桌子上,听到皇上说:“朕就知道来你这儿准没错,你这儿的厨子做的四欢酥,可是最美味的。”
我站在一旁撇了撇嘴,就我刚尝的那块而言,远不如我的贴身丫鬟风亦的手艺。
偏偏以前他在我殿里吃到四欢酥,每次都咬一口就嫌弃地丢掉。
原来爱不爱远不止是甜言蜜语和长相厮守,甚至一块小小的点心,都是爱与不爱的证明。
“让厨房准备什么了?皇上好不容易才来一次。”
不知道凝妃对“好不容易”是有什么误解,皇上只是两三日没来。如果像我当年那样,半年都见不到皇上的鬼影,她怕不是要寻死觅活了。
我还没等说话,皇上就忙不迭地解释起来。
“不是我不想来,你也知道,城外的战事还胶着着。”
“不是打了胜仗的吗?”
“一场胜仗,又伤不了大浩的根本。”
“我就说那丫头的头得多挂些日子,那些将士不是各个急红了眼,要给他们的芷袀皇后报仇吗?”
我又惊又气,芷袀皇后在凝妃口中竟然是“那丫头”,而且她竟然希望我的头一直挂在西市,最后风干成大秃头骨吗?
除了皇后的名分,她其实什么都得到了,我都只是不喜欢她,她又怎么恨我到如此地步?
“那一场胜仗已经是奇迹了,就算她的尸身风干在西市,这仗也实属前途未卜啊!最近成日地跟臣子们商讨退敌之计,可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能制衡大浩的,恐怕也只有苑丰了。”
“他可不能回来!”
“你父亲也是这样说的,朝臣中支持你父亲意见的也是大多数,所以苑丰要回来给女儿送葬,都被我拒绝了。”
外臣非昭不得回,否则视为谋反。
所以我爹和哥哥连我最后一面都不得见。
“苑丰一家谋逆之心昭然若揭,幸得皇上明察秋毫,派了宋元前往监军,让他们父子二人不敢异动,不然他们勾结外邦,如今我们早就内忧外患了!”
皇上叹了口气,哪怕白月光在侧,身为有亡国之忧的天子,他也应该苦闷一些才对。
虽然因为我的死,我军打了一次胜仗,可大浩筹谋多年,也不会吃了一次败仗就班师回朝。况且皇上登基以来,确实不怎么励精图治,这国家衰败也不是一天两天种下的因果。
如此我消敌涨的情况下,就算大浩退了百余里,这仗最终怎么收场还未可知。
凝妃见皇上面露担忧,贤惠地转换话题问我:“你倒是说呀,厨房准备了什么?”
我忙说:“是皇上爱吃的蕻芦鱼,已经让厨房收拾蒸上了。”
凝妃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说:“你这一病,把过去倒是忘得干净,可竟却还记得皇上的口味。”
怎么说我也是在后宫生存了这么些年头的,宫斗的那些操作,我不会做,但基本的还勉强能懂。
各种正史野史里没少写丫鬟借着主子上位的戏码,这可是宫廷活命大忌,所以赶紧说:“想来是因为娘娘成日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皇上身上,我自幼受娘娘教导,自知要报答娘娘的恩情,所以娘娘平日操心的,我也就想尽力多用心些。”
凝妃好像还挺满意这个回答,笑着对皇上说:“蕻芦鱼可太难得了,就这几天的新鲜劲儿,我可得亲自吩咐他们才行。”
说完起身就要去厨房,我也赶紧跟上,却听她说:“我让画倾随我去就行,你帮我把这些春丹籽剥了。”
我猜她可能更不放心其他丫鬟和皇上共处一室,于是站在桌旁剥皮。
虽然我贵为皇后,但这些活倒也是常做的。
3.
反正一年也见不到两次皇上,我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后宫各种繁复的请安问好都被免了,头几年还偶尔去陪陪太后,后来太后崩逝,我就越发悠闲了起来。
恰逢那时我娘的慈善事业如日中天,把我太爷爷起四代积攒的家财都败得差不多了。我听闻是因为举国旱情严重,民不聊生,灾民都向皇城涌来,国库却因为连年征战,根本无力应付。
我只好想些办法帮我娘维系事业,于是就拉拢一群官家女眷搞了几场义卖,把嫁妆卖了个底朝天。
女眷们看在我终归是皇后的份儿上,勉强赴约,但义卖的价格其实惨不忍睹。
出不了钱,我只好出点力。
我求皇上准我出宫协助安抚灾民,皇上考虑到这样有助于树立高大的皇家形象,自己还不用费力,还省的逢年过节敷衍地按制赏我,倒是一举好几得。于是干脆地同意了。
在宫外待了几个月,没有人前呼后拥地侍奉,可以到处帮助灾民和伤病的将士,我反倒觉得无比自在。
我回忆到动情处,差点拿起剥好的春丹籽放进自己嘴里。幸亏皇上也心不在焉,没怎么看我,他说了句“换茶”,才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我转身重新泡了杯茶,他喝了一口,说:“你这泡茶的手艺倒是好的,我喝茶的喜好你也记得清楚。”
这茶名为寒水和霖,味苦,一般人放五粒都不爱喝,也可能因为喝不起,可皇上独爱这一口,每次都要放七粒。
我临死前一晚,皇上难得来了宁煕宫,我也是给他泡了这茶。
也不知道时隔月余,我们天人两隔,他有没有一星半点的怀念。
“娘娘平日调教的好。”
“是啊,谨樱一向是善解人意的。”
我继续剥着春丹籽,听皇上自言自语地说:“想我与谨樱在母后的寿宴上初识,那时父皇尚无立嗣的想法,我也不用为储位殚精竭虑。母后常召谨樱的母亲进宫叙旧,我们那时是多么自在快乐。”
他说的母后,应该是他的生母哲贵妃。算起来哲贵妃和凝妃家有些七姑八姨的渊源,所以常走动倒是也不奇怪。我家和哲贵妃八竿子打不着,哲贵妃的寿宴也自然不会邀请我,难怪我不能像凝妃一样,给自己找个青梅竹马的如意郎君。
这青梅竹马的故事琴抒想必是知道的,而我初次听闻只觉得这本子不错,在酒楼里讲一讲肯定能大卖。
皇上又喝了口茶,突然皱起了眉头。
我一惊,想了想我也没下毒呀!
“你还在茶里放了什么?”
我暗道一声“糟了”,这一会儿工夫露了两次相同的马脚,幸亏这次凝妃不在,不然琴抒二十几年维系的姐妹情,就要断送在我手里了。
可这次的马脚露得有些大了。
“回皇上,天气渐热,御医院送来了秋甘草给娘娘解暑,我看甘秋草泡得正好,就想着加一点给皇上也解解暑。”
皇上放下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
“皇上若是不喜欢,我这就重新泡一杯。”
“不必了。”
皇上轻轻地抚摸着茶杯,道:“阿蘅,从前只有你会这样给朕泡茶。”
我差点一失神接了话,突然意识到他可能是在自言自语。因为我是琴抒啊!
我努力定了定神,说:“皇上是思念皇后娘娘了吗?”
他垂下了眼睛,那神情竟然有点淡淡的忧伤。
这决计不可能,因为他连最后去看我那次,我们都是不欢而散的。
他吃饱了没事做,突然问我有没有真心喜欢过他。
他不知道,初为太子妃的时候,我也曾伴着落日的余晖,倚着门框等他的。
那时我以为我这一生只是为他而活的。
我们素未谋面,我却为他披霞戴冠。丞相府到太子殿的路上,花瓣浸湿在淅沥的雨中。
我在经历了繁杂的礼制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他面前。
我想象着他笑着牵过我的手,从此成为我的依靠。
那个想象的画面就定格在我脑海中,和现实混在一处,随着现实画面的堆积,想象的画面越来越微不足道。
我成为皇后之后的第一个生辰宴上,凝妃打碎了盘子,他一边风风火火地召太医,一边抱着凝妃匆匆回了晨媱宫,丢下我在湖边的亭子里独自喝了一下午闷酒。
风亦说我喝醉后在寝殿哭了一整晚。
这样的夜晚又何止这一夜。
凝妃说晚上害怕睡不着觉,需要紫燕晶安神助眠,他就风风火火地跑来找我要镜子。
我说太后赏赐之物,岂能随意送人?他说只是个镜子而已,我再赏你十面就是了。
我问他如果嫔妃各个都觊觎我的东西,我要如何保全我的颜面?
他说你已经是皇后了,皇后不需要保全也有足够的颜面。
我气急了,他确实一丁点儿都不会顾及我的感受。我摔了个茶杯,说你以为我想当这皇后?
溅起的茶汤落在他的龙袍衣角上,他看着脚下的茶梗,紧了紧拳头,脸色一片阴沉。
我知道他在等我认错。
宫墙一寸难跃,倾心一捧无回。
倚在门框上只能看到夕阳。等不到的人,永远等不到。
气血上涌,我头一晕,倒了下去。
风亦来不及扶我,眼睁睁看我倒在了茶杯碎片上。
风亦忙拿出帕子帮我包扎,他却转过身说,你确实没有半点皇后的样子。要不是父皇要牵制你爹,你怎么可能成为我的皇后?
他走到门口,命我把镜子送去晨媱宫。
他掀开帘子,晚风吹进来,带着草芥的味道,如浮生悲凉。
若当年他就是皇上,恐怕根本不会为了牵制我爹娶我,他的皇后宋谨樱自有更高明的手段,比如以她爹为首的朝官,随便找个什么由头,就说我爹有谋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