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在农村赶集做生意,又见到了琴姐。
她告诉我,自己来娘家两三天了,头年因为太忙,没有来看望年迈的父母,所以过完年,来娘家来看看,尽一下女儿的孝道。
学姐是个乐观的人,不论是我们一块上学的时候,还是感情出现挫折的时候,以及现在人到中年的时候,她的脸上都永远是喜笑盈盈,我真佩服她的大度,让我这个七尺男子汉自愧不如。
我和琴姐从初一到初三都是一个班,我们家和她的家只是一路之隔。
那个时候,农民家都很穷,初中的学生近了走读,远了住校。
我们家离学校有2里路,琴姐家离学校有3里路,因此上学和放学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路走一路回。
那个时候的她,1米5多的个头,胖圆圆的脸蛋,头上扎一个羊角辫,说话声音喜笑盈盈,脸上露着童稚的笑容。
初中毕业后,我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乡,开始务农种地。
我们这儿地少,无奈之下,我在亲戚的带领下,在农村大集摆地毯做些针头线脑等日用百货生意。
小生意想挣多少,不是件容易事,大富大贵更是不可能,只能赚些补贴家用零花钱。
两个儿子,大的大学毕业后在外地上班,小儿子在读中专。
我和妻每天早起晚睡,披星戴月,两头不见太阳,冒着风霜雪雨,尝尽人间酸甜苦辣,为生活而忙碌着。
我初中毕业已有35年了,见到初中的同学很少,见到的同学也只是片语只言,互相问候几句,就匆匆而别离去,留下的只是初中同学在一起的记忆。我估摸着他们中的大多数也和我一样。
为了老人的养老,为了孩子的抚养,入托入学,升学娶嫁,成家立业,为了自己以后的而不停奔波忙碌着,无怨无悔,乐此不疲。
三年前夏季的一个晚上8点多钟,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这个时间的电话我本不想接,一看是生号,就更不想理睬,只想及早休息,做好明天的生意。
转而一想,可能是自己生意上的朋友或客户,如不接可能影响他人的事情,自己的信誉也不好听。
我还是接了电话。只听对方听了我的接话,便对我说:“老同学还是这个声音,一点也不感到陌生,你猜猜我是谁?”
我一听就知道了说“你是琴姐。”
对方乐呵呵笑了:“没有想到分别30多年了,老同学你还记得我?”
我笑着说:“你的名字如悦耳的琴声,快乐的性格在班级里一直都给我们带来着欢乐。”
一阵嘘寒问暖之后,我们互相介绍了自己如今的生活。
学姐向我讲起了她初中毕业坎坷的工作经历,和曲折的感情生活。
她初中毕业后,不甘回乡务农,又去了别的中学复读,复读三年以后,她考进了我们市里的中专学校。
中专毕业以后,她进了我们这儿的区属企业百货商场,当上了一个销售员。
干了5年以后,她找了一个区供销联社里的干部做了对象。
婚后第三年,他们生下了一女。两人都上班,双方父母没有空闲时间,孩子没人带,无奈之下,他们在城里找了了个保姆。
琴姐上班,相夫教女,她想做一个好工人,也想做一个贤妻良母。
琴姐没有想到,丈夫是个负心汉,她光顾上班,料理家务,照看女儿,感情上对丈夫投入的少,丈夫有了花心,竟和家中的保姆做起了地下夫妻。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保姆竟为丈夫生下了一个儿子。
犟扭的瓜不甜,捆绑的夫妻不长。
琴姐一看,这样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她没同丈夫吵,也没同丈夫闹。
她选择了一个风和日的日子,平静地同丈夫办理了离婚手续。
她净身出户离开了她曾爱恋过的那个家,做了一个快乐的单身女人。
4年后,经过别人的介绍,她和一个发电厂离异的工人组成了新的家庭,几年后,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如今的琴姐已经退休在家,业余时间,她竟在市里的音乐培训班学起了拉二胡。
她乐呵呵地告诉我,她的生活天天充满了快乐,她对明天的生活有着美好的向往。
我真佩服琴姐,要是一般的女人碰到这糟心事,不死也得被折磨成一个忧伤的人。
可琴姐偏不,她好象没有当回事,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玩,这一切对她来说,就象没有那回事的那样。
琴姐告诉我,生活有了挫折不可怕,命运给你关上了一扇门,肯定也会给你打开另一扇门,关健在于你的心态,你的情怀,你的自我解脱。
我向琴姐说起了自己的负担,琴姐安慰我,别慌张,只要自己问心无愧,拼搏奋斗,前景会一片光明。
那天相隔一二百里,一个在城里,一个在乡村,我们两人拉到了凌晨一两点,仿佛还有许多说不完的话儿。
话语快要结束时,琴姐告诉我,最近,她要回娘家一次,到那时,她准备自己出面搞一次同学聚会。
聚会的地点定在她亲戚在城里开设的一家大酒店里,她叮嘱我,到时让我一定参加,并且让我再联系一些老同学共同参加,共叙同学之情,共谋发展之路,我欣然应允。
半个月之后的一个中午,琴姐给我打来电话说,她已在娘家,晚上六点钟安排同学聚会,地点在城里她亲戚的大酒店里,参加聚会的还有50多个同学。
我把这事看的特别重要,心里在想,同学聚会,35年才相聚在一起,可不能晚到。
万事宜早不宜迟,下午3点,我就去车站坐上了开往城里的车,一个多小时,我来到了琴姐说的那家酒店。
等我到时,一个同学的影子也没有见。于是,我就坐在酒店门前的台阶上坐等着。
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琴姐来了,她看见我分外亲热,把我带到了聚会的那间大客厅里。
客厅里灯火辉煌,四个大圆盘桌子摆在里面格外显眼,看上去一个桌子能坐十七八个人。
在客厅里足足又等了个把小时,才见一些同学慌慌张张地来到了这里。
老同学相见,分外亲热,大都是农民身份,说话自然能拉到一块儿。
定好的六点准时开席,直到了七点多钟,人才陆陆续续来了差不多。
七点半开席了,我才发现曾经带过班主任教师和居住在城里的教师也来到了我们同学的聚会中。
和他们一桌的,有带纱帽翅的,有当村干部的,有在市局机关上班的。
大家一看,不用说话,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酒过半巡,我们的初三班主任老师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对过去的学校时光作了概括,盛赞这次聚会办的好,也有必要。
聚会酒宴进行了近两个小时,散会时我们每个同学拿出100元的聚会餐务费。
我注意了下,参加聚会的同学只有30多个。
谁也没曾想到,聚会结束以后,发生了一件件令人烦心事。
1,有的同学喝的醉酒不省人事,背着同学步行回家。
2,有的同学醉酒到公路上叫骂,乱移交通标志,被巡警发现作了,进行了严肃批评和处理。
3,有的同学在中学一块读书时就有些矛盾和不快,这次趁着酒意,大声出气,纠闹在一起,10多个同学跟着劝架,1个多小时没有还。
4,跟老师一桌的那几个同学,酒足饭饱,一个个不声不响,悄然离去,大家一肚子意见。
5,聚会前,几个同学合伙购买的白酒,啤酒没喝了,围绕着谁要,谁不要,争论个没有完。
6,大家对酒店的服务也有微词,特别是对厕所上不写男女,而对标鹿画象的标志弄不通,意见纷纷。
7,我是一个农民,不吸烟,不喝酒,也不喜欢交友,因此也很少有饭局,始终过着自己独处的日子。
也不懂聚会安排的如何,也不知道酒菜怎么样,也没有想同学去的心思所想,自己管好自己的事吧,没有那么长的头发,也不窝那个卷。
坐在回家的车上,我就听到几个同学对这次同学聚会意见纷纷。
有人责怪几个组织者没有同学们组织好,联系上的人下少,来的不多。
更多的同学说琴姐出发点不对,把同学聚会的地方安在他亲戚的酒店里以会谋私,借机为酒店赚钱提供方便。
我听几个在外混的不错,经常参加酒局的人埋怨,这酒菜做的太差,不冷不热,让人难以下咽,哪桌酒席结束后,都剩了好几个一动没动的菜。
还有几个同学对每人交纳100元会餐费存有异议,表示不理解,他们认为同学们凑那么多钱,那酒菜值不了那么多钱。
还有几个同学表示,这100元就算买个教训吧,以后再联系聚会可不来了,谁想聚谁聚吧,谁想去谁去吧,反正自己再也不会参加。
我到家时,已是夜里11点多钟,琴姐给我打来电话,说我们聚会回家时,少一个喝醉的同学,他们几个组织者正在设法联系寻找,知道我到家,他们放心了。
我没有回话,心里在说,你看这同学聚会办的怎么这个样。
也许琴姐看出我对她的说话没往心上劲,又简单地跟我说了几句,意思是,过段时间,有机会同学们再来一次大聚会,好好叙叙同学的情味。
琴姐告诉我她的父母住在了这附近,离大集有二三里路,自己该回家吃饭了,母亲在家炖好了排骨。
琴姐走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感觉着我和她逐渐逐渐陌生了,没有老同学的情味,完全成了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