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一天,阳光晴和,寒山正要出去给林中老人看病。
刚出寺门,迎面走来一个人,他挑着两大捆树根,足足有两百斤重,挑得他汗流浃背,正在喘粗气,一条檀木扁担已弯得像张弓。
开头人被柴捆遮住,看不清脸孔,直到走近,才发觉此人就是自己要寻找的呆汉。
“阿德!”寒山脱又大声叫喊道。
吴汉一看是寒山,脸上大惊失色,连忙撂下柴担,转身就要跑。
“别跑了!阿德。”寒山连忙叫住了他。“你来这儿我已知道。”
寒山的话教阿德一听,就像被神法镇住了一般,立即停住脚步,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寒山走上前去,亲切地拍他的肩膀说:“阿德,你为什么总是丝避我?有什么事就同我说嘛!啊?”
寒山这么一说,阿德更是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发抖。他竟扑通一下双膝跪倒在寒山面前,“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寒山感到非常奇怪,自己为什么使这个呆汉如此惊吓?
“阿德,”寒山只好伸出手亲切地去扶他,讲话语气也尽量轻柔,“你快起来!别这样,别这样!”
“不!我有罪!对你有弥天之罪。”阿德不光不起来,反而磕头如蒜,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不断跪拜。
这下使寒山越发惊愕了,阿德对自己有什么罪呢?这个人虽然又憨又懒,可是心肠不坏。所以自己也很同情他,常接济他。
“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饶了我,我把真情告诉你以后,我才起来。”阿德仍唠唠叨叨地说个不休。
“好吧!我答应饶了你!”寒山又去拉他。“你起来说吧!”
阿德这才又磕了三个响头,抖抖索嗦地爬起身来。只见他仍满脸惊惶,双眼不敢正视寒山,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寒山和蔼地望着他。
“二少爷…”呆汉终于开口了。“我今生今世永远对不住你。你对我这么好,可是我恩将仇报,竟陷害于你,实在是天理良心所不容。我,我罪孽太深重了...”
说着、说着,阿德竟号啕大哭起来。
这下更把寒山搞糊涂了,阿德有什么对不住自己的地方,要这样请罪赔礼。
“二少爷….当年是我趁婶子睡熟,混进她的卧房……一听到你从大少爷的前院回来,就抱着衣裤冲了出来……”
“啊……”这下轮到寒山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想到造成自己和妻子的离异,竟是一场人为的阴谋,而陷害自己的却是这个又懒又呆的阿德,这教他怎么能想得到呢?他与自己又有什么冤仇呢?
“阿德……”寒山气得手脚冰凉、浑身发抖,连说话的声音都颤不成声,“这事眞是你做的?”
“是我,是我做的……”阿德连连点头承认,用手掌不住打着自己嘴巴,“那天晚上,是我听到婶子已睡熟,才偷偷溜进她的房间,躲在门后扒光了衣裤.....”
“别说了!住嘴!”寒山气得大声吼叫,打断了他的敍述,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的冲动了。阿德一下被吓坏了,再也不敢说下去,只是惊慌地闪动着眼睛,对寒山吞吞吐吐地说:
“这一切不是我自己想做的……全是大少爷的主意呀!”
对寒山来说,这又是当头一棍,打得他头晕目眩,直冒金星.......万万没有想到,设计陷害弟弟与弟媳的竟是亲兄长......
天那!嫡亲骨肉,怎么不念手足之情,想出如此毒辣的计谋!九泉下的父母该会怎样想呢?
寒山听阿德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这一打击可不小,他简直如生了一场大病,身体几乎全垮了。
本来他已看透了世情,现在益发感到人间的污浊,人情的淡薄。亲兄弟都能做出这等事,那其他一切不是更虚伪笑假吗?
幸好他已皈依佛门,与世无争,心胸自然平静豁达。任人汚辱笑骂也罢,明争暗斗也罢,我独善其身,清修心境就是了。
不过,总得回家乡去看看,妻子和孩子情况到底如何。是自己错怪了她,使她蒙垢受屈,得向她赔个不是,让她后半生心灵有个安慰。还有儿子毕竟是自己亲骨血,虽已出家,但对儿子不能一点不管,总得尽一些父亲责任。
这么一想,寒山就归心似箭,决意回故乡威阳一趟。
明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