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考上清北,我告诉姐姐,我有系统。
姐姐嫉妒发狂,用刀把我捅死。
她冒用我的身份,去清北上学。
在报道的第一天,被查出作弊,琅珰入狱,病死狱中。
这一世,系统选择了姐姐。
姐姐:“这一世考上清北的一定是我!”
我笑,你真是蜜汁自信。
真可笑,系统是个大坑!
1
“我家小瑞啊,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她能考年级第一,一点儿也不意外。”爸爸举着酒杯,面对一众亲戚,红光满面。
他眼角的余光瞥向我,丝毫不掩饰心底的厌恶。
见我没有动作,他狠狠剜我一眼:“小青,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你姑你舅把酒满上!”
“学习成绩不怎么样,还这么没眼色。等你高中毕业,我看就是社会的边角料,进厂打螺丝都被人嫌弃。”
我反应过来,这才确定,我重生了。
回到了高三时期。
上一世,我的成绩稳压姐姐苏瑞一头。
收到清北录取通知书的我悄悄告诉姐姐,我有系统。
姐姐信以为真,愤恨使她拿着匕首,往我的腹部捅了二十多刀。
我至今犹记得她扭曲到近乎病态的笑容。
“小青,杀了你,我就能代替你去清北。”
事实上,拿着录取清北录取通知书去报道的姐姐,当天就被查出冒名顶替,琅珰入狱。
后来病死在监狱中。
这一世,一切好像变了。
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试,本应该考取年级第一的我,却只考了四十多名。
而姐姐成了年级第一。
我朝姐姐看去,她冲我挑了挑尖峭的下巴,眼神带着三分揶揄和得意。
等我给亲戚们倒了酒重新坐下,姐姐在我耳边小声说:“小青,这一世考上清北的人注定是我,因为系统选择了我。”
我怔了一下,微笑着说:“姐姐,我恭喜你了。”
2
亲戚们不吝恭维的话,吹捧姐姐。
原本就对姐姐溺爱有加的爸爸妈妈,在亲戚们谄媚的话中,越看姐姐越觉得她是他们的骄傲。
而看我,则越看越觉得扎眼。
等到送走亲戚,茶几上摆满新鲜水果。
爸妈坐在姐姐的两侧,把她围在中间。
一个给她削她苹果,一个给她喂樱桃。
我呢,在厨房里洗碗,没有一个人帮我。
姐姐:“爸,我想买一件灰度新款的羽绒服。”
灰度新款的羽绒服,要两千多。
爸:“买买买。”
姐姐:“妈,我想买个唯蜜的包。”
唯蜜的包要八千多,她之前的包才背了一个月。
妈妈:“买买买。”
我走出厨房:“爸,我想买两套黄刚秘卷,给我二十块钱。”
爸爸的脸阴沉得能滴下水。
妈妈冷哼一声:“小青,你这不是白白浪费钱吗?就你现在的成绩,给你买再多的秘卷,你也比不上你姐姐。”
“与其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如把心思放在如何进厂打螺丝。”
“将来你姐姐上大学,你去打工供她,她大学毕业后,还能帮你一把。”
“可……”
我才说一个字,姐姐打断我的话。
“妹妹,妈妈这么说,都是为了你好。老师不也说了,凡事量力而行,以你现在的成绩,上清北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爸爸不耐烦地挥手:“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3
我的卧室还没有阳台大,连翻个身都困难。
这里是家里的一个杂物间。
原本的卧室是我和姐姐两个人睡,爸妈考虑她一个人睡卧室能安心学习,于是把我赶出,让我睡到这里。
被子散发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潮霉味道,手指接触薄薄的被褥,像是按在冰块上,指尖像被无数牛毛细针扎似地麻疼。
门外,隐隐传来欢快的乐曲声。
姐姐哪用得着学习,她绑定了系统,随随便便考试就能拿年级第一。
我不脱衣服睡下,身上感觉到些许暖意,裸露在外面的脚却冰冷。
我想着英语课本上的知识点,想着想着,就不感觉到那么冷了。
渐渐的,睡意侵袭而来。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
杂物室的门被推开,妈妈踢了睡在床垫上的我一脚。
“都六点了,还不爬起来做饭。”
“像你学习成绩这么差,手脚就该勤快一些。”
我从床垫上坐起,拿起英语课本,一边熬粥一边不时朝展开的课本上看两眼。
妈妈出现在厨房外,冲进来把我的课本扔进垃圾桶。
“粥都快糊了,你也不看着点。你读书这么用功,有用吗?你看你的成绩,说出去都给我丢人。”
她尖尖的手指戳着我的额头。
趁她走出厨房的功夫,我捡起垃圾桶里的英语书,把上面糊的脏东西抹干净。
早上课本看到第53页,今天争取看到第70页。
4
吃饭的时候,我再次提起了昨天的话题。
“爸,你借我二十块钱,我给你写欠条,好吗?”
我爸翻了个怪眼,从钱包里抽出二十块钱,伸手一扬。
二十块钱飘到地上,我弯腰去捡的功夫,姐姐咯咯咯地笑起来。
“妹妹,西西弗斯永远也不能将石头滚上山,正如你永远也考不上清北。”
“做无用功,还不如放弃。”
我把钱捡起:“姐姐,我总想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切!”
姐姐的眼睛盯着手机,看着最喜欢的美妆博主,轻蔑地挥了挥手。
明天要上学,爸爸开车送我和姐姐去学校。
距离学校还有一百米,爸爸面无表情命令我:“下车!”
若是让同学看到我从他的车上下来,他觉得丢人。
我背着沉重的行李下车,爸爸迫不及待地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黝黑粗壮的尾气,像一条毒蛇。
姐姐爬在汽车后窗冲我做鬼脸。
我进到教室,同学们如同众星捧月把姐姐围在中间。
“苏瑞你不仅长得漂亮,学习成绩还名列前茅。我平时都没见你怎么看过书,你真厉害!”
“你的妹妹苏青跟你比起来差得远了,她只会死读书,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都用在学习上,那又怎么样,成绩还只是平平。”
我默不作声地坐到座位上。
张涛凑到姐姐的面前:“苏瑞,这道数学题我不会,你能告诉我怎么解吗?”
姐姐哪里会啊,她绑定的系统名字叫成功高考系统。
只要她不学习,吃喝玩乐,系统就会奖励给她积分。
积分能直接兑换成考试分数。
至于数学题,拉条狗都比她知道得多。
面对张涛的请教,姐姐完美地掩饰住自己的慌乱。
5
“这道题太简单了,用得着问我吗?”
“我说你不是请教,是存心想给我使绊子。有意思吗?”
同学们冷嘲热讽的矛头直接对准了张涛,唾沫差点儿把他淹死。
张涛黯然坐到我的身边,我们是同桌。
我捅捅他的胳膊,把他的数学课本拉到我这边,拿起笔在那道题上划:“这道题我给你讲……”
我的笔突然被人拿走,扭头一看,姐姐脸上满是讽刺的笑容。
“苏青,我不给张涛解题,你就装好心给他解题。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想帮一下同桌,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
姐姐:“帮同桌,我看你是想迫不及待地证明你比我厉害。”
“我不能解开的习题,你能解开。这不是证明你比我强吗?”
追捧姐姐的同学对我展开如天风海雨般的攻势。
“啥玩意儿啊,还用得着我提醒吗?你姐苏瑞是年级第一,而你不过年级四十几名。”
“你姐都说了,张涛是故意想给她使绊子。你倒好心给张涛解题,你是她的亲妹妹吗?”
面对同学们的攻击,我低下头。
与其有功夫在这里跟他们斗嘴皮子,还不如多花些功夫在学习上。
毕竟,残酷的高考在一步步临近。
能在高考中脱颖而出的学子风毛麟角。
他们骂了会儿我,见我不说话,也就索然无味。
6
姐姐坐到她的座位上,对着巴掌大小的化妆镜抹口红。
她的课本崭新,连一页都没有翻开过。
快上课的时候,她爬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我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发现我的桌子上空空如也。
我堆积在课桌上的课本全部不见了。
张涛冲我挤挤眼,胆怯地看向姐姐的方向。
我走到姐姐的课桌旁,用手指叩了叩桌面。
姐姐抬起头,眉头微皱,似乎因为我打扰她的睡觉而不耐烦。
我:“我的书本去哪了?”
姐姐轻描淡写:“反正你学习成绩那么差,再学也没什么用。我就帮帮你减轻负担,让收垃圾的把你的课本全收走了。五毛钱一斤呢。”
我再也气不过,伸手掴了她一巴掌。
她愣怔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对她动手。
同学们都给她帮腔。
“你姐是真心为你好,她做得没有错。你真是不理解她的苦心。”
“我要是你,早就放弃,该玩玩,该睡睡,反正高考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她捂着脸,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得意,不用她开口,就有其他同学像狗一样帮着她咬我。
我手一拨,她的课本全部被我扬在地上。
然后,我气冲冲地去追赶收破烂的大叔。
但是,我没有追到。
我走向教室的脚步,显得格外沉重。
我的姐姐,她怎么可以这样。
等我快走到教室门口时,我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一抹亮光,连带着我的嘴角都扬了起来。
7
到了教室,班主任许老师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轻描淡写地批评姐姐:“苏瑞,你这样做不对,老师希望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批评过姐姐,许老师打量我的眼神夹杂了深深的厌恶。
“不管怎么说,苏青打人是不对的。你必须向苏瑞同学道歉!”
“另外,人要有自知之明。明明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要死乞白赖地去追求,到头来耽误的是时间。”
她的意思是说,我学习与不学习都不重要,反正也考不上清北。
这种拉偏架的方式明显偏心,谁叫姐姐考了年级第一,按她的想法,姐姐一只脚已经踩进了清北。
我不敢相信这是从一个老师嘴里说出的话,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用力握紧了拳头,以致于指甲刺进肉里,流淌出些许的温热。
拜托,我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许老师,默默坐回了座位。
张涛把语文课本摆在中间:“这节课你先和我共用课本。”
我说了声:“谢谢。”
也许是我刚才的眼神让许老师感觉不舒服,她有意让姐姐表现:“苏瑞,你把《爱莲说》背诵一遍。”
姐姐哪会背啊,她说:“老师,我妹妹平时学习那么刻苦,她一定能背下来。”
许老师眼睛一亮:“好,那就让苏青同学来吧。”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
他们不知道,语文课本我在暑假时就看完了。
《爱莲说》我一字不漏地背下来。
那些准备好攻击我的人集体沉默。
8
课间休息时间,我在卫生间门口拦住姐姐。
“姐姐,你这么处心积虑地针对我,是在害怕我吧?”
姐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有病。”
她想绕开我,被我一把拉住手。
“姐姐,哪怕你拥有了系统,但是你知道上一世我进入清北。”我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在害怕,害怕在高考时,你依然被我比下去!”
姐姐甩开我的手,冷笑:“苏青,你胡说什么呢。我会怕你,我可被系统选中的天命之子。”
她越是愤怒,我越是笃定她在害怕。
“你注定会被我踩在脚下,永远也翻不了身。”
我笑吟吟地问:“如果真得是这样,你为什么迫不及待地卖掉我的课本?”
姐姐气急:“好,我把我的课本给你,下次考试,我倒要看看,你的成绩会不会超过我。”
“我苏瑞,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说完,她气呼呼地走了。
回到教室,她果然把她的新课本一股脑儿地堆到我的课桌上。
我拿过课本,埋头开始在上面做笔记。
高三的晚自习持续到九点。
姐姐并不参加晚自习,放学后,被爸爸接回家。
为了能考上清北,晚自习结束后,我继续在教室里学习到十点半。
我准备推开宿舍的门,结果怎么也推不动。
我喊:“开门!”
宿舍里隐约传出来打呼噜的声音,舍友们装睡。
隔壁寝室的同学大骂我:“喊什么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