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小说《文城》的叙事结构分析

山史里记 2024-09-22 01: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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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的《文城》(2021)主要讲述了主人公林祥福携女寻妻的故事,这部分内容主要在小说的正篇中展开,后半部分则以补篇的形式揭示了妻子小美神秘的过往经历。

这种“正篇”加“补篇”的组合方式是以往的双线并行的结构模式所不具备的。本文借助托多洛夫分析叙事作品形式和内部结构的理论,对小说《文城》的叙事结构进行全面剖析。

进而深入了解作者的创作意图和思想动态,有效地解读叙事作品,从而挖掘小说的价值内涵。

《文城》的结构要素分析

(一)非传统传奇序列

小说开头以传奇的形式讲述了主人公林祥福家财万贯且在溪镇赫赫有名的状况,并没有过于强调小说之社会与政治背景,字里行间舍弃了先锋小说“为技术而技术”的书写方式。

充分满足了小说读者窥视故事隐秘和人物命运的阅读期待,从而展现了小说通而不俗的非传统的传奇性。从形式的结构上来看,“正篇”和“补篇”的构建将整个故事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的主要情节即主人公林祥福携女寻妻,第二部分则主要讲述纪小美的人生经历、她与林祥福的相识以及她抛儿弃夫的过程。

为了迷惑读者,作者在平铺直叙中展开人物四处漂泊的平常故事,并虚构了文城这样一个不存在的世外桃源。

来自文城的纪小美无心闯入了林祥福循规蹈矩的生活,没想到因此激起了千层浪,她让他尝到爱情的甜蜜、亲情的温暖,又让他深陷其中时,忽而抽身离去。

小美虽短暂回归过,但小美的再次离开终究是触发了林祥福决心踏上携女寻妻之路的开关。至此,小说的完整序列才被展现出来。

(二)苦难中的温情序列

余华已经把《活着》《许三观卖血记》这些小说打造成悲情色彩的小说,也把自己打造成悲情气质的作家。

因此,“苦难”与“温情”也是贯穿余华写作的一个主题。在《文城》中,生命的苦难虽被延长了,但其间也不乏对美好生活的期盼。

如林祥福、陈永良、顾益民等这些寄托美德的名字在某种意义上正好构成了小说主题的一种潜台词。

除了林祥福和小美之间的凄美爱情故事,《文城》还彰显了人性的善良美好与舍命之交的真切情谊。先是顾益民收留了陈永良一家,陈永良才能于溪镇安居乐业。

其后是陈永良接纳了落魄的林祥福,还与他一起联手创办了一个远近闻名的木器社。当然,在困难面前,他们也有相互的扶持。

例如:当陈耀武被绑架时,陈永亮和林祥福不顾自身安全争相去送赎金;当溪镇出现严重的匪祸时,顾益民出面组织了一个民兵团体,尽一切可能保护溪镇人民的生命和财产;

到后来,顾益民被张一斧设计绑走,林祥福也是二话不说只身前往营救;最后,陈永良发现被绑架的是顾益民后,鉴于顾益民与他的主仆情谊,他也顾不上张一斧的残暴,冒死救出顾益民。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在经历了诸多考验与坎坷后,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平衡状态,即高山流水的心灵契合。

(三)补篇揭秘序列

余华在《文城》中一改之前的创作方式,以正篇为主,补篇为辅,从不同的人物视角出发,以二者共同构建小说的前世今生。

如果说“正篇”关注的焦点在于男主人公林祥福跌宕起伏的人生,那么“补篇”中小美一跃为故事主角,就是为了“添漏补残”,并将此前故意省略的原因抽丝剥茧。

由此在博得读者眼球的同时,不破坏整部小说的叙事节奏和想象空间。补篇以“解惑”的方式加以特别交代,一来把故事的来龙去脉以及人物的命运完整圆起来了。

二来读者的视角随着叙事的推进转变为全知视角,成为文本中的“上帝”,一切因果也因此明朗起来,所有人的命运在这个“补”里得到呼应式的阐释。

如小美的身世,她与小强的关系,以及她是如何逃离文城而结识了林祥福的桩桩件件谜案,在此一一得到解答。

由此可见,谜底揭开时,方知林祥福一直追寻的是一个早已离世的女人,寻找着一个并不存在的“文城”,而补篇的存在消解了正篇寻觅的意义。

使得读者在读《文城补》恍然大悟的同时,对林祥福产生无尽的怜悯与同情,这也是传统的双线平行叙事结构所不能达到的。

故事最后,作者为满足读者大团圆式的阅读期待,在林祥福和小美去往异世界后,以另一种方式让他们重逢了,由此也唤起了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文城》的叙事话语探寻

叙事话语的加入则以自己特有的规律把散乱的序列黏合成一部完整的文学作品。如此,作品的表面结构与深层结构就有条不紊地联系起来了。

第一, 在叙事文本中,特定的叙事视角有益于小说情节的发展,主题效果的展现,以及作品文学内涵的广泛传播。余华在《文城》的写作中,多采用第三视角进行多角度、全方位的客观叙述,间或穿插着第一视角进行补充完善。

比如小说开头对林祥福的介绍:“在溪镇有一个人,他的财产在万亩荡。那是一千多亩肥沃的田地……”“溪镇通往沈店的陆路和水路上,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叫林祥福的人……可是有关他的身世来历,却没有人知道。”

如此看来,这既写出了林祥福家庭的富裕,又凸显了人物的传奇性。又如陈永良对林祥福的第一印象是: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怀里抱着个小娃娃,身材魁梧,为人敦厚。

而在溪镇女性的印象中,林祥福“总是在自己的孩子啼哭之时”抱着孩子冒着大风雪挨门逐户地乞求奶水。

作者通过第三视角的描绘迅速把读者带入到故事设定的情境中,从而让读者在心理上更靠近人物,进而对塑造的人物形象作出适当的反应,即对林祥福的好奇、赞赏、同情和怜悯等。

第二, 时间与情节息息相关,故事随着时空的转换,人物行为的内在逻辑也随之变化。例如,先是林祥福收留了落魄的纪小美,二者本该相敬如宾,却因纪小美受到冰雹砸落的惊吓钻进了林祥福的被窝而意外发生转变。

随后的朝夕相处,林祥福对小美情愫暗生,小美也对林祥福的为人表示认可,二者便不再是普通的收留与被收留的关系,故事的后续也就呼之欲出,林祥福的寻妻之旅也由此埋下伏笔。

总的来看,小说还运用倒叙以回忆的方式引出所叙事件,又以补叙的方式赋予读者上帝视角,理清行文脉络。

围绕林祥福展开的正篇和剖析纪小美的补篇经过短暂交集,看似累赘,实则能达到一种平衡、消解的作用,即让善恶平衡,恩怨消解。

第三, 由于小说的主要人物是林祥福,所以在正篇的序列中多以他为叙事的主语。但一个完整的故事中远不止一个主语存在,因而在更小一层的叙事序列下,陈永良、顾益民、纪小美等人物也能成为主语。

小说中的携女寻妻、定居、开店、抗匪等人物行动则自动归为叙事的谓语。此外,不同语境中,同一个人物既可以是主语,也可以是宾语。

例如,纪小美既是“林祥福娶纪小美为妻”这一陈述中的宾语,又是“纪小美是林百家的生母”这一陈述中的主语。由此可见,大大小小的不同主语在特定的叙事模式下,经过有序排列可以构建出故事的大框架,但这还远远不够。

当叙事处于相对平衡状态时,人物行动的变化才是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内在因素;当叙事的平衡状态被打破后,新的平衡状态又成为小说要追寻的目标。

联系到作品上,纪小美嫁到小强家后,若一家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就不会有后面的那些糟心事了,但偏偏夫妻二人不堪母亲的逼迫,双双出逃,最终打破了故事原本的平衡状态;

假若出逃的日子能让他们逍遥快活,纪小美也不会出现在林祥福的家中存续一段姻缘。兜兜转转,纪小美最终还是与小强回到的溪镇老家,故事仿佛又回到原点。

唏嘘之余,可见乡土情结已牢牢扎根于人们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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