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高宗赵构曾经问岳飞，天下何时太平，岳飞回答：“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

今天我们要讲的这个人，是被康熙帝褒为“清官第一”的廉吏，他虽然不是武臣，可是却在平息贼寇叛乱的作战中，冲锋在前，亲冒矢石，同时表现出了“武臣不惜死”的气概。也为康熙帝开创出盛世尽了作为臣子的本分。他就是后来官至两江总督的于成龙。

于成龙 ，字北溟，号于山 ，是山西永宁州人。年轻时参加过乡试并得中副榜贡生，但因父亲年迈就回家孝敬父亲去了，直到四十五岁才去吏部应选，得授广西罗城知县，开始了他的仕途之路。这一年是公元1661年，顺治十八年。

大约在1669年，康熙八年，于成龙任湖广黄冈同知，驻岐亭。岐亭多盗匪，大白天都敢出来抢劫百姓，当地却没人敢过问。于成龙顺藤摸瓜，抓到一个叫彭百龄的盗匪，然后赦免了他，让他抓捕其他盗匪赎罪。于成龙这个计划可不是临时起意，他早就探查到盗匪老巢的所在地，还化妆过乞丐去到那个地方，与盗匪杂居十多天，把他们平时抢劫的情况都了解清楚，这次有了彭百龄这个内应，这伙盗匪便被于成龙来了个一网打尽。其他盗匪得知于成龙如此离婚时，都逃远了，不敢再来。

于成龙还会微服深入乡里村庄，查询实情，或找到疑案的线索，人民无不惊异佩服。巡抚张朝珍看到于成龙与众不同的卓越，就向朝廷推举了他。

康熙十三年，于成龙暂代武昌知府。当时吴三桂反叛，湖北各州县都收到吴三桂的书信，麻城、大冶、黄冈、黄安等地的盗匪，都倚山结寨响应。妖人黄金龙躲在兴宁山中，图谋作乱。曾经做过于成龙的捕役、善于捕盗的刘君孚接到信后，也和当地盗匪联手，占据曹家河反叛。湖广巡抚张朝珍因为于成龙治理地方得民心，派他前往招抚。于成龙侦查得知，刘君孚虽然反了，但是众人并不同心，刘君孚也还在犹豫，首鼠两端。

于是于成龙兼程赶往曹家河，到离那里约10里的地方才停下住宿，并发榜明示：自首者免罪。结果每天上千人前来自首，都得到了宽恕。于成龙又派乡中小吏先去告诉刘君孚，投降可得不死。随后于成龙自己骑着黑骡，只带着两个人，一个撑着伞盖，一个敲着铜锣，径直进入叛贼住的地方，直接叫刘君孚出来相见。刘君孚急忙出来叩头，接受了招抚，他手下的数千人随之投降。于成龙又把降匪中有勇力的人组织起来，去讨伐其他叛贼，抓住并斩首了为首的黄金龙。张朝珍上传捷报，康熙帝同意提拔于成龙为黄州知府。

当时黄州很多镇的驻守士兵都被调去湖南打吴三桂去了，当地的盗匪何士荣在永宁乡，陈鼎业在阳逻，刘启业在石陂，周铁爪、鲍世庸在泉畈，各有数千人，号称东山贼，与远在湖口、宁州的各路盗匪，要一起进攻黄州。当时州中吏民只有数百人，商议说要撤退去保麻城。于成龙则说：“黄州是七个郡的门户，我们的军队屯兵在荆、岳，转运都要取道于此。如果放弃此地不守，荆、岳也会瓦解了。”于成龙誓死不离开，他还召集乡勇得到二千人，派黄冈知县李经政去进攻阳逻，擒得陈鼎业诛之。

何士荣率贼兵从牧马崖分两路来进攻。于成龙派千总罗登云以千人阻截东路，而自己阻截西路。西路这一支于成龙令千总吴之兰攻左，武举张尚圣攻右，自己力冲其中坚。战斗中，吴之兰中枪而死，其部众稍有退却；于成龙策马冒矢石直冲向前，回头对千总李茂升说：“我死了的话，你回去报告巡抚！”李茂升受到于成龙的感召，死力作战，这时张尚圣也从右边杀到敌后，贼兵大败。他们生擒了何士荣，押送给张朝珍，随后又攻克了泉畈。总共才用了24天，扫平了全部东山贼。

康熙十五年，反正大面积发生饥荒，当时三藩之乱还没有平定，讹言复起。于成龙修治了赤壁亭榭，每天与同僚下属在亭中歌咏，民心大定。接着碰到于成龙继母离世，总督蔡毓荣奏请夺情视事。十六年，朝廷增设了江防道，驻黄州，任命于成龙为道尹。

康熙十七年，于成龙迁任福建按察使。当时郑成功多次进犯泉、漳诸郡，当地人因为与他们有交往而获罪，株连了数千人，将要一起被处死。于成龙对康亲王杰书说，受到牵连的大多是平民，应该释放他们。康亲王一向尊重于成龙，听从了他的请求。碰到有疑问的案例，于成龙都会下令再审讯，严明恰当，狱中没有滞留的囚犯。当时军队中有被强抢为奴婢的良民子女，于成龙就集资把他们赎出放回。巡抚吴兴祚上疏康熙帝举荐他为廉能第一，迁任布政使。当时驻扎在福建的军队每月要征用莝夫（铡马草料）数万人，非常劳民，于成龙报告康亲王免除了此事。

康熙十九年，于成龙被提升为直隶巡抚。二十年进京，康熙帝召见了于成龙，褒奖他为“清官第一”。问起剿抚黄州土贼的情况，于成龙回答：“臣只是宣布皇上的威德，没有其他能耐。”

康熙帝问：“属吏中也有清廉的吗？”

于成龙就推荐了几个。康熙帝说他弹劾赵履谦非常恰当，于成龙奏：“履谦过而不改，臣不得已劾之。”

康熙帝说：“为政当知大体，小聪小察不足尚。人贵始终一节，希望你努力！”随即康熙帝赐帑金千两白银、亲乘良马一匹，还作诗褒宠，并命户部派官协助于成龙赈济饥民。于成龙又疏请缓真定府属五县房租，并全免霸州本年钱粮，都得到许可。这年冬，于成龙丧母请假，得到诏许。

很快，于成龙又迁任江南江西总督。到任后，他首先召属吏告诫，紧接着革除对民众加派的费税，剔除积弊，工作常通宵达旦。他还经常微服巡视民间疾苦，查看属吏是贤能还是不肖。于成龙自己生活简陋，每天都是粗粝蔬食。他在江南住了几个月，政化大行，江南奢华的习俗都开始改变：人们穿上布衣；士大夫家减少了车马随从，去掉了家宅的过分装饰；强横狡猾而不守法纪的人率家远避。有权势的人因为自己不能徇私牟利了，开始构制蜚语。

康熙二十二年，副都御史马世济弹劾于成龙年老衰朽，为中军副将田万侯所欺蔽。康熙帝命于成龙回奏，于成龙引咎请求严厉谴责，康熙帝下诏留任，等候降调。康熙帝当然知道于成龙得罪了太多想利用职权谋私的权贵，阻挡了不正或不够正的那些官吏。

康熙二十三年，康熙帝把江苏巡抚余国柱升为左都御史，安徽巡抚涂国相迁为湖广总督，命于成龙兼摄两巡抚事。可惜，没多久，于成龙就死于任上。

于成龙做官从不带家属，死时，将军、都统及僚吏进去他的住房看，只有竹箱中有绨袍一袭、床头有盐豉数器而已。民众罢市聚哭，家家绘像祭祀他。康熙帝赐祭葬，谥号清端。

内阁学士锡住勘察海疆后回京，康熙帝询问于成龙做官时的情形，锡住奏说非常清廉，但因轻信，可能被下属员欺罔。

康熙帝说：“于成龙督江南，有人说他改变平素的行为，到死后，才知他始终廉洁，为百姓所称道。大概因为素性鲠直，不肖之人心怀仇恨，编造谗言陷害，造出这样的说法罢了。居官如成龙，能有几耶？”

这年冬天，康熙帝南巡至江宁，晓谕大学士等人说：“朕博采舆评，咸称于成龙实天下廉吏第一。”加赠太子太保，让他的一个孩子进入国子监读书，康熙帝再次写诗赞扬。雍正中，祀贤良祠。

参考文献：

《清史稿·列传六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