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夕,扶弟魔亲妈把我们一家子的救命药偷偷送给舅舅,被我发现后她狡辩,“你舅舅是男人,不能生病。”
无奈之下,我网购了一批新药,没想到又被舅舅的儿子偷走快递!
那没办法了,我只能大义灭亲,把他送进去踩缝纫机了!
1
我高考前夕,我妈阳了,发着高烧,家里找不到药,一问又是给小舅家送过去。
家里一点都没剩下!
我四处找药店买药,买不到,全部卖脱销了。
我急得没办法,只好去敲楼下小舅的家门,希望他能还一些应急。
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应,在小舅家门口呆了半个小时才惹得小舅戴着口罩举着扫把来赶我。
“药?都用完了。你赶紧走,全身都是病毒,别靠近我家门!”
当着我的面举起酒精喷雾一通乱按。
无赖!那么多的药,就算来三轮新冠,他们一家也绰绰有余啊。就是不给!
着急之下,我打了远在异地的男朋友的电话。
男朋友说他早给我买了布洛芬和抗原,但还没送到货。
两盒布洛芬,一盒抗原,简直是救命药了。
它在楼下的快递站配送了两天了,始终没有送到我们这栋楼的存放处。
我拨打过去的电话,不是无人接听就是被挂断。
正巧电视机里播放着“近日,频繁出现快递药物被盗……”
我骂了声,不等听完就立刻起身,戴好口罩就要去讨要个说法。
2
我急冲冲地到了快递站。
凌乱的办公桌里坐着一个中年人,我敲了敲桌子,只得到一句漫不经心的声音:“干嘛?”
“我想来问问我的快递配送了两天怎么都还没送到?”
“电话号码多少?”
对面慢悠悠地输入。
家里我妈发着高烧,我真等不了,忍不住问他。
他还在浏览着页面,看似无意地询问我:“买的什么?”
“一点小东西。”出于警惕,我没有直接说。
“害!药吧?等着吧,小妮子。等会就给你送过去。”
我松了口气,可直到下午六点,我拿到快递的时候,才发现这口气松早了。
我拿到的快递包装破烂,软塌塌的。
我想着,可能是快递运输暴力吧。
结果翻了个面,发现不对劲——
我的快递,被抠破了一个大洞。
并且置放的时候,很小心地把这个洞面朝下,让我第一时间看不到它。
拆开快递,原本的两盒布洛芬和一盒抗原,现在只剩下了抗原。
两盒布洛芬不翼而飞。
我火冒三丈。
3
我先回了家,把拆箱视频发业主群里,问大家有没有人看到我的快递是被谁损坏的。
群里迅速就热火朝天起来了,大致是说自己最近买的东西也老是被人偷,但始终没有人给出有效信息。
有丢水果的,有丢外卖的,有丢游戏机的……已经屡见不鲜了。
有惯犯!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询问我是不是买药的那个中年人。
我往快递站赶,快递员还在加班加点,我却没找到中年人。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是老板叫来帮忙看店的兄弟,早回去了。
嚯!难怪敢这么大胆,原来是不怕丢工资!
听完我的话,快递员们面面相觑,直呼不可能,说这个中年人人不错,应该干不出这种事。
我直接要求快递员们拨打他的电话,正巧他就在附近,不多久就走来和我当面对质。
不出所料,他一直咬定自己绝对没偷,还说包装盒送去肯定是好的,不然他早就打电话告诉我外包装破损了。
“我妈发着高烧,全家就等着这点药。你当然不敢给我打电话了,打了电话还怎么偷拿药?药是不贵,偷药也算小偷!”我厉声斥责。
旁边的快递员拉着我:“他不可能是小偷,你肯定弄错了。”
“事实在这儿摆着!他不是小偷,谁拿走了我的药!你们一块的,当然帮着他说话了!小偷,一窝贼!”
快递员也怒了:“你说谁是贼!”
“够了!”中年人脸色难看,却没有骂回来,只说,“我会负责。”
说完,他打了个电话,让别人把药送过来。
我以为是我讲中了,想乘胜追击,中年人却默不作声地越过我,走到店外面掏了一根红塔山起来抽。
我跟上去骂,但不论我怎么骂他,他都不回话,只是闷头抽烟。
过了会,有个年轻人接着他的电话,送来一板布洛芬递给我,而后两人就垂着头离开。
只有一板。
两盒,到手只剩下一板。
我消不了气,返回快递店就想投诉。
快递员一把拉住了我:“真的是误会,不是他!”
“不是他,他干嘛给我药?难不成你看见了,这么确定不是他?”
快递员叹了口气,告诉我,这个中年人二十年前,因为家里穷,老婆又病了,急需要钱,他情急之下去当了扒手,结果刚偷到钱,还没送去,就被抓了,等被放出来,老婆也没了,自己因为当过小偷,一直找不到工作,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说是报应,做坏事的报应。现在别说让他偷钱,捡钱都不会自己留下。
“小偷”这两个字,是他幸幸苦苦好多年才摆脱掉的阴影。
今天却重新出现在他身上。
我听完一时间有些愧疚。难道真的是我草率了?这样一个让身边人都认可的、有品行的好人,真的会去偷我的快递吗?
犹豫了一会,我要了中年人的电话,言辞恳切地和他道歉和道谢,并带走了药。
4
给我妈用了药,我妈的烧终于降下来了。
我到阳台收衣服,突然发现隔壁阳台也有人。
定睛一看,原来是去省城出差的这一对夫妇回来了。
我和太太寒暄了两句,得知他们做网络媒体的,这两天做了点雪鸭子放在快递存放处旁边拍暖心视频。
主打的就是一个‘无人鸭鸭求带走’,所以鸭鸭旁边放了小摄像头。
我大喜,心里对那两盒丢失的布洛芬还是恋恋不忘,就提出想看看摄像头的内容。
太太爽快地说晚点把监控发我。
下午来快递存放处的人少,只有一个年轻男子,但我绝对不会看错,他脚上那双大红色的运动鞋,是小舅找我妈要钱给表弟买的。
三千多块钱的钩子鞋,整整来我家赖了一个礼拜我妈才松口。
我气不打一出来,回房间叫醒我弟,让他和我一起去楼下敲门。
我弟也是气的半死,等电梯的时候还补充,小舅的儿子上次来家里,把他的限量版手办搞坏了,连一句道歉都没说。
我们又摁了很久的门铃,小舅才姗姗来迟。
他见了我弟态度还好些,故作惊讶地问我来干嘛,我直接伸出手作平摊状:“我的两盒布洛芬。”
小舅还想抵赖,我直接把监控给他看。
看到监控,他闭了嘴,这才骂骂咧咧地打开玄关旁边的抽屉,拿出一盒破破烂烂的布洛芬在手上:“两盒药罢了,干嘛这么上纲上线?闲得慌你。”
我刚要接过,他却突然摘了口罩狠狠对我咳嗽,手迅速往后缩,压根就不给。
“臭妮子,阳不死你啊。这股斤斤计较的劲儿,跟你妈一模一样!”
“两盒药就上门要了?还没有人能从老子这里讨东西回去!”
“老子告诉你,老子还阳着呢!”
我只觉得脸上喷上了一股潮湿的臭气,薄薄的一层口罩,防护能力岌岌可危。
我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要不是我弟拉着,我都想动手。
小舅眼疾手快,门狠狠地关上,发出好大一声。
好不容易被我弟劝回了电梯,他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安慰我:“小舅有精神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和他动手,吃亏的还是你啊。”
我弟说的没错,小舅的确有精神问题,这也是我妈一直帮衬小舅的原因。
我受了小舅一记唾液攻击,无功而返,回家立刻和我妈说了。
我妈突然受不住地抹眼泪,不知道在伤心什么。却依旧袒护小舅,只是话头变成了‘不要再计较了,不要再计较了,这药就当送了,别再去想了’。
5
回了家,虽然我已经做足了一切防治措施,还是在两天后发起高烧。
可却四处找不到药。
中年人给我的那一板布洛芬,现在应该还剩下四颗。
一问我妈,真挺好。好不容易要来的药,又被她转手送回去了!
我脑袋昏沉,气得说不出话。
我妈讷讷:“你舅说你表弟阳了,没药。我寻思着这两天你没什么事,就拿给他们应急去了。”
小舅说他没药了。
怎么可能没药?欺人太甚。
我憋着一肚子气:“他说什么你就信?家里的药箱买来一盒,你送一盒。”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吗?啊?”
“从小到大,家里买的任何东西都要双份,咱家一份,他们家一份。”
“他们家来我们家做客,我房间丢了一千块钱现金和一件内衣。这么恶心的事情,你还能和稀泥!”
“你要事事照顾他,就要委屈我们姐弟吗?”
我吼到失声,眼泪在眼眶转,翻身不愿再看她,喊来我弟把她带走。
我妈自知有错,默默地帮我理了理被角。
我弟也为我鸣不平:“妈,你这也太过了,我姐为了你的药四处找人,现在被小舅传染了,你还把药给了他们家,为什么啊!”
我妈没有解释,只是低声喃喃,“够了,够了……”,而后轻手轻脚地把灯关上。
我躲在被窝里,汗水和泪水掺杂在一起,心里一遍遍问,凭什么啊,凭什么!就因为小舅是精神病,我妈就要永远袒护他们,永远委屈我吗?!
6
好在邻居夫妇剪了两颗药从阳台丢给我弟。
睡了一觉后,我的精神状况好多了。
看了手机上我弟安慰我的话,我扯了扯嘴角,实在没法开心起来。
突然,我的手机像弹窗一样疯狂震动,一瞬间涌入了无数条消息。
表弟在业主群里卖布洛芬?一颗50!
这是想赚钱想疯了?
业主们果然也都在骂他:
“1402:@901发国难财!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
“1201:@901老黄牛了,别理。”
“501:@901实话说,布洛芬只是暂缺,远远到不了五十块一颗的价格。能发出这种广告,我猜你是裹小脑了。”
……
可表弟仅仅发了一个广告就消失不见。
家里一颗布洛芬都没有了,这个时候医院也缺药,更是人挤人,只能先在黄牛手里买两颗应应急。
毕竟我弟已经开始咳嗽。
我刚想复制表弟在群里发的黄牛号码,定睛一看,这个号码格外眼熟——这不就是我的号码吗?!
我惊诧,还没来得及捋逻辑,就有个陌生号码打了电话来,劈头盖脸对我就是一顿骂。
骂的什么呢,就是说黄牛不得好死之类的。
电话源源不断,我迫不得已开了飞行,艾特表弟就是一顿骂,直接把表弟取快递的视频发群里。
“1303:@901,难怪能卖50块钱一颗的布洛芬呢!偷别人的东西才有这么多的货源。”
“1303:@901,你卖药就卖药,你填我电话号码干嘛?”
“1303:@901,自己做这发国难财的恶心事,还填别人电话让别人挨骂。”
表弟的抖音明明在线,但他慢悠悠地过了很久才敷衍了一句:“901:填错了呗,我怎么赚钱关你屁事?家住海边吗这都管?”
“901:我偷你的快递?别搞笑了,这明明是我自己的东西。就你有嘴,随便截一个我取快递的视频就说我是小偷?”
“901:你整天盯着别人取什么快递,我看你才像会偷快递的人呢。”
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嘴!
我知道这个视频不是雷神之锤,毕竟只有他拎着两盒药往回走,除了我以外,谁能确信是表弟拿走的药呢?
还是太冲动了。
业主群也纷纷冒泡,表示的确是看不出什么。
我还想争辩,见有点吵架的意味,楼长连忙出来打圆场:“202(楼长):好了好了……双方都有错,道个歉就完事了……”
道歉?我有什么错我要道歉?
我气得差点心脏病犯了,干脆再也不回复。
最后还是太太又丢了一颗布洛芬来给我。
我万般感谢之下,却不想就这么算了。新账旧账一起算,我早就看表弟一家牙痒痒。
但我打搅了表弟的卖药生意,表弟的报复来得比我想象中的快得多。
7
晚上八点多,我提着垃圾往垃圾桶走去,手机上表弟却发来一个视频。
我好奇点开,内容不堪入目,两个人身形交缠,字幕还贴心地标注:隔壁家的姐姐放假回家了。
一股恶寒从脚底迅速钻到了头顶,我懵了,直接停在原地,手上的垃圾袋应声倒地。
好恶心。
好恶心。
我气得浑身发抖,可事情还没结束。一个人影伴随着浓烈的男士香水味,猛地从附近的灌木丛蹿出来,迅速向我靠近,我定睛一看,是表弟猥琐的脸。
我对表弟破口大骂,骂得很难听。表弟嘿嘿一笑,也不回嘴,扯开裹在身上的睡袍,直接挡在我面前。
表弟睡袍之下竟未着片缕!
我呆楞了一瞬间,吓得双腿发软,眼泪应激地涌出,下意识地要蹲了下来。又看着他袒露着身体非让我看,我只得手忙脚乱地往后退着,几乎是手脚并用。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女生,家中连我弟小时候上厕所我妈都让我避嫌,我怎么见过这种场面?
神经病是会遗传的吧?我乱糟糟地想着。
好在我的尖叫吸引了附近一户遛狗回来的人家,人家撒了狗绳,狗汪汪大叫地向我们冲来。表弟暗骂一声,急匆匆地跑了。
8
我惨白的面色迅速引起了我妈的注意,她面色凝重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抽噎着,失去理智般地将她推倒在沙发上,动静之大,将发着烧的我弟都吓醒了。
“和稀泥!和稀泥!我早就说了我房间之前丢了一件内衣,你非说表弟不是那样的人,说肯定是我自己弄丢了,让我一遍又一遍地去找!”
“小时候表弟手脚就不老实,老是摸我蹭我。我小时候就揍他,你拎着我的耳朵说我思想不干净,小孩子懂什么。我记了十几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时候他就是个败类!”
我嚎啕大哭,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道出来。
我妈顾不得倒在沙发上,直起身来要给我顺气,她的眼眶也红,嘴里不停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弟听得直冒火,瞪了我妈一眼,顶着退烧贴就往厨房去掏菜刀。
我妈见状,又急急忙忙地去拦我弟。菜刀落在料理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弟被我妈从身后抱着,颓然地低头流泪。
我弟用袖子抹着泪:“他欺负我姐,我要宰了他!你不护我姐,我护!”
“我怎么可能不疼你姐,你们都是我身上的肉啊,可是,我欠他的,我欠他们一家的啊。”
我妈通红着眼睛,说出了二十年来一直偏袒小舅家的原因:
“妈小时候日子穷,你姥爷又生了重病下不来床,你姥姥为了供我读书,背着没人照顾的阿军去割麦子。阿军被太阳晒着,不知道怎么就发了高烧,长大后就查出来癫痫病。”
“从此,全家都对阿军格外包容。就连你外婆离世前,都拉着我的手,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妈怎么能不知道小舅被宠废了?妈也恨啊!妈恨啊!可是毕竟是亲人啊!”
小舅听起来是很可怜,可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我们对小舅家的照顾,再多的情怎么也该还清了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生出了表弟这种品行恶劣的变态来,此时不和他们决裂,更待何时?
但我妈又一次让我失望了,她安抚着我的背,却让我感觉无比地心寒。她说:“好在没发生什么……不要声张,不说小舅的名声,你的名声也要毁了啊!”
最后,我妈给我下单一件我想买很久的名牌大衣,全当安抚我。
我名义上接受,心里暗戳戳地琢磨着怎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不想厄运接二连三。
甚至险些闹出人命。
9
深夜十一点,业主群里又一次炸开了。
“502:(语音)有没有人在线,有没有人拿了我家孩子的哮喘药啊?!我家孩子过敏性紫癜,本来只开了过敏药,刚刚有一些哮喘,症状不重,我本来已经买了药了,药都到楼下了。孩子哭着要我陪,我耽误了一会,再下去就丢了啊!!!”
语气紧急,六神无主。
“502:(语音)求求大家了,拿了我孩子的药就赶紧还我孩子吧!真的会死人的!”
大家纷纷表示自己没有哮喘药,但现在刚放开,救护车也紧缺,来一趟预计三十分钟。完全来不及啊。
我也替他们紧张得不行,恨不得变一盒哮喘药出来。
怎么会丢了药呢?我不由得想起了偷我药的表弟。会不会是他故技重施?
但苦于没有证据,我贸然怀疑只会让大家再次想起前几天的争执……
301跳出来说自己有哮喘药,但是是大人用的,给小孩用有风险。但此时此刻哪里计较那么多?
最后听说还是等到救护车拉走了。
10
奇怪的事发生了。
表弟起了个大早,特意来我们家和我道歉。他当着我妈的面,肥胖且粗短的手指挠着脑袋,试图做出一副憨厚的模样。
我妈叹了口气,还把我家新买的车厘子拿了包给他。
表弟笑呵呵地接过,转身瞥过我的余光,却分明没有在笑。
下午,202户的楼长来给我妈送扇子,她俩常常约在一起跳广场舞,过段时间她们广场舞有表演,需要用到。
我听着两个人站在门口话家常,楼长有个小毛病,说话的时候,手里不闲着,她随手捋着我妈买菜搁在鞋柜上的各种塑料袋。
我过去拿牛奶的时候,看见她一不小心捋掉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
塑料袋里掉出了一盒药,赫然就是哮喘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