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时期宫殿、皇陵及孔庙前，东西各立一碑，上书“文武官员军民人等至此驻轿下马”或“官员人等至此下马”等字样，“驻轿下马”即“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也称“下马牌”，因为早期是木制的。从前，稍有点身份的人，多以马为代步工具。和骑马文化相关，就产生了上马石、下马碑、拴马桩等。

历代帝王庙门外西下马碑（作者摄于2020年5月1日）

历代帝王庙门外东下马碑（作者摄于2020年5月1日）

历代帝王庙下马碑正面用满、蒙、汉文字镌刻“官员人等至此下马”字样仍清晰可见（作者摄于2020年5月1日）

下马碑是昔日皇家设立的谕令碑，是一种显示封建等级礼仪的标志。下马碑最初立于金明昌二年（1191年），金章宗诏令孔子庙前置下马碑，刻文为“文武官员军民人等至此驻轿下马”。明宪宗成化十六年（1480年）命过孔门者皆下马。清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再次申令：“文庙前左右竖下马碑，一应文武官员军民人等在此下马”。清代皇家设立的谕令碑不仅有汉字，还有满、蒙、回、藏文字镌刻，以示对皇帝、圣贤、先王的恭敬。不管什么民族、什么地位，到此都要遵守“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规定。

在下马碑前下马，除了当事人在此表示对皇帝、圣贤、先王的恭敬外，还要在此接受锦衣卫士的安全检查，文武大臣应召进宫觐见君王，不许携带兵器、刃器，否则，即属于违例，要受严惩的。

北京孔庙西下马碑（作者摄于2015年）

北京孔庙下马碑介绍（作者摄于2015年）

北京作为明清两代故都，是设立下马碑最多的古城。早先，北京设立有下马碑的地方有十多处，在皇城四门（天安门、地安门、东安门、西安门）外，在紫禁城四门（午门、神武门、东华门、西华门）外，在中华门（明代称大明门，清代称大清门）外，在东长安街牌楼和西长安街牌楼前，在阜成门内历代帝王庙门外，在成贤街的孔庙门外，以及十三陵大红门外，都设立有下马碑。下马碑通常都是左右两通，这样，原先北京有下马碑二十多通。后来由于各种原因，有的被拆除或毁掉了。过去人们的文物意识也不浓，如阜成门内历代帝王庙下马碑，解放后因拓宽路面被拆除并埋于地下。直到前些年修复开放历代帝王庙，下马碑才重见天日。

如今，北京现存下马碑，除十三陵一处两通外，城内尚存五处九通：西华门外一通，东华门外两通，成贤街孔庙门外两通，阜成门内历代帝王庙门外两通，午门外两通。

北京孔庙东下马碑（作者摄于2019年）

西华门北值房下马碑（作者摄于2020年4月）

东华门南下马碑（作者摄于2020年4月）

由于下马碑特殊的身份和规制等级，以及数量的稀少，因此具有很高的文物价值，可以说是无价之宝。以前，从没有人估算过下马碑的价值。但上世纪末就真有这么个机会：

1999年6月21日凌晨2时32分，沈阳市福满楼餐饮有限公司司机卢某，驾驶白色奔驰轿车在沈阳故宫外疾驰，一头撞在位于故宫东侧的下马碑基座上，登时车毁人亡，下马碑也撞断为5节。

被撞毁的下马碑惨状（资料图）

辽宁省文物鉴定小组鉴定：“下马碑系属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沈阳故宫建筑群的组成部分，是国家一级文物；下马碑被撞后，毁损严重，修复极难，已无法修复全貌；按照国家一级文物估算，此下马碑价值初步评估约为2000万～3000万人民币。”

这是2008年重立的沈阳故宫下马碑，满、汉、蒙古、藏等五种文字写着：“诸王以下官员人等至此下马。”

有鉴于此，北京等地的下马碑现在都砌上了石栏，以防不测。

没有围栏的东华门北值房下马碑（资料图）

加围栏后的东华门北值房下马碑（作者摄于2020年4月）

很多人不了解下马碑，甚至从下马碑跟前走过也没注意到。也许是到故宫、历代帝王庙要看的太多了。笔者多次在北京东华门、西华门、历代帝王庙、孔庙下马碑前拍照，从未见有人停下来观看。建议下次路过时驻足片刻留心看看，别再错过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