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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作为金尊玉贵的博陵崔氏贵女,崔云昭从未想过当她提出和离时,霍檀竟敢一口应下。
当然,他二人本就是因着崔云昭叔父的一己私欲,硬是凑成了对。
这样的婚事不要也罢,他再是能力斐然,是博陵人人敬仰的少年将军又如何?
终究是军户出身的莽汉,白日里少有温柔软语,夜晚帐中却如烈火把人往死里折腾。
崔云昭想想都觉得累,还是早些离了好。
和离之后,霍檀越飞越远,成了人人敬仰的少年帝王,而崔云昭也成了满汴京的笑柄。
崔云昭远离汴京,独居别苑,以为会这样安详余生,可那天下至毒的牵机药,却提前要了她的命。
疼痛至死时,她听到一个声音幽幽道:“那位的心可真狠。”
那时崔云昭恨极了霍檀,恨他冷情绝决,恨他毫不犹豫就害死了自己。
再一睁眼,崔云昭竟回到了同霍檀的洞房花烛夜。
看着男人结实劲瘦的躯体,她狐狸眼一眯,伸手就把男人推进罗账里。
她要把前世的一切都查清楚,也要知道究竟是谁害死的她!
那一晚,美人肌肤赛雪,红唇如花,身上的甜香几乎充斥霍檀鼻间。
她整个人便居高临下伏在了他身上。
“这次,是你落我手里了。”
少年将军俊美无俦,他深深看着姝丽美人,眼眸中再无其他。
“究竟谁落谁手中,咱们试试看。”
食用指南:聪慧大美人小狐狸女主*心思细腻英俊枭雄男主
1V1双初恋,少年夫妻先婚后爱,感情戏超甜文,仿唐宋民风,全架空。
一句话简介:重生|先婚后爱小甜饼
立意:沟通才是人生真谛
作品简评:
前世,崔云昭低嫁,霍檀高娶,两人门不当户不对,以和离收场。谁知和离之后,霍檀一路飞升,成了开国帝王,而崔云昭却在行宫忽然崩逝。一转眼,崔云昭回到了同霍檀的洞房花烛夜。看着熟悉的身影,崔云昭决定好好活一次。
本文文笔优美,感情超甜,围绕女主和男主之间的故事徐徐展开,让人看到一幅属于他们的时代画卷。他们身边的无数亲人朋友,组成了独属于这一本的故事。
试读:·
委屈吗?
霍成朴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清楚。
他生来就是家里最孱弱的那一个,就连二姐都比不上。
孩童时候,他总是坐在温暖的屋舍里,看着父母赞扬长兄,看着他们笑对二哥,到了自己这里,却只剩下小心翼翼和愁眉不展。
他也不想生病,可这也不是他能改变的。
后来随着慢慢长大,他的身体好不容易好了些,父亲却忽然过世了。
那一刻,霍成朴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知道母亲是非常悲伤的,知道她面上虽然依旧如常,夜晚却会躲在屋里哭,他知道长兄十五岁就参军支撑门户,也知道他半夜里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血。
母亲不容易,长兄也不容易,所以有些话他觉得也没有必要说了。
他自己是这个家里最不重要的人,不需要家里人在辛劳之后还要为他操心。
后来阿姐出嫁,可姐夫很快就战死,阿姐便孀居在家。
那些时候,家里的气氛是很沉闷的。
就连一向话多的祖母都不怎么开口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武学里的几个小子开始欺负他。
那几个小子霍成朴认识,是长姐夫家的远房亲戚,他们欺负他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姐夫的死,所以他们把气撒在了无辜的阿姐身上。
但长兄越发耀眼,阿姐又孀居在家,他们鞭长莫及,便只能在家里说些没头没尾的话。
可那些话,却让孩子们听了去。
一开始只是嘴上不饶人,但看他笨拙打不过他们,那些人就越发过分。
或许并不是为了姐夫。
他们只是想找个好欺负的人。
这些霍成朴心里其实都清楚,他也知道二哥在武学里很开心,他很适合这个地方,每日都是如鱼得水的。
所以霍成朴就什么都没说。
父亲死了,姐夫死了,他们从岐阳搬来了博陵,这个家好不容易平和了。
他们一家人还在一起,日子就没有那么难。
所以霍成朴什么都没说。
他想不到,新嫂嫂刚嫁过来两日,就发现了这个端倪。
说句实话,其实霍成朴是有些庆幸的。
终于有人发现了他的苦难,真好啊,真好。
可看长兄和母亲的神情,霍成朴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也做错了。
他只有八岁,不太明白自己究竟哪里错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委屈。
但这一刻,这些苦难终于被揭发出来之后,他又觉得无比轻松。
很轻松,也很舒服。
那些每日都困扰他的人和梦魇,似乎再也不会出现了。
霍成朴小心翼翼抬起头,看着母亲已经有些皱纹的脸庞,心里忽然有些羞愧。
“阿娘,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不委屈的。”
霍成朴的声音很细,很低,却一字一句都说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里,崔云昭心里一松。
看来,这么弟并非是因为委屈等事,他可能只是觉得这些事不好打扰家里人。
林绣姑也愣了一下,她看了看霍檀,这一次显得有些局促。
十二郎跟十一郎不同,十一郎做错了事,打一顿或者骂一顿都好,可十二郎却不行。
他太沉默了,而且从小到大,十二郎也没怎么犯过错。
林绣姑一下子有些束手束脚,不知道要如何去问霍成朴。
霍檀看到母亲的局促,想了想,垂眸看向霍成朴。
“十二郎,我们是一家人,”霍檀的声音沉稳有力,“你在外面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家里人都是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如果事情的开始,你直接告诉你二哥,或许这一切的痛苦都不会发生。”
霍成樟也激动地站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但目光触及么弟苍白的小脸,他就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阿朴,一会儿你把名字告诉我,我明日就去会会他们。”
“我们霍家人可不是好惹的。”
霍檀睨了他一眼,倒是没有训斥,只继续对霍成朴说:“十二郎,你看,事情原本很简单。”
崔云昭就看到霍成朴紧紧蹙着的小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看来,这小少年确实想错了。
八岁的孩子,为人处世还很稚嫩,有时候全凭心意做事。
所以他们即便错了,也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坏心。
霍檀显然也明白过来,对待他,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十二郎,以后有什么都要说出来,有些委屈根本没必要受,你明白了吗?”
“再说,”霍檀声音微顿,“再说,我们霍家人虽不如父亲在时,但我相信很快,就再无人敢随意欺辱了。”
“所以十二郎,以后你可以挺直腰背走出去,不需要惧怕任何人。”
来自于兄长的教导和关心,让病弱苍白的小少年瞬间就亮起了眼睛。
他的眼眸又大又圆,同林绣姑的很像。
那样目光炯炯地看人时,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阿兄。”
崔云昭忽然听到他也唤了自己一声:“阿嫂,多谢你们关照,阿朴铭记于心。”
崔云昭有些意外,但抬眸看到少年人莹润通红的眼眸,她忽然就明白了。
霍成朴可能以为,是她看出了端倪,才有了今日的他的得救。
虽然这个猜测不全对,但也八九不离十。
崔云昭顿了顿,友善对他笑了笑。
霍成朴脸上微红,目光却比以往都明亮。
他站起身,也跪了下去。
“阿娘,是阿朴不好,让阿娘伤心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那都没什么,我对他们那些人,那些事其实都不太在意,他们又不能真的伤了我。”
少年郎还是太天真了。
崔云昭想起前世他折了的手臂,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恶意会无限蔓延,你退一步,它就更进一步。
林绣姑叹了口气,看着跪在那单薄小儿子,只说:“听你阿兄的话,以后有什么事,都要跟家里人说。”
这一次,霍成朴认真点了点头。
霍檀见他并没有因为家里的训斥而难过,人瞧着倒是通透不少,心里略微放心。
他问:“你想去读书吗?”
军户子读书的不算多,但认识字的却不少,就比如霍檀,小时候在武学里也是认真学过文课的。
但认认真真想要走上文人这条路的,却是寥寥无几。
军户是不能科举的。
可军官却不同。
崔云昭知道,即便现在霍檀还没有那么长远的理想,他也肯定不甘心只做个军使。
他想要越走越高,想要改换门庭,想要让一家人再也不被人小看。
等到了那个时候,或许霍成朴也能有属于他自己的未来。
霍成朴的眼睛更亮了。
他自幼喜欢读书,因为是军户身份,在武学里读书还总被人嘲笑。
可这些他都不怕。
他就是喜欢读书,就是想读书。
他不明白读书有什么不好。
明事理,知始末,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见霍成朴使劲点头,霍檀唇边也有了笑意,却还是对他说:“你自己告诉我。”
霍成朴愣了一下,然后才说:“阿娘,阿兄,我想读书。”
崔云昭忽然想起自家弟弟。
崔云霆从小就在崔氏的族学里摸爬滚打,他天生就拥有最好的老师,拥有旁人无法企及的藏书,可他似乎从来没说过,自己喜欢读书的话。
崔云昭这一出神,就错过了霍檀的话。
霍檀看着她微垂的卷翘眼睫,看着她轻轻抿着的朱唇,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腕。
他的手依旧很烫,仿佛一道暖流,倏然流进了崔云昭的心房。
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娘子,你觉得十二郎适合去什么样的书院?”
崔云昭这才回过神来。
她没有说崔氏不合适的话,直接说:“十二郎,如今博陵城中有三所书院,我以为其中的白鹤书院更适合你。”
“白鹤书院是三所书院中最新的书院,山长是朱氏族长,家父在世时同他也有过走动,我是见过他的。”
“朱世叔唯爱读书,人幽默风趣,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因白鹤书院开办较晚,故而名气不如其他的书院大,招收的学生并非都是世家子弟。”
她声音清澈悦耳,如此这般娓娓道来,让人很简单就听明白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因材施教。
霍成朴的性子摆在这里,若是去那些书院,说不定不会比在张氏武学更好,文人要是心黑起来,那更为不堪。
“白鹤书院学生不算多,只有两个班,先生除了朱世叔,还有他的大弟子,都是文采风流人物。”
说到这里,崔云昭顿了顿,认真看向霍成朴。
“十二郎,你既要读书,那阿嫂认为白鹤书院是最好的选择,但有一点你要记住。”
“读书并非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退路,你要打从心底里喜欢,并且想一直读下去,万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崔云昭的嗓音抚平了堂屋里方才的紧张情绪。
她犹如一湾清溪,让人浑身舒服。
“你若答应,我便亲自登门,为你操办入学之事。”
崔云昭认真看向霍成朴:“十二郎,你的回答呢?”
小少年跪在堂下,不知何时,他已经挺直起稚嫩的腰背,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他原本暗淡的眼眸,似乎也被那万千灯火点燃。
“阿嫂,我会好好读书,不辜负你的教导。”
说着,小少年干脆利落对堂上的长辈行了礼。
“我要去白鹤书院。”
眼见家里事情落定,霍檀人也跟着放松下来。
林绣姑看了看大儿子,见他面有疲惫,就开始轰人:“好了,时辰也不早了,该干嘛干嘛去,九郎你留下,我有话与你说。”
霍成朴和霍成樟从小一起长大,今日虽然有些别扭事,到底还都是孩子心性,两个人对视一眼,霍成樟就主动对霍成朴伸出手:“阿朴,走吧,我带你去玩。”
两个小的就走了。
剩下霍新柳还呆呆坐在那,没有立即就跟着出去。
霍新枝抬眸看了一眼母亲和弟弟弟媳,然后才道:“阿娘,明日我晌午有事,家里的活计等我回来再做。”
霍新枝虽然寡居在家,却并不闲着,她偶尔也会出门,有时候是找些营生,有时候就是去街面上逛一逛。
林绣姑只想让她开心一些,所以也没问她去了哪里,只说:“行,你忙你的,活计不打紧。”
霍新枝点点头,起身拍了一下霍新柳的肩膀,拉着呆愣愣的妹妹走了。
堂屋里就只剩下林绣姑和儿子儿媳。
她站起身,看向也起身的霍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霍檀已经取代了他父亲,成了这个家的新主人。
他性格沉稳,聪慧能干,有勇有谋。
林绣姑很放心把这个家交给他。
思及此,林绣姑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九郎啊,我今天表现得怎么样?”
霍檀就笑了一下,请她坐下:“阿娘,您真是厉害,把我都震住了。”
崔云昭也说:“阿娘,您教导有方,是家族之幸。”
林绣姑被她这么一说,就更不好意思了。
“哎呀呀,还是你细心。”
“下午时候九郎与我说时,我还有些不相信哩,十二郎那孩子平日里是不爱说话,可也没有挨了欺负不吭声的道理。”
说到这里,林绣姑忽然叹了口气。
她今年已经四十有余,却因为早年的蹉跎和操劳,眼角已显露出岁月的痕迹。
只她平日里总是笑脸迎人,又精力旺盛,所以旁人很少能感受到她也渐渐上了年纪。
她已经不年轻了。
不如年轻时那般拚命为家中奔波,也不如后来丈夫节节高升时她一个人操持家中庶务。
到了如今,子女陆续长大,而她却已经不知不觉老去。
“还是阿娘太粗心了,”林绣姑一边说,一边看向崔云昭,很认真道谢,“儿媳啊,多谢你。”
崔云昭今日被聪慧的霍成朴谢了一回,如今又被林绣姑谢了一回,心里多少是有些触动的。
霍氏一家其实待她都很客气,前世即便最后她跟霍檀和离,霍氏家的这些人见了她,也从来不会冷脸。
可她以前太过年轻,没有发现许多细节。
崔云昭抿了抿嘴唇,也跟着笑了:“阿娘,我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林绣姑眼睛倏然一亮。
她生的有些胖,脸蛋圆圆的,是一种邻家姑婆该有的模样。
但她的眼睛生得很漂亮。
尤其是那双圆圆的杏眼,未语先笑,看起来热情又开朗。
“儿媳果然是崔氏女,说话真是动听。”
霍檀眼看老娘跟媳妇打得火热,把自己晾在了一边,不由轻咳一声。
“阿娘。”
林绣姑立即收回了视线。
她看向儿子,目光有些疑惑,似是在问他有何事?
林绣姑细心的时候是真的很细心,可粗心的时候也很粗心。
对此,霍檀早已习惯。
他问:“阿娘,你方才说还有事,是什么事?”
林绣姑脸上那笑容微微顿了顿,她仰起头,看向已经比她高大的儿子。
不知何时起,他已经成为了高大树木。
林绣姑忽然踮起脚,伸出手在霍檀头上摸了摸。
“九郎,你做的很好了,已经非常好了。”
霍檀愣住了。
在他身边,崔云昭安静看着眼前这和睦的一切。
林绣姑轻轻摸着儿子的头,眼眸里流淌出清晰的慈爱。
“你在外面已经很辛苦了,这个家如今全靠你支撑,因为你,你的兄弟姐妹们才能有如今的生活。”
很奇怪,崔云昭一点都不觉得林绣姑声音振耳了。
“所以九郎,你弟弟们出了差错,是我和你阿姐没有细心的缘故,同你不相干。”
林绣姑用很轻柔的告诉他:“所以你弟弟们的事,我会更细心,更仔细,也会从悲伤中走出来。”
“九郎,你已经成婚了,可以放松下来,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
霍檀站在那里没有动。
崔云昭即便同林绣姑前世不熟悉,换来今生重成家人,也不由有些感动。
林绣姑确实大字不识一个,没什么见识,可她是个好母亲。
她对孩子们的心都是真的。
霍檀背对着崔云昭静立,崔云昭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肯定也很感动吧。
崔云昭这般想。
待此时,霍檀才似回过神来,低低应了一声,然后认真夸赞:“阿娘今日表现得真好,比以前还要好。”
林绣姑咧嘴笑了起来。
她应了一声,推了霍檀一把:“回去歇着吧,不早了。”
霍檀点点头,转身看向崔云昭。
崔云昭一眼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这一刻,他的眼睛似乎格外明亮。
屋中灯火光明,屋外星河灿灿,而霍檀那双眼眸,却仿佛比天边明月还要璀璨。
霍檀看崔云昭脸上有些动容,心绪微动,他对崔云昭点点头,声音难得柔和下来。
“走吧,我们回家去。”
崔云昭没多说什么,只同林绣姑道别,同霍檀并肩离去。
回去的路上,起初很安静。
当走到月亮门时,崔云昭忽然开口:“我有些羡慕你。”
霍檀很聪慧,他没有问为什么,只说:“因为阿娘吗?”
崔云昭仰头看着闪烁的星河。
晚风微凉,吹红了她娇嫩的脸颊。
“是啊,因为阿娘。”
“我十三岁时父母就相继过世了,”崔云昭的声音比霍檀想像中的平静,“五年过去,我几乎都要不记得母亲的脸了。”
她的声音悠悠扬扬,随着冬日里的寒风,慢慢消散在漫天沉寂中。
“母亲是什么样子的呢?”
虽然现在距离父母过世过去五年,可对于已经重新或过一次的她,仿佛距离父母离去过了千年。
十五年,十五年了。
足有她曾经生命的一半了。
霍檀安静看着她的侧颜,看着她冻红的脸颊,看着她泛红的凤眸。
这一瞬,他的心似乎也跟着揪了一下。
晚风吹拂,越来越急,已经带了冷冽味道。
霍檀感受着风中的冰冷,缓缓伸出手,握住了崔云昭冰凉的手。
“娘子,夜里天冷,我们回去吧。”
崔云昭倏然收回了视线。
她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的思绪落回,然后就听到霍檀平稳的声音响起。
“岳父岳母或许已经成了天上的星,照亮你回家路,温暖你每一个夜晚。”
“他们从未离开过你。”
崔云昭只觉得心头一阵哽咽,不为霍檀的话,只是她确实思念父母。
霍檀继续说:“如果岳父岳母还在,大抵我们也不能成婚。”
这话有些猝不及防,但霍檀没有给她深思的机会,牵着她的手,领着她先一步回了卧房。
掀开锦棉帐子,一股暖意扑来。
屋里摆着博陵盛产的蜜桔,幽幽散着香甜。
这屋里的一景一物,都按照翠云昭的习惯摆放,霍檀没有质疑过一句。
屋里的景色熟悉又陌生,只那经年不变的果香依旧陪伴着崔云昭。
她呼了口气:“是啊,若是父亲母亲还在,我定不会嫁给你。”
霍檀咧嘴笑了笑,他让崔云昭坐下,然后便犹如一堵墙,稳稳站在了她的面前。
“所以,你看看为夫这般英武,是不是觉得也没那么伤心了?”
崔云昭:“……”
崔云昭险些被他的没脸没皮气笑了。
她瞪了他一眼,说:“还不快去洗漱?时候不早了,我困了。”
霍檀又看了看她的表情,见她没有方才那么伤心,才说:“得令!”
夫妻俩分着洗漱,很快就都歇下了。
当帐幔落下,黑暗忽至,崔云昭不知道怎的,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
重生回来,旁人的命如果都可以改,那她自己的也一定可以。
她只要努力,就能把一切障碍都扫平。
崔云昭这般想着,不由有些困顿,即将陷入深眠中。
但霍檀却开了口。
“娘子,我不是同你玩笑。”
霍檀的声音很稳,很沉,犹如陈年烈酒,醉意熏人。
不是母亲面前有些羞涩的青年,不是弟弟面前强大可靠的兄长,此刻的霍檀,只是崔云昭的丈夫。
两个人分别盖着锦被,并肩躺在黑暗的拔步床中,温暖而舒适。
霍檀没有去看崔云昭,他只是很认真同她说:“娘子,既然你嫁给了我,我们已经成为一家人,那我就会待你好。”
“我希望你以后都平安喜乐,笑口常开,希望你以后的日子,同岳父岳母在时没有什么不同。”
“我也希望,再无人可以让你受委屈。”
“娘子,好不好?”
崔云昭仓皇闭上了眼睛。
霍檀等了等,却始终没有等到崔云昭的回答。
可他却并不着急。
崔云昭听到霍檀低低笑了一声,那低沉的嗓音似乎在耳畔呢喃:“娘子,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