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深奥且令人深思的问题。对于我来说,幸福的定义在岁月的长河中不断变化着。
2010 年,那是我生命中最为黑暗的一年,我最爱的爸爸离逝了。他的离去如同抽走了我生命中的一根支柱,让我的世界瞬间坍塌。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2011 年,在经历了失去父亲的剧痛后,我在这一年与我的丈夫开始谈恋爱。他的出现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给我带来了温暖和希望。我们一起漫步在街头巷尾,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每一个微笑、每一次拥抱都成为了我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2012 年,我们修成正果,步入了婚姻的殿堂。那一天,阳光格外灿烂,仿佛也在为我们的结合而欢呼。结婚的过程中,虽然没有奢华的仪式,没有盛大的排场,但我们眼中的爱意足以胜过一切。
2013 年1月份,我跟丈夫同时辞职,远赴他乡创业。这是一个充满挑战和未知的决定,但我们手牵手,怀揣着梦想和勇气,踏上了新的征程。
结婚那一天,我没有哭,妈妈也没有哭。出门上婚车的那一刻,我带着喜悦、欢快的步伐离开了家,心里有种莫名的轻松和解脱。我终于离开那个不和谐的家,终于不用再看到那张苦难的脸。奥地利心理学家阿德勒曾经说过:“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而我就是那个还在自我疗愈的人。
小时候的我一直”自我沉浸式“活在幸福中,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不幸。儿时的小伙伴是个孤儿,一岁的时候失去了妈妈,十岁的时候亲眼目睹自己的爸爸突发脑溢血倒地身亡。我们的友谊一直持续到初三,这期间我俩每天一起约伴上下学。在上学的路上,我们会分享彼此的小秘密,会一起讨论课堂上的难题。当遇到下雨天,我们会共撑一把伞,彼此的肩膀紧紧相依。我对她的友谊既带着情感上的依托,又夹杂着同情,发自内心觉得她很可怜,这么小就要独自面对生活,承受失去双亲的苦难。那时,我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父母双全,衣食具足,那时候的我每天都会感恩老天的厚爱。其实,那并不是真正的快乐,只是被”多巴胺”欺骗了大脑。用人家的不幸衬托,在别人的不幸里找到庆幸,让自己产生幸福的感觉,而去忽视自己其他的苦难。
我的妈妈是个解放时期贫农阶级出身的女人,半辈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埋头苦干的农民。她的一生,都在土地的怀抱中辛勤劳作,那被岁月刻下深深痕迹的双手,见证了无数个日出日落和风雨的洗礼。性格外柔内刚,具有男尊女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思想。在那个时代的背景下,这种思想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中,影响着她的一举一动。行为严肃刻板,喜爱说教,不苟言笑(只对自己家里的人冷言寡语,色若冰霜,记忆中她从未对自已笑过;出于社交属性,非常热衷管别人家的事,和气热情,对待外人笑盈盈,乐呵呵)。这种内外的差异,或许是生活的压力所致,或许是传统观念的束缚使然。
妈妈有过两段婚姻,第一次婚姻因为一直未孕而被迫离婚。在那个传统观念浓厚的社会中,无法生育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她承受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冷嘲热讽,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第二次婚姻嫁给了成分不好,一穷二白的“落迫户”地主家的儿子。爸爸由于家庭成分不好,虽然长得一表人才,温文尔雅,墨韵儒风,但是快四十了还没娶上媳妇。由于个人条件很好,还是头婚,这让生性卑微二婚的妈妈更加卑微。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年就生孩子了,这让妈妈扬眉吐气了一番。带着殷切的期盼和胜利的号角声,我的姐姐提前三个月就出生了,柔弱弱,娇滴滴,妈妈对这个早产的姐姐格外疼爱和呵护,因此,母女俩手牵手、心连心建立了深厚的连接。
时隔一年,我的哥哥也降临人世。这个她在心中默默念叨“儿子,我老了就要靠你”的孩子诞生了,妈妈的内心盈满了喜悦与骄傲。就连我这个在妈妈结扎后、时隔六年才出生的孩子,从小就深切地体会到她对这个儿子有多么珍视与偏爱。
三个孩子的到来,让妈妈不再遭受无法生育的诟病,从此,她骄傲地昂起了头颅。我想,她应当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