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掉越军阵地的第二天上午,连长和我待在猫耳洞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连长说他下午就要离开我们阵地去其他阵地去查看了。这个阵地的反击战打得不错,基本算是长治久安了。越军的报复强度也在不断减弱,因为他们手里缺人缺枪缺粮缺药,我听连长带上来的战友小靳说起过他们防守的阵地。
他们防守的阵地猫耳洞群和越军相邻,两边说话稍大声点都能听见。但越军只敢在雨天或深夜出动一两个人小范围的摸洞,而且摸洞时尽可能只偷吃的,不伤人,我们就以逸待劳,越军摸洞被打死的叫自取灭亡与我们无关。敌我双方似乎已形成了某种默契。有一次越军打伤了我方一名战友。很快越军阵地上扔来一团纸,战友们捡起来打开一看:纸上写着,你们快送伤员下山,伤员下山时,我们保证不开枪。战友们义愤填膺,你来我们这儿偷东西,打伤我们的人,你还有理了!但我们护送伤员下山时,越军的确没有开枪。
我们也甩过去一个纸团,上面写着:血债血偿,把摸洞的越军交出来!我们在阵地上等了两天,没有反应。第三天,越军在我们猫耳洞边界线上放了一个用子弹壳做成的坦克工艺品,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不得不说,越军的手很灵巧,做出的工艺品活灵活现。再看看那张纸上写的:打伤你们的士兵已经换防了,对不起,这个坦克工艺品能不能换你们一个罐头。战友看着这张纸条想,你们人都快打没了,还换防,在这骗谁呢!战友们你一言我一语商量着如何回复。
后来我们在纸条背面写着:罐头没有,坦克没收,血债血偿!纸条被越军拿走后,感觉后面几天里越军阵地上安静了很多。我们派出阵地上的神枪手小林在前沿隐蔽待机,并对他说:打伤越军即可,不必打死。结果那兄弟没忍住,有天早晨把一名越鬼子一枪给爆了头。我们听到越军猫耳洞一侧吵吵嚷嚷的。大家都做好了战斗准备,时刻提防着越军来进攻。等到约摸黄昏时分,猫耳洞界线边有多了个用石头压住的纸条,我们捡回来一看,上面写着:我们伤了你们的人,你们打死我们的人,有两个选择,要么开打,要么赔我们20个罐头。战友们看着纸条,七嘴八舌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有说直接开打的,也有说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最后我们排长说:就按我说的写!就写,开不开打你们说了不算,你们的医疗条件太差,我们给你们三盒罐头以示安慰。
条子压在石头下,一天后,早上我们再去看,石头似乎纹丝未动。战友拿起纸条打开一看,三盒罐头的三字样已划掉,越军在下面写了个十字,战友们把十字划掉又写了个三,下午时分,三被越军改写成了五,战友们笑着说,越鬼子这帮奸商。排长说:直接把五划掉写成一,我看他们怎么办,我们随时准备战斗!第二天一大早,战士们捡起纸条一看越军在一上面加了两横,变成了三。排长挑了三盒快过期的罐头,放在了猫耳洞界线上,不一会儿一只漆黑干枯的手把罐头快速拿走了。后来过了几天,又写了个纸条过来,说:我们准备什么时候炮击,你们多小心。看来战场就是个复杂的综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