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年提干排长探家,带着配枪的我刚进屋,父亲严肃地说:下不为例

史乎友文 2024-12-07 05:00:32

【素材/吴大池,编发/史乎文乎】

(注:为使得大家阅读流畅,文章包含虚构情节。)

1970年12月,我应征入伍;1974年6月,当了四年兵的我,如愿提干一排排长。那一年,我二十二岁。

作为全连1971年兵中,第一个提干的,除了自身的基础(我高中毕业,字也写得不错)和自身的努力外(来到部队后,我一直保持着踏实勤奋,积极努力的工作态度),无疑,我是幸运的。

岁月荏苒,到今天,转眼五十年过去了,但我至今仍清楚的记得,当时宣布我提干时的场景。记得那是6月的一天晚饭后,自由活动,当我们三三两两地聊天休息时,营教导员(姓吴),忽然坐着一辆吉普车(我们全营只有一辆),来到了我们连队。然后,在连长和指导员的陪同下,当着全连战士的面,宣读了我提干一排排长的命令。

可以说,在我十二年的军旅生涯中,在四次提拔的经历中(我历任排长、副连长、正连干事、副营股长),提干排长这一次,是最难忘的一次。记得当时,站在台下的我,听完教导员宣读的命令后,虽然脸上还是一片谦逊之色,可内心,早已高兴、激动的一塌糊涂。提了干,首先,我可以继续留在部队工作和生活,等将来转业了,也可以安排工作;其次,提了干,也就意味着,可以拿工资了。从每个月10元的津贴(当兵前四年,每月的津贴分别是6、7、8、10元),一下成为每月52元的工资(排长,23级,每月52元工资),这提高,对当时的我来说,不可谓不小。

要知道,在当时,按照物价,牙膏是0.3元一支、肥皂0.25元一块、火柴是0.02元一盒、鸡蛋才0.05元一个。就算在休息日外出,到县城的饭店点上两个菜(一份辣椒炒肉、一份炒鸡蛋)、两碗大米饭(要粮票,年轻人饭量大,一碗根本吃不饱),1元也足够了。因此,在提干排长的一个月后,当我从司务长手里,接过那“沉甸甸”的37元时(当了干部,就意味着要自己交伙食费费了,每个月的伙食费是15元),我真是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同时,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排长虽然小,但也是兵头将尾,也需要“立威”,也需要迈好自己的第一步。因此,在提干排长后工作的第一个月,我首先实行了“硬碰硬”策略,排里谁要是不听命令,不管是老兵,还是新兵,我都一视同仁,该批评批评,该教育教育。

这样实行下来,“威”虽然是立起来了,但随之也带来了问题,大家在私底下都说,一排长与提干前判若两人,是骄傲了,自满了,不把战友们放在眼里了。为此,我也受到了连长和指导员的委婉批评和循循善诱。

最后,在不断的摸爬滚打中,我终于处理好了与排里新、老兵们的关系,同时在工作中,我也常常以身作则,带头拼搏。就这样,我成功迈出了成为一名合格排长的第一步。

可正当我完全融入排长工作时,却忽然又有了新的征程。记得那是1974年11月中旬的一天晚上,我们四连正在完成一条隧道的掘进任务。当时,时任一排长的我,正带领着一排全体战士,上“小夜班”(下午四点到晚上十二点)。

就在这班工作,即将进行到尾声时(大概十一点左右),连部通讯员小李,忽然气喘吁吁地跑来找我。到了跟前,只见小李大口喘着粗气地说道,“一排长,连长和指导员让我来找你,说有要紧事情,他们正在连部等你。”

听了小李的话,我疑惑地问道:“小李,咱连长有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我们这班活也快干完了。”

我话音刚落,小李就笑着回答道,“一排长,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好事,估计是让你去接兵。这下,你可真要成接兵首长了。”

虽然小李说的很认真,但我却不相信。毕竟,确定去接兵的人员,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接到了通知。如今,人家都已经在团部进行为期一周的接兵培训了(当时叫接兵学习班)。培训内容主要是学习接兵常识,介绍接兵经验,了解当地风俗习惯,和强调接兵的注意事项等等。

见我半信半疑,小李又催促地说道,“咱连长和指导员很着急,我一路都是跑着过来的。一排长,别想了,你赶快去连部吧。”小李的一番话,把我拉回了现实。于是,我再把工作任务向一班长进行简单交代后,就急忙朝着连部跑去。

当我一路风尘仆仆地跑到连部时,连长和指导员,早已经在帐篷里等着我了。见我到来,指导员连忙迎上来,笑着说,“一排长,你来了。快快快,先坐下,我和连长跟你说个事。”

听了指导员的话,我故作没好气地说道,“指导员,你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咱连里派我去接兵没问题,但人家其他接兵人员,都已经在团部进行一星期的接兵培训,都要出发了,你们现在才来找我。”

听了我的话,连长也站了起来,然后笑着说,“小吴啊,这没办法,我跟指导员也是刚接到团里通知,人家政治处主任(副团),点名要让你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我因为会写一点文章,曾借调到团报道组一年,政治处主任认识我)。这样,你也别生气,等你接完兵回来,等连里工作不忙了,就让你先回家探亲,你看行不行。”

听了连长的话,我的脑海中,快速地闪过了我的父亲、母亲、大姐、二哥、小弟,以及亲戚好友、同学长辈。是啊,自1970年12月入伍以来,我已经整整四年没回过家,没见过他们一次了。况且,去接兵,当一次接兵排长,对自己也是一种磨砺,一种提高。前面我之所以那样说,也只是感觉这个任务来的有些晚而已。现在,连长已经这样说,我也没有理由再推辞,于是我也笑着回答道,“那就说定了,连长、指导员,你们等我接兵回来。”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早早地起了床。起床后,在收拾好行李,然后把排里的工作,简单地向一班长交代后,我就背上大背包,前往团部,参加还剩下两天的接兵培训。

两天的接兵培训结束后,我们接兵团,便在团政治处主任的带领下(任接兵团团长),乘坐火车,分别前往河南、湖北两地,完成接兵任务。当时,按照团、连、排、班的惯例,我们团三个营,每个营都组成了一个新兵连的编制。而我,因为来的太晚,我们二营组建的新兵二连已经满员,所以我就被编入到三营的新兵连(即新兵三连)去了。

到了三连后,整个连接兵的二十人中,我只认识两个(他们都是三营七、八、九连的,而我,来自二营四连)。因此,刚开始时,我还有些拘谨,有些孤单。但有句话说得好,“天下的战士是一家。”所以,因为相仿的年纪,共同的理想,我来到三连后不久,就跟战友们打成了一片。

就这样,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接兵团全体人员,就在团政治处主任的带领下,踏上了接兵的路程。

这次接兵,我们三连的任务,是接两百名新兵。一个接兵连二十名接兵干部,分下来,两个人(一组)就要担任至少一个乡镇(那时叫公社)的接兵任务(二十名新兵),工作强度非常大。再加上,由于当时交通不便(我们基本上都是步行),通讯滞后,这在无形中,也给接兵工作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但我们二十多名接兵干部,还是克服了所有困难,历时一个多月,于1974年12月21日,圆满地完成了这次接兵任务,为我们团带去了两百名朝气蓬勃、风华正茂的新兵。

这次接兵,是我十二年军旅生涯里,唯一的一次接兵经历,因此直到今天,我仍记忆犹新。记得当年我们所接的那两百名新兵,虽说除了少部分(大概有十个)如愿提干,留在了部队,大部分都是服役期满,哪里入伍的,就回哪里去。但是,他们回到地方后,仍然是退伍不褪色,无论在什么行业,什么部门,都干得十分出色,也都走在前列。

圆满完成这次接兵、带兵任务后,1975年3月底,我回到了四连。回到四连刚休整两天,这天中午吃过饭,指导员就来找我谈了话。刚见面,我们指导员就笑着说,“小吴啊,这次接兵任务完成的非常圆满。前两天我去团部开会时,咱政治处主任可没少表扬你。”听了指导员的话,我立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说实话,这次接兵经历,对我的锻炼和提高,确实不小。因此,我也为当时自己“没好气”的态度,有些难为情。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难为情,指导员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又说,“小吴啊,这次接兵任务圆满完成,是工作的进步。可工作进步了,生活也不能落下。据我了解,你已经二十三岁了。咱连里的三个排长,也只有你,没有结婚了。刚好,最近连里工作不忙,我和连长商量好了,决定让你先回家探亲,一方面,你四年没回家了,也看看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和亲戚好友;另一方面,也准备准备,早点把自己的婚事给定下来,不说你父母着急了。就我跟连长,看着都着急。”

听指导员说完话,我感激地点了点头。是啊,自1970年12月入伍以来,我已经四年多没回家了。就这样,在进行简单的收拾和准备后(我给父母、大姐、二哥和小弟,都带了礼物),我就收拾好行装,准备回家探亲了。在临回家的前一天晚上,躺在床上时,我忽然突发奇想,想着提干是真不容易,要是能穿着四个兜军装,带着自己那把配枪(五四式)回家,父亲和母亲看到,应该很高兴。

在七十年代,在我们部队,干部回家探亲时,到连里文书那里登记一下,就可以把自己的那把五四式带回家了(一方面,在当时,对这方面的管理还不严;另一方面,当时的治安也不是那么好)。

就这样,身穿四个兜军装,腰胯五四式,拎着大挎包的我,踏上了当兵五年来,第一次回家探亲的路程。我本想着,到家后,父亲和母亲看到我身穿四个兜军装,还带着配枪,应该会非常高兴。可没想到,在我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家时,见到我,父亲和母亲刚开始非常高兴。

可很快,当父亲看到我腰间的那把五四式时,高兴的神色,瞬间变得暗淡了下来。紧接着,父亲就坐到椅子上,严肃地对我说,“三儿(我排行老三),提了干是好事,回家探亲也是好事,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把腰上的那东西带回家。这次就不说了,为了你好,为了咱一家人好,下次再也不许带那东西回来了,下不为例。”

听了父亲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到此,我也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带配枪回家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妥。于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认真地说道,“明白了,爸,下不为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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