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女儿开始读小学,小学报名的时候也是年龄不到6周岁,凑巧妻子老师的丈夫在学校当门卫,跟校长打个招呼也算问题解决了。
这时候我正年富力强,在劳动局虽然只是个办公室负责人,但因为全局只有一位副局长,仅仅是县里的会议就应接不暇。我除了每天去替局长应付会议,机关的大小事务都要靠我来处理,几乎没有时间顾及孩子。
开始入学的时候,我家还在县社老院住,离学校很近,也不过路口,孩子步行三五分钟就能从家到学校或从学校回到家。也就是这年秋天,我家从县社老院搬到了现在的住处。搬家以后,孩子上学放学远了一段距离,还要过一个十字路口,但多数时候依然是孩子自己步行往返。
我每天下班回家,孩子总是一个人趴在窗户台上写作业。
有一次我们夫妻都回家很晚,孩子写完作业就蹲到大门外的路边上等。直到路灯亮起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回家。晚上8点多,我们才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回来。女儿看见我们,还高兴地说:“我写完作业了。”
妻子问孩子:“你一直搁这儿谷堆(方言:蹲)哩吗?”
孩子说:“我搁这儿数汽车哩!这路上过去89辆汽车了。”
路灯下孩子一个人蹲在路边数汽车
“89辆汽车”,也许读者以为不算什么,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全县也没有几辆汽车,这八十九辆汽车,当然包括不同方向的汽车。当时我有个印象:孩子在路边足足等了我们三个半小时。那天下班后,我在局里开会开到很晚,当时她妈妈是城关供销社的营业员,比我下班还晚。每隔一天,晚上还要去看门店。后来从城关供销社调到棉麻公司,才算轻松一些。
1991年的时候全民进行过一次健康检查,岳父岳母分别被查出了乙肝和糖尿病,妻子姐弟四人中,除了二妹小时候不怎么被父母娇宠没有被传染乙肝外,妻子、内弟,连同最小的小妹,都查出了乙肝。让人始料不及的是,八岁的女儿和四岁的内侄女都未能幸免,同样查出了是“乙肝病毒携带者”。
诗云:
女儿五岁入学堂,本朽当年是正忙。
孩子常常蹲路侧,路灯下面等爹娘。
数车数到八十九,想起令人痛断肠。
岳母一家肝病染,可怜孩子也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