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年开国中将刘飞病痊,老战友许世友欣喜若狂:来给我当副班长吧

漫步史书 2023-06-06 17:48:00

1964年3月底,开国中将、时任上海警备区副司令员的刘飞突然昏倒在办公室,后来被紧急送往医院治疗。

可谁也没有想到,经医生诊断后发现,刘飞患上了胃癌。

图|刘飞

尽管刘飞仍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一把子力气,但胃癌的病痛却无时无刻在折磨着他,考虑到将军的脾气个性,身边的人都自觉向他隐瞒了病情,刘飞后来被送进手术室,切掉了大约五分之四的胃。

南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到上海视察时,还特意去看望了这位老部下。

看着老战友消瘦的身形,许世友心里也很难过,但他并没有把情绪表露在脸上,而是高兴的上前打招呼:

“刘胡子,身体怎么样?还能不能工作。”

刘飞展颜一笑,高兴地回答道:

“没问题,再跟着你许司令打仗也不会掉队。”

开国中将刘飞的名字或许在绝大多数人看来,确实是名声不显,但他身上传奇的事儿太多,以至于后来还被写进了样板戏里面,《沙家浜》里的郭建光,原型就是刘飞,只是将军从来不承认。

据刘飞将军的儿子刘凯军回忆称:

“父亲常常说,我不是郭建光,我不过是其中一员。《沙家浜》是文艺创作,是文艺作品。它是新四军的军民鱼水情升华出来的戏剧,来教育人民的,我怎么能贪天功一样的。”

老一辈儿无产阶级革命家的精神确实令人钦佩。

刚进部队就把连长摔了个大马趴

许世友与刘飞关系莫逆,两人从土地革命时期就认识。

据说有一次,身为连长的许世友下部队,有意要考教战士们的功底,于是让战士们轮番上来和他较量。

图|许世友下连队

不过,许世友当兵多年,更兼在少林寺学过武,一般人轻易近不了他的身,连续几名战士上来和他较量,都被他掀翻在地,这也不奇怪,以许世友的身手,在战场上轮开了大刀,十几个人也近不了身。

“还有谁想试一试吗?”

就在这时,一个瘦削的战士从人群中走出来:

“报告,我想试试。”

这个年轻的战士就是刚参军的刘飞。

许世友看着眼前瘦弱的战士,心里满是狐疑:

“你确定你要试一试,不后悔?”

“报告,我不后悔。”

“好,那你上来吧。”

从某种程度而言,许世友这一会儿确实是轻敌了。

刘飞上台后与许世友两下一交手,许世友立马就察觉了不对劲儿,眼前的这个战士虽然瘦削,但力气却很大,但他没学过系统的武功,所以上来以后完全是属于那种“三棍子打死老师傅”的野路子。

可就这么较量了一会儿,许世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

大概有个十几分钟,许世友被刘飞一把抓住空档,直接掀翻在地。在场所有人都开始叫好。

图|刘飞与警卫员合影

许世友很大度,一贯也只是服气比自己强的人,一个骨碌爬起来,朝着战士竖起大拇指:

“你这小子不错,有一身的蛮力,还懂得如何使用技巧,不错不错军队就需要你这种人才。”

许世友也是后来才知道,刘飞十几岁的时候,就到了码头扛大包,一个百斤重的大包,他一只手就能拎起来,也因为这个缘故,刘飞锻炼出了一身蛮劲儿。

不过,许世友也看出刘飞没有武术底子,于是平常有事没事儿,都把他叫过来指点,两人后来形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

有意思的是,这个故事有很多个版本,还有不少文章中称,刘飞对许世友自我介绍,就是叫刘飞。

要说起来,刘飞将军原来其实不叫这个名字。

1905年12月,刘飞出生于湖北黄安八里湾罗家田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家里有兄弟姐妹私人,父亲刘焕昆本身也是受苦出身,但为了能给儿子取个好名字,特意请了同村有文化的秀才,秀才翻阅典籍,考虑了一会儿,最后告诉刘焕昆:

“就叫刘松卿吧。”

因为出身贫苦,刘松卿基本上没什么机会学习文化,一直到参军以后才慢慢开始学识字。

图|新四军六团东进前夕,(左起)陈毅、刘炎、刘飞、叶飞、吴焜、乔信明等人合影

不过,苦日子这才刚开始,刘松卿3岁时,父亲去世,据说是因为给地主家盖房子,不小心从屋顶摔下来,没钱治病去世,家里的重担全都压在母亲身上,一家人吃不饱穿不暖,两个姐姐也被迫送人,早早的便也去世。

1923年秋,刘松卿背井离乡,到了汉口以后,刘松卿干过旅馆活计、干过码头苦力。

大革命时期,北伐军打进了汉口,刘松卿在汉口加入了工会,积极揪斗恶霸。

不久之后,家乡传来母亲病重的消息,刘松卿急忙回乡探母,当时革命的浪潮已经席卷全国,老家周边也组织了各种农会,只有家乡八里湾的农民始终不敢站出来革命,关键时候,是刘松卿主动站出来振臂一呼:

“种粮的没粮吃,织布的没布穿,挣钱的没钱花,有理的没理讲!如此世道,天理不容!”

在刘松卿的带领下,八里湾罗家田村的农会是办的最好的一个,也是声势最大的一个。

到后来国共合作破裂后,刘松卿又在当地积极领导了自卫队,袭击当地反动武装,不久之后又率领农民自卫队参加了黄麻暴动。

1930年1月,红十一军31师(原黄麻起义后成立的工农红军鄂东军改编)的队伍扩红,刘松卿率领本乡本村30多名青年报名参加了红军,成为了红十一军31是第二大队的一名战士。

图|刘飞

当时,征兵的干部问他的名字时,刘松卿摇头表示不会写,于是征兵的干部就自作主张写了“刘松清”三个字。

等到刘松卿弄清楚“卿”和“清”字不同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儿了。

后来刘飞两次改名,都和陈老总有关。

一次是1939年5月初,根据中央的决定,叶飞率领新四军第三支队第六团执行“向南巩固,向东作战,向北发展”的战略,在苏南东路地区与江南抗日义勇军会合,因当时国民党当局蓄意挑起摩擦,新四军处境艰难,当时六团的干部都在国民党当局挂了号,于是在陈毅的建议下改名,当时叶飞也改名叫叶琛。

临出发前,陈毅找到了时任六团政治部主任的刘松清嘱咐:

“现在革命形势很严峻,你的名字也上了‘名单’。改个名字吧,说说你想叫什么?”

刘松清闻言称: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抗日需要,改名可以,改姓可不行。”

“你倒是颇有大丈夫气概。”陈毅沉思了一阵,对他说:

“那就头脚不动,改叫刘清吧。”

刘飞将军第三次改名,是抗战胜利前夕。

图|陈毅

1945年4月,刘清在友邻部队配合下打掉了途经周庄的一支伪军部队,因战前计划周密,此战大获全胜,军长陈毅得知消息以后,又把刘清叫到了身边:

“我要重新给你改个名字,你是新四军里的张飞,我看你以后就叫刘飞好啦!”

刘飞的大名从此跟随了将军一生。

36名伤员发展成2000人

刘飞参军以后,在红十一军31师第二大队,当时许世友恰好在第二大队任连长。

许世友喜欢勇猛善战的战士,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刘飞,刘飞虽然没有学习过文化,但因为常年受苦,锻炼出来一把子苦力气,据说能徒手把一根青毛竹拧裂,许世友不信邪,这才有了后来的军中较量。

显然,如果比掰手腕子,许世友不是刘飞之敌,但如果较量武艺,刘松清就不是许世友的对手。

1931年6月中旬,徐向前指挥红一军一师进攻杨家寨车站,这一战刘飞手持大刀冲在最前面,连续砍翻了数名敌人,荣升副班长,并批准加入中国共产党。同月下旬,一师攻打杨家寨以东的杨平口,刘飞又是手持大刀冲锋在前,一下子砍翻了数名敌人。

据说战后刘飞血染征衣,仔细检查后才发现,他身上全是敌人的血。

不过,在战斗中,刘飞也意识到了文化的重要性。

从1930年下半年,红一军连续打了几场吃力不讨好的攻城拔寨的作战。

刘飞注意到,每次仗打的正激烈的时候,军首长就会下令撤退,这也让他很不理解,后来他才明白,一场战争光是他一个人勇猛是没什么用的,因为红军整体实力不足,缺枪少弹,硬拼伤亡大,战果小,得不偿失。

刘飞意识到文化的重要性后,每逢闲暇之余,就缠着部队文书认字,文书给他缠的受不了:

“你不好好休息,哪有力气打仗。”

刘飞哈哈一笑:

“我有的是力气,就是没文化。这样吧,我卖力杀敌,你用心教字,我杀一个敌人,你教我一个字,怎么样?”

就这样,刘飞与文书约定,每杀一个敌人就换一个汉字,基本上每次战斗,刘飞都能学到20来个字,就这么陆续的交换,刘飞从文书那里学来了几百个常用字,总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文化水平的不足。

抗战爆发以后,刘飞进入抗大,得以接受系统的学习教育。

当然,刘飞身上最出名的,还是《沙家浜》里的故事。

1939年5月,新四军第三支队第六团与江南抗日义勇军会师后,改称江南抗日义勇军第二路军,叶飞、刘飞(当时叫刘松清)继续兼任原职务。与此同时,成立江南抗日义勇军纵指挥部,刘飞任政治部主任。

江抗的壮大引起了国民党当局极大的不安,他们暗中授意苏南东路地区的“忠义救国军”下手。

1939年9月22日,江抗部队与“忠义救国军”战于江阴县顾山镇,激战中刘飞左胸中弹,身负重伤被抬下了阵地。更为严峻的是,江抗主力在敌人的压迫下,生存很艰难,不得已之下只能转移到扬中休整,这群伤员就只能继续留在原地。

当时,江抗的医疗条件是很差的,在阳澄湖设立的后方医院连手术器械也很短缺,根本就没办法取出子弹,因被敌人围追堵截,刘飞带着这部分伤员就只能钻进阳澄湖的芦苇荡中躲避。

刘飞之子刘凯军后来也回忆称:

“他这个后方医院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医院,就只有几艘小船,情况好,船到岸边,到老乡家里住上一晚,情况不好的话,就在芦苇荡里。”

图|刘飞(右)与夏光合影

1939年10月,刘飞和在医院养伤的六团作战参谋、“江抗”五路司令夏光接到上级指示,成立“江抗”东路司令部(新“江抗”),在极其险恶的环境下,刘飞带着这支只有几十人的队伍继续活动在阳澄湖地区,反击日伪顽军。

刘飞的伤很重,特别是子弹没有取出,给他的健康带来很大的麻烦,因为子弹打穿了肺,所以刘飞每咳嗽一声都会吐血。

以至于当时很多人都认为,以刘飞的伤势,他活不下来了,但他最终还是以顽强的毅力撑了过来。

与此同时,新“江抗”不断发展壮大,先是一个排,后来又发展为一个连,在太仓、昆山一带,到处都流传着“江抗”的事迹,以至于老百姓道路纷传:

“‘江抗’没有走,还有大部队在这里经过。”

不过,陈毅那时很记挂着刘飞的伤势,后来派人找到他,打算将他送到上海去治病,刘飞满怀担忧的问了一句:

“我要走了这支队伍怎么办啊,谁来带?”

当时,陈毅指定夏光在刘飞走后,出任江抗东路司令部司令员。

夏光后来也成为《沙家浜》郭建光的原型之一。

图|上世纪60年代,刘飞重返“三十六个伤病员”老部队,和年轻战士们在一起

只是很遗憾,刘飞被送到上海治病,其实已经有些迟了,子弹深深的嵌在肌理,难以取出,因为冒险取出风险太大,所以医生建议保守治疗。

1940年2月,刘飞归队。

刘飞归队时,谭震林已经负责了苏南东路党政军全面工作,并担任着江抗东路司令部司令员兼政治部主任,夏光任参谋长,刘飞伤愈归队后,出任政治部组织科科长,因刘飞之前便担任过江抗政治部主任,与地方武装头目有很多往来。

在刘飞的努力下,江抗很快发展起来,人数扩编至5000余人。

1941年1月,皖南事变后,中央宣布重建新四军,江南抗日义勇军东路指挥部所属部队改编为新四军第六师十八旅,刘飞任十八旅53团团长兼政委。

随着部队陆续改编,刘飞没有再离开“江抗”,陆续出任了第54团政治委员、旅政治部主任、旅长兼苏中第一军分区司令员,苏中军区教导旅旅长。解放战争开始以后,教导旅改称新四军第一纵队第2旅,刘飞任旅长,扩编为师后,刘飞继续担任2师师长。

1948年11月淮海战役爆发,当时刘飞已经担任了华东野战军第一纵队副司令员,因纵队司令员叶飞因病休养,因此刘飞以副司令员的身份,指挥全纵队作战。

当年年底,淮海战役尚未结束,刘飞便在硝烟中接受了随军记者崔左夫的采访。

采访过程中,刘飞指着2师指战员说:

“看这些战士,别看现在人这么多,当初只有36个。都是一点一点拼出来的。我建议你写一写我们这个二师。”

崔左夫一听这个故事,大受震撼,回去后写下了《血染着的姓名》一文,后来上海沪剧团看到这篇文章后,以此为蓝本,改编为话剧《芦荡火种》,直至上世纪六十年代,改编为京剧《沙家浜》。

一枚弹头

刘飞自从胸部中弹后,身体情况便一直不是很好,建国后被评为二等甲级残废。

1949年9月,刘飞因身体原因,卸任第20军军长职务,一直到1950年11月,才又重新走上工作岗位,出任皖南军区司令员。

1955年9月,刘飞调任南京军区公安军司令员,同年被授予中将军衔。

过去工作忙碌的时候,刘飞就一直有写回忆录的想法,据说崔左夫写《血染着的姓名》文章时,刘飞还将自己撰写的一部分材料给他参考。

1964年3月,刘飞因积劳成疾休养后,准备查阅资料写回忆录,把当年江抗时的经历写一写。

可没想到的是,《沙家浜》大火了。

对于上海沪剧团创作《芦荡火种》,刘飞一开始是很支持的,他本来的意思也就是想宣传宣传江抗战士们英勇奋战的历程,可没有想到的是,1964年5月,沪剧《芦荡火种》在北京演出,受到了毛主席的喜爱,并以此为蓝本移植给了京剧。

京剧《沙家浜》在全国热映,引发了观众们一直好评,更有了解当初那段经历的人,对外都不约而同的宣称:

“刘飞就是《沙家浜》里的郭建光!”

刘飞担心如果自己此时写,不免让人认为自己这是在摆资历,讲功劳,思来想去,他决定暂时搁笔。

当年写下文章《血染着的姓名》的崔左夫建国后还几次上门拜访刘飞,想为他撰写回忆录,但都被将军拒绝:

“我刘飞个人算不了什么。”

一直到去世,刘飞也再未执笔。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遗憾。

图|许世友

1964年3月,刘飞因病休养,医院确诊为胃癌,许世友后来听说此事后,还下令给医院,要求医院全力救治。

刘飞胃被切除了五分之四,身体情况略有好转,许世友到上海探望时,他又立即提出了工作的请求,许世友也很高兴:

“好啊,来当军区副司令员吧,给我当副班长。”

不过因身体缘故,刘飞拖了两年没去,一直到1966年8月,才动身前往南京。

当时,南京军区两次上报中央军委,请求任命刘飞为南京军区副司令员,但不知道为何,始终没有获得批复,因此刘飞在无职衔的情况下,在南京军区工作了许多年,一直到1980年5月,才被任命为南京军区顾问。

1984年10月24日,刘飞病逝于南京,享年79岁。

刘飞去世是没有给家人留下什么遗产,他生前就常说一句话:

“我是无产阶级,一无所有,这洋房、汽车、家具统统是公家的,连我这个人都是党的。我死后不会给你们留下什么遗产……”

唯一留下的是那枚嵌在胸前的弹头,是刘飞将军的夫人朱一请求医生专门拿出来,准备给子女留作纪念的,后来这枚弹头被将军的家人捐给了苏州革命博物馆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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