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剖析!第四代主战坦克路在何方?

良陆海 2024-11-11 22:56:55

百年前,初登战争舞台的坦克乳燕初啼,一鸣惊人,给战争形态带来革命性变化,并逐渐成为“陆战之王”。百年后的当下,坦克发展陷入了举步唯艰的瓶颈。在战后第三代主战坦克技术成熟后的30余年里,各国提出的第四代主战坦克设想虽不少,有些还制成了样车,但不仅关键技术和主要指标未能取得决定性突破,甚至连整体技术框架依旧是“旧瓶装新酒”。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发展迟缓

当下坦克的发展比较迟缓,以今年6月17~21日在法国巴黎举办的2024年度“欧洲防务与安全展览会”(又称欧洲萨托利防务展)为例,展出的所谓“新型”坦克型号不少,但没有一款能让人眼前一亮。

其中,“豹”2A8主战坦克在“豹”2A7基础上加装了以色列“战利品”主动防护系统,发动机最大功率从1103千瓦小幅提升至1176千瓦。“勒克莱尔”XLR在车体后部加装了防御火箭弹的隔栅,升级了车载无线电系统、反路边爆炸物干扰装置和激光预警系统。“黑豹”EVO则是将“黑豹”KF51的有人操作炮塔集成到“豹”2A4底盘上,配用RH120 L55A1滑膛炮及自动装弹机。

除了这3款明显是现役第三代主战坦克的小幅改进型号外,展会上出现的“豹”2 ARC 3.0、“欧洲主战坦克”、“黑豹”KF51U的改进幅度稍大些,也不过是将车组3名乘员集中安置在车体前部,无人炮塔可选装120毫米、130毫米、140毫米高压滑膛炮,并配有弹药自动装填系统而已。

上述情况并非偶然。莱茵金属BAE公司此前曾推出但未在本届欧洲防务与安全展览会上亮相的“挑战者”3主战坦克,不过是在“挑战者”2基础上,用当下西方主流的RH120 L55A1滑膛炮取代了特立独行的120毫米L30A1线膛炮,用最大输出功率1103千瓦的德制MTU发动机取代了882千瓦的帕金斯CV12-6A发动机,并将装甲及火控系统部件进行了升级。

曾在2022年度“欧洲防务与安全展览会”上亮相的德国KF51“黑豹”主战坦克,仍然是传统的第三代主战坦克技术架构,但为追求火力而换装了1门带菱形护套的51倍径NG130 L51型高膛压滑膛炮,并配有自动装弹机。并列机枪口径由传统的7.62毫米升级为12.7毫米。模块化的炮塔尾部左侧配装可升降式4联装“英雄”120巡飞弹发射系统,右侧能配装小型无人机发射模块。如果坦克选配了巡飞弹发射系统和小型无人机发射模块,则车体前部左侧要增设1名巡飞弹/无人机操作员。

近几年已在美军中少量服役的M1A2 SEP V3型主战坦克,技术上更是乏善可陈,不过是升级的火控系统,并对发动机、传动系统及其他设备进行升级,以适应越来越重得离谱的战斗全重而已。

美国新一代“艾布拉姆斯”X主战坦克

2022年10月10日,美国通用动力地面系统公司研发的“艾布拉姆斯”X主战坦克采用的是新型并联式柴电混合动力系统。武器系统包括1门采用自动装弹机装填、总备弹量34发的新型120毫米XM360滑膛主炮;1挺M240C并列机枪;装在炮塔顶部RS6遥控武器站上的30毫米XM914链式机关炮;以及集成在炮塔右侧装甲盒内的“标枪”红外成像反坦克导弹。三人制乘员组集中安置在车体前部。其分布在车体、炮塔各处的摄像头是分布式孔径系统的组成部分,能为乘员组提供360度的态势感知能力,并通过“虚拟现实技术”(VR)将相关景像投影到乘员头盔上,使他们能“透视”装甲,直观地“看”到坦克四周的景象。

2015年5月9日在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的红场盛大阅兵式上,由乌拉尔车辆设计局研发的俄罗斯第四代T-14 “阿玛塔”主战坦克隆隆驶过红场,成为全世界瞩目的焦点。该型坦克配用无人炮塔,三人制成员组集中坐在车体前方,与其后的战斗室完全隔开。无人炮塔内装有2A82型125毫米滑膛炮。炮塔侧面及根部分散布置了主动防护系统的探测雷达天线及硬杀伤拦截弹。炮塔顶部安装了数组烟幕弹发射器及遥控武器站。

上述11款近年来涌现出的所谓新型主战坦克,有6款可直接由现役主战坦克升级而成。“豹”2 ARC 3.0、“欧洲主战坦克”、“黑豹”KF51U、“艾布拉姆斯X”和T-14 “阿玛塔”主战坦克均不约而同地将三人制坦克乘员组集中安置在车体前部,从而实现了炮塔无人化,极大降低了炮塔正面需要防护的宽度,继而降低了坦克正面的投影面积,同等情况下降低了坦克正面被敌方命中的概率,但其技术进步幅度和现役第三代主战坦克相比,还远远没有拉开代差,故而都算不上是真正意义的第四代主战坦克。

纵观战后世界主战坦克发展史,前三代之间的迭代周期仅为10余年。而第四代主战坦克研发已经启动了至少30余年,但别说推出成熟型号了,甚至连能被广泛认可的划代标准都未敲定。其根本原因是各国军界固守惯性思维,意图沿袭前三代主战坦克发展思路的技术路径已经走到了尽头,且难以适应已经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未来战争要求。

惯性思维

坦克诞生之初,人们对其未来发展方向莫衷一是,因此出现了不少“脑洞大开”的设计。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所谓“间战”时期,各国对坦克发展方向仍处于摸索阶段,故而出现了诸如“步兵坦克”与“巡洋坦克”之分,“远战坦克”和“近战坦克”相配合之类的发展思路。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各国坦克发展及使用理论经过实战检验后,逐渐形成了共识:坦克应该追求火力、机动、防护三大性能的均衡。受限于当时的技术,战斗全重20吨以下的轻型坦克火力和防护性能均不足,只能承担战场侦察等辅助任务。战斗全重超过40吨的重型坦克火力和防护性能均强,但机动性严重不足,故而更适宜实施防御作战或承担战场支援任务。战斗全重在20吨至40吨之间的中型坦克因火力、机动、防护三大性能较均衡,故而才是坦克部队的中坚力量。

二战时期,以坦克为中坚的钢铁洪流构成了各国陆军的主要地面突击力量,故而也让坦克成为了“众矢之的”,各种反坦克武器也得到了蓬勃发展。不过,强击机低空发射的火箭弹、炮弹,投放的反坦克子母弹命中率着实太低,且不适宜对付单个坦克目标;反坦克地雷威力虽大,但只适用于预先防御,且当时只配有压发引信,控制区域很小,需要较多数量才能形成有效雷场,构筑雷场的工作量很大,效能不高;崭露头角的反坦克火箭筒受限于推进剂技术、药型罩技术,不仅有效射程较近,而且破甲比(破甲深度与药型罩直径的比值)较低,破甲后效差,难以击穿中型、重型坦克正面,只能为步兵提供最基本的反装甲能力;至于反坦克枪、反坦克手雷、炸药包和爆破筒,其实际反坦克效能更是等而下之,绝大多数情况下是最后的近距离反坦克手段,或因技术装备落后军队无奈进行选择。

俄罗斯T-14“阿玛塔”主战坦克

相形之下,发射高速穿甲弹的牵引式反坦克炮有效射程远,在此射程内命中率较高,且外廓低矮,战场隐蔽性强,击穿敌坦克装甲后的后效要比破甲弹好得多。随着二战期间各国坦克装甲厚度的急剧增长,牵引式反坦克炮的口径也迅速扩大,导致其战斗全重也水涨船高,战场上机动十分不便。战场实践表明,牵引式反坦克炮若未能做到“一击必杀”,或面对的是敌方坦克集群,则火炮阵地一旦暴露,大概率会遭敌坦克反杀。因此人们将牵引式反坦克炮装在各种自行载具上,发展出了自行反坦克炮和突击炮,解决了反坦克炮的战场机动性问题。但是,由于自行反坦克炮防护薄弱,突击炮观瞄条件不好,主炮射界不足,因此各国在实践中得出了“最好的反坦克武器就是坦克本身”这一结论。

这个结论深刻影响了战后坦克的发展思路。虽然大家都认为坦克是地面主要突击兵器,战后通过技术进步发展出了兼具中型坦克均衡性和重型坦克火力及防护能力的主战坦克,从而让坦克技术水平跃上了一个新台阶,但各国在确定本国下一代主战坦克技战术指标时,往往将是否能在有效射程内击穿敌主战坦克炮塔正面装甲,作为火力设计指标,并将能否硬抗敌坦克主炮直接命中,作为炮塔正面甚至车体正面的防御设计目标。这在本质上,是将坦克作为攻防均衡的自行反坦克武器来设计。

围绕着这个发展思路,战后各国高膛压火炮及其配套弹药、新型装甲、大功率坦克发动机及其配套变速箱、观瞄火控技术及战场信息化技术得以飞速提升。第一、第二、第三代主战坦克技战术指标不断突破新高,战场突击力越来越强,因此在它们问世的年代里并不能说这种发展思路有问题。

但是,随着坦克主炮口径越来越大,膛压越来越高,配套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威力越来越强,坦克需要披上更厚更重的装甲才有可能抗住来自敌方坦克的致命一击。坦克火力系统和防护系统重量因此大幅攀升,随之要求动力系统输出更大驱动功率,才能让坦克的战场机动性能保持在一定水平范围内。当战后主战坦克发展到第三代时,人们发现其战斗全重已经逼近铁路运输及战场桥梁承受的极限。西方第三代、第三代改进型主战坦克在这方面表现得尤为明显。

在高膛压火炮及其配套弹药未能取得技术新突破的情况下,若要进一步提升坦克主炮的打击火力,就只能继续增大主炮口径。而主炮口径增大会带来系统重量激增、携弹量骤减、需要重新调整坦克平衡性等一系列问题。上世纪80、90年代,各主要坦克研发大国着手启动第四代主战坦克研发时,鉴于难以再大幅增加坦克战斗全重,曾一度提出未来主战坦克应装备电磁炮、电热化学炮甚至等离子炮等新概念主炮,以便在不增重甚至减重的情况下,大幅度提高未来坦克主炮的穿甲威力。至于增强未来坦克的防护性能,则寄希望于电磁装甲技术的成熟。这种想法实际上仍是拿坦克当成攻防均衡的反坦克武器的传统思维。莫说当初人们对电磁炮、电热化学炮、等离子炮和电磁装甲的技术进展过度乐观,就算有朝一日掌握了这些前沿科技,按传统思路设计出的所谓第四代主战坦克,也难以再适应已经发生重大改变的战场形态。

以往,主战坦克受二战经验影响,以及受限于战斗全重,专注于提升炮塔及车体正面60度扇角内的防御能力。但蓬勃发展的各种现代反坦克武器往往避实击虚,更加专注于攻击坦克防御薄弱的侧面、后面、底部和顶部。要想沿续堆砌装甲厚度的传统思路实施坦克全向防御,并不具备实现的可能性。而新兴的主动防护系统效能又差强人意,故而坦克所面临的生存危机可谓空前。尤其在近期的俄乌冲突中,成本低廉、目标特征极小的自杀式FPV穿越机,神出鬼没地冷不丁攻击坦克防御最为薄弱的顶部,每每令各型先进的第三代主战坦克陷入万劫不复之境遇,且防不胜防。在这种情况下,俄乌两军均不敢实施营以上规模的坦克集结和突击,二战时期那种坦克洪流席卷大地的气势恢弘场面恐怕只能永远存在于回忆中了。

非但如此,俄乌两军还纷纷为己方坦克实施战场应急加装格栅式顶棚和无线电干扰机,以求自保。俄军甚至改装出了将坦克周身罩得密不透风的“龟甲”坦克。但这种牺牲坦克信息感知能力及火力输出射界,弱化特定地形下坦克通行能力的做法,只是一种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面对廉价无人机自杀攻击这一新质威胁,坦克无论采取何种技术手段应对,都必须付出增重的代价。而这恰恰是现代主战坦克最难以挖掘潜力之处。尚在襁褓中的第四代主战坦克面对这一新质反坦克手段,若不能在防御效能上与现役主战坦克拉开代差,又怎么能算是新一代主战坦克呢?

另辟蹊径

面对这一困境,以色列于2016年启动的第四代“卡梅尔”主战坦克研发计划,兴许能给人以启迪。

根据以色列在伦敦召开的“2019国际装甲车辆论坛”上展示的概念模型,“卡梅尔”主战坦克外观采用了隐身设计,将战斗全重控制在30~35吨范围内;乘员组减少为2人,集中安置在车体前部;坦克集成了光学、红外、雷达等多种传感器。乘员组借助应用了“虚拟现实技术”(VR)和“增强现实技术”(AR)的头盔显示器(HMD),通过其生成的图像,能“透视”厚厚的装甲,获得360度环绕视觉及系统传来的C4I数据。只需点击一下按钮,即可在头盔显示器内切换显示武器瞄准具、无人机或者其他传感器提供的场景,乘员组因此获得了全向战场态势感知能力,而且只需点击液晶触摸屏,即可轻松操控坦克;车载“人工智能辅助作战系统”(AI)不仅可以操纵坦克的主动防护系统,对来袭导弹进行拦截,而且还能自动驾驶坦克,让仅有的两名乘员腾出手来,专心负责攻击。顶置式无人炮塔集成了1门60毫米HVMS坦克炮、1挺7.62毫米并列机枪及1具反坦克导弹发射装置;采用模块化装甲和新一代主动防护系统;可携行并在必要时放飞战术无人机,提高自身的侦察、监视和攻击能力。

综合各方面信息,60毫米HVMS坦克炮并非全新研制,而是上世纪70年代末,由意大利奥托·梅莱拉和以色列IMI共同研制,旨在坦克改装市场上替换90毫米线膛炮的一款高速中型支援火炮。所谓HVMS,意即High Velocity Medium Support(高速支援火炮)的缩写。

60毫米HVMS坦克炮为70倍径,炮身长4.3米,身管长4.2米,膛内有22条右旋等齐膛线,缠角5度58分,身管重量仅700千克,后坐长度270毫米,后坐力仅有58.84千牛。该炮配有自动装弹机,理论射速高达100发/分,适合安装在中、轻型坦克装甲车辆上。该炮配用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全弹重6千克,初速1620米/秒,可在2000米距离上洞穿以60度倾角放置的120毫米厚北约中型标准靶板,优于L7炮发射L52105毫米脱壳穿甲弹的效果(打同样的靶板,L52 APDS要在1830米才可贯穿)。其配备的榴弹全弹重7千克,初速1 000米/秒,有触发、迟发、近发三种引信可供选择,装有0.45千克炸药。不仅可以用来打击轻装甲车辆和土木工事,还具有一定反直升机能力。

60毫米HVMS坦克炮可以在常见作战距离上有效毁伤T-55、T-62之类的战后第一、二代主战坦克。不过,过于轻薄的身管,过高的射速,以及高达441兆帕的膛压,决定了这款炮不仅威力有限,无力对付第三代主战坦克,而且使用寿命也有限。这说明以色列放弃了“坦克是最好的反坦克武器”这一传统思维,不再依赖主炮硬克敌主战坦克,而将这个任务转交给车载反坦克导弹负责。这就为坦克减重创造了有利条件。

此外,研究表明,每减少1名坦克成员,便可节省几立方米的车内活动空间,相应地可以减少炮塔体积和投影面积。如果装甲重量不减,则可以相应增加装甲厚度,提高坦克防护性能。如果维持原有防护性能,则可减轻装甲重量,继而降低坦克战斗全重,提高坦克机动性能。“卡梅尔”主战坦克依靠“人工智能辅助作战系统”(AI)及大幅提高各子系统的自动化水平,将乘员组减至2人,并全部安排在车体前部,采用配有高可靠性自动装弹机的无人炮塔。如此设计,可以将炮塔体积和正面投影面积降至最低限度,从而降低被敌火力命中的概率。火炮的俯仰角也可最大程度地增加。省下来的部分重量,既可用于加强车体前部和两侧防护,让乘员组受到更好的保护,也可为增加其他设备提供可能性。

测试中的以色列“卡梅尔”验证样车

不过,以现在的眼光看,“卡梅尔”主战坦克因启动研发时间尚早,因此未能预见到无人机技术发展得如此之快,所以未在防范无人机过顶攻击方面加以考虑。

大胆创新

“卡梅尔”主战坦克不再以“最好的反坦克武器”作为设计目标,在逻辑上是说得通的。

众所周知,世界上不存在可以“包打天下”的全能武器,坦克自然也不例外。陆军合同战术要求坦克必须和步兵战车、自行火炮、自行防空武器及战斗工兵相配合,实际上就是承认哪怕性能再强悍的主战坦克,也得从外界获取空中保护伞、近距离防御力量、远程支援火力和工程保障,方能发挥出自身的战斗效能。

那么,在当前情况下,能否考虑不再将反坦克作为坦克的主要战斗任务及根本设计指标呢?笔者认为完全可以。因为现今反坦克手段呈现出多样化、全向化发展趋势。尤其是新兴的自杀式无人机,具备机动性极强、攻击隐蔽性极高,且效费比高得惊人的特点。哪怕是三代半主战坦克,其反坦克效费比与之相比也相形见绌。既然如此,主战坦克为什么就不能“让贤”,而集中精力专注于突击任务呢?

如果将此思路继续发散一下,既然坦克、步兵战车、自行火炮、自行防空系统和战斗工兵这些相对独立的作战单元要整合在一起,方能发挥出最大作战效能,那么可不可以将传统意义上集火力、机动性、防护力、信息获取和处理能力于一身的坦克,拆分成火力输出单元和指挥控制单元呢?

曾有国家提出发展铰接式主战坦克,其根本目的除了提高坦克的复杂地形通过能力,还有一个重要目的是提高坦克遭受攻击后的系统冗余度,避免出现以往那种只要坦克受创,就几乎丧失全部作战功能的情况发生。铰接式坦克无论是火力输出单元还是驾驶控制单元受损,都能通过解脱铰链,避免受损单元伤情蔓延到另一个单元。未受损单元还可通过铰接其他受损同型号坦克的未受损单元,结合成功能完整的新坦克,从而迅速恢复坦克部队的战斗力。

在当前人工智能技术飞速发展的当下,在无人驾驶智能汽车已经被批准上路的情况下,是否可以在铰接式主战坦克基础上再进一步,将未来第四代主战坦克拆分成有人操作的指挥控制单元和无人驾驶的火力输出单元呢,二者之间通过车载双向数据链实现信息交流呢?

因为无人驾驶,所以这种坦克的火力输出单元可以将生命保障系统通通取消。考虑到现代社会“以人为本”的理念深入人心,培养出1名合格的坦克乘员所需耗费的经费与时间十分可观,且在生产力高度发达的当下,补充受损装备的难度远低于补充训练有素的人员,因此坦克火力输出单元甚至可以将装甲防护降至最低限度,主要靠不易被发现、发现后不易被锁定、锁定后不易被击中、击中后不易全毁来实现综合防护。要做到这些,有尽可能降低其外廓尺寸、降低其红外特征及行驶噪音、在表面涂覆迷彩、披伪装网、采用隔舱化弹舱并设置泄压板等各种技术路径。而无人驾驶恰恰为上述技术路径扫清了最大障碍。非但如此,随着汽车混动技术的成熟,未来坦克完全可以考虑给需要前出至高危地段实施直瞄射击的火力输出单元配置混合动力。在相对安全地域启动经济性好的柴油机或单位功率高的燃气轮机,在提供动力的同时给锂电池组充电。投入战斗后靠电池动力支撑作战行动。因为电动模式噪音极低,红外特征几近于无,因而能令火力输出单元的战场隐蔽性跃上一个全新的台阶。

至于火力输出单元所载主炮,笔者认为既然不以反坦克为首要任务,那么口径够用就好。结合前三代主战坦克的情况看,105毫米可能是未来第四代主战坦克主炮口径的上限。大于这个口径,无人驾驶带来的诸多优势将变得不那么显著。而随着横向效应增强弹等新兴弹种的出现,105毫米口径以下的主战坦克同样也能胜任攻坚需求。

俄军坦克开始搭载无人机干扰装置(本页各图)

横向效应增强弹又称侵彻膨胀弹(英文简称为PELE弹),其弹丸外壳主要由钢或钨等高密度材料制成,弹丸内部装填的惰性芯体则由一些惰性低密度材料制成。高密度的弹丸外壳由于着靶时具备高效的侵彻能力,侵入目标后仍能保持较高的速度继续向前运动,但弹丸内部装填的低密度惰性芯体由于侵彻能力较弱而会在目标材料的阻碍下受压,且速度会在阻力的作用下迅速减慢。此时被挤压在目标和弹丸外壳之间的弹丸内部惰性芯体,就会快速地产生不断增大的轴向压力以及伴随出现的径向膨胀现象,从而对弹丸外壳产生径向作用力,令其在侵彻过程中对目标产生径向侵彻。当弹丸穿透目标后,目标对弹丸部的作用力突然卸载,此时弹丸外壳就会在惰性芯体径向膨胀应力的作用下在目标内部横向分解成形成大量的破片,以此实现对目标的高效毁伤。据外媒报道,德国曾用横向效应增强弹的技术改造业已过时的DM33A1型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在实验中成功穿透了包括200毫米厚混凝土墙、100毫米厚均质轧制钢装甲、450毫米厚砖墙等靶标。因此,这种新型弹药未来大有可为。

关于未来主战坦克的指挥控制单元,倒不一定非要周身裹上厚实的装甲来实现全向防护,可以考虑将其外观向各种装甲车甚至汽车靠拢,将其淹没在己方诸多目标群中,令敌方难以实施精准打击、定向清除。这种指挥控制单元要形成网络,从而实现“去中心化”,即某个指挥控制单元受损丧失功能或被敌火力摧毁后,其他指挥控制单元能迅速接管未受损的火力输出单元,从而最大限度地保持坦克部队的战斗力。

至于未来坦克必备的防反无人机系统,是装在火力输出单元上?还是装在指挥控制单元上?亦或是单独装在1辆干扰车上,为一定范围内的坦克撑起反无人机保护伞?这取决于未来的防反无人机系统体积重量、掩护范围和价格,所以目前尚无法下定论。

★殷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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