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旅游，丈夫和女司机同时不见了。
我再酒店待了三天，看到了他们在朋友圈官宣图片。
背景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以及划过天际的飞机。
两人站在吉普车车顶，手牵着手对着远方憧憬。
我点了个赞后，官宣图片瞬间秒删。
女司机打来视频电话，哭着求我原谅。
我还没说什么，就被王宇一顿臭骂，说我不懂幽默。
五分钟后，女司机的朋友圈背景，换成了与王宇的贴脸亲密照。换做从前，我肯定直接回娘家。
唯独这一次，我真的无所谓了。
1
回到家，王宇往沙发上一躺，就开始大呼小叫命令我干活。
我并没有理他，但家里确实要收拾一番。
我收拾得七七八八，已经是三个小时候了。
王宇又让我给他放水洗澡。
见我迟迟没动静，就开始骂我“猪脑子，听不懂人话”。
我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王宇到现在都没有给我解释为什么刚到新疆就消失了。
更没有解释十年结婚纪念日那天，为什么要和王子月发那样的朋友圈。
当然，他就算解释了，我也不愿意听。
他骂了我半个小时，见我没理他，自讨没趣去了客房。
这套四居室，每间房里面都有洗澡间。
第二天一大早，王宇起来做了鸡蛋灌饼和豆浆。
看到我起床就招呼我吃饭。
王宇每次和我吵完架都会做一顿好吃的给我。
我吃了，就代表和好了。
今天我也吃了，但我并不想和他好了。
或许是看我其没有消，晚上我下班回来，又看到他做了一桌子我喜欢吃的菜。
这确实是破天荒的一次，之前他和我道歉从来没有做过两次饭。
晚上，我突然感觉肚子剧痛。
想起晚上吃的菜里面有一盘烧豆角。
我怀疑是豆角没有弄熟，导致我食物中毒。
王宇看着我难受，不停地骂我矫情，然后扔了个外套给我，说带我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他开得又平又稳。
就在离医院还有一个路口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子月宝宝喊你接电话了。”
那是王子月给她录得专属铃声。
王宇尴尬地和我解释道：“都是她瞎胡闹弄的。”
我平静回道：“哦，挺可爱的。”
车内陷入短暂安静。
王宇眼神奇怪看着我：“你不生气吗？”
我眨了眨眼。
为什么要生气？
哦对了。如果是曾经的我，确实会因此生气。
可是现在，我连王宇本人都不在意。
又怎么可能去在乎与他有关的莺莺燕燕。
“快接电话吧，她都打两次了。”
听到我的轻声催促，男人接了电话。
王子月娇滴滴的表示，去新疆后背晒伤了，涂不到晒伤膏。
挂了电话，王宇看都没看我一眼，掉头往王子月所住小区赶去。
一路风驰电掣，我颠簸得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车子停定，男人敷衍的对我说：“我落了份文件在王子月那，拿到就下楼。”
说完，王宇锁了车，独自上楼。
一个小时悄无声息的过去。
我在空气浑浊地车厢里痛得几乎晕厥，都没能等来王宇。
用车上的安全锤，砸破车窗玻璃，我唇色死白爬下车，在好心保安帮助下，前往医院。
2
我在医院住了两天院。
王宇就像消失了一样。
我刚回到家，他就给我发信息说待会要回来。
我没有理他，自己点了份外卖吃。
“汪菲，你怎么没点我的份？”
他明明在半小时前，通知过我要回来。
可为什么没点他的份？
结婚十年，我一向都是满足王宇所有的要求。
试试以他为先。
他没想到我会无所谓耸耸肩，敷衍他：“手机在充电，没注意你发了什么。”
王宇紧握手中的礼品袋，抿抿唇，将袋子放到我眼前。
“我记得你的护肤霜快用完了。”
从美食中抬头，对上男人大发慈悲的目光，我礼貌疏远的说：“你拿去送别人吧，我只配用大宝。”
有一次我们吵架，王宇把我的圣罗兰的护肤霜砸烂了。
还讥讽我只配用大宝。
而且半小时前，王子月发了一张在奢侈品店化妆品的照片。
——他俩手牵手在香奈儿专卖店镜子前的照片。
见我没心没肺盯着电视卡通傻笑。
王宇板脸凑近，想要拉开我衣服查看我肚子情况。
我下意识拒绝他的触碰，为此碰倒袋子，打碎了护肤霜。
王宇冷笑：“汪菲，昨晚不过就是让你在车里多等了一会，这么点小事，你有必要气现在吗？”
“我没有生气。”
我的实话实说，换来的却是王宇的无情嘲讽：
“你分明就是在生气。汪菲，你今年三十五了，还整天胡思乱想，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
王宇比我大五岁，我二十五岁嫁给他的。
每次吵架，他都会明嘲暗讽我只长年纪不长脑子。
而后好整以暇的欣赏我哭闹发疯的丑态。
然而这一次，我既没有哭，也没有发疯似的追问他是否后悔娶了我。
我只说：“随便你怎么想。”
处理完快餐垃圾，我拿上包，打开门，走出去。
从前我作势要离家出走，男人一次都没有追上来过。
可是今天，王宇破天荒跟到电梯口，质问我大晚上的准备去哪里？
我随口扯了一个谎：“我要去上瑜伽课。”
之前王宇嫌弃我身材不好，我有练瑜伽，一练就是三年。
王宇似乎还有话要说，电梯的门，已然关闭。
出门一个小时不到，正在清吧聊天的我，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王宇发了一个问号。
见我没有要回复的意思，表妹谢欣欣不可思议道：
“表姐，姐夫好不容易转性主动联系你，你不回的话他会生气吧？”
亲戚都知我最怕惹王宇不高兴。
但是今晚我不仅没有理睬王宇，还陪着她们畅玩到后半夜。
后来也没有回家，回婚前买的小房子住了一晚。
这个房子是我再认识王宇前买的，只有三十平。
等我再回去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
今天王宇没有做饭。
正好，我也在外面和同事吃了。
王宇不在乎我去了哪里，我也没有理他，径直去浴室洗澡。
刚躺上床，王宇便贴过来。
手在我身上游走，还想吻我，被我用力推开。
王宇忍无可忍站了起来：“汪菲，别告诉我你忘了今天是你的排卵期。”
我跟王宇之前相量过，要一个孩子。
所以每个月的这几天，他都会勉为其难碰我。
我翻身背对他：“今天太累了，我先睡了。”
听到自己曾经用过无数次的拒绝话语，从我的嘴里说出。
王宇愣神好一会，最终黑沉着脸，走出卧房。
我知道，接下来好几天，他都会睡在客房。
从前，只要王宇一跟我分房睡，我便会如临大敌，彻夜失眠。
可这天晚上，我却睡得格外安稳。
第二天上班，我的工作效率奇高。
当经理开玩笑问我，想要什么奖励时，我一脸认真看着她：
“把你之前离婚时，帮你打离婚官司的那个律师的微信推给我。”
这个律师很厉害，经理离婚后，分到了很多。
经理问我决定好了吗？
我说：“早该离了。”
3
分房睡的第七天，王宇给我订了希尔顿的早餐。
我起来时，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下午一点，我在朋友圈，看到王子月发公司合伙人祁总的新婚大合照。
照片里不仅有王宇，还有挽着他的手，笑得一脸娇羞的王子月。
大合照发布不到三分钟，王宇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欲言又止：“汪菲，你别误会，老祁结婚那天是工作日，所以……”
我不明所以：“你司机发朋友圈有什么好误会的？”
“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男人沉默片刻，说：“你下班后在公司等我，我带你去聚餐。”
没等我拒绝，电话已经挂断。
我六点下班，王宇五点五十就到了。
我在楼上看着他和司机在车边搂搂抱抱。
经理问我看我自己男人和其他女人搂搂抱抱是什么感受？
我告诉她，已经无感了。
我刚走出大楼，王子月就按了喇叭。
王子月开车，王宇坐副驾驶。
“汪菲姐，原来你也要去蹭饭呀。”
面对王子月的阴阳怪气，我淡然一笑，识趣的打开后排车门。
一路上，王宇总是转过头，没话找话与我闲聊。
我却一直看着手机，和律师聊着离婚的事情，没怎么搭理他。
到了餐厅包厢，老祁迎上来，说我没去参加他的结婚，实属是他人生一大憾事。
我知道，老祁捧我，是为了替王宇消火。
可是，我并没有生任何人的气。
“别这样说，是我欠你一句新婚快乐。”
见我毫无深究之意，只顾着落座吃饭，老祁诧异的张了张嘴。
这三年以来，他不止一次替陪着王子月度假游玩的王宇打过掩护。
甚至有一次，我亲自找到他本人，当面戳破了他与王宇一同出差的谎言。
那时候的他，都没有眼下这般吃惊诧异。
吃饭吃到一半，餐厅经理拿来几瓶好酒，询问王宇：
“这是您和王太太上次存放的，是否现在就开？”
大家的眼神都望向了我。
我知道经理说的王太太不是在说我，而是另有所指。
眼看所有人都不说话，我好心开口替不明所以的经理解围：“都开了吧，别浪费。”
见我走出包厢，顾川舟很快追上来，少见的语带忐忑：“汪菲，前段时间公司谈成了一个大单，酒是为了庆祝买的。经理不知王子月只是我的司机，所以搞错了。”
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走进女洗手间。
当我回到包厢的时候，王宇正在替王子月挡酒。
两年前，近乎一模一样的饭局。
当时我妹怀孕来找我报喜，被王宇拉去酒局。
我劝不住，只好小心陪着。
酒局上，这群男人轮番劝酒。
我解释我妹怀孕了，你能喝酒。
那时的顾川舟，不仅没有帮我，还眼眸半眯着按住我妹，用手掐开我妹的嘴。
他说，不就是一杯酒么？
哪有那么矫情？
饭局结束当晚，我妹就开始呕吐。
第二天，我妹因严重腹痛而被送进医院。
我妹流产了。
我当时悲痛欲绝。
听闻我妹流产，王宇赶来医院对我破口大骂：“说了不让你妹去你非要拉着她去，蠢货，这就是你瞎安排的代价。”
从那之后，我妹就和我划清界限，再也没有往来了。
这件事，我爸妈也骂了我几年。
回忆至此，我走到座位上，拿起自己的包，直接离开。
晚上，王宇回来，一身酒气。
“汪菲，你是猪脑子骂？一声不吭就走，搞得所有人都不开心你就开心了是吧？”
见我一言不发，男人扯动领口，勾唇冷笑：“既然你这么不懂事，那就离婚好了。”
这是王宇第三次向我提出离婚。
第一次他提出离婚，是因为误会我偷看他手机。
第二次他提出离婚，是因为我妹流产我和他吵架。
两次我都毫无骨气跪倒在他脚边，哭的撕心裂肺向他发毒誓，说我再也不会惹他不高兴。
特别是第二次，我还说要和我妹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此时此刻，我却看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声：“好。”
偌大的客厅，有那么半分钟，安静到仿佛空气停滞。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把律师拟好的财产分割协议，拿给他看。
王宇接过协议，看也没看，丢进垃圾桶里面。
他突然提高音量，咬牙切齿问我：“你跟我玩真的？”
我不解眨眼：“离婚还能有假的？”
王宇深深注视我，冷不丁轻蔑一笑：“看不出你还会欲擒故纵，协议都打印好了。不过，我不吃这一套。”
男人负气离开。
4
王宇一个月没回家，我心里早没了波澜。
一天，祁总的电话打破平静：“汪菲啊，王宇喝多了，你能来接下吗？”
我叹了口气，建议道：“让他在你那儿过夜吧，或者叫王子月来，他经常住她那。”
王宇意外地回来了，态度冷淡，可之后竟每天都按时回家，还连续一周做了晚饭。
只是他好像忘了离婚这件事。
律师建议我：“先稳住，等时机成熟再说。”
表妹谢欣欣约我在在将军令包房唱K。
刚进会所，就碰到了王宇。
他满脸笑意，把我拽进了关山月包厢，向包厢里的朋友们介绍我。
“这是我老婆汪菲。”
他的话让我有些意外，但很快我就冷静下来。
王子月也在场，她见到我明显愣了一下。
她的态度轻蔑，让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哟，汪菲姐也在这儿啊。”
更让我惊讶的是，王子月居然穿着那件我送给王宇的定制外套。
我记得清楚，王宇曾告诉我外套丢了。
“这件外套……”我指着她身上，眼神里满是疑问。
王宇连忙解释：“王子月没厚衣服，我就借给了她。”
我淡淡一笑：“那挺好的，反正也不穿了。”
这时，谢欣欣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是个模糊的侧脸。
“这是谁？”我心想，但没多想，决定离开。
“你们玩吧，我有点事先走了。”
我把话筒递给了王子月，转身对王宇说。
王子月故意话里有话解释：“其实我和王宇……”
我没让她说完，却注意到了她胸前挂着的吊坠，和王宇的一模一样。“这个吊坠……”
王子月得意的看着我。
我把话筒给她，把王宇和王子月的手放在一起，像一个证婚人一样，大声说：“你们加油，只有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小三。”
说完，我出了包厢。
王宇追了出来要和我解释。
他的脸色从未如此苍白的可怕：“汪菲，我可以解释。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不明所以看着他：“你跟王子月在一起挺好的，为什么要向我解释？” “我跟王子月没有在一起！我知道我跟王子月的吊坠让你产生了误解。
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的吊坠只是跟老祁那帮人打赌打输才买的，根本不具有任何意义。我现在就可以丢掉。”
说着，他真的把吊坠取了下来，丢给了路过的服务员。
“赏给你来。”
“汪菲，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你就不能相信我这一次吗？”
男人过于着急高亢的声音引得周围好几位路人停驻观望。
我眼中闪过一道嫌弃：“王宇，你不要这么情绪化。有什么事等我跟朋友聚完会再说吧。”
在撞见王宇陪同王子月一道进出希尔顿时，我如同一个疯子一般拉着他在大厅广众之下大吵大闹。
那时候的王宇便是这般敷衍我了事。
如今风水轮流转，我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显而易见的震惊受伤。
没有理会男人失魂落魄的眼神，我头也不回的推开将军令包厢大门。
接下来的好几个小时，我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
王宇发来十几条信息，先是询问我打算几点回家？他会一直在隔壁等我结束。
后来，他又婆婆妈妈提醒我别喝酒，如果实在要喝，也只能喝一两杯。
再后来，王宇干脆打来电话，在电话不好容易接通的那一刻，语气温柔的问我：“汪菲，你那边终于结束了对吗？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我已经坐朋友的车离开了。”
听到我这句话，王宇的第一反应是我在跟他开玩笑。
为此，我特地将手机调成扩音模式，让好心送我回家的发小，跟王宇打声招呼。
王宇虽然没有见过徐庆志，却对我在这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有所耳闻。
隔着手机，我虽然没办法看到王宇的真实表情，却能从他愈发急促的呼吸声，听出他正处于情绪爆发的边缘。
为了避免无意义的争吵，我单方面挂断通话。
这天晚上，我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我那间小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