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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苏洛洛，一个爱讲故事的人。

我有很多故事，如果愿意倾听，就请留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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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叫周雪,一个再普通不过的80后已婚女性。今年38岁,和老公张磊结婚已有12年了。磊子是个典型的"妈宝男",从小在母亲的溺爱中长大,养成了有些自私、懒散的性格。

婆婆一辈子省吃俭用,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她给儿子在城里买了房,自己却住在老家的破平房里。我嫁过来后,婆婆对我还算和善,但总爱拿儿子当宝,事事都向着他。我和婆婆的关系说不上亲厚,但相敬如宾相安无事。

去年不幸降临，婆婆突发脑溢血,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婆婆住院期间,小叔子和弟媳妇也赶来了。小叔子张强常年在外打工,混得一般。弟媳妇黄玉梅是个泼辣干练的女人,把小叔子管得服服帖帖。

婆婆从ICU转到普通病房,渐渐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高昂的医疗费和漫长的康复治疗,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出院那天,大家正商量婆婆的安置问题，黄玉梅突然开口:

"妈,您别担心,我和你小儿子商量过了。我们觉得您的房子和存款还是留给大哥和嫂子吧。我们不要那些财产,但也没能力照顾您。"

我和老公都惊呆了，婆婆虽然不富,但毕竟有套房子和些许积蓄,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老公赶紧说:"玉梅,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一家人哪有什么你的我的?"

黄玉梅一脸坦然:"大哥,我们也想尽孝道,可你也知道,我和你弟弟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活,实在是没那个条件。你和嫂子在市里有房有车,收入也高照顾妈妈没问题的。再说妈名下的房子本来就是长子的,我们也没份。"

老公张磊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那行吧,妈妈以后就跟我们住。房子存款你们也别推辞,这是妈一辈子的心血大家都有份。等妈身体好些了,再一起商量怎么分吧。"

黄玉梅连声称好,小叔子在一旁也点头哈腰,连声说哥嫂厚道。我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怎么看怎么像是甩包袱的样子。可眼下揽下婆婆的重担,似乎也别无选择。

婆婆出院后,我们把她接到了城里。起初老公还尽心照料,渐渐地他又故态复萌,常常晚归。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事都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照顾卧床的婆婆谈何容易，端屎端尿、翻身擦洗,全靠我一人忙活。婆婆脾气也变得异常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骂骂咧咧。有时累得腰酸背痛,鼻涕眼泪直流,我恨不得随便找个人,也把这担子推出去。

可看着婆婆苍老的面容,我心里还是心疼多于怨恨。我知道,一个曾经八面威风的女强人,如今只能躺在床上任人摆布,那种打击和无助我是无法体会的。我只能埋头苦干,强撑着一天天熬过去。

转眼到了年关,小叔子张强一家回来过年。他们拎着些礼品,笑眯眯地进了门。黄玉梅边脱大衣边说:"哥,嫂子,你们太辛苦啦!这一年受苦了,等过完年我们再想办法,大家一起出点钱把妈送到敬老院去吧!"

我正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差点把碗摔了。这么大一个人就想打发到敬老院?我压着怒气说:"玉梅,妈现在病成这样,去什么敬老院啊?再说了妈的房子不是还没卖吗?卖了房子,妈的治疗费用用不着你们出。"

黄玉梅脸色一变,尴尬地笑笑:"嫂子,卖房子的事我和张强还没想好。那房子地段不好也卖不了几个钱，再说了我们将来有孩子上学,买房置业的,那点钱还指着用呢,你说是吧?"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些人怎么这样?当初信誓旦旦说不要房子,转眼就想据为己有了。我刚想发作,老公在桌子底下拉了拉我的手。

张磊笑着打圆场:"行了行了,吃饭要紧,这些事以后再说。妈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哪都不会去的。房子的事,家里还有我和你嫂子做主呢,急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火端上了饭菜。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我心里五味杂陈。婚姻嘛,委屈和隐忍占了大半,可我已经习惯了。我知道无论生活多么艰难,我也得咬牙扛下去。因为我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我不能倒下!

饭后,我一个人在厨房收拾残局，隔着帘子,听见客厅里传来婆婆的啜泣声。我走出去一看,小叔子正陪着婆婆看电视,老公则在一旁抽烟。

婆婆拉着我的手,老泪纵横:"雪啊,这些日子受苦的都是你啊。我这个做婆婆的真是愧对你…"看着婆婆伤心的样子,我也红了眼眶。

我握着婆婆的手,轻声安慰:"妈,您别这么说。您把磊子养育成人不容易,我照顾您是应该的。咱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保重身体才是要紧的。"

婆婆"扑簌簌"落下泪来,喃喃自语:"养儿防老,我这老了儿子却不管了。呵,我这一辈子白活了…"小叔子在旁边假惺惺地安慰,我心里却如刀绞。

我偷偷瞥了眼老公,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对婆婆的话充耳不闻。我突然感到无比悲哀,这个家还能算个家吗?

那一晚我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婆婆的那番话,像梦魇一样萦绕在我心头。是啊,虽说她有时难伺候,但她把儿子养大不容易,如今却要在病痛中独自煎熬任谁会甘心?

我看着身旁熟睡的老公,更加心酸。我们结婚十二年还是没有孩子。本以为两人相濡以沫,携手到老就好。可现如今,婆婆病重,小叔子一家明哲保身,我一个人还能撑多久?

第二天一早,我鼓足勇气找到老公,提出要卖掉婆婆的房子。老公先是一愣,随即没好气地说:"把妈的房子卖了,她以后住哪儿?"

我咬着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房子估计也就三四十万,咱先拿出一笔钱给妈治病,剩下的再给小叔子一些,也算是尽点心意。"

老公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跟我提这些!妈的病还没好房子先别动。你要实在照顾不来,咱就雇个护工,别整天嘀嘀咕咕的。"

望着老公冷漠的背影,我心如死灰。妈妈常说,女人要懂得隐忍,只有隐忍才能守住这个家。窗外,寒风凛冽,雪花飘零。我裹紧了衣服,默默地迈开了脚步。前方的路还很长,生活的重担压得我喘不过气。但我不能倒下,因为我知道,倒下了就再也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