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舍地到处询问,
询问是否还有亲人;
翩若惊鸿的俄罗斯少女,
不解地问我谁的音信。
我不舍地询问墓地所在,
老人遥指森林深埋;
我入林间痛哭哀哉,
少女疑惑我家坟茔地带。
我不舍地走了,
正如我不舍地来;
不舍地招手再见,
作别海参崴那片片云彩。
那西伯利亚的森林,
是夕阳中的故乡;
霞光里的艳影,
在我高祖的心头荡漾。
渐渐消失的海岸线,
唯有夕阳苍茫云彩片片;
在故土的苍茫回望间,
眼前涌现辈辈恋恋不舍的容颜。
看那夕阳下云缕悠悠,
并非流云,是亲人灵犀的缠守;
袅袅娜娜,追随着我的舰舟,
熠熠烁烁,予我以绮霞般的幻缪。
寻幻?驾着希望之舟,
向故乡葱郁深处溯过;
鸥鹭纷飞,满舟幽梦压星河,
星河斑斓中与亲人的幽魂放歌。
但我怎能放歌?
往日放歌早已幻化成别离的丝线;
千丝万缕缠绵百年,
百年不舍中期待着再见!
我不舍地走了,
正如我不舍地来;
我不舍地挥一挥手,
却带不走那片片不舍的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