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娥是《白鹿原》中的一个女子,是一个被愚昧无知和贞节牌坊压死的女人。
那天夜里,月黑风高,在破窑洞里,她惨死在了公公的刀下,直到尸体发臭,才被人发现。
她带着“dang妇”的标签,仓促地、委屈地、痛苦地度过了受尽屈辱和折磨的人生。
田小娥年轻貌美,一生中与4个男人有过亲密交流,而这4个男人,在那个年代的那个地方,或多或少都有着一定的地位、权力、能力或者相对富足的家庭背景,但却没有一个能够改变她悲惨的命运。
这是为什么呢?
一、视她为玩物的郭举人
郭举人是田小娥的第一个男人,田小娥嫁给他时,他已经70多岁了。
郭举人有媳妇,田小娥嫁过去,仅仅是一个“小妾”,在那个年代,小妾是没有任何社会地位的。
郭举人的媳妇嫉妒田小娥,那么地年轻又那么地漂亮,她害怕郭举人被这个小妖精迷上,影响自己的地位,于是就严格限制郭举人和田小娥接触,每10天,郭举人才能去田小娥的房间。
不仅如此,她还使唤田小娥干粗活累活,一个老爷家的姨太太,居然给家里的长工做饭端饭,可见田小娥是没少受苦。
可怕的不仅仅是这些,而是这个郭举人还是个变态。
他不仅让田小娥给他“泡”枣,每10天一次去田小娥房间时,还玩命儿地折磨她、欺辱她,弄的田小娥身上全是鞭痕。
可见,郭举人对田小娥的感情,根本谈不上爱,往深处说,连“感情”二字都不配。
年过70的郭举人娶田小娥做小妾,不过是一种炫耀、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田小娥就像一个玩物,以自己的存在来说明郭举人是多么多么的牛,她的死活,甚至连一只阿猫阿狗都不如。
这也是后来,田小娥和黑娃的事爆出来后,郭举人将田小娥挂着yin妇的牌子,一路退回了娘家的根本原因。
在那个年代,这种举动,压根就是把田小娥往死里逼,但是郭举人为了给自己扳回一局,才不会顾忌那么许多呢!
这样的郭举人,是田小娥悲惨命运的开端。
二、独自逃跑的黑娃
田小娥,出身于知识家庭,她的父亲是个穷秀才,耳濡目染,也是有一些“傲骨”在身上的。自己嫁给郭举人做了小妾,不仅仅是身体上受折磨,精神上也遭受折磨,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见到了黑娃。
当时黑娃跑来郭举人家做长工,一口气吃了好几大碗油泼面,这面,偏偏是田小娥做的。
田小娥看见眼前这个精壮的汉子,回想起郭举人对她的作为,心里又是喜欢、又是愤恨,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于是,她开始跟黑娃眉目传情,明里暗里地勾搭着黑娃。她会看着吃面的黑娃笑,那眼睛里仿佛有钩子一般,她会特意用手把面端给黑娃,让黑娃接面条时的指尖不小心碰触到她。
就这样,一来二去,正值壮年的黑娃,自然受不住了,和田小娥厮混在了一起。
东窗事发后,田小娥被遣送回了娘家,黑娃也被打发走了。
但黑娃对田小娥念念不忘,他费尽心力,找打了田小娥娘家,耍心眼、斗智慧,用钱俘虏了田小娥那个贪财的爹。
黑娃如愿带着田小娥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白鹿原。二人本以为可以开启平静的生活,奈何致纸里包不住火,田小娥的过往被扒,黑娃爹坚决不认这个儿媳妇,祖宗祠堂更是不让田小娥迈进一步。
黑娃和田小娥不得不搬出家来,在一个破窑洞里安了家。
但,家里人、村里人不认田小娥的事,在黑娃心里埋下了愤恨的种子,他渴望有朝一日扬眉吐气。
于是,黑娃被鹿兆鹏叫着去城里学习,学成归来后,他参与ge命,扬言要把天捅出个窟窿来,批斗田福贤还有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
后来,只知用蛮力的黑娃失败了,落荒而逃。逃的时候,将田小娥一人丢在了白鹿原上。
其实,黑娃是不是真的爱过田小娥呢?我认为未必。
他对田小娥的感情,起源于见色起意的荷尔蒙,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刻骨铭心。之所以一路将田小娥带回了家,也仅仅是一种生理需求和精神惯性。
后来,他偷偷回来过一次,田小娥告诉他,自他走后,田福贤将怨气都撒在了自己身上,当众让自己受辱,村里也没有一个人会帮助她。
而黑娃不顾田小娥的苦苦相求,又转身离开了,依然没有带她走。
黑娃不知道自己走后,田小娥的处境吗?那自然不是,只不过和光明前途比起来,田小娥实在是不值得一提的“拖油瓶”罢了。
不然,他怎么会在逃跑时,将田小娥一人丢弃在了白鹿原?
三、老奸巨猾的鹿子霖
黑娃跑路以后,田小娥生活一下子便没有了着落。生活的困苦打不倒她,打倒她的是对黑娃的担心,她怕黑娃有朝一日被捉了回来,性命不保。
思来想去,她无路可走,只得去求鹿子霖,看看能不能向田福贤求个情,饶黑娃一条生路。
没想到,黑娃的生路没求到,反倒给自己赔了进去。
这个鹿子霖,名义上是黑娃的叔,也就是田小娥的叔,但心里一直觊觎田小娥的美貌和身子。
这下子田小娥主动送上门来,他怎会轻易错过?
于是,在一天深夜,他摸黑进了田小娥的窑洞,田小娥此时已经睡下了,听到有动静,便起了身。
她看到是鹿子霖,便问道,“叔,我托您的事办得咋样了?”
鹿子霖大言不惭地说,“都办妥了。”边说边往田小娥的屋里头走。走到床边,他神神秘秘地说:“有句话,很重要啊,但是我不能跟你说,因为女人的嘴碎,容易说出去,说出去可就不得了了。”
田小娥忙说,自己肯定不会说出去,甚至发誓绝不开口。
但鹿子霖心里哪里是这么想的,他小眼睛滴溜溜地给田小娥看了个遍,说:“这话啊,得睡下说!”
言外之意就是你得跟我睡觉,这样我才能放心地将话告诉你。
涉世未深的田小娥,岂能参透这个老色鬼的计谋,更何况她还救黑娃心切,早就失去了心神,于是不得已委身于鹿子霖。
事后,田小娥问鹿子霖,你可以告诉我了吧,鹿子霖以田福贤使计谋为由,告诉田小娥先不要让黑娃回来。
就这样,一个被逼无奈,一个落井下石,二人便睡上了。
鹿子霖仅仅是贪图美色,哪里会有真情在?他一再地哄骗田小娥,不过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欲望罢了。
这样的人,又怎能改写田小娥悲惨的命运呢?反而,他还给田小娥悲惨命运里加了把火。
四、软弱无力的白孝文
白孝文和田小娥,也算是纠缠不断。
自白孝文娶媳妇,进祠堂开始,就撞见了黑娃和田小娥。当时黑娃和田小娥闯进了祠堂,而村里的人则在祠堂里等着白孝文娶媳妇回来,大家误打误撞地,将祝福都送给了黑娃二人。
这让后来赶到的白孝文媳妇很不高兴,但是白孝文却一眼看上了美丽的田小娥。
白孝文和媳妇,黑娃和田小娥都是新婚燕尔,早起,田小娥去打棉花,白孝文看见田小娥丝丝的乱发、和踩动机器上下浮动的身体,不由得浮想联翩。
再后来,田小娥被鹿子霖糊弄着睡了后,又被村里的狗蛋戏耍,而族长白嘉轩却当众鞭打田小娥,这让田小娥心中愤恨不已。
狡猾的鹿子霖趁机煽风点火,告诉田小娥黑娃死了,都是因为白嘉轩才死的,他告诉田小娥,想报仇,就去勾引白孝文,让白嘉轩父子也尝一尝抬不起头做人的滋味。
天真的田小娥,再一次被鹿子霖利用了。
她摆烂了,也成功地和白孝文好在了一起,二人的事被发现后,白孝文被赶出了家。就这样,白孝文和田小娥在窑洞里过起了日子。
窑洞的日子里,田小娥无意间挖到了一盒大烟膏,本指望这个换点钱过活,没想到白孝文却抽上了大烟,最后落了个家破人亡。
白孝文爱田小娥吗?应该多多少少是有一点的,但这点浮若游丝的感情,早就埋没在白孝文的懦弱、无知中去了。
白孝文自小苦读圣贤书,骨子里却对很多事不认可,但他胆小、懦弱,让他不敢以光明正大的方式去对抗家规、民俗,他只能默默地以离经叛道的方式来体现自己的价值,而田小娥,则是他各种对抗行动的一个过客。
田小娥,是白鹿原上的可怜人。和她有过交集的4个男人,都没有能够改变她的命运,看似是因为这些人对她并非真爱,或者感情浅、不够深,其实还有更深层次原因。
那个时代人们的愚昧、无知和偏执,这个大环境是田小娥一个小女子无法改变、也无法对抗的。而田小娥,偏偏不服悲惨的命运,她行动了、抗争了,她把一切都栓死在了男人身上,她渴望着有那么一丝丝变好的可能性,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命运车轮的碾压。
再读《白鹿原》,看懂了这4个男人为何没有改变田小娥的命运,更多的是压抑,既为这个可怜女子而唏嘘,也为那个时代而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