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程科技因行政处罚被ST,事涉前实控人汪超涌及游戏子公司哆可梦

迈顺谈商业 2024-09-14 16:16:51

2023年9月13日晚,惠程科技(重庆惠程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曾用名深圳市惠程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深圳市惠程电气股份有限公司,证券代码002168)发布公告称,已经收到证监会下发的《行政处罚决定书》。

因控股子公司成都哆可梦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下文简称哆可梦)以及两家孙公司、全资子公司上海季娱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下文简称上海季娱)向多家广告代理商预付用于游戏推广的广告费,造成惠程科技2019年和2020年少记销售费用和营业成本,虚增利润和资产。

据证监会计算,惠程科技2019年和2020年虚增利润2.3014亿元和7624万元,虚增资产2.5274亿元和3.2899亿元。导致惠程科技2019年和2020年审计报告信息披露违法违规。

2021年惠程科技正处于控股股东和实际控制人更换的阶段。2021年8月1日,惠程科技控股股东中驰惠程企业管理有限公司(下文简称中驰惠程)变更为重庆绿发城市建设有限公司(下文简称重庆绿发),实控人由汪超涌、李亦非夫妇变更为重庆市璧山区财政局。

易主前,审计机构对惠程科技2020年年报中预付游戏推广费等事项发表了保留意见。重庆市璧山区国资入主后,对保留意见事项实施了全面自查。2022年9月1日,惠程科技对合并财务报表进行了差错更正,并公告了更正后的2019年度、2020年度《审计报告》。

证监会于2022年11月25日对惠程科技立案。

2024年2月1日,证监会下发了《行政处罚事先告知书》。

手游公司哆可梦财务造假的原因是其前实控人、董事长兼总经理寇汉为了完成和惠程科技收购时签署的对赌协议而进行的冒险。

2017年3月,惠程科技与哆可梦及其股东、实控人、董事长兼总经理寇汉等签订股权转让协议。以13.83亿元收购了哆可梦77.57%的股份,其中持股仅41.08%的寇汉一人就拿走了10.23亿元。

哆可梦剩余22.43%的股权被惠程科技时任实控人汪超涌、李亦非夫妇控制的信中利取得。这部分股权很快在2017年12月被以6.2亿元到6.5亿元转让给了中冀投资。2020年4月,惠程科技与中冀投资签约,计划以4.32亿元收购中冀投资持有的12%哆可梦股权,并支付了2000万元的诚意金。但此次股份并未成功,惠程科技、中冀投资进入法律诉讼,惠程科技一审和二审均胜诉,但2000万元诚意金尚未归还。

哆可梦成为上市公司惠程科技的控股子公司后,仍然由原实控人寇汉负责管理,并继续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当然惠程科技与寇汉签署有业绩对赌协议,如业绩不达标寇汉等原股东有进行补偿的义务。惠程科技向哆可梦委派财务主管、风控主管和审计主管参与日常监督管理工作。

2018年3月16日,寇汉被聘任为惠程科技副总裁,负责上市公司游戏板块。2018年4月27日,惠程科技另外成立的全资游戏子公司上海季娱也由寇汉进行管理。

证监会决定:

对惠程科技给予警告,并处以200万元的罚款;对时任惠程科技副总裁、哆可梦董事长兼总经理寇汉给予警告,并处以300万元罚款;对惠程科技时任实控人、董事长兼总裁汪超涌给予警告,并处以100万元罚款;对惠程科技时任副总裁兼财务总监赵红艳,哆可梦时任财务总监朱波给予警告,并分别处以50万元罚款。

对比《行政处罚决定书》与2月份下发的《行政处罚预先告知书》,拟被处罚人员为16人,实际仅处罚了4人。惠程科技12名时任董监高未被处罚。

证监会可能是考虑到哆可梦财务造假是被惠程科技自查发现的,且12名时任董监高涉入程度不深,于是做出了上述的处罚决定。

惠程科技同时发布的另一则公告称:

根据规则,该公司股票将被施加其他风险警示,即ST。中秋假期后的第一个交易日即2024年9月18日开市起停牌一天,9月19日开市起复牌。复牌后股票简称由惠程科技变更为ST惠程,证券代码不变,仍为002168。股票交易的日涨跌幅限制为5%。

惠程科技此次收到行政处罚及被ST,可以说是利空出尽。在后续的经营中如果没有新的违法违规,一年后的2025年,因2019年和2020年财务造假事项已经消除,针对此事项的其他风险警示应可消除。但公司是否会因为经营不力,在2024年年报披露后被施加退市风险警示目前还不好说。

惠程科技上市于2007年9月19日,最早是主营电缆分支箱、环网柜等相关电力配网设备的深圳企业。

2016年5月,“华尔街中国神童”“风投教父”汪潮涌以16.5亿元现金并购惠程科技11.1%的股份,溢价幅度高达113.7%,成为惠程科技新一任实控人。

资料显示,汪超涌,男,1965年1月出生。1980年,15岁的汪超涌考取华中理工大学(现华中科技大学)。1985年,20岁的汪超涌在清华大学经管学院攻读研究生期间赴美国罗格斯大学商学院攻读MBA。1987年开始,汪超涌在美国华尔街从事投资工作,曾在摩根大通银行、标准普尔、摩根士丹利等国际著名金融大鳄任职,曾任摩根士丹利亚洲公司副总裁兼北京代表处首席代表,素有“华尔街中国神童”之称。

1999年,34岁的汪超涌创立信中利,是国内最早一批从事风险投资和私募股权投资的投资机构之一。信中利曾投资过超百家企业,其中包含了一批国内外知名公司及行业细分龙头企业,比如阿斯顿马丁、百度、搜狐、华谊兄弟、东田造型、龙文教育、中诚信、美年大健康、郎进科技等,在风投圈有“风投教父”之称,其私募基金管理规模一度超过300亿元。

汪超涌的妻子(据称已离婚)是李亦非,1964年8月出生,著名天文学家、北京天文台原台长李启斌的女儿。1977年,13岁时获全国武术青少年组剑术冠军,1985年毕业于外交学院国际法专业,后获得美国贝勒大学国际关系硕士学位。曾任对冲基金英仕曼集团中国区主席,洛克菲勒基金会董事,贝莱德中国区董事。

在拿下惠程科技前,汪超涌名下的信中利已经在新三板挂牌,证券代码833858,市值一度超过百亿。汪超涌拿下惠程科技,是意图使信中利借壳上市,但并未成功。之后惠程科技增加网络游戏为主业,但收购酷游科技未果,购入哆可梦后又遭遇财务造假。

2020年一季度,汪超涌夫妇实际控制了惠程科技29.75%的股权。但随着其名下信中利资金链断裂,质押股权爆仓,惠程科技及信中利均陷入困局。

2021年2月,惠程科技控股股东中驰惠程的母公司重庆信发向重庆绿发借款5.41亿元,质押物为中驰惠程持有惠程科技的全部股份。中驰惠程和重庆信发均由汪超涌夫妇控制,而重庆绿发的实控人为重庆市璧山区财政局。

惠城科技并不是第一次被施加其他风险警示,2021年3月2日,因控股股东中驰惠程及其关联公司非经营性占用上市公司资金,尚有6067万元余款未能及时归还,公司被施加其他风险警示。当年4月9日资金被归还,其他风险警示撤销。

2021年5月,因汪超涌及其关联公司无法归还借款,经重庆市璧山区人民政府批复同意重庆绿发受让惠程科技股份。

此时,中驰惠程的大部分持股被送上拍卖台,重庆绿发两次竞得被拍卖的股份,2021年8月1日成为惠程科技新的控股股东,重庆市璧山区财政局成为上市公司新实控人。

汪超涌夫妇通过这种借款、质押、拍卖的方式,曲折地将上市公司控制权交给了重庆市璧山区国资。

重庆绿发入主后曾数次增持,目前持股为12.15%。中驰惠程还持有5.90%的股份。

2021年12月到2022年1月,汪超涌因配合公安机关调查一度失联。他已经成为失信被执行人并被限高。2024年5月6日,信中利因无法披露2023年年报被长期停牌。

在汪超涌和重庆璧山国资的经营下,惠程科技近几年状况不佳,2019年到2024年上半年的经营数据可见下表。该公司总营收不断下滑,扣非净利润已经连亏5年,归母净利润从2019年到2022年连亏4年,2023年仅小额盈利约190万元。

据惠程科技2023年年报披露,2023年归母净利润扭亏为盈,是收到财务造假主角寇汉的业绩补偿款1亿元,以及获得的政府补助,公司实际经营是亏损状态。

据惠程科技披露,公司自查发现财务造假后,于2022年8月开始向业绩补偿义务人追索补偿款,其中寇汉应支付业绩补偿款44,698.95万元。2023年1月,重庆璧山区人民法院判决寇汉支付补偿款。

寇汉于2023年7月和12月,委托第三方支付6000万元和4000万元,合计1亿元,并计入2023年归母净利润。

经过多年亏损,惠程科技2023年度经审计净资产仅为1754.10万元。2024年中报显示,公司资产为7.98亿元,负债合计8.246亿元,两者相抵,净资产为-0.266亿元,已经资不抵债。

如2024年下半年业绩没有改善,可能会出现总营收不到3亿元、利润孰低者为负值且净资产为负值的情况,2024年年报披露后,会被施加退市风险警示,即*ST。

2023年12月,惠程科技注册地从深圳市转移到重庆市璧山区,成为该区第二家上市公司,并且是唯一一家国资控制的上市公司。因搬迁,惠程科技还收到重庆璧山现代服务业发展区管理委员会3500万元的奖励。

自重庆璧山国资入主后,惠程科技的游戏业务大规模缩减基本归零,回归智能制造领域,在原来的电力设备的基础上增加了充电桩业务。2024年上半年电气产品及绝缘产品营收9241万元,占比83.03%;充电桩营收1609万元,占比14.46%;其余收入仅为279.4万元。

2024年7月16日,惠程科技表示,其制造充电桩的全资子公司在重庆惠程未来智能电气有限公司将新增储能技术服务、电池制造与销售、光伏设备元器件的销售等业务。

后续我们可以看重庆璧山国资如何来改善上市公司的基本面,防止因公司经营指标不达标而被*ST。

从2024年7月份中下旬开始,被误分类为游戏公司的惠程科技因受《黑神话:悟空》的大火而多次异动,7月17日到7月22日四连板涨停,8月5日、8月14日和9月10日也出现涨停板。

对此,惠程科技2024年8月26日在互动平台上表示:

“自2021年以来,公司游戏业务尤其是手游买量发行业务由于行业竞争加剧导致盈利能力不佳,因此公司缩减游戏业务规模,将战略发展重心转移至智能制造业务。”

2024年9月14日,中秋假期前,惠程科技收盘于2.63元/股,总市值为20.62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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