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人跌深谷知冷暖朋友同事成路人(三)

大愚与者 2024-10-06 18:38:39

过去常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真正的朋友不是没有,只是太少了!

还说乡下的同事吧!我从乡下回到党史办,李金河副书记先去七河乡当了乡长,后又升任七河乡党委书记。我受处分的当年,给女儿看病带准备的学费8000块钱被大平桥的“土八路”偷走以后,我一下子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没魂儿了!孩子快开学了,我是实在找不到能借钱的地方了。

还好有一个李金河这样的朋友,在孩子开学的前一天晚上过来看看,临走时撂在茶几上3000块钱,说:“给闺女拿俩学费!”

那几年每年春节,我都只割五块钱的肉过年。想着多掺些菜够包两顿饺子就行了。但每到除夕晚上,李金河书记总会自己开车过来一趟,后备箱里会带有一件酒和一个猪屁股。

说起这位李金河,这是在八叉乡工作时和我关系最好的一位同事。我不记得前面有没有过介绍,我的一生不会抽烟,不善饮酒。包括在乡下工作期间,烟酒都是公费购置的,我也照样能推即推,能躲就躲。或许读者会想:吸烟喝酒有啥难的,又不需要什么高深的技巧。

读者固然不知,每逢应酬场合,若遇非常熟悉的故友,硬要点燃一支烟的时候,抽不了几口,就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于是,我会乘朋友不注意的时候及时掐灭。前两年开始,我的胸口常常出现持续的疼痛感。去几家医院检查后知道,肺部密集分布着大大小小几百个肺结节,并在肺部有冠状动脉钙化现象。这让我想起,还是五六岁的时候,曾经高烧多日昏迷不醒,后来吃了老舅爷的一副中药丸,算是捡回了一条生命。现在知道我的肺部这几百个肺结节,就是那次退烧后留下的肺部感染后遗症。这也是抽烟时呼吸困难的根本原因。

饮酒没有抽烟严重,只是不胜酒力而已。但在八叉乡工作期间,尤其是李金河书记调到八叉乡以后,凡有应酬场合,多是我们两个共同参与。每逢此时,我会在我们之间放上一只玻璃杯,该我喝酒的时候,我会先把酒倒在这个杯子里。一旦超过半杯酒,李金河书记会趁大伙儿不注意时快速倒在自己的杯子里并喝掉。所以一般我是醉不了的。

除夕这天晚上,李金河到家里来,妻子也会立马整出几个小菜,我就拿出一瓶我们家现有最好的酒。李金河会说:“今儿我可不能再替你喝酒了。”

我只能说:“可以。”但是,斟酒时我是有区别的。同样的玻璃杯,我会给他斟酒半杯多一些,我自己只倒五分之一或者更少一些。李金河自然也都认可。尽管这样,喝到最后,我还是不胜酒力。最后一杯,还会由贱内勉强代饮。

敝人与李金河在酒桌上

包括有一年,防疫站拆除旧楼时,因剧烈晃动把我的住房震出多道裂缝,也是李金河在任建设局长时出面协调才索赔的修缮费。

原来那位宣传部长,后来的县委办公室主任、县人大副主任刘凤鸣,每每听到我讲李金河时,总会说:“你闫从善咋恁有福气哩!好人都叫你给遇上啦!俺咋没碰到过这种好事哩!”

还有一位原来宣传部的同事李建森,有一次跟我说:“那个李金河,我原来不认识,听过你说他的为人以后,见过他一次,本来他不是找我的,但一个伙计跟我介绍说他是李金河,立马让我肃然起敬!”

尽管这样的好朋友,我们现在也很少来往。原因不是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是因为妻子的一次言语失当造成的。

那是李金河任建设局局长时期,有一次,妻子去古城墙掐野菜时,偶然邂逅李金河的侄女,妻子说:“您叔那人是真好啊……”其侄女说了一句:“那他对您是不赖,他对俺家里人不咋着。人家开发商老板送给他一套房子,他根本用不着,租给我住,他还收我的房租。”

刚好那天回来的路上,妻子遇上原来八叉乡的孔印生。孔印生说:“李金河出事了。听说有人举报他。”妻子就顺口把李金河侄女的话说给了孔印生。

妻子到家跟我说了这些事,我当时就说她:“你真是不长一点心眼。啥话都管往外说吗?”

她张嘴就说:“孔印生又不是外人。”

我说:“在你眼里,谁都不是外人。孔印生不是外人,说不定明天就把你给抖出去了。”在八叉乡几年里,孔印生就有一个令人生畏的习惯:互相传话。他传话不论关系好坏,只要听到一个人说了对另一个人不利的话,立马就会传给对方。他把这种习惯当成了拉近关系的特殊手段。

果不其然,第二天孔印生就去找李金河,立马把这个话传过去。又过一天,我去李金河家问问情况,李金河只说他已经辞职了。说话的口气和态度一下子就成陌生人了。还说:“连嫂子都在说我的赖话。”

我再怎么解释也显得苍白无力呀!

贱内的致命点就是:心里藏不住一句话。跟谁说话都以为谁是“自己人”,没有一丝的秘密。傻呀!跟我一样的傻。只要是能跟她一起说话的人,都以为“不是外人”。

我们刚结婚时,就有人说我:“你找这老婆子看着不精细(傻)呀!”我说:“都这还找不来哩,凑合着过吧!”几十年过去了,知道她说话从来不过脑子,也或许她的脑袋里本来就没有长脑子。

在我最为困苦的日子里,除了李金河的帮助外,还有两位老同学,一个叫孟运动,也在乡下任党委书记;一个叫刘富华,在一个乡当乡长。有时让我给他找几张发票,签字报销后再把钱带回来给我。现在想起来,我受处分后完全变成了一个大乞丐。

在我女儿考研那一年,与党史办门对门的团县委,几个同志跟我说:“闫主任,你家条件这么难,你咋还叫您闺女上学也!赶紧找个工作不是管减轻点负担吗?”

我只能说:“孩子愿意上学,只要能考上,再难我也得叫孩子上学呀!考不上算没办法了。”他们哪里知道,我女儿上大学那几年就是这样过来的!这几位好友轮番接济的日子,让我终生难忘啊!

诗云:

同事同乡和好友,平常同乐又同忧。

一朝落难留察后,几近绝交陌路头。

挚友多年成莫逆,傻妻一语付东流。

有人传话成习惯,专事撩拨戏耍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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