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儿女(3):对越作战之前,军队里的那些高干子弟都在干什么

狼行天地 2024-02-16 14:45:55
要打仗了,谁也没想到。我们小时候是经常打仗的,敌我不需要划分,但胜负是需要决出的。失败的一方总会委屈地流着泪找来自己的父母,而胜利的一方却大笑着落荒而逃。于是失败者洋洋得意,胜利者却心灰意冷。那是最初的战争,那是孩提时代的英雄之梦。其实,我们很小就常听父母讲过战争故事,我们也很喜欢看那些打仗的电影。《地雷战》《小兵张嘎》等在我童年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自己亲临战争,没有思想准备,简直就像一场虚幻的梦。 我知道,在前段时间,已经是副营长的李晓建正忙于调动,其父亲也刚随同邓小平出访日本回来。听说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想要调动的还有李黔生,刘国建,团参谋长夏海鹰(也是部队子弟)等。不巧的是现在一切调动都冻结了,在这个关键时刻,想走已经没有可能。 其实,要打仗的消息我们比部队知道的早一点,从那时起,几乎所有忙于调动的人都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是以一种极度激动和亢奋的情绪来谈论战争,中间也有紧张,但更多的是渴望。李晓建好像对团领导还表达了参战的决心。事后,父亲李立殷也受到了中央的表扬。 不管怎样,这段时间,部队显得有些紧张,紧张之中不免有些慌乱。什么三分四定呀,回收外出人员呀,总之,没经历过的战争和即将经历的战争让军人们做了很多,而想的更多。1978年12月25日我部正式接到了出发的命令。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八一小学的很多同学也在同时,随各个部队奔赴了越南战场。 周正义没有去,他是我们炮团中唯一没上前线的干部子弟,任务是留守营房。当然,争取到这种机会是相当困难的,我也从未问他通过哪种渠道,哪层关系?没有必要,因为他毕竟达到了目的。他几乎是完美地利用了参战那段时间,拼命复习,并在战后顺利考上了云南大学,毕业后又调到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现任外语教研室主任(副师级)。整个经历平坦,顺利,而我们与之相比就有天壤之别了。 我营是在邮亭上的火车。那是一个不大的货运站,其间没有任何人送别,为了把庞大的122加农炮和牵引车装上火车,确实也费了不少的周折,好在指挥有序,几个小时后我们就开拔了。几天后,火车是停靠在离昆明几公里的地方,那是我们的第一次短暂的休息,随后是几天的摩托化行进,最终到达了云南开远县草坝公社十四军某团驻地。在那,我们进行了一段时间的休整。 如果是从一个观光者的角度来看,那还是个不错的地方,光是那湛蓝的天空,和那附近糖厂飘来的一阵阵甘蔗甜香就足以让人陶醉了。利用那段时间,我们校验了通信器材,并组织学习简单的战场越语“若松空耶”“宗堆宽宏毒兵”等。由于代言片有很多版本,于是发音也是五花八门,不管怎样,没人感到紧张,倒是常常引来一阵捧腹大笑。 当然我们也检验了一下步兵火器,给我印象极深的还是那木柄手榴弹,不是因为它的威力,而是由于它十枚中竟有五枚不响,成功率50%,就是响了的,竟还有两枚是手柄和弹体直接分离,可想它那“神秘莫测”的威力。不久,我们就接到命令向前线开进。当我们车队驶出营区的时候,门岗的哨兵给我们行了个极为庄严的军礼,并目送至很远,很远。我的心中突然涌动着一种紧张,和近似于生死别离的情绪,我甚至突然非常想家,非常想念我那年迈的父母,非常想念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非常想念那两小无猜的71女兵,非常想,非常想………。我尽力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尽力掩饰着那充盈着泪水的双眼。 天阴了下来。没有下雨但异常地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水气。离开了那湛蓝的天空,离开了那暖黄的阳光,风夹带着水珠冷冷地袭来,让人感到一阵寒意。此时的我心中一片空白,那个并不复杂的问题却一直纠缠着我,“为什么?”“为什么有战争?”“什么是战争?”我不愿回答,也无法回答,不是过于简单,而是过于沉重。 我们二营指挥连是和营部换乘通往河口的小火车到的蚂蟥堡。一路上火车一直在亚热带雨林中穿梭,偶尔透出一缕阳光,也迅速被浓密的灌木和高大的树林所遮掩。火车的车厢门大开着,我抱着冲锋枪坐在门口的地板上,两腿悬在门外,每当遇着弯道的时候,我的脚几乎接触到了地面,那被称为“米轨”的枕木飞驰地向后划去。我蓦地产生了一种跳下去的欲望,一种从前面车厢跳下再从后面车厢扒上的欲望,铁道游击队就是这样干的。英雄因铁道产生,而战争中的英雄之路也将从铁道开始。我的思绪跳跃着,而车厢里的空气却沉闷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睡觉。能说什么呢?战争?太陌生,而心情也太陌生。如果不是严发启的一泡尿,我将从铁路想到北京,想到那“钓鱼台里坐客,抬头仰望划过天穹的流星,林荫道上漫步,身旁走过8341的哨兵”。 “你让我一下”严发启褪下了裤子,这是他的习惯,我反感,但管不着。 也许是有点紧张,或许是冷风的刺激,他竟一直没能尿出来,白白的屁股就在我的头上,裤子也再没提上,我的英雄梦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蚂蟥堡已经是晚上了,我们连驻扎在了一所学校里,此时的学校已空无一人,在教室的墙上可以看到很多学生写的标语;“血债血偿,越南人我饶不了你!”“你让我不能学习,我叫河内不得安宁”…….,前线的味道已经很浓了。我记得在那好像只待了一两天,就又向前推进到了河口,四连山山脚下的一个食品冷冻厂。 四连山是由四座相连的山峦组成,山不高,但茂林密布,它背依着河口,在山顶目测,到越南老街及红河对岸越方领地,也不过几百公尺,左边是南溪河和红河的交汇口,再往远处,也可以清楚地看到越南的谷柳大桥。我们的观察所就选择在山顶。从冷冻厂到四连山不足十分钟的路程,而到河口也不过一刻钟左右。我曾单独去过一次河口,追其原因是因连里的上士而起,他因采购食盐到过河口,回来后竟异常兴奋,苦于按捺不住,就缠着我说出了河口的诱惑,原因是在河口的新华书店里有一个北京女知青长的非常漂亮,其漂亮的程度,他没有用沉鱼落雁,闭花羞月等词语,而是用了“和阿诗玛,杨丽坤一模一样”。简单的语言,起到了很不简单的效果,我无法躲避好奇的引诱。试想一下“一模一样”并且参照物是杨丽坤,就是再在军人大会上作次检查也是值得的。 不过证实的结果几乎让我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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