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时期,是中国历史上难得的思想大迸发阶段。由于周王室衰微,传统的上尊下卑枷锁松动,思想上的控制力减弱,“礼崩乐坏”,中华民族迎来了难得的“自由时光”。
有人将其形容为中华历史上“分裂中的黄金期”,思想界出现了空前的大解放现象,道家、儒家、法家、墨家、名家等诸子百家思想也是在这一刻竞相破土而出,为后世中华文明的走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当然,自由的时光总是非常短暂,随着秦始皇一统天下,建立了第一个中央集权的君主专制国家之后,一种以皇帝为核心的“道的综合”取代传统的周礼重新统治中华思想界。
及至汉朝,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将退出历史舞台的周制换了个马甲:将孔子对周朝的忠心换成了对汉朝的忠心,包装一番重新闪亮登场,自此中华文明走向了治人的新高度。
孔子:一个极其含蓄的人,他的境界,门下弟子永远达不到
虽然孔子的儒学明显是站在君主角度提出的“治人大法”:以忠顺之德教化百姓,以等级之礼节制私心,如此将天底下百姓改造成思想单纯、忠心耿耿、一心为君王分忧的“良民”。
治人之心如此明显,为何后世之人感觉不到呢?反倒形成一种错觉:孔子之儒学,是站在百姓角度的“民本位思想”,是与封建专制对抗、为民请命的白月光。
如此曲解孔子之本意,不仅作为儒学旁观者的劳苦大众会有这样的错觉,就连儒学本门弟子也常常犯这样的错误。历代王朝都有儒生为民请命,不惜当众撞柱身亡,给君主莫大压力,就连常常跟随孔子左右、存在感最高的弟子子路,也对孔子的内心想法完全不知,做出了很多有违孔子本意的“举动”。
《外储说右上》记载:子路在做郤令之时,看到服徭役的百姓干活很艰苦,想到孔子时时教导自己要爱百姓,于是自己掏腰包煮了粥,免费送给劳动的百姓吃,受到百姓的一片赞誉。
不曾想,听闻此事的孔子勃然大怒,急令另一个弟子子贡过去砸场子,不仅将子路搭的临时粥铺打翻在地,而且还狠狠数落了子路。一时间子路非常迷惑:明明是你教导我们要对百姓有仁爱之心,怎么我真仁爱了,你就反对?
孔子给出的解释是:仁爱之心本没有错,但那是君王的事。你现在对百姓这么好,不就是抢夺当今君王的功劳吗?这不是大错吗?
一句话一件事,足可看出:孔子所谓的“仁智礼仪信”,都是站在君王角度提出的施政方针,不是地方官可以涉足的,所以孔子为君“治人”的思想内核,一目了然。
虽然孔子费心费力解释了原因,但榆木脑袋的子路至死还是不明白。他确实不明白,作为大直男的他无法理解孔子的含蓄和双标性,也更办法理解孔子在美轮美奂的“仁爱”语言的背后,藏着“治人”的险恶用心。
带着这样的疑惑,子路在这世上可谓是浑浑噩噩、生不如死,导致他的结局也十分凄惨。在与人比剑过程中,因为想到孔子教导仪表对于君子的重要性,故而中途停剑整理帽顺,露出了破绽,被对手一剑封喉,可谓死得糊涂。
因为没法理解孔子的心思,孔子与弟子之间尴尬场面经常发生:孔子:我要教民怀德,弟子:想“治人”就直说,我来帮您,这样OK吗?
孔子另一含蓄名场面则是面对“不争气”的学生樊迟。站在孔子角度,樊迟相当不着调,居然向孔子请教起了他最看不起的事:种菜。
《论语·子路》记载: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感谢直男弟子子路,对于孔子人前人后判若两人的名场面进行了真实记载。当着樊迟的面,孔子强忍住怒火表现出了极其谦恭的一面:我不如老农和老圃。但樊迟走后,孔子立马咆哮了:这樊迟就是小人,然后说出了其经典的“治人”三招:
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
而且孔子很是自以为是地认为:只要君王用礼、用义、用情,四面八方的百姓都会背着襁褓里的孩子蜂拥而至,跪求君王收留他们。
通过以上长篇大论分析,我们知道:孔子表面含蓄和翩翩君子风范,实则一心为君王钻研“治人大法”。由于他非常巧妙掩盖了自己想“治人”的心思,故而后世儒生,乃至近身弟子,都没有觉察到,还以为他的“教民怀德”,真的是一种至高无上、无私奉献的美妙事物。
好在儒家弟子并不是都是如同子路一样榆木脑袋,还是出了不少思想和觉悟都很高的高智商弟子,他们懂得透过现象看本质,对于孔子华丽语言外表下的治人之心,也是一览无余。比如戴圣。
戴圣在《礼记·冠义》中直白写道:“故孝悌忠顺之行立,然后可以为人;可以为人,然后可以治人。”终于将孔子一直想做但时刻掩盖的“治人”心思大白于天下。
戴圣为何这么直白地将孔子的心思公之于众呢?估计也是受不了孔子的阴阳两面,或者觉得孔子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明说,于是本着乐于助人的理念帮了孔子的“忙”:想治人就直说,我来帮您,这样写应该很OK吧。
不知孔子泉下有知,该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