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血迹的黑色笔记本,记录着一个家族的死亡。
1996年4月4日,壬元辰,男,10岁,死因溺水而亡,尸首面目狰狞。
1997年4月4日,壬辰溪,女,18岁,死因学校坠楼,尸首稀碎一地。
1998年4月4日,壬静,女,48岁,死因车祸,尸首被火烧得面目全非。
1998年4月4日,壬阔,男,49岁,死因车祸,石首被火烧得面目全非。
……
而在1999年4月4日这一天,竟记录着我的名字!
1
去往城边的火车。
“搁隆,搁隆,搁隆……”
嘈杂的声音让我无法入睡,上完厕所,正返回车厢的路上。
突然脊背发冷,我敏锐的意识到一双眼睛正从背后盯着我。
纵使我早已警觉,却仍没躲过那双手。
我心悸回眸。
是一个样貌30岁往上的男人,身床黑色大衣,胡子拉碴,手上还纹着大黑豹。
近几年,法律普及还不到位,孤身女孩被强裹的新闻层出不穷,我倦意瞬减,下意识甩开搭在我肩上的手。
我惊恐万分,捏紧的双拳直冒冷汗,正犹豫是否要开口呼叫乘务员时,他先我一步说话。
“姑娘你……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睡不好觉,精神萎靡不振。”
他话音刚落,我楞在了原地。
因为……他说的不错。
最近,不还要更早一点,似乎是从去年4月4日开始的。
白天即便工作再累,夜晚到达凌晨,我也难以入睡。
那怕入睡,也会做噩梦,梦里永远都是同一栋深灰色的别墅在那里伫立。
并伴随无数声音在我耳边盘旋:“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梦里我恐惧万分,我的身躯依旧不受控制的向别墅摞动。
而当我每次推开门,还没看清里面的事物,我都会被惊醒,再也不法入睡。
那日起便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每天都是这样的状态,那怕是吃了安眠药,也从未改变。
现在的我,眼袋黝黑,黄皮寡脸,显瘦的更是能看到骨架凸出。
他似乎看出来我的警惕,领了领自己的领结,上前凑了凑,让自己看得更正式一点。
“姑娘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我是……”
“你……”我几乎下意识的开口:“您是神医……还是神棍?”
我实在是想不到出能有谁,能在无法看清我面容神色的情况下,说出我的情况。
唯有神医,或者……神棍?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噗呲笑了出来。
“第一,我不是神医,第二,我也不是神棍,只是姑娘你这样的情况,或许以我的本事刚好能治。”
“真,真的吗?”我神色激动,瞬间凑到了他面前,间隔仅仅一个手指头的距离:“神医,您真的可以治好我吗?”
我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深黑色的眸子印着我狰狞的脸,似乎……在对我笑。
而我也在这时意识到我的失态,于是,我猛的退了几步。
幸好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我才没有因此摔倒。
“对,对不起。”我连忙道谢,再次急切问道:“神医您真的可以救……”
“嘘!这里不方便说。”
2
他食指放在嘴角,语气冷轻。
我看了眼周围,鱼龙混杂,按下急切识趣的闭了嘴,将他带入了我的卧铺车厢。
因为这间车厢我包下来了,所以不必担忧会让别人听见。
“神医,我……”我神色紧张,连带着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我这情况是怎么回事啊,我去看了全国所以大医院,甚至是国外的一些知名医院,他们都对此无济于事。”
“你不要叫我神医,我不会看病治人。”他看准床位,坐在了最靠窗的下铺:“我叫王晓,叫我王先生就行。”
我有些生气,毫不客气的质问他。
王晓没有立刻回话,而且起身在我周围打量。
我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不,我没有骗你。”王晓停在我面前,阴冷冷的开口:“因为你这不是病,而是被人诅咒了,你被人用某种秘术通过你的血液而诅咒,让你每晚都会陷入梦魇,它们会剥夺你的神智,直至你彻底精神崩溃,最后不得好死。”
“……”
他的话让我脊背一凉。
“诅咒,秘术,血液,死人,诅咒,……”我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几个词。
它们似乎在让我的记忆复苏,我似乎就要想起什么来……
“诅咒,别墅……啊!”
一股剧烈的疼痛猛然席卷,我双手抱头,痛苦的在地上蜷缩了起来。
王晓似乎早有准备一般,从腰间抽出一张符纸,口中念着诡异的咒语。
“卍解!”
伴随一声爆呵,符纸贴在了我额间上。
世界仿佛在此刻宁静了一般,就连火车声也似乎在排异。
我沉浸的感受己身,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摸摸那张符纸。
然而符纸却在我疼痛感完全消失时,燃烧了起来,炽热的痛觉让我瞬间清醒。
“王先生,我刚刚……”
我呆愣的看着他,仿佛懵懂的婴儿。
王晓抬手挥走我面前的灰烬,淡淡开口:“你应该是精神受到极其大的崩溃,并且受到诅咒的影响,从而让你失去了记忆,而刚刚我说的话,刺激到了你的记忆,让你想起了点什么。”
他的话让我浑身汗毛颤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达脑门。
先前他对我最近的状态,我可以解释为猜测。
但是在刚刚见识到他神奇的手段,以及说出我失忆的情况,这已经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事了。
所以对于他刚刚的言语,我已经深信不疑。
“你刚刚有没有想起什么,这或许是解决你诅咒的关键。”
王晓做在了床边,并示意我也不要站着。
我坐在了他对面床铺,双手抱头回忆。
没错,我失忆了。
只记得1999年4月4日那日晚上开始的记忆。
那日的夜晚,我模糊的记得,我是从一个深灰色的别墅逃出来。
但那时恐惧,惊悸,痛苦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我受了极其严重的伤,流了很多很多的鲜血。
濒临死亡时,被路人送往医院才得以生还。
也就是从那日起,我再也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
“我……我好像是从一个别墅逃了出来,受了伤……”
3
我话还没说完,王晓蹭的一下串了起来,走到我面前。
“伤?什么伤?在哪儿?是不是已经结疤了?”语气冷淡,似不容忍拒绝:“快说!这个伤口留下的疤痕,应该就是别人用来诅咒你的界点。”
我深吸一大口气,没有丝毫犹豫,翻开了我的上衣,露出了我的肚子。
一条宛如千足蜈蚣狰狞可怖的疤痕,赫然印入眼帘。
“王先生,这就是那个疤痕。”
“恐怕就是这里了。”王晓盯了许久,才蹙眉道:“这里的怨气最为纯厚,应该就是诅咒界点,我有办法破解界点,让你不再受精神折磨之苦。”
“什么!”我双手猛得的抓住王晓的手臂,声音带着哽咽:“王,王先生你是说,你是说,你有办法让我不再受彻夜难眠之苦?”
“是的,我有办法,但是过程可能会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