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之死”虽然只是《唐朝诡事录之西行》里的一个单元故事,但这六集内容的质量却超过很多同类题材的长篇剧集。这个故事可以说是对仵作这个职业的某种致敬。
其实想想,当今时代,法医和殡葬相关的职业,还是容易遭受人们的歧视,毕竟总是和死亡、尸体打交道,总会给人某种忌讳之感,让人们保持距离,很容易产生偏见。
仵作,作为职业验尸人,是调查命案非常重要的存在,如果没有仵作第一时间从受害者遗体中推测出死因,案件就很难找到合适且恰当的突破口。技艺精湛的仵作,特别是在科学技术还不发达的古代,更是对疑难案件起到关键作用。
从这个角度来说,本单元故事设置为“仵作之死”,意味深刻,为别人验尸的仵作被害,若不是出身世家,没有老母亲来现场验尸,恐怕很难有机会查出真相。当然,这个时刻,苏无名的出现就非常及时。虽然赶到案发现场这件事过于巧合,但本故事的精彩程度已经让观众忽略了这些细节。
而此时,苏无名和卢凌风之间的矛盾,给这个故事带来更多剧作层面上的优势。苏无名被暗器重伤后,卧床休养。在此期间,卢凌风调查案件的方向,基本上都和苏无名一致。好多推测出的结论也都不约而同的一模一样。还在气头上的卢凌风对此不以为然。
两位男主暂时的关系疏离,一方面好像有了竞技之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凸显卢凌风自从成为苏无名的师弟后,也对得起狄公当年的眼光和判断,只要消除身上的某种傲气,卢凌风查案的能力也有更多的提高,这不得不说,也包含着苏无名查案经验对他的影响。而现在他有了与苏无名比拼的感觉。
本单元故事上演了推理大戏,让卢凌风探案的过程很过瘾,甚至在最后,也学着苏无名那样将整个案件的推测说出来。刚醒过来不久,身体还未恢复的苏无名也在现场。毕竟,从哪个角度来说,他都没有理由不到公堂,除非是昏迷不醒。其中自然也包含着对卢凌风推测结果的担忧。
果不其然,卢凌风虽然已经在探案推理层面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最终的判断还是和真相有一定的距离。苏无名还是请出钟伯和牛大名对峙,因为经过卢凌风的推断,牛大名是杀死仵作独孤羊最大的嫌疑人。
当然,苏无名请出钟伯的用意,是让钟伯说出真正的实情,而独孤羊自尽并制造他杀现场的结果,就在剧作层面加分不少。首先,如果是他杀成立,就是现场嫌疑犯中的一个,即使推理过程再精彩,故事水准也打了折扣。
而一个为死人验尸的仵作,其自我了断的行为里包含着好几个层面的含义。独孤羊之所以自行了断,是违背了仵作行训里不能杀人的准则。独孤羊情急之下误杀了鲁二,违背仵作不能杀人的行规。在身边各种罪恶缠身的现实面前,独孤羊更是找到了自裁的充分理由。
独孤羊当着钟伯面自尽时,交代对方的话,也透出了人间凄凉。仵作之死无足轻重,这句话是最令人心痛的。因为仵作之身,本就遭世人排挤和另眼对待。而身边的歹人,不是惦记独孤信多面印,就是惦记自己的娘子春条,所以,独孤羊犯了命案之后,反而在绝望和恍惚中找到了惩戒恶人的方式。
案件虽破,故事还未结束,主创还有很多想要表达的内容,这也是本次单元故事赢得口碑的原因之一。在独孤羊留给春条的休书中,写尽了身为仵作的内心之苦。正如春条含泪看完那些文字后,感叹说哪里是休书,分明满纸透露着不舍。
那封休书的意思,表达的正是身为仵作给妻子带来的痛苦与生活困境,仵作不但遭人轻贱,其后人更是无法考取功名,也导致春条很难有生儿育女的打算。而这个职业遭遇的歧视,也让独孤羊本身的性格受到影响。所以休书,并不是对妻子不满,而是独孤羊怕自己的仵作身份连累春条的未来,希望她能改嫁一个更好的人家。
在这自行了断和休书的表达之后,故事“上价值”的部分还未终止。独孤羊虽死,但生前其实早有各种打算,休书本是情书,却是告别人间之前的绝望表达。而关于那个被众人惦记的宝物多面印,也的确存在。而身边之人,比如董好古这样有钱且贪得无厌之徒,独孤羊是不可能把印卖给他的。
而真正无需钱财换取,却可以放心托付此印的人,正是和自己拥有同样姓氏的独孤遐叔。而这印早已在独孤羊制作的陶俑机关里,也早就以礼物的形式交给了独孤遐叔。虽然后者欲将其印还给春条,但春条还是拒绝了,毕竟这是亡夫生前最重要的嘱托,她不能违背。
不但如此,春条没有改嫁他人,反而愿意继承仵作的事业,与独孤羊的母亲学艺,这不但对的起独孤羊对自己的一片深情,也更是对的起这份被别人瞧不起,却非常重要的职业。苏无名等人见证传承仪式后的一拜,也是非常感人的举动,本来此前故事已经让很多人泪目,这一拜更是一个非常触动人心的收尾。
自此,本故事里没有巨兽怪物的视觉冲击,而是回归到具体的复杂人性里去,不但让观众有推理探案的乐趣,更是看到言之有物的多层价值,可以说是国产古装探案剧的一个标杆性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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