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中将聂凤智回忆由于杜聿明又连犯决策性错误我军追上并堵住了

白马人 2024-10-16 04:36:53

天寒地冻,雨雪纷飞。部队连续强行军,几天几夜没有合眼,极度疲困。就在我的身边,有些战士走着走着就在路旁睡过去了,有的干部从马鞍上滑下地还醒不过来。

当时没有别的办法,就是走,走,走!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也不是不懂得爱兵。这里面涉及到究竟如何爱兵的问题。在战场上,指挥员的气质、性格和素养,直接影响到部队的战斗作风。怕痛怕痒,迁就姑息,该打不打,该撤不撤,关键时刻总硬不起来,是一种作风;严格要求,令行禁止,紧要关头能咬紧牙关,横下一条心,坚决干到底,也是一种作风。从本质上看,前者爱兵是假爱兵,后者爱兵才是真爱兵。爱兵,莫过于关心和爱惜士兵的鲜血和生命。但两军对垒,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伤亡难以完全避免。在许多情况下,越怕伤亡,伤亡反而更大。为了追上并歼灭逃跑之敌,不惜疲劳,甚至累倒几个人,也是值得的。这是以最小的代价,去换取最大的战果。爱兵,一定要学会算这个大账。更为重要的是,爱护部队,还应该不断激励他们去创造自己的荣誉。

12月2日晚,我纵终于超越敌人,抢先占领大回村一带。接着兄弟部队一部也赶至永城地区。这时大回村以北地区还没有插进兄弟部队。我得知这一情况后,决心把二十七师拿上去,命令他们立即向北直插薛家湖、芒杨山,一定要把合围’口“封死”。二十七师各部刚刚歇脚,正在埋锅做饭。他们把下了锅的米统统留下,二话没说,疾速北进。赶到芒杨山,恰好与敌人遭遇。他们饿着肚子打了一仗,歼敌先头部队一个团。不久,兄弟部队也赶到了。

从而,杜聿明集团西进的唯一通道被我们斩断了。

杜聿明集团果真全部被围了吗,有没有在我纵“封口”之前西窜之敌呢?我仍觉得放心不下,指派一部继续西进夏邑方向搜寻。结果查明,没有漏网之鱼。

杜集团值此生死攸关之际,蒋介石、杜聿明又连犯决策性错误。当初蒋介石决定放弃徐州,原想命杜集团绕道永城南下,既可摆脱在徐州被围的困境,保存三个兵团的一实力,又可解救黄维兵团之危。谁知30万大军,一撤离徐州就乱了套。建制混杂,人车争道,辎重弃失,联络中断。真象我们的战士们说的:“敌人汽车挡坦克,坦克挡汽车。车轴辘再多,赛不过我们的两条飞毛腿。”杜聿明决定各部暂停行动,加以整顿。第二天部队正待出发,蒋介石派飞机给杜聿明空投一份亲笔信:“令各兵团停止向永城前进,转向濉溪口攻击前进。”杜聿幸明又不得不召集各兵团将领坐下来研究,重作部署。这时候的分分秒秒,维系着杜集团30多万人马的安危,何止“一刻万金”。就在他们的犹豫和慌乱之中,将时间白白耗费掉了。我华野各纵昼行夜追,陆续赶到指定位置,最终完成对杜集团的合围。

此时的淮海战场,敌人重兵集团被我军分割成三大沱。究竟先吃掉哪一佗?中央军委和毛主席采纳刘伯承、邓小平、陈毅的建议,决定先歼黄维兵团,紧围杜聿明集团,阻隔李延年、刘汝明兵团。刘伯承将此形象地比喻为:“吃一个,挟一个,看一个。”

在我军重重围困之中,杜集团不甘心坐以待毙。孙元良兵团率先突围,招致全军覆没。杜聿明连夜取消突围计划,命令李、邱二兵团改作阵地坚守防御。我军在节节胜利的形势下,有些同志产生急躁情绪。我纵也有这样的例子,如攻窦庄、郭营、孟小楼,仍采用对付仓促防御之敌的打法,接连受挫。这清楚地表明,我们面对的敌人虽然立足未稳,但是善打野战。我们要求各师做好野战攻坚的具体准备,并将这一判断上报兵团和华野。不久,华野指示各纵改变战术,准备野战攻坚作战,加强侦察和挖壕作业,逐点分割敌人,紧缩包围。

12月15日,黄维兵团被歼。中央军委和毛泽东主席为了拖住平津之敌,指示总前委暂停对杜集团的攻击,围而不打。我们转入20天的战场休整,并大力开展瓦解敌军工作,取得明显成效。

1949年1月6日,我们开始对杜集团作最后的总攻击。华野参战的各个纵队,从四面八方直插进去,摧毁敌人构筑的一道道野战工事,分割聚歼。我纵二十七师突击部队利用挖好的交通壕抵近敌设置的鹿浩边,在炮火延伸射击的同时,直捣敌防御工事,7分钟内就突进郭营。

踞守左寨的敌一名团长,慑于我军声威,设法把电话接到我军通信线路上,主动联系率部向我二十六师投降。寇庄之敌熟知我军擅长夜战,遂采用黄昏增加防御兵力,拂晓主力后撤休息的战法。我纵偏偏在1月8日天明发起猛攻,打它个措手不及,只1个多小时全部占领寇庄,全歼守敌一个营。1月9日,残敌在20多架飞机掩护下,施放毒气弹,并以坦克为先导,向西突围。我纵七十三团搭乘坦克、汽车紧追不舍,在野外将其截获。1月10日,杜集团盘踞的最后一个据点—刘集,被我纵和兄弟纵队一同攻占。顽抗到底的邱清泉,终被我军击毙,成了流产的“徐蚌会战”计划的殉葬品;被俘的“剿总”副总司令杜聿明,却从此走上了一条新生的道路。

忆起淮海战役,广大人民群众的巨大支援,使我们永远难以忘怀。在淮海战场,数百万人民群众组成的支前大军,忍饥挨冻,千里运粮,前送弹药,后接伤员,留传着无数可歌可泣的动人业迹。我记得陈毅司令员曾经多次讲过这样一件事。有一位外国记者问他,我听说,你们的群众饿着肚子,肩膀挑,小车推,毛驴驮,给军队运送粮食。沿途一边走,一边讨饭吃,却不动一粒军粮,简直不可思议。你们一定施用了什么“迷魂药”?陈司令员答道,要说什么“迷魂药”,根本就不存在。如果讲理论,从马克思到毛泽东,我可以给你讲上几天几夜。还是打个比方吧!世界上最伟大的是母爱。我们的军队是人民的子弟兵,人民就是我们的母亲。世界上哪有不爱自己儿女的母亲呢?!那位记者一边听,一边点头说,你这样一讲,我全明白了!陈老总还曾经非常形象地讲道,淮海战役的胜利,是人民群众用小车推出来的!

没有人民的支援,就没有淮海战役的胜利,也不会有中国人民革命战争的胜利。

马克思主义是伟大的!人民也是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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