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黑》作者:司汤达
在上一节我们说到,于连在瑞那市长家里担任家庭教师时,与市长夫人相爱了,他在上流社会出人头地的欲望也越发强烈。
然而,他与市长夫人的秘密恋情,却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虽然这场风波最终得以平息,但是为了避嫌,于连离开了市长一家度假的郊区别墅,回到维璃叶暂住。
那么,在这一节中,我们来看看在此之后发生的故事。
私情暴露
经过了匿名信风波后,于连和瑞那夫人的恋爱依旧在持续。不过,他暂时独自居住在维璃叶的市长府邸,和在郊区别墅度假的市长一家人很少见面。
收容所所长瓦勒诺见到事态的发展,认为是自己写的那封匿名信奏效了,就请了一名官员去劝说于连,到自己家里担任家庭教师。
瓦勒诺很有诚意,开出了比瑞那先生更高的薪水。不仅如此,瓦勒诺还邀请于连去家里作客,对他多加照拂。
瓦勒诺认为,在争夺于连这件事上压倒瑞那先生,将是他的一大胜利。
于连在市长家里工作的那段时间,已经对上流社会的社交规则有所了解,瑞那夫人的高贵风度,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到了瓦勒诺家,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瓦勒诺的住宅极其豪华,一切陈设都是上等的。于连在参观时,瓦勒诺陪伴在侧,热衷于把每件家具的价格报给他听。瓦勒诺的客人们也非常富裕,举办的宴会极尽奢华。
于连知道,瓦勒诺的钱财,是盘剥穷人得来的,这让他无法心安理得地去赞颂宴会上的美酒。不过,于连还是参加了几次这样的宴会,也在宴席上展现了自己的学识,这让他在维璃叶的名声更大了。
人们也很好奇,于连是会继续留在瑞那先生家,还是会转而投向瓦勒诺。
除此之外,瑞那夫人和于连的私情,也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只是他们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瓦勒诺见瑞那先生迟迟没有解雇于连,再次利用了女仆艾莉莎,让她去找谢朗神甫忏悔,将于连和瑞那夫人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出来。
谢朗神甫栽培过于连,对他极为关怀,得知这件事情后,他立刻着手安排,要求于连离开维璃叶,前往贝藏松神学院学习,一年内不得返回。
于连知道形势不容乐观,但也没有立刻点头答应。告别谢朗神甫后,于连赶去见瑞那夫人,并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瑞那夫人已经知道事情暴露,正陷于绝望中。瑞那先生虽然表示相信她的清白,但也表明,无法再承受那些流言蜚语,只能让于连离开。
瑞那夫人幻想过,于连接受瓦勒诺的聘请,继续留在维璃叶,两人还有机会见面。但是她很快明白过来,于连离开才是更好的选择。
在市长家里工作的这段时间,于连虽然攒了一些钱,但是要到新的地方立足,还是远远不够的。
瑞那夫人考虑到这一点,说服瑞那先生赠送给于连一笔钱,却被于连拒绝了。瑞那夫人还想私下资助于连,也被他回绝了。在这个时候,于连依旧看重他的尊严,也不希望他和瑞那夫人的感情被玷污。
贝藏松神学院
贝藏松是一座军事名城,于连早就心怀向往。刚到贝藏松时,他就在城墙周边逛了逛,追忆了一下发生在这座城市里的著名战争。接着,他进了城,立刻被一家气派的咖啡馆吸引了。
于连怀着试探的心情,克服了羞怯和恐惧,走进了咖啡馆华丽的大厅。高大的男人们正在打台球,几个侍者在旁边报分数,看起来,他们都威风凛凛,神态倨傲。于连觉得,自己甚至没有胆量向侍者要一杯咖啡。
不过,坐在账台后面的姑娘雅梦达,对年轻可爱的于连心生好感,主动招呼他。于连得到了想要的咖啡,还试图和雅梦达调情,在她面前背诵自己读过的爱情小说里的句子。
但是,于连还没说几句话,雅梦达的男朋友就出现在了咖啡馆里。那个强壮的男子走到账台边,瞪了于连一眼,然后熟练地给自己倒了杯酒。
于连的脸色陡然发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认为非得决斗不可。虽然他知道,刚到贝藏松就和人决斗,教士的前途就完了,但他咽不下这口气。
雅梦达知道于连不是对手,赶紧劝阻,表示那个人本来就粗鲁,不是存心侮辱他,于连也就不再追究了。
走出咖啡馆后,于连回归神来,意识到如果真的决斗,自己会输得很惨,并且,自己在贝藏松无依无靠,得不到任何帮助。对未来的迷惘,充斥着于连的心灵。
就在当天,于连进了神学院。神学院里,冰冷的走廊,死寂的空气,以及一张张毫无生气的脸庞,让于连觉得压抑和恐惧,甚至在受院长彼拉神甫接见时,当场晕了过去。
彼拉神甫找来看门人,将于连扶到了椅子里,等着他醒来,再继续谈话。
于连最终知道,彼拉神甫是谢朗神甫的好友,受他所托,为自己申请了一份奖学金。不过,彼拉神甫也表明,他不会因为私人感情,对于连额外宽容,反而会更加严厉,因为这会防止他沉沦和堕落,让他成长得更快。
神学院里总共有三百多名修士,除了八九个出色的人之外,其余的大部分是来自贫苦家庭的孩子,投身宗教,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既没有信仰,也没有天分,对知识也毫无兴趣。
于连相信,自己能够很轻易地在这些同学中脱颖而出,凭借自己的资质,未来能够走上高处,甚至当上大主教。
但是,于连不明白的是,在神学院的课程中考得高分,并不意味着优秀,只是一种出风头的罪恶。因为这里的成功并不取决于学识,而是对纪律的绝对服从。
在神学院生活之初,于连表现得性情孤高,言辞谨慎,试图以此来保护自己。但是,同学们将这视为傲慢和装模作样,对他产生了明显的排斥。后来,于连为了改变自己被孤立的局面,尝试对同学们展现善意,试图融入其中,却只收获了轻蔑和嘲笑。
于连逐渐明白,要在神学院生存下去,就要学会利用环境,而非与之对抗。他决心培养出一种新性格:伪装、隐忍,和在必要时刻的示弱。
不久后,于连的资质,得到了彼拉神甫的认可,他将于连任命为新旧约课的辅导教师,还给了于连一番人生忠告。
于连感动得热泪盈眶,与彼拉神甫拥抱。在神学院的这段日子,他已经习惯了隐藏真实的感情,一旦感觉到善意,难免过分激动,彼拉神甫也因此更加看重他,认为他是个真诚的人。
于连本来以为,升迁为新旧约课的辅导教师,会让他受到更多忌恨。但实际上,同学们反而对他友好、尊敬起来,这很让他费解。其实,这并不难解释,毕竟于连手里有了小小的权力,普通同学自然不愿意得罪他了。
到了考试的时候,于连再次面对考验。神学院里的势力,大致分为两派,一方为彼拉神甫,另一方为弗利赖代理主教。弗利赖花了差不多十年的时间,想从彼拉神甫手中抢走神学院院长的职务,却一直没有成功。
考试时的考官,都是属于弗利赖那一派的。他们故意为难、算计于连,让他的成绩排在第一百九十八名。按照于连的学习情况,他本来应该是第一名的。
得知这个结果后,彼拉神甫愤怒不已,病了整整一个星期。但他感到安慰的是,于连没有因此生气,也没有采取报复行为,更没有就此消沉下去。
于连的升迁
彼拉神甫和巴黎的拉穆尔侯爵交情深厚,他把神学院里发生的斗争和倾轧,都告诉了拉穆尔侯爵,包括他们对于连的算计。
拉穆尔侯爵行动力很强,他不仅寄给于连一笔钱,资助他学习,还为彼拉神甫在巴黎郊区谋了一个很好的职位。
彼拉神甫对神学院的生活早已心生厌倦,决定立刻离开。得知他要走,于连悲伤不已,主动提出,要将自己的积蓄送给身无余财的彼拉神甫。
彼拉神甫拒绝了于连的好意,但也为他这慷慨的行为大受感动。到了巴黎之后,彼拉神甫觉得事事顺心,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身处神学院的于连。
刚好在这个时候,拉穆尔侯爵提出,他需要一位私人秘书来管理繁琐的家业。彼拉神甫毫不犹豫地举荐了于连。他认为,于连虽然年轻,但忠诚而有骨气,如果能得到提拔,他的潜力不可估量。拉穆尔侯爵被说服,决定给于连一次机会。
收到彼拉神甫的信之后,于连立刻离开了神学院,前往巴黎。他认为,这个职位能够让自己施展才华,崭露头角,对此,他充满期待,欢喜不已。
不过,在去巴黎之前,于连还有几件事要做。他先是回到维璃叶,去拜访了自己的老师谢朗神甫。谢朗神甫还为于连当初不道德的恋爱而生气,对他态度冷淡,还命令他立刻离开维璃叶,连见朋友都不允许。
于连表面上答应了,暗地里却策划了一场冒险。他知道,谢朗神甫的真正用意,是不准他去见瑞那夫人。但是,于连晚上偷偷去了瑞那夫人家里,从窗户爬进了她的房间,与她告别。
胆大妄为的于连,差点被瑞那先生开枪打死。但他幸运地逃脱了,心满意足地坐上了前往巴黎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