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微光心知(原创)

午后，又是匆匆。

进家门的时候，新来的师傅推着轮椅，从厕所出来。

我看见母亲的眼角，挂着泪水的痕迹。

那位师傅看起来一脸憔悴。

我们一起推着母亲到院里晒会太阳。

我怯怯的问母亲:“你还好吧，没事吧……。”

母亲一言不发，明显是不高兴。

但并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又向前方行走。

母亲的目光已经呆滞了。

许久，她似乎不会笑或者哭了。

以前的师傅，

白天来打扫卫生，做个饭。

晚上就回自己的家。

其余时间，大多时间是父亲照顾母亲的。

后来，父亲身体吃不消了。

只好找了一位居家照顾的师傅。

许是新的师傅人高马大，许是彼此不熟悉，又许是母亲希望父亲陪伴自己。

对于我的询问，母亲突然几分对抗。

出门的时候，我推着她走。

母亲回过头，突然要求弟弟推她。

那满面皱纹，头发花白的母亲，偶尔清醒，偶然迷糊。

在老去的路上，任凭岁月不饶人。

母亲在行动受限后，渐渐的变得不爱说话。

即便尽量沟通，她渐渐也是答所非问，或者一言不发。

曾经那个善良，要强，爱笑的母亲一天天的像个孩子。

其实，很多时候。

我们根本不知道母亲真实的想法，或者沉默寡言的原因。

母亲是极其爱她的孩子们。

这些年，即便她病痛折磨，依然对孩子们却没有任何怨言。

反而牵挂更多。

她常常说:“孩子们也要吃饭，生活，都不容易……。”

母亲自己受过生活太多的苦，便多了许多的感同身受。

她常常体谅孩子们的不易，关心着孩子们冷暖人生。

以前，母亲还会说起。

老家和我一起长大的谁家孩子，长大后做官丰禄，衣锦还乡。

或者谁家孩子自己做生意，赚了大钱等等……。

言语间，面对自己孩子现状，母亲似乎几分的恨铁不成钢。

因为，母亲是一个要强的人。

因为要强，她自己太多的负重前行，累垮了身体。

而随着母亲年纪递增，病情难愈。

她渐渐不再提及过往，及故乡的家长里短。

阳光下，

母亲望着附近围坐一起，身体健康的老太太，目光里充满了羡慕。

新来的师傅望着母亲对我说:“阿姨年轻时候一定很漂亮，你看她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蓦然回首，却不知道母亲年轻时的面容。

经新师傅那么一说，

我仔细打量了母亲，原来母亲的五官真的很漂亮。

而从我记事起，我仅仅知道。

母亲一年四季每天忙忙碌碌，忙了家里忙农田，从来没有见过她好好的休息一下。

总是热火朝天，风风火火的样子。

不是挑灯愚公移山，就是坐在床头纳鞋底。

不是在猪圈里起猪粪，就是整理山上的旱地……。

不是在麦田里拔草，就是在厨房里忙碌……。

至于她的美丽和年轻，似乎没有一点影响。

想想母亲，就连一张年轻时的照片都没有。

影响中，

母亲包着围巾，短头发凌乱不堪，面色发黑黄，皱纹早早爬上了面颊。

几乎我记事起，母亲已经是人到中年的模样。

此时，

随笔随感，依然想不起母亲年轻时的何等风华正茂。

而眼前的母亲，

她的眉目，即便老了，依然大眼高鼻白肤……。

真的，如果时光倒流。

年轻时的母亲，一定眉目清秀，肤白貌美。

然而岁月如刀，不知不觉中。

母亲已经风烛残年，再无青春年华。

而她，

曾经真的年轻过，真的美丽过……。